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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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你這麼早就起來？&rdquo我問。
&ldquo你也不算早。
&rdquo她莊嚴得說，眼睛望着前面。
&ldquo昨夜睡得好嗎？&rdquo &ldquo托你福，很好。
&rdquo她冷靜而莊嚴，眼睛望望地下，又擡頭望在前面。
我似乎尋不到話說了，我們沉默地，腳步押着腳步，遲緩地走着。
太陽曬得我很舒服，空曠的四周使我的眼睛有明快的感覺，新鮮的空氣好像蕩浮了我胸部的污濁，但有一種迷人的香氣使我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芬芳，我似乎非打破沉默不可了，我說： &ldquo你以前可常來杭州？&rdquo &ldquo是的。
&rdquo &ldquo很久不曾來了？&rdquo &ldquo是的。
&rdquo &ldquo你喜歡這樣的湖山？&rdquo 她忽然用她異常鋒利的目光看我一眼，露出諷刺的笑聲說： &ldquo我喜歡它同我喜歡白蘋一樣。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我低頭許久，想出一句比較合宜的話：&ldquo是我剛才叫錯的失禮？&rdquo &ldquo笑話。
&rdquo她說着笑了，帶着更銳的諷刺。
&ldquo我并不覺得可笑，&rdquo我說：&ldquo當你們兩個人穿完全一樣的服裝時，我得看錯也是很普通的事情。
&rdquo &ldquo但是這有什麼失禮呢？&rdquo她說。
&ldquo那麼你沒有諷刺的必要。
&rdquo我說。
&ldquo就因為我喜歡白蘋。
&rdquo她說：&ldquo你假如因為我而不愛白蘋的話，這是很可笑的事情。
&rdquo &ldquo我并沒有愛你，&rdquo我說：&ldquo但不愛你不一定就必須愛白蘋。
&rdquo &ldquo假如你未曾愛白蘋，那麼你不應當同她越過了你我般的距離。
&rdquo 我知道她所指的是我招呼她的姿勢。
但是她接着柔和地伸過手指來，問： &ldquo這隻戒指是你送她的嗎？&rdquo 梅瀛子水仙一般的手的确增加了我這隻戒指的價值，我甚至有吻她的欲望，我說： &ldquo是的，它怎麼在你手上？&rdquo &ldquo我說這隻戒指鑲得有趣，想把我一隻較大的同白蘋換，她不肯，但答應交換戴幾天。
&rdquo她閃着戒指伸着手自己看看又說：&ldquo她不肯，說這是因為你送他的。
但是你不愛他，你有資格送她戒指嗎？&rdquo &ldquo不過，&rdquo我說：&ldquo你以為送舞女一隻戒指一定要有特别的意義嗎？&rdquo &ldquo我倒沒有想到你也是這樣的男子，&rdquo她說：&ldquo原來玩弄女子是你獨身主義的理論基礎。
&rdquo &ldquo我不希望你這樣侮辱我。
&rdquo &ldquo但無論如何，&rdquo她好像沒有聽見我話似的，用比較溫和的語氣說：&ldquo我希望你不要以看平常舞女一般的眼光看待白蘋。
&rdquo &ldquo我對白蘋怎麼樣，這不是你所能知道的。
&rdquo &ldquo可是，&rdquo她說：&ldquo問題隻有一點，你如果愛她的，愛她，放棄你的獨身主義，帶她到内地去，過比較切實的生活；你如果不愛她的，少同她這樣親密的來往。
&rdquo &ldquo我不知道你有哪一種的權利與義務來幹涉我與白蘋的關系。
&rdquo &ldquo這因為我關心你們，&rdquo她的态度很柔和了：&ldquo我尤其關心白蘋，她是非常年青而聰明的孩子，對你很有點愛。
她認識日本人很多，假如加濃了她感情而最後給她一個刺激的話，她走的路是什麼呢？&rdquo她歇了一會，忽然又改變了聲調，高朗而鄭重地說：&ldquo你有沒有想到她的經濟生活？她的收入，可供她同我們一般耗費嗎？&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我好像有話想說，但是說不出什麼，我沉默了。
許久許久，我感到一種無可填補的空虛，我歎了一口深
&ldquo你也不算早。
&rdquo她莊嚴得說，眼睛望着前面。
&ldquo昨夜睡得好嗎？&rdquo &ldquo托你福，很好。
&rdquo她冷靜而莊嚴，眼睛望望地下，又擡頭望在前面。
我似乎尋不到話說了，我們沉默地，腳步押着腳步，遲緩地走着。
太陽曬得我很舒服，空曠的四周使我的眼睛有明快的感覺，新鮮的空氣好像蕩浮了我胸部的污濁，但有一種迷人的香氣使我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芬芳，我似乎非打破沉默不可了，我說： &ldquo你以前可常來杭州？&rdquo &ldquo是的。
&rdquo &ldquo很久不曾來了？&rdquo &ldquo是的。
&rdquo &ldquo你喜歡這樣的湖山？&rdquo 她忽然用她異常鋒利的目光看我一眼，露出諷刺的笑聲說： &ldquo我喜歡它同我喜歡白蘋一樣。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我低頭許久，想出一句比較合宜的話：&ldquo是我剛才叫錯的失禮？&rdquo &ldquo笑話。
&rdquo她說着笑了，帶着更銳的諷刺。
&ldquo我并不覺得可笑，&rdquo我說：&ldquo當你們兩個人穿完全一樣的服裝時，我得看錯也是很普通的事情。
&rdquo &ldquo但是這有什麼失禮呢？&rdquo她說。
&ldquo那麼你沒有諷刺的必要。
&rdquo我說。
&ldquo就因為我喜歡白蘋。
&rdquo她說：&ldquo你假如因為我而不愛白蘋的話，這是很可笑的事情。
&rdquo &ldquo我并沒有愛你，&rdquo我說：&ldquo但不愛你不一定就必須愛白蘋。
&rdquo &ldquo假如你未曾愛白蘋，那麼你不應當同她越過了你我般的距離。
&rdquo 我知道她所指的是我招呼她的姿勢。
但是她接着柔和地伸過手指來，問： &ldquo這隻戒指是你送她的嗎？&rdquo 梅瀛子水仙一般的手的确增加了我這隻戒指的價值，我甚至有吻她的欲望，我說： &ldquo是的，它怎麼在你手上？&rdquo &ldquo我說這隻戒指鑲得有趣，想把我一隻較大的同白蘋換，她不肯，但答應交換戴幾天。
&rdquo她閃着戒指伸着手自己看看又說：&ldquo她不肯，說這是因為你送他的。
但是你不愛他，你有資格送她戒指嗎？&rdquo &ldquo不過，&rdquo我說：&ldquo你以為送舞女一隻戒指一定要有特别的意義嗎？&rdquo &ldquo我倒沒有想到你也是這樣的男子，&rdquo她說：&ldquo原來玩弄女子是你獨身主義的理論基礎。
&rdquo &ldquo我不希望你這樣侮辱我。
&rdquo &ldquo但無論如何，&rdquo她好像沒有聽見我話似的，用比較溫和的語氣說：&ldquo我希望你不要以看平常舞女一般的眼光看待白蘋。
&rdquo &ldquo我對白蘋怎麼樣，這不是你所能知道的。
&rdquo &ldquo可是，&rdquo她說：&ldquo問題隻有一點，你如果愛她的，愛她，放棄你的獨身主義，帶她到内地去，過比較切實的生活；你如果不愛她的，少同她這樣親密的來往。
&rdquo &ldquo我不知道你有哪一種的權利與義務來幹涉我與白蘋的關系。
&rdquo &ldquo這因為我關心你們，&rdquo她的态度很柔和了：&ldquo我尤其關心白蘋，她是非常年青而聰明的孩子，對你很有點愛。
她認識日本人很多，假如加濃了她感情而最後給她一個刺激的話，她走的路是什麼呢？&rdquo她歇了一會，忽然又改變了聲調，高朗而鄭重地說：&ldquo你有沒有想到她的經濟生活？她的收入，可供她同我們一般耗費嗎？&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我好像有話想說，但是說不出什麼，我沉默了。
許久許久，我感到一種無可填補的空虛，我歎了一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