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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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是什麼用意?她拿了文件又是幹什麼? 如果說她無疑是敵方的人員,那麼她放存炸彈,一定是為我們。

    這就是說,她一定預先聽到有人要竊取文件,所以布置了來對付敵手。

    而現在在她工作時已經被我發現,這就是說她的炸彈失去了作用,或者證明了有人竊取文件的消息不确,那麼昨天我們的工作雖然失敗,而在她一方面,所估計到的也是失敗,所以勝利與失敗并不是一件可以衡量的事情;其次她所存放的是不是炸彈,還是一個問題;她是不是屬于日方,也是問題。

    因為她既是屬于日方的話,又何必偷偷摸摸去放炸彈?總之,宮間美子的身份,工作與目的,都有問題,而一切的設想都沒有證實。

    我幾乎有可笑的想法,她會不會是英國方面的人員,而我們現在對她的懷疑,會不會同白蘋當初對梅瀛子,梅瀛子對白蘋的懷疑一樣,是一種可怕可慮的誤會? 總之,既然宮間美子的身上都是問題,我所想到的白蘋與梅瀛子都應當也想到,但是昨天的會談竟一點沒有提出讨論,這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

     那麼是不是我所想到的還是我過去教育的作祟,種種要求邏輯上的滿足,而這是間諜工作上所不該問到的。

    再不然,是我昨夜的工作在功績上的收獲,使她們妒嫉,她們不願意提起來使我自滿。

     于是我決定今天将這些問題要她們給我一個答複,給我一種邏輯上的滿足,但是當時我的思緒,又滑到學理上與事實上不同的意義上。

    我想到我的研究的工作,想到海倫的音樂,想到藝術與文化&hellip&hellip 就在我的零亂的思緒中,我聽見外面有人回來,進來的是梅瀛子,她打扮得很樸素,臉上沒有敷什麼脂粉,用疲倦的笑容同我招呼。

    她一面進來一面脫大衣,把大衣交給阿美,就坐倒在沙發上,手上還握着皮包,怠倦地放在膝上。

    我開始問她: &ldquo有什麼收獲麼?&rdquo 她點點頭,半晌沒有說話。

    我于是急得不耐煩地說出我剛才想提出的問題,我說: &ldquo究竟宮間美子為什麼要把文件拿出來?為什麼要布置炸彈?我不懂。

    到底她布置的是不是炸彈也是問題?&rdquo 梅瀛子怠倦地望着我,不響。

    于是我繼續說: &ldquo我還疑心宮間美子的身份,她為什麼要偷文件?假如她是敵人的間諜,她是想殺害偷文件的人,那麼她一定是預聞有人去偷文件,而她所懷疑的人又是誰呢?是不是就懷疑那天參加舞會裡面的賓客?會不會是我們?&rdquo 梅瀛子不響,還是怠倦地望着我。

    我很不耐煩,我說: &ldquo我覺得在這些問題沒有解決之時,我的工作就是沒有方向,沒有目的,沒有意義,都是白費。

    &rdquo &ldquo但是,&rdquo梅瀛子低聲地說:&ldquo我們現在的工作就是求工作的方向目的與意義。

    &rdquo &ldquo我不懂!&rdquo我說。

     &ldquo你的一切問題,&rdquo梅瀛子怠倦地笑了:&ldquo是不是因為你工作沒有收獲而發生的呢?&rdquo &ldquo是的,我沒有什麼收獲,但是我會見了宮間美子,我已經開始交遊,明天晚間,我已同她訂了飯約。

    &rdquo我驕傲地說。

     &ldquo那麼所有問題不是就可以從你交遊中解答了麼?&rdquo &ldquo笑話!&rdquo我說:&ldquo唯我根據我們現在對于她身份的判斷,我的交遊才有意義。

    &rdquo &ldquo你以為我們現在的判斷可以正确麼?&rdquo &ldquo至少有一個眉目,&rdquo我說:&ldquo我們不是已經有根據的材料了麼?&rdquo &ldquo材料?&rdquo她說。

     &ldquo我昨夜雖沒有拿到文件,但是我所遇到的獲到的種種,至少可以做我們判斷的材料。

    &rdquo我說:&ldquo而你們對我這些似乎都不關心,也不想知道似的。

    &rdquo &ldquo這因為我不想在這樣簡單的材料上建立判斷,&rdquo梅瀛子說:&rdquo你既然對于宮間美子的身份想先下判斷,而所有材料又都是你自己經曆的,你就自己下了判斷再去交遊好了。

    &rdquo 我有點氣憤,沒有做聲。

    沉默中,我吸了一支煙。

    梅瀛子忽然溫柔地說: &ldquo對不起,我這時實在很疲倦,有點不舒服,你摸摸我有沒有發熱?&rdquo說着她伸手給我,我握她的手,又過去摸她的額角。

    她沒有動靜坐在那裡,一瞬間,我感到她是一個多麼稚嫩的女性,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情想獻給她,但是我無法表示,等我把手放下的時候,我說: &ldquo覺不出熱度。

    &rdquo 她閉起眼睛,微喟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