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七 列傳第三十八 魏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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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伯子男黑色鼓,并有鼙角,吹唇沸地。

     宏留僞鹹陽王憘圍南陽,進向新野,新野太守劉思忌亦拒守。

    台先遣軍主直閣将軍胡松助北襄城太守成公期守赭陽城,軍主鮑舉助西汝南、北義陽二郡太守黃瑤起戍舞陰城。

    宏攻圍新野城,戰鬥不息。

    遣人謂城中曰:"房伯玉已降,汝南為何獨自取糜碎?"思忌令人對曰:"城中兵食猶多,未暇從汝小虜語也。

    "雍州刺史曹虎遣軍至均口,不進。

    永泰元年,城陷,縛思忌,問之曰:"今欲降未?"思忌曰:"甯為南鬼,不為北臣。

    "乃死。

    贈冠軍将軍、梁州刺史。

    于是沔北大震,湖陽戍主蔡道福、赭陽城主成公期及軍主胡松、舞陰城主黃瑤起及軍主鮑舉、順陽太守席謙并棄城走。

    虜追軍獲瑤起,王肅募人脔食其肉。

    追贈冠軍将軍、兖州刺史。

    數日,房伯玉以城降。

    伯玉,清河人。

    既降,虜以為龍骧将軍,伯玉不肯受。

    高宗知其志,月給其子希哲錢五千,米二十斛。

    後伯玉就虜求南邊一郡,為馮翊太守。

    生子幼,便教其騎馬,常欲南歸。

    永元末,希哲入虜,伯玉大怒曰:"我力屈至此,不能死節,猶望汝在本朝以報國恩。

    我若從心,亦欲間關求反。

    汝何為失計?"遂卒虜中。

     虜得沔北五郡。

    宏自将二十萬騎破太子率崔慧景等于鄧城,進至樊城,臨沔水而去。

    還洛陽,聞太尉陳顯達經略五郡,圍馬圈,宏複率大衆南攻,破顯達而死。

    喪還,未至洛四百餘裡,稱宏诏,征僞太子恪會魯陽。

    恪至,勰以宏僞法服衣之,始發喪。

    至洛,乃宣布州郡,舉哀制服,谥孝文皇帝。

     是年,王肅為虜制官品百司,皆如中國。

    凡九品,品各有二。

    肅初奔虜,自說其家被誅事狀,宏為之垂涕。

    以第六妹僞彭城公主妻之。

    封肅平原郡公。

    為宅舍,以香塗壁。

    遂見信用。

    恪立,号景明元年,永元二年也。

     豫州刺史裴叔業以壽春降虜。

    先是僞東徐州刺史沈陵率部曲降。

    陵,吳興人,初以失志奔虜,大見任用,宏既死,故南歸,頻授徐、越二州刺史。

    時王肅為征南将軍、豫州都督。

    朝延既新失大鎮,荒人往來,詐雲肅欲歸國。

    少帝诏以肅為使持節、侍中、都督豫徐司三州、右将軍、豫州刺史,西豐公,邑二千戶。

     虜既得淮南,其夏,遣僞冠軍将軍南豫州刺史席法友攻北新蔡、安豐二郡太守胡景略于建安城,死者萬餘人,百餘日,朝廷無救,城陷,虜執景略以歸。

    其冬,虜又遣将桓道福攻随郡太守崔士招,破之。

     後僞鹹陽王憘以恪年少,與氐楊集始、楊靈祐、乞佛馬居及虜大将支虎、李伯尚等十餘人,請會鴻池陂,因恪出北芒獵,襲殺之。

    憘猶豫不能發,欲更克日。

    馬居說憘曰:"殿下若不至北芒,便可回師據洛城,閉四門。

    天子聞之,必走向河北桑乾,仍斷河橋,為河南天子。

    隔河而治,此時不可失也。

    "憘又不從。

    靈祐疑憘反己,即馳告恪。

    憘聞事敗,欲走渡河,而天雨暗迷道,至孝義驿,恪已得洛城。

    遣弟廣平王領數百騎先入宮,知無變,乃還。

    遣直衛三郎兵讨憘,執殺之。

    虜法,謀反者不得葬,棄屍北芒。

    王肅以疾卒。

     史臣曰:齊、虜分,江南為國曆三代矣。

    華夏分崩,舊京幅裂,觀釁阻兵,事興東晉。

    二庾藉元舅之盛,自許專征,元規臨邾城以覆師,稚恭至襄陽而反旆。

    褚裒以徐、兖勁卒,壹沒于鄒、魯。

    殷浩驅楊、豫之衆,大敗于山桑。

    桓溫弱冠雄姿,因平蜀之聲勢,步入鹹關,野戰洛、邺。

    既而鮮卑固于負海,羌、虜割有秦、代,自為敵國,情險勢分,宋武乘機,故能以次而行誅滅。

    及魏虜兼并,河南失境,兵馬土地,非複曩時。

    宋文雖得之知己,未能料敵,故師帥無功,每戰必殆。

    泰始以邊臣外叛,遂亡淮北,經略不振,乃議和親。

    太祖創命,未及圖遠。

    戎塵先起,侵暴方牧,淮、豫克捷,青、海摧奔,以逸待勞,坐微百勝。

    自四州淪沒,民戀本朝,國祚惟新,歌奉威德,提戈荷甲,人自為鬥,深壘結防,想望南旗。

    天子習知邊事,取亂而授兵律,若前師指日,遠掃臨、彭,而督将逗留,援接稽晚,向義之徒,傾巢盡室。

    既失事機,朝議北寝,偃武修文,更思後會。

    永明之世,據已成之策,職問往來,關禁甯靜。

    疆埸之民,并安堵而息窺觎,百姓附農桑而不失業者,亦由此而已也。

    夫荊棘所生,用武之弊,寇戎一犯,傷痍難複,豈非此之驗乎?建武初運,獯雄南逼,豫、徐強鎮,嬰高城,蓄士卒,不敢與之校武。

    胡馬蹈藉淮、肥,而常自戰其地。

    梯沖之害,鼓掠所亡,建元以來,未之前有。

    兼以穹廬華徙,即禮舊都,雍、司北部,親近許、洛,平塗數百,通驿車軌,漢世馳道,直抵章陵,镳案所鹜,晨往暮返。

    虜懷兼弱之威,挾廣地之計,強兵大衆,親自淩殄,旍鼓彌年,矢石不息。

    朝規懦屈,莫能救禦,故南陽覆壘,新野頹隍,民戶墾田,皆為狄保。

    雖分遣将卒,俱出淮南,未解沔北之危,已深渦陽之敗。

    征賦内盡,民命外殚,比屋騷然,不聊生矣。

    夫休頹之數,誠有天機,得失之迹,各歸人事,豈不由将率相臨,貪功昧賞,勝敗之急,不相救護?号令不明,固中國之所短也。

     贊曰:天立勍胡,竊有帝圖。

    即安諸夏,建号稱孤。

    齊民急病,并邑焚刳。

     《南齊書》 南朝梁·蕭子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