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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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之類的話;他會沾沾自喜,或者為了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便跪坐以求精神統一也說不定。

    不過,那是沒用的。

    當他夢想着那薔薇色、無限擴大的未來,興奮又全身發抖地打開那個可愛的紙袋,裡頭裝着的,就是擁有數億年曆史、強韌生命的光輝。

     而那些終于一起從袋子裡解放的小強,則會在整個室内四處亂舞、胡亂奔逃。

    那時他才會意識過來吧。

    接着他會猛然擡起頭,看着從至高之處俯視着他的我,說不定還會帶着一身的小強,像隻蟲子一樣地沉吟“你這家夥!”之類的話。

    無妨,他可以充分理解這些自在會飛的生命的神秘就好。

     我結束了工作,悠然地在舊書店裡晃了晃,然後走上歸途。

     ◎ 然而,雖然我懷抱着一顆慈愛的心送給他聖誕禮物,但遠藤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令人有些不滿意。

    我方既然在創意方面好好下了工夫,對方也應該有所回應才是。

    或者,他為了要讓我一敗塗地,所以花了大把的時間設置陷阱。

    我不能掉以輕心。

     面對即将來臨的挑戰,我興奮得顫抖,一邊等着遠藤的報複。

     ◎ 我在社團時代的朋友高薮智尚,頻頻邀請我參加他在工學部的研究室當中舉行的《快傑傑巴特》(注:《快傑ズバツト》,東京l2頻道于1977年制播的特攝作品。

    内容叙述私家偵探早川健因為他的朋友科學家飛鳥五郎遇害,所以穿上飛鳥研發到一半的強化太空衣,替朋友報仇的故事。

    )馬拉松放映會,我拉着飾磨一起出席。

     身為一個過分有權威的研究生,高薮為了進行他那謎一般的研究,總是悶頭在工學部四号館當中專心努力。

    我與飾磨晚上九點以後才去找他,看着校園内那一片黑壓壓的樹林,四号館已在眼前。

    日光燈的亮光從研究室的窗口透出,燦亮得幾乎連旁邊茂密樹林的樹葉都染上了光輝。

     二樓的研究室亂七八糟地擺着各種計算機、桌子、電腦等等。

    到底在研究什麼,我不知道。

    聽說是把平等院鳳凰堂(注:日本國寶古迹,11世紀時建造,景色優雅怡人,其建築之繪畫、雕刻、架構皆被高度評價,為日本最古老的木造寺院之一。

    1994年被聯合國認定為世界文化遺産。

    )縮小成金屬原子那般大小,以百萬分之一的尺寸重現,不過我不是很确定。

    現在這個時代,就算是在同一個學部的隔壁研究室在做什麼,我們也完全不知道。

    而我不曉得的研究内容,算不上是可以拿來抱怨的理由。

     我與飾磨一起走進研究室,高薮正在搬桌子以确保空間足夠。

    看起來是要把影像投射在白色的牆面上,他應該是想享受家用電視無法傳達的氣氛吧。

     “啊啊,你們來啦。

    ” 一臉大胡子的高薮對我們笑着,但因為他滿臉的大胡子,要确切掌握住他的表情極為困難。

     我與飾磨拉了兩張圓椅并排坐定,一臉拽樣地翹起腳。

    飾磨從硬鋁盒裡拿出兩個蜜柑,把其中一個遞給我。

    我們默默地吃着蜜柑,一邊瞪着高薮看。

    他縮了縮肩膀,看來有些被吓到,然後就開始準備播放錄影帶。

     關掉研究室的燈,穿着奇特詭異的男人出現在白色牆面上,大大活躍了起來。

    飾磨頂了頂我的側腹。

     “昨天我遇到水尾了。

    ” “在哪裡?” “附近的超市。

    又一個人在那邊傻笑,這是不是什麼奇怪的癖好啊?” “唔。

    ” “然後,我跟她攀談了一下。

    ” “這樣。

    ” “關于遠藤的事情……” “怎麼了?” “他跟着她,但是她什麼都不知道。

    ” 白色光線下,我注視着他比平常更為嚴肅的臉孔。

    他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畫面看,一下子就吃掉了兩個蜜柑。

     “所以……那家夥也是單方面跟着她?” “是啊,他根本就在唱獨角戲。

    ”飾磨說着,一邊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我跟了他一下才發現不對勁,不過,事情還沒有明朗,先不要嚷嚷。

    ” 我呻吟着。

    他斜眼看了看我,繼續往下說。

     “雖然人家說昨天的敵人可以是今天的朋友,但想到你居然被那種家夥痛罵,我可是有稍微偷哭了一下呢。

    但後來我就大笑了。

    ” “那家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講别人怎麼樣,自己還不是一樣。

    我饒不了他!”我憤怒地發着牢騷。

     “我跟着他,他跟着她,又跟着你,你又跟着她。

    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