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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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玩笑似的說：&ldquo你愉快地同我跳舞。
&rdquo &ldquo你這是什麼話？&rdquo我憤怒地說：&ldquo你原來是一直在這樣輕視我？&rdquo &ldquo如果你當我是你的好友，&rdquo白蘋的語氣變成溫柔得非常，她說：&ldquo你不應當有這種想法。
&rdquo &ldquo不，&rdquo我說：&ldquo白蘋，我們是好友，不錯；但在這件事情上，我們隻是合作者。
你的話可以想作朋友的愛護，但也可以想作你在争功；在友誼上我可以想作你對我另一方面期望的深切，對我另一方面才能的重視；但在這一件工作的合作上，我隻能認作你對我的蔑視，我不能放棄我的責任和權利。
&ldquo 白蘋沉默了，她悄悄的背着我走到較遠的沙發上，坐下，我看她的表情已經變成嚴肅而深沉。
最後她說： &ldquo假如你真的要擔任這件工作，是你抽簽所得的，我自然沒有理由叫你讓我。
&rdquo &ldquo那麼好，&rdquo我說：&ldquo我不希望你對我再作無理的要求。
&rdquo 白蘋又沉默了，半晌無語，忽然又走到咖啡的座邊，她坐下，背着我說： &ldquo那麼，你必須冷靜一點考慮你失敗的善後。
&rdquo &ldquo你以為我一定失敗麼？&rdquo &ldquo這也可以說隻是工作上的規矩。
&rdquo &ldquo我不懂規矩，&rdquo我說：&ldquo一切請你指教，我遵照着辦就是了。
&rdquo &ldquo你有遺囑麼？&rdquo &ldquo沒有。
&rdquo我說：&rdquo我不需要備遺囑。
&rdquo &ldquo你的家？&rdquo &ldquo我隻要寫一封信給我叔叔。
&rdquo &ldquo那麼你寫，&rdquo她說：&ldquo就在這裡寫好了。
&rdquo 我于是就在她的寫字台上寫一封信。
這是很簡單的信，不到十分鐘我已寫好，我說： &ldquo萬一我死了，請你派人送去。
&rdquo一面我把信放進她的抽屜裡。
這封信雖然是簡單，但同醫院動手術前簽一張志願書一樣，在我精神上是一個打擊，但是我極力鎮靜，悄悄地走過去，拖起地氈上的吉迷，坐在白蘋的對面。
白蘋這時又改變了悠閑的态度，她說： &ldquo你如果被捕了是預備自殺呢？還是預備忍受痛苦等機會出來？&rdquo &ldquo這難道也要預先決定麼？&rdquo &ldquo自然，&rdquo白蘋眼睛望着貓，文靜地說：&ldquo如果你不自殺，那麼我們要設法營救你。
&rdquo &ldquo好的，那麼我不自殺。
&rdquo &ldquo但是你必須遵守一個條件，就是你無論如何受到什麼毒刑，你不能供出我們與我們有關的任何蹤迹。
&rdquo &ldquo這自然。
&ldquo &ldquo你以為這是很容易辦到？&rdquo &ldquo辦不到我再自殺。
&rdquo &ldquo這是絕對不可能的，&rdquo她說：&ldquo因為那時候你再無自殺的自由了。
&rdquo &ldquo那麼你信不信我會絕對不供認呢？&rdquo我問。
&ldquo假如你對你自己都不能絕對相信，你怎樣能要求别人對你相信呢？&rdquo &ldquo那麼自殺怎樣辦呢？&rdquo &ldquo自殺，那就要在你剛剛被捉去的一瞬間。
&rdquo &ldquo你以為有這個機會麼？&rdquo &ldquo隻要你決定。
&rdquo白蘋說。
&ldquo假如你們真正怕我會受不住刑罰而牽累你們的話。
&rdquo我說：&ldquo我想還是去自殺的路便當些。
&rdquo &ldquo好。
&rdquo白蘋說着輕捷地站起，她走到床邊，往燈台的抽屜拿出一隻本來用做裝信的盒子，她打開盒子，拿出一隻裝金雞納霜的瓶子，于是從裡面倒出三粒藥丸，包在一張紙裡。
最後她又把什麼都放好，才把那包藥丸帶過來交我，像交我幾粒加當一類止痛藥丸一樣的輕便，她說：&ldquo這可以使你避免一切痛苦。
&rdquo 我接受了她交給我的藥丸，一面放進我背心的袋裡，一面說： &ldquo謝謝你。
&rdquo &ldquo現在，讓我們談談别的罷。
&rdquo白蘋做完了一種工作似的靠在沙發上。
但是我竟找不出話可說，可也似乎有話要講，所以我還是坐在那裡沒有告辭。
幾分鐘後，白蘋說： &ldquo想不到你還是這樣不能了解我。
&rdquo &l
&rdquo &ldquo你這是什麼話？&rdquo我憤怒地說：&ldquo你原來是一直在這樣輕視我？&rdquo &ldquo如果你當我是你的好友，&rdquo白蘋的語氣變成溫柔得非常，她說：&ldquo你不應當有這種想法。
&rdquo &ldquo不，&rdquo我說：&ldquo白蘋，我們是好友，不錯；但在這件事情上，我們隻是合作者。
你的話可以想作朋友的愛護，但也可以想作你在争功；在友誼上我可以想作你對我另一方面期望的深切，對我另一方面才能的重視；但在這一件工作的合作上，我隻能認作你對我的蔑視，我不能放棄我的責任和權利。
&ldquo 白蘋沉默了，她悄悄的背着我走到較遠的沙發上，坐下，我看她的表情已經變成嚴肅而深沉。
最後她說： &ldquo假如你真的要擔任這件工作，是你抽簽所得的，我自然沒有理由叫你讓我。
&rdquo &ldquo那麼好，&rdquo我說：&ldquo我不希望你對我再作無理的要求。
&rdquo 白蘋又沉默了，半晌無語，忽然又走到咖啡的座邊，她坐下，背着我說： &ldquo那麼，你必須冷靜一點考慮你失敗的善後。
&rdquo &ldquo你以為我一定失敗麼？&rdquo &ldquo這也可以說隻是工作上的規矩。
&rdquo &ldquo我不懂規矩，&rdquo我說：&ldquo一切請你指教，我遵照着辦就是了。
&rdquo &ldquo你有遺囑麼？&rdquo &ldquo沒有。
&rdquo我說：&rdquo我不需要備遺囑。
&rdquo &ldquo你的家？&rdquo &ldquo我隻要寫一封信給我叔叔。
&rdquo &ldquo那麼你寫，&rdquo她說：&ldquo就在這裡寫好了。
&rdquo 我于是就在她的寫字台上寫一封信。
這是很簡單的信，不到十分鐘我已寫好，我說： &ldquo萬一我死了，請你派人送去。
&rdquo一面我把信放進她的抽屜裡。
這封信雖然是簡單，但同醫院動手術前簽一張志願書一樣，在我精神上是一個打擊，但是我極力鎮靜，悄悄地走過去，拖起地氈上的吉迷，坐在白蘋的對面。
白蘋這時又改變了悠閑的态度，她說： &ldquo你如果被捕了是預備自殺呢？還是預備忍受痛苦等機會出來？&rdquo &ldquo這難道也要預先決定麼？&rdquo &ldquo自然，&rdquo白蘋眼睛望着貓，文靜地說：&ldquo如果你不自殺，那麼我們要設法營救你。
&rdquo &ldquo好的，那麼我不自殺。
&rdquo &ldquo但是你必須遵守一個條件，就是你無論如何受到什麼毒刑，你不能供出我們與我們有關的任何蹤迹。
&rdquo &ldquo這自然。
&ldquo &ldquo你以為這是很容易辦到？&rdquo &ldquo辦不到我再自殺。
&rdquo &ldquo這是絕對不可能的，&rdquo她說：&ldquo因為那時候你再無自殺的自由了。
&rdquo &ldquo那麼你信不信我會絕對不供認呢？&rdquo我問。
&ldquo假如你對你自己都不能絕對相信，你怎樣能要求别人對你相信呢？&rdquo &ldquo那麼自殺怎樣辦呢？&rdquo &ldquo自殺，那就要在你剛剛被捉去的一瞬間。
&rdquo &ldquo你以為有這個機會麼？&rdquo &ldquo隻要你決定。
&rdquo白蘋說。
&ldquo假如你們真正怕我會受不住刑罰而牽累你們的話。
&rdquo我說：&ldquo我想還是去自殺的路便當些。
&rdquo &ldquo好。
&rdquo白蘋說着輕捷地站起，她走到床邊，往燈台的抽屜拿出一隻本來用做裝信的盒子，她打開盒子，拿出一隻裝金雞納霜的瓶子，于是從裡面倒出三粒藥丸，包在一張紙裡。
最後她又把什麼都放好，才把那包藥丸帶過來交我，像交我幾粒加當一類止痛藥丸一樣的輕便，她說：&ldquo這可以使你避免一切痛苦。
&rdquo 我接受了她交給我的藥丸，一面放進我背心的袋裡，一面說： &ldquo謝謝你。
&rdquo &ldquo現在，讓我們談談别的罷。
&rdquo白蘋做完了一種工作似的靠在沙發上。
但是我竟找不出話可說，可也似乎有話要講，所以我還是坐在那裡沒有告辭。
幾分鐘後，白蘋說： &ldquo想不到你還是這樣不能了解我。
&rdquo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