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緣 第三十三回 粉面郎纏足受困 長須女玩股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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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晚餐,真是肉山酒海,足足擺了一桌。

    林之洋那裡吃得下,都給衆人吃了,一時忽要小解,因向官娥道:“此時俺要撤尿,煩老兄領俺下樓走走。

    ”官娥答應,早把淨桶掇來。

    林之洋看了,無可奈何。

    意欲紮掙起來,無如兩足纏的緊緊,那裡走得動。

    隻得扶著宮娥下床,坐上淨桶;小解後,把手淨了。

    宮娥掇了一盆熱水道:“請娘娘用水。

    ”林之洋道:“俺才洗手,為甚又要用水?”官娥道:“不是淨手,是下面用水。

    ”林之洋道:“怎叫下面用水?俺倒不知。

    ”宮娥道:“娘娘才從何處小解,此時就從何處用水。

    既怕動手,待奴婢替洗罷。

    ”登時上來兩個胖大官娥,一個替他解褪中衣,一個用大紅绫帕蘸水,在他下身揩磨。

    林之洋喊道:“這個頑的不好!請位莫亂動手!俺是男人,弄的俺下面發癢。

    不好,不好!越揩越癢!”那個宮娥聽了,自言自語道:“你說越揩越癢,俺還越癢越揩哩!”把水用過,坐在床上,隻覺兩足痛不可當,支撐不住,隻得倒在床上和衣而卧。

     那中年宮娥上前禀道:“娘娘既覺身倦,就請盥漱安寝罷。

    ”衆宮娥也有執著燭台的,也有執著漱盂的,也的捧著面盆的,也有捧著梳妝的,也有托著油盒的,也有托著粉盒的,也的提著手巾的,也的提著绫帕的:亂亂紛紛,圍在床前。

     隻得依著衆人略略應酬。

    淨面後,有個宮娥又來搽粉,林之洋執意不肯。

    白須官娥道:“這臨睡搽粉規矩最有好處,因粉能白潤皮膚,内多冰麝,王妃面上雖白,還欠香氣,所以這粉也是不可少的。

    久久搽上,不但面加白玉,還從白色中透出一般肉香,真是越白越香,越香越白;令人越聞越愛,越愛越聞:最是讨人歡喜的。

    久後才知其中好處哩。

    ”宮娥說之至再,那裡肯聽。

    衆人道:“娘娘如此任性,我們明日隻好據實啟奏,請保母過來,再作道理。

    ”登時四面安歇。

     到了夜間,林之洋被兩足不時疼醒,即将白绫左撕右解,費盡無窮之力,才扯了下來,把十個腳指個個舒開。

    這一暢快,非同小可,就如秀才免了歲考一般,好不松動。

    心中一爽,竟自沉沉睡去。

    次日起來,盥漱已罷。

    那黑須宮娥正要上前纏足,隻見兩足已脫精光,連忙啟奏。

    國王教保母過來重責二十,并命在彼嚴行約束。

    保母領命,帶了四個手下,捧著竹闆,來到樓上,跪下道:“王妃不遵約束,奉令打肉。

    ”林之洋看了,原來是個長須婦人,手捧一塊竹闆,約有三寸寬、八尺長。

    不覺吃了一吓道:“怎麼叫作‘打肉’?隻見保母手下四個微須婦人,一個個膀闊腰粗,走上前來,不由分說,輕輕拖翻,褪下中衣。

    保母手舉竹闆,一起一落,竟向屁股、大腿,一路打去。

    林之洋喊叫連聲,痛不可忍。

    剛打五闆,業已肉綻皮開,血濺茵褥。

    保母将手停住,向纏足宮娥道:“王妃下體甚嫩,才打五闆,已是‘血流漂杵’;若打到二十.恐他貴體受傷,一時難愈,有誤吉期,拜煩姐姐先去替我轉奏,看國主鈞谕如何,再作道理。

    ”纏足宮人答應去了。

    保母手執竹闆,自言自語道:“同是一樣皮膚,他這下體為何生的這樣又白又嫩?好不令人可愛!據我看來:這副尊婰,真可算得‘貌比潘安,顔如宋玉’了!”因又說道:“‘貌比潘安,顔如宋玉’,是說人的容貌之美,怎麼我将下身比他?未免不輪。

    ” 隻見纏足宮人走來道:“奉國主鈞谕,問王妃此後可遵約束?如痛改前非,即免責放起。

    ”林之洋怕打,隻得說道:“都改過了。

    ”衆人于是歇手。

    宮娥拿了绫帕,把下體血迹擦了。

    國王命人賜了一包棒瘡藥,又送了一盞定痛人參湯。

     随即敷藥,吃了人參湯,倒在床上歇息片時,果然立時止痛。

    纏足宮娥指足從新纏好,教他下床來往走動。

    宮娥攙著走了幾步。

    棒瘡雖好,兩足甚痛,隻想坐下歇息;無奈纏足宮娥惟恐誤了限期,毫不放松,剛要坐下,就要啟奏;隻得勉強支持,走來走去,真如掙命一般。

    到了夜間,不時疼醒,每每整夜不能合眼。

    無論日夜,俱有官娥輪流坐守,從無片刻離人,竟是絲毫不能放松。

    林之洋到了這個地位,隻覺得湖海豪情,變作柔腸寸斷了。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古香齋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