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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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青唐、洮、河,幅員三千馀裡,舉戎羌之衆二十萬獻其地,因為熟戶,則和戎之策已效矣。

    昔之貧者舉息之于豪民,今之貧者舉息之于官,官薄其息而民救其乏,則青苗之令已行矣。

    惟免役也、保甲也、市易也,此三者有大利害焉。

    得其人而行之,則為大利,非其人而行之,則為大害;緩而圖之,則為大利,急而成之,則為大害。

    傳曰:“事不師古,以克永世,匪說攸聞。

    ”若三法者,可謂師古矣。

    然而知古之道,然後能行古之法,此臣所謂大利害者也。

    蓋免役之法,出于《周官》所謂府、史、胥、徒,《王制》所謂“庶人在官”者也。

    然而九州之民,貧富不均,風俗不齊,版籍之高下不足據。

    今一旦變之,則使之家至戶到,均平如一,舉天下之役,人人用募,釋天下之農,歸于畎畝,苟不得其人而行,則五等必不平,而募役必不均矣。

    保甲之法,起于三代丘甲,管仲用之齊,子産用之鄭,商君用之秦,仲長統言之漢,而非今日之立異也。

    然而天下之人,凫居雁聚,散而之四方而無禁也者,數千百年矣。

    今一旦變之使行,什伍相維,鄰裡相屬,察奸而顯諸仁,宿兵而藏諸用,苟不得其人而行之,則搔之以追呼,駭之以調發,而民心搖矣。

    市易之法,起于周之司市,漢之平準。

    今以百萬缗之錢,權物價之輕重,以通商而貫之,令民以歲入數萬缗息。

    然甚知天下之貨賄未甚行,竊恐希功幸賞之人,速求成效于年歲之間,則吾法隳矣。

    臣故曰:三法者,得其人,緩而謀之則為大利;非其人,急而成之則為大害。

    故免役之法成,則農時不奪,而民力均矣;保甲之法成,則寇亂息,而威勢強矣;市易之法成,則貨賄通流,而國用饒矣。

     【議入廟劄子】 臣今日曾公亮傳聖旨,以臣寮上言“郊祀不當入廟”,令臣詳議。

    臣愚以為制天下之事,當令本末終始相稱。

    今既奉先帝遺诏,外行以日易月之禮,又諸所以崇事祖宗,皆循本朝制度,獨于入廟則欲變先帝故事,而遠從三代之禮,臣恐于事之本末終始不為相稱。

    必欲君近世之制度,一以三代為法則,今陛下尚在諒陰之中,非可以制禮之時。

    且言者以為喪三年不祭于廟,禮也;而今乃欲令公卿代告,此何禮也?臣竊以為今之禮不合于三代者多矣,言者不以為非,而專疑不當入廟者,蓋于所習見則安,于所罕見則怪,恐不足留聖聽也。

    臣學術淺陋,誤蒙訪逮,敢不盡愚。

    取進止。

     【言尊号劄子(庚戌六月七日)】 臣伏以陛下緝熙光明,如日之方升;布利施澤,如川之方至。

    号名于實,豈能有所增加?辄複卷卷,妄有陳請,徒以祖宗故事,适在此時,臣子之心,懷不能已。

    陛下受而不拒,足以俯順人心。

    臣獨不能無疑者,陛下以西垂之勞,方以過為在己,遽膺徽冊,似或未安。

    臣等以歸美為忠,陛下以謙為德,布之海内,誰曰不然?伏惟聖心,更賜詳酌。

     【論罷春燕劄子】 臣竊以邊夷外畔,士卒内潰,吏民騷動,死傷接踵,恐非燕而用樂之時。

    且此月休假已多,又加兩日,即恐急奏或緻留滞。

    臣愚謂宜罷燕,以副聖心仁恻,且又不妨應接機速公事。

    如蒙察省,乞賜中旨施行。

     【論館職劄子二道】 臣伏見今館職一除,乃至十人,此本所以儲公卿之材也。

    然陛下試求以為講官,則必不知其誰可;試求以為谏官,則必不知其誰可;試求以為監司,則必不知其誰可;此患在于不親考試以實故也。

    《孟子》曰:“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焉,然後用之。

    ”今所除館職,特一二大臣以為賢而已,非國人皆曰賢。

    國人皆曰賢,尚未可信用,必躬察見其可賢而後用,況于一二大臣以為賢而已,何可遽信而用也?臣願陛下察舉衆人所謂材良而行美、可以為公卿者,召令三館祗候。

    雖已帶館職,亦可令兼祗候。

    事有當論議者,召至中書,或召至禁中,令具條奏是非利害及所當施設之方。

    及察其才可以備任使者,有四方之事,則令往相視問察,而又或令參覆其所言是非利害。

    其所言是非利害,雖不盡中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