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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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與白蘋少來往。

    不久的過去,她們又疑心我愛海倫,叫我與海倫不要單獨來往,如今大家都不提這些事情,隻是天天過着荒唐的生活。

     這樣大概過了一個多月,我明顯地發現海倫劇烈變化,她低迷的笑容變成明朗,她溫柔的态度變成顯豁,她遲緩的态度變成迅速。

    她的頭發燙成時髦,她的服裝日趨鮮豔,本來是沉默的孩子,如今很愛說話。

    開始的時候,在團體中常常冷落自己,愛一個人同我提到她對于人生的感想與思想上的問題,如今則愛在團體中發表她在哲學上文藝上的意見,使座中每個人都去注意她。

    這在九月初史蒂芬太太舉行的一個宴舞會中,表現得更加明顯,我覺得她完全換了一個人了。

     這因為我認識她就在上一次史蒂芬太太家裡的宴舞會中,那時她還是一個含羞的孩子,穿着斯文的衣服,敷着很少的脂粉。

    沉靜的态度,看人都不敢正眼注視,有脈脈含情的溫柔,在當時的場合中,她不過是沒有人注意的小姑娘,但是今天,在同一地方,在同一空氣之中,當她與她母親進來時,已引起全場的注意。

     她穿一件微微帶着紅色的晚服,胸背露出很多,頸項上挂着珠圈,頭發燙得非常漂亮,脂粉搽得很濃,十足發揮她少女的美麗,眼睛閃着靈活的光芒,一進來就四面一看,介紹時也不再依附着母親,最後她同梅瀛子白蘋作姐妹的親切,同史蒂芬與我作平等熟撚的交際,臨末了發出一種社交上常用的笑聲,剛剛引起附近男性們的注意就停止。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她用這樣的笑聲,不知道她在什麼時候學的,她笑完了,就用一種非常美妙的姿态走近史蒂芬太太面前去談話,談話時有萬種的儀态使我不得不注意她。

     她是美麗的,除梅瀛子以外,就是她,但梅瀛子沒有她年青,飯桌上她談笑大方,偶爾把談話拉到思想上來。

    她用歌唱的天才,對我朗誦幾句Plato的對話,都恰到好處,看我沒有回答,她又同别人來談Wagner,應付得非常美妙。

    飯後,音樂一開始,許多青年圍着去請她跳舞。

    她的舞步早已由我與史蒂芬帶成圓熟,今天尤有意外的媚态,點染成特殊的風韻。

     曼斐兒太太,似乎非常高興,精神煥發,時時注意着她美麗的女兒,她舌下壓着滿滿的稱贊。

    當我過去請她跳舞時,她還是望着海倫。

    我同她起舞時,我說: &ldquo今天海倫真是太美麗了。

    &rdquo &ldquo啊,&rdquo她胖胖的面龐笑得非常天真地說:&ldquo那全是你們,徐,你們,你們把她人生觀完全改過來了。

    她再不苦悶;也不沉寂;她再不每天貪看哲學,每天想空虛的問題。

    你看,她已經變得這樣的美麗。

    &rdquo她說完了,向着海倫的方向揚一揚手,似乎一定要我去看,我當然側過頭去看一下。

     &ldquo真是美麗極了!&rdquo我說:&ldquo但是歌唱呢?&rdquo &ldquo啊,&rdquo曼斐兒太太胖胖的臉蛋兒笑得更天真了:&ldquo一星期前她已經天天在練,為今天史蒂芬太太要她唱歌呢。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我再尋不出話,但是曼斐兒太太接下去說: &ldquo梅瀛子已經同梅百器教授商量好,聖誕節的時候,要為她籌備一個音樂會。

    &rdquo &ldquo.&hellip..&rdquo我還是尋不出話。

    曼斐兒太太又說: &ldquo但是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