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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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來,但是條件是不許有人來看你。

    &rdquo &ldquo好的,但是你呢?&rdquo &ldquo我不但不讓人來看我,連我的地址都不告訴任何人。

    &rdquo &ldquo這又是為什麼呢?&rdquo &ldquo這因為這裡來看我的人太多了。

    &rdquo &ldquo太多麼?&rdquo &ldquo其實也不多,&rdquo她忽然皺皺眉說:&ldquo可是有幾個人走慣了,常常來。

    &rdquo &ldquo是不是我呢?&rdquo &ldquo你來得多麼?&rdquo &ldquo可是讨厭的舞客?&rdquo &ldquo難道你以為我連拒絕我不願意會面的男人的技巧還沒有麼?&rdquo &ldquo那麼是女人?&rdquo我說:&ldquo女人又有什麼關系呢?&rdquo &ldquo你還不知道我是一個紅舞女麼?&rdquo她頑皮的笑容堆得非常高。

     &ldquo你何必又這樣說呢?&rdquo &ldquo因為我是舞女,&rdquo她帶着辯駁似的口吻說;&ldquo所有男子是我的主顧,女子就是我的敵人。

    &rdquo &ldquo這是什麼意思呢?&rdquo &ldquo這是笑話。

    &rdquo她真的笑了。

     我沒有話說,大家沉默着喝茶,她的笑聲溶化在銀色的空氣,變成了平凡的恬靜。

    我的心境沉靜透徹。

    這時忽然想讀讀陶淵明的詩,好像在我自己的家裡一樣,想找書似的四周望望,是一種刺目的紅色破壞了我的心境,擾亂了銀色的恬靜,我忍不住 &ldquo這是你的衣服麼?&rdquo &ldquo當然是光芒萬丈梅瀛子的衣服了。

    &rdquo &ldquo太陽永遠普照着人類。

    &rdquo我說:&ldquo她常來麼?&rdquo &ldquo常常來。

    &rdquo她說:&ldquo有時候還住在這裡。

    &rdquo &ldquo你也常去她那裡麼?&rdquo &ldquo常去,&rdquo她說:&ldquo而且我也住過她那裡。

    &rdquo &ldquo我倒不知道你們成了這樣要好的朋友了。

    &rdquo &ldquo也許,&rdquo她冷冷地笑;&ldquo也許是最好的敵人。

    &rdquo &ldquo可是你們同時愛了同一個男子?&rdquo &ldquo你以為&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樣,你們才成了最好的敵人&mdash&mdash情敵。

    &rdquo &ldquo并非,&rdquo她笑了:&ldquo但不瞞你說,我的搬家倒是為要躲避她。

    &rdquo &ldquo怎麼?&rdquo我奇怪了:&ldquo那麼你以後不同她來往了?&rdquo &ldquo不讓她到我這裡來。

    &rdquo 我在吃蛋糕,但是心裡始終想着這個奇怪的事情,可是我也說不出進一步的問話,我隻是說: &ldquo我很奇怪,怎麼這許多會面次數中,沒有聽見你們談起你們往來的事情。

    &rdquo &ldquo也許我們兩個人都因為對方不提起而不願先提起。

    &rdquo &ldquo我不懂。

    &rdquo &ldquo不懂很好。

    &rdquo她忽然站起來說;&ldquo現在你可要回去了。

    &rdquo 我一看表己過了三點,我站起來。

    她說: &ldquo你真的已決定搬去麼?&rdquo &ldquo自然。

    &rdquo &ldquo那麼千萬不要把地址告訴人。

    &rdquo &ldquo自然。

    &rdquo &ldquo那麼你後天就把必須的書稿用具帶去,&rdquo她說:&ldquo我相信我會有适合你用功的環境給你。

    &rdquo 她走到走道拿起電話為我叫車,我告别下樓,腦筋裡還浮着她與梅瀛子的疑團。

    馬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是一種寥落的感覺襲到我的心頭,接着疲倦襲到我的頭腦;我跳上車子,望着空曠的街道,我似乎不願再被她們的疑團所困擾,我想到搬到新居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