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焦慮不安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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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同以前有所不同。

     到大門口接他的是一個沒見過面的青年人。

    家裡非常寂靜,缺少活力。

    走進大門旁邊的會客室,荒井也沒有見到一個過去熟悉的人。

     “您回來啦,您辛苦了!” 佐原的妻子千代子走進了會客室。

    她長澄子一歲。

    在進監獄之前,荒井和佐原一樣,都是小頭目,千代子是兄弟之妻,大家平等相待。

    但佐原發迹,并當了組長,千代子就成了大師娘了。

    在黑社會裡,上下等級是十分森嚴的。

     “大師娘,久違了。

    您沒什麼變化。

    祝賀佐原榮升第二代當家人。

    雖然在獄裡的時候寫過信了,但今天請允許我再次表示祝賀。

    ” “謝謝!你身體很好,我就放心了。

    坐吧!當家人馬上就來。

    ” 威嚴随地位而升。

    在千代子的言語和态度裡,荒井感到了上下之别。

     雙方相對而坐。

    荒井想,如果佐原被派去刺殺那個人,自己可能就成為當家人了。

    那麼剛才說這一番話的就是澄子,而不是千代子。

     一會兒,佐原穿着和服進來了。

    他同荒井簡單寒喧之後,便對千代子說: “去準備點兒酒。

    ” 坐在椅子上的佐原總二态度莊重,威嚴十足。

     在監獄裡聽說佐原總二接任組長的消息後,荒井有些意外。

    佐原聰明,但待人冷淡、生硬,不夠寬宏大量。

    他不是組長的最佳人選。

     但如果把以前的佐原比作一把剃頭刀,那麼現在的佐原有如一把日本戰刀。

    荒井覺得自己開始明白老頭子選他作組長的原因。

    作為當今這個時代黑社會一個組織的統率者,佐原或許比老頭子更合适。

     荒井看到了一個人成長的結果。

    佐原比他大五、六歲,但荒井卻覺得自己比他小十五、六歲。

    荒井的心裡産生了北川良彥警告過他的強烈的焦躁感。

     閑聊了一會兒,荒井轉過頭看了一下門外,外面仍然空無一人。

     “組裡其他人都好嗎?” 佐原總二不知可否地點點頭說: “昨天碰上點兒麻煩,是搜查手槍。

    還好沒查出什麼。

    所以今天大家都老老實實呆着。

    ” “這麼嚴重?” “你在獄裡時間呆長了,可能一下子理解不了。

    現在的組已經是有名無實了。

    當然,沒有正式解散。

    ” 荒井對佐原的話感到意外。

     “是不是地盤被别的組奪去了?” “要是這樣,我還能在這兒坐得住嗎?對手是警察,我們沒辦法。

    警察從前年秋天開始取締暴力團。

    ” “不過。

    組長……。

    ”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過去警察也搞過幾次暴力團。

    警察一遇上解決不了的案子,就搞暴力團,以此欺騙大衆。

    這是警察的拿手戲。

    現在情況不同了。

    清水叔說奧運會結束一年以後,就會松下來。

    但我看沒那麼簡單。

    ” 荒井對組長親口說出的那些令人擔心的話感到不安。

    監護課長的“世道變了”的這句話又一次回響在他的耳邊。

     “現在警察正在進行‘山頂作戰’,搞大的組織。

    菊水會的津田會長因私藏槍支罪被逮捕,錦葉會的頭頭們全部被抓,和我們争地盤的大東會也全完了。

    ” “這麼厲害?” 荒井簡直不相信。

     “現在我們一動也不能動。

    比如搞一個祝賀你釋放的賭場,警察馬上就來。

    ” “那麼,大家都在幹什麼?” “這種局面,我以前多少預料到一些。

    所以接任組長後,我讓大家盡量找個正當的職業。

    因此,大家還都有碗飯吃。

    當然也有人不聽我的話,現在吃不上飯,但他們還得忍一段時間。

    現在我的收入主要靠一間酒吧、一家彈子遊戲機店和兩家咖啡館。

    ” 盡是些令人喪氣的話,荒井聽了難過得直想哭。

    在大組織到打擊的時候,中等規模的末廣組獨自生機勃勃是根本不可能的。

    相反,佐原總二考慮大家的安全,及時轉換方向不愧為英明之舉。

     “謝謝您幫助澄子辦了那家店。

    ” “你在監獄裡,我得特别關照澄子。

    ” “讓您費心,實在不好意思。

    ” “不,應該感謝你。

    但目前局勢不好,已故老頭子答應你的事恐怕不能馬上辦。

    ” 佐原總二看了荒井一眼。

     “但是,荒井,我也不是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