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
關燈
小
中
大
子問。
&ldquo我還到賭場去賭個通宵。
&rdquo白蘋說。
&ldquo到天亮走到徐家彙去望七點鐘的彌撒。
&rdquo史蒂芬笑着說。
&ldquo&hellip&hellip&rdquo海倫不響了。
&ldquo這是你們兩個人的節目。
&rdquo梅瀛子說：&ldquo那麼我們先回去。
&rdquo她說着站起來，約好明天下午在弟弟咖啡店相會。
史蒂芬陪着梅瀛子與海倫出去，海倫臨走時在我耳邊說： &ldquo你可以不回去還是不要回去。
&rdquo 我對她笑笑。
望着他們三個人的影子在門口消失，我說： &ldquo真的又要從賭場到教堂了嗎？&rdquo &ldquo不願意再重演一次嗎？&rdquo &ldquo我倒以為你早已忘掉這個趣味了。
&rdquo &ldquo這不是趣味。
&rdquo她說：&ldquo這是自救。
&rdquo她又站起來說：&ldquo你等我一會，我們馬上就走。
&rdquo 我付了賬，伴白蘋出來，坐上汽車，她告訴車夫地址，我說： &ldquo怎麼？你要回家麼？&rdquo &ldquo是的。
&rdquo她說：&ldquo我要回家一趟。
&rdquo &ldquo我還帶着些錢，不要回家了。
&rdquo &ldquo今天我要大賭。
&rdquo她笑着叫車子前開，但到家的時候，她付了車錢，我說： &ldquo怎麼？不叫他等麼？&rdquo &ldquo我想換衣服。
&rdquo她說：&ldquo回頭再叫好了。
&rdquo 于是我伴她上樓，走進她銀色的房間，她招呼我坐下，給我一支煙。
她就走進浴室去。
我坐在銀色的沙發上，享受四周銀色的溫存，可是這時忽然有觸目的鮮紅，在銀色的被單上擾亂了我的安甯的視覺，我想起了這是梅瀛子的衣服，但是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呢？我思索了有兩支煙的工夫，白蘋出來了，洗去了所有的脂粉，換上了黑布的旗袍，穿着軟底布鞋，我稍稍有點奇怪，我說： &ldquo不預備出去了嗎？&rdquo &ldquo你還想到賭場去嗎？&rdquo &ldquo我想再從賭場到教堂。
&rdquo &ldquo于是再從教堂回到賭場。
&rdquo 她說着走到外面，到了兩杯茶，拿了一點蛋糕來，她說： &ldquo現在讓我來同你靜靜談談。
&rdquo 她微笑着。
坐下，似乎有點怠倦，閉了閉眼睛；這使我想到杭州回來時她在火車上入睡的姿态，我想到我在那時為她畫的像，這像我記得後來是夾在一本書裡的，可是我想不出是什麼書。
但她那時随即振醒過來，面孔變成十分莊嚴，兩隻大眼睛射着正直的光芒。
她說： &ldquo你願意說白蘋是你最好的朋友。
&rdquo &ldquo我自然願意。
&rdquo &ldquo那麼你說。
&rdquo &ldquo白蘋是我最好的朋友。
&rdquo &ldquo那麼你願意說，你對她永遠忠實，像她對你忠實一樣麼？&rdquo &ldquo我願意。
&rdquo &ldquo那麼你說。
&rdquo &ldquo對她永遠忠實。
&rdquo &ldquo好。
&rdquo白蘋于是用切實清楚低微的聲音說：&ldquo那麼你什麼時候回鄉下呢？&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我躊躇了，我說：&ldquo後天。
&rdquo &ldquo是為家裡的事情麼？&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我在喝茶，眼睛望着白蘋。
&ldquo我告訴你。
&rdquo白蘋說：&ldquo我所知道的你還是在撒謊。
&rdquo 我擡頭看她，她正用嚴肅的眼光逼迫着我，眼眶中包含濕潤的誠意，她說： &ldquo我不希望我朋友這樣對我。
&rdquo &ldquo那麼&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不揭穿你，&rdquo她靠倒在沙發上說：&ldquo你自己說。
&r
&ldquo我還到賭場去賭個通宵。
&rdquo白蘋說。
&ldquo到天亮走到徐家彙去望七點鐘的彌撒。
&rdquo史蒂芬笑着說。
&ldquo&hellip&hellip&rdquo海倫不響了。
&ldquo這是你們兩個人的節目。
&rdquo梅瀛子說：&ldquo那麼我們先回去。
&rdquo她說着站起來，約好明天下午在弟弟咖啡店相會。
史蒂芬陪着梅瀛子與海倫出去，海倫臨走時在我耳邊說： &ldquo你可以不回去還是不要回去。
&rdquo 我對她笑笑。
望着他們三個人的影子在門口消失，我說： &ldquo真的又要從賭場到教堂了嗎？&rdquo &ldquo不願意再重演一次嗎？&rdquo &ldquo我倒以為你早已忘掉這個趣味了。
&rdquo &ldquo這不是趣味。
&rdquo她說：&ldquo這是自救。
&rdquo她又站起來說：&ldquo你等我一會，我們馬上就走。
&rdquo 我付了賬，伴白蘋出來，坐上汽車，她告訴車夫地址，我說： &ldquo怎麼？你要回家麼？&rdquo &ldquo是的。
&rdquo她說：&ldquo我要回家一趟。
&rdquo &ldquo我還帶着些錢，不要回家了。
&rdquo &ldquo今天我要大賭。
&rdquo她笑着叫車子前開，但到家的時候，她付了車錢，我說： &ldquo怎麼？不叫他等麼？&rdquo &ldquo我想換衣服。
&rdquo她說：&ldquo回頭再叫好了。
&rdquo 于是我伴她上樓，走進她銀色的房間，她招呼我坐下，給我一支煙。
她就走進浴室去。
我坐在銀色的沙發上，享受四周銀色的溫存，可是這時忽然有觸目的鮮紅，在銀色的被單上擾亂了我的安甯的視覺，我想起了這是梅瀛子的衣服，但是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呢？我思索了有兩支煙的工夫，白蘋出來了，洗去了所有的脂粉，換上了黑布的旗袍，穿着軟底布鞋，我稍稍有點奇怪，我說： &ldquo不預備出去了嗎？&rdquo &ldquo你還想到賭場去嗎？&rdquo &ldquo我想再從賭場到教堂。
&rdquo &ldquo于是再從教堂回到賭場。
&rdquo 她說着走到外面，到了兩杯茶，拿了一點蛋糕來，她說： &ldquo現在讓我來同你靜靜談談。
&rdquo 她微笑着。
坐下，似乎有點怠倦，閉了閉眼睛；這使我想到杭州回來時她在火車上入睡的姿态，我想到我在那時為她畫的像，這像我記得後來是夾在一本書裡的，可是我想不出是什麼書。
但她那時随即振醒過來，面孔變成十分莊嚴，兩隻大眼睛射着正直的光芒。
她說： &ldquo你願意說白蘋是你最好的朋友。
&rdquo &ldquo我自然願意。
&rdquo &ldquo那麼你說。
&rdquo &ldquo白蘋是我最好的朋友。
&rdquo &ldquo那麼你願意說，你對她永遠忠實，像她對你忠實一樣麼？&rdquo &ldquo我願意。
&rdquo &ldquo那麼你說。
&rdquo &ldquo對她永遠忠實。
&rdquo &ldquo好。
&rdquo白蘋于是用切實清楚低微的聲音說：&ldquo那麼你什麼時候回鄉下呢？&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我躊躇了，我說：&ldquo後天。
&rdquo &ldquo是為家裡的事情麼？&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我在喝茶，眼睛望着白蘋。
&ldquo我告訴你。
&rdquo白蘋說：&ldquo我所知道的你還是在撒謊。
&rdquo 我擡頭看她，她正用嚴肅的眼光逼迫着我，眼眶中包含濕潤的誠意，她說： &ldquo我不希望我朋友這樣對我。
&rdquo &ldquo那麼&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不揭穿你，&rdquo她靠倒在沙發上說：&ldquo你自己說。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