卷二十五 列傳第六 垣崇祖 張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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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筆增歎,公私潸淚,想不深怪往言。

    然天下耳目,豈伊可誣!抑亦當自知投杖無疆,為必先及。

     太祖出頓新亭,報攸之書曰: 辱足下诮書,交道不終,為恥已足。

    欲下便來,何故多罔君子?吾結發入仕,豈期遠大,蓋感子路之言,每不擇官而宦。

    逮文帝之世,初被聖明鑒賞;及孝武之朝,複蒙英主顧眄。

    因此感激,未能自反。

    及與足下斂袂定交,款著分好,何嘗不勸慕古人國士之心,務重前良忠貞之節?至于契闊杯酒,殷勤攜袖,薦女成姻,志相然諾,義信之笃,誰與間之!又乃景和陵虐,事切憂畏,明帝正位,運同休顯,啟臆論心,安危豈貳!元徽之季,聽高道慶邪言,欲相讨伐,發威施敕,已行外内。

    于時臣子鉗口,道路以目。

    吾以分交義重,患難宜均,犯陵白刃,以相任保。

    悖主手敕,今封送相示。

    豈不畏威,念周旋之義耳。

    推此陰惠,何愧懷抱,不雲足下猥含禍诐。

    前遣王思文所牒朝事,蓋情等家國,共詳衷否,虛心小大,必以先輸。

    問張雍州遷代之日,将欲誰拟?本是逆論來事,非欲代張,乃封此示張,激使見怒。

    若張惑一言,果興怨恨,事負雅素,君子所不可為,況張之奉國,忠亮有本,情之見與,意契不貳邪?又張雍州啟事,稱彼中蠻動,兼民遭水患,敕令足下思經拯之計。

    吾亦有白,論國如家,布情而往,每思虛達。

    事之相接,恒必猜離。

    反謂無故遣信,此乃觇察。

    平諒之襟,動則相阻,傷負心期,自誰作故?先時足下遣信,尋盟敦舊,厲以笃終,吾止附還白,申罄情本,契然遠要,方固金石。

    今日舉錯,定是誰恧久言邪? 元徽末德,勢亡禋祀,足下備聞,無待亟述。

    太後惟憂,式遵前诰,興毀之略,事屬鄙躬。

    黜昏樹明,實惟前則,甯宗靜國,何愧前修?廢立有章,足下所允,冠弊之譏,将以何語?封為郡王,甯為失禮?景和無名,方之不愈乎?龍逢自匹夫之美,伊、霍則社稷之臣,同異相乘,非吾所受也。

    登齋有賞,壽寂已蒙之于前;同謀獲功,明皇亦行之于昔。

    此則接踵成事,誰敢異之!謂其大收宮女,劫奪天藏,器械金寶,必充私室。

    必若虛設市虎,亦可不翅此言;若以此詐民,天下豈患無眼?心苟無瑕,非所耿介。

    甲仗之授,事既舊典,豈見有任鎮邦家,勳經定主,而可得出入輕單,不資寵衛!斯之患慮,豈直身憂。

    祗奉此恩,職惟事理。

    朱方之牧,公卿佥意,吾亦謂微勳之次,無忝一州。

    且魏、晉舊事,帝鄉蕃職,何嘗豫州必曹,司州必馬?折膠受柱,在體非愧。

    袁粲據石頭,足下無不可;吾之守東府,來告便謂非。

    動容見疾,頻笑入戾,乃如是乎! 袁粲、劉秉,受遇深重,家國既安,不思撫鎮,遂與足下表裡潛規,據城之夜,豈顧社稷。

    幸天未長亂,宗廟有靈,即與褚衛軍協謀義斷,以時殄滅。

    想足下聞之,怅然孤沮。

    小兒忝侍中,代來之澤,遇直上台,便呼一家兩錄。

    發不擇言,良以太甚。

    吾之方寸,古列共言,乃以陶、庾往賢,大見譏責,足下自省,讵得以此見贻邪?比縱夷、叔,論吾則可,行過桀、跖,無乃近誣哉! 謂吾不朝,此則良誨,朝之與否,想更問之。

    足下受先帝之恩施,擁戎西州,鼎湖之日,率土載奔,而宴安中流,酣飲自若,即懷狼望,陵侮皇朝。

    晉熙殿下以皇弟代鎮,而斷割候迎,罔蔑宗子,驅略士馬,悉以西上,郢中所遺,僅餘劣弱。

    昔征茅不入,猶動義師;況荊州物産,雍、裛、交、梁之會,自足下為牧,薦獻何品?良馬勁卒,彼中不無,良皮美罽,商賂所聚,前後貢奉,多少何如?唯聞太官時納飲食耳。

    桂陽之難,坐觀成敗,自以雍容漢南,西伯可拟。

    賴原即夭世,非望亦消。

    又招集逋亡,斷遏行侶。

    治舟試艦,恒以朝廷為旗的;秣馬按劍,常願天下有風塵。

    為人臣者,固若是邪?至乃不遵制書,敕下如空,國思莫行,命令擁隔,诏除郡縣,辄自闆代,罷官去職,禁還京師。

    兇人出境,無不千裡尋蹑,而反募台将,來必厚加給賞。

    太妃遣使市馬,赍寶往蜀,足下悉皆斷折,以為私财,此皆遠迩共聞,暴于視聽。

    主上睿明當璧,宇縣同慶,絕域奉贽,萬國通書,而盤桓百日,始有單騎,事存送往,于此可征。

    不朝如此,誰應受诮?反以見呵,非所反側。

    今乃勒兵以窺象館,長戟以指魏阙,不亦為忠臣孝子之所痛心疾首邪?賢子元琰獲免虎口,及淩波西邁,吾所發遣。

    猶推素懷,不畏嗤嗤。

     足下尚複滅君臣之紀,況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