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鬼島桃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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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荒井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對于這麼一個結果,荒井很不甘心。

    但想起監獄裡的生活,荒井仍然很不情願地離開了。

     荒井走進距興陽建築公司不遠的一家餐館,要了一瓶啤酒,企圖用酒精平息自己不平靜的情緒。

     他意識到今天的訪問遭到前所未有的大慘敗。

    不但沒了解到任何線索,而且最後還灰溜溜地被趕了出來。

     “話應該說得更策略點。

    ” 喝着啤酒,荒井一個人自言自語說。

    話說得太急了,說法也太蠢,但最大的失策是最後把他激怒了,失去再次接觸的可能性。

     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我幹不了這樣的事。

    ” 荒井又嘟嚷了一句,但他馬上就改變了主意。

    尋找傑克的工作剛開始,不能放棄。

    一個男子漢還能被這麼點困難吓倒。

     “今天的事不想了,下次好好幹就行了。

    ” 荒井又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一口氣喝幹了剩下的啤酒,離開了餐館。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在路上駛過,荒井發現開車的正是鬼島桃太郎。

    荒井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憑直感,荒井知道,他是去給傑克通風報信。

    他看了看四周,一輛出租車也沒有。

    鬼島的車越來越小,拐過彎就消失了。

     “這個畜生!又失算了。

    ” 荒井把牙咬得吱吱直響。

    血湧上腦門,喝完酒的醉意消失得一幹二淨。

    離開興陽建築公司後應該監視鬼島的動向。

     “看,又失去了一個機會。

    ” 荒井握緊拳頭低聲說。

    對傑克和鬼島的憤怒和自己的失策使荒井渾身發熱,焦躁不安。

     荒井拖着沉重的腳步往前走,但他不想馬上返回東京。

     他來到川崎車站附近的娛樂街,先進了一家啤酒店,後又到了酒吧。

    不知是他的胃适應了酒精,還是他考慮問題過多,開始酒精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

    當他覺得有些飄飄然的時候,荒井已經進過進過6家酒店了。

     9點半,他準備再進一家酒吧,然後後回東京。

    走在燈光閃爍的街頭,荒井聽到了《會津磐梯山》這首歌的歌聲。

     歌聲是從門口裝飾着人造櫻花和紅燈籠的民謠酒吧傳出的。

    荒井搖搖晃晃地走了進去。

    裡面的舞台上開始表演《安來小調》。

    幾個頭纏毛巾的男人敲着大鼓,跳得非常起勁,店裡充滿了掌聲、叫喊聲和歡笑聲。

     “您一個人?請到這邊來。

    ” 一個穿和服的姑娘把荒井領到一個空位子上。

    突然從一旁傳來女人的聲音: “健司,你是荒井家的健司嗎?” 說話的是一位40左右歲的女人,坐在櫃台裡。

    看到那張有些悲哀的臉時,荒井一時想不起她是什麼人。

     “對不起,你是誰?” “我都成了老太婆了,你當然認不出來。

    ” 這個女人凄楚地笑了笑。

     “我是芳江,小山芳江。

    ” 荒井的心弦一陣顫抖。

    一瞬間,歡快的歌聲和沸騰的吵鬧聲全部消失了。

    小山芳江——被絞死的小山榮太郎的妻子……。

     “太太……。

    ” 荒井叫了一聲之後就再也說不出話。

    在松本時,芳江雖然稱不上美人,但活潑、健康。

    現在她完全變了。

     “我看你有點象就叫了一聲,沒想到能在這樣的地方見到你。

    ” 芳江又說: “小山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荒井默默地點了點頭。

     “因為他的緣故,我在松本住不下去,就帶着孩子來這兒了。

    ” 一個被處死犯人的妻子帶着孩子吃了多少苦,不用說,荒井也能想像得到。

     “太太,請跟我出來一下。

    ” 荒井把芳江帶到外面,但他不準備在今天晚上和她多談。

     “我有很多話要問你,但今晚喝多了,過幾天我再來找你。

    ” 他留下車費,把身上其他的錢全部塞到芳江的手裡。

     “今天我就帶了這麼點錢,給孩子買點東西吃吧!” “健司!” 芳江雙手顫抖,臉上流下眼淚。

     “你過幾天一定要來啊!” 荒井扭過頭,大步地走了。

    芳江好象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但他沒有回頭。

    他已經不忍心再看到她那張臉。

     娛樂街的霓虹燈在荒井的眼裡模糊了。

    他揉了揉眼眶,快步朝車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