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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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議在於草野。
而今則並與草野而無之。
豈非可怪之甚者乎。
審理之擧。
非不謹於宥罪。
而玉石無別。
冤狀莫白。
況乎東海之獄。
尙緻三年之旱。
則被災三路。
或不無可雪之冤。
亦豈非可哀之甚者乎。
今若以求言無其效。
審理無可議。
而不復急講於此時。
則不幾於因噎而廢食乎。
至於民弊之可革者。
民役之可蠲者。
必有預定之算。
而亦必急速宣諭。
然後將散之民。
老弱之無依者。
雖不得撫而存之。
其中安土重遷者。
或可因此鎭定。
臣愚竊以爲此擧不可緩也。
抑臣又有所感焉。
修擧學政。
作成人才。
此固爲治之先務。
而自古人主逢艱阨之會。
奮有爲之志者。
莫不以窹寐豪英。
爲第一義諦。
豈不以亨屯之會。
非此擧則難以了一世事也哉。
如燕昭之於劇辛，樂毅。
光武之於寇鄧，耿賈。
晉元帝之於百六椽。
雖其所收之效。
優劣不同。
豈皆得之於無事之時。
而用之於有難之際者乎。
今之論可用之才者。
每曰無人。
臣竊以爲不然。
噫。
明明揚側陋與官人以世。
此三代之所以興喪者。
籲。
可不戒哉。
可不懼哉。
臣不暇遠引三代。
姑以我朝列聖之所以登庸者言之。
成廟朝以前則所用太半是嶺南人物。
明宣朝以後。
參用兩湖人才。
此則故臣金宗直及先正臣李滉詩所稱帷幄論思半草萊及風雲動草窩等句是也。
臣於我仁祖反正後則猶及見聞而知之。
外方人士。
歷敭淸華者。
於斯爲盛。
豈不休哉。
今則朝無連茹之慶。
鄕乏赴隴之書。
至於〈缺〉薦剡之章。
未免爲該部陳因之故紙。
豈眞無其人哉。
抑不求者不與而緻然耶。
臣每與人談及此事。
未嘗不爲之一慨也。
其間文武出身而淹滯不振者。
究其桑蓬之志螢雪之功。
則旣得而莫售者。
固宜可惜。
而至於抱才不試。
藏器待時者。
亦豈無人。
此在誠心求之之如何。
而公明二字。
足以矯今日之痼弊矣。
今若就官案與薦牘中。
一一逐名。
廣加聞見而拔其尤者。
朝暮而取焉。
則未必不爲救災恤患之一大助也。
茲數言者。
不過爲千慮之一得。
雖未必有補於祈天永命之圖。
而古人食芹而美甚。
欲獻之吾君。
臣雖無所肖似。
竊附斯義。
恭俟裁擇而已。
辭大司成久任疏 伏以國子師儒之長。
爲任極重。
敎胄之責。
風化所關。
必使之克盡成就之方。
期臻以寧之效者。
此自古有國之先務也。
其在平時尙然。
矧茲新化之初。
益重文敎之日乎。
必擇其人。
必久其職。
實是的當之論。
而必先得人。
方議久任。
噫。
臣豈其人哉。
臣豈其人哉。
目今人物。
雖曰眇然。
堂堂聖朝。
自有其人。
則如臣等比平日所自期與夫一世之所以待之者。
豈萬萬容議於居是任而冒是責哉。
臣之本一闒茸千萬無似之狀。
曾所瀆陳。
幾無餘蘊。
業已聖鑑之所洞燭。
而初除申暴。
獲蒙恩遞。
臣竊以爲庶合於用舍之宜。
而少安於循墻之悃矣。
不意屛退之餘。
復此叨冒。
自揣微分。
尤覺罔措。
萬不獲已露章控免。
而終始見阻於政院。
適値國禫屆日。
臣子分義。
悲遑罔極。
不敢自便身圖。
未免冒出祗肅。
因仍荏苒。
黽勉趨參於祔儀駿奔之列。
其間在職一日則亦不敢少有弛忽。
故晨入國子。
前後數次。
而自愧不稱。
招立無面。
製述科次。
亦賴諸寮而粗完。
至於通讀一節則下吏循例來請。
停廢已久。
便當定日行之。
而臣於當講諸書。
不啻盲聾。
今也驟以誨人。
其爲可駭可笑。
反不如不能擧行而終被瘝曠之責也。
臣之悶嘿遲回。
豈敢有一毫擧職之望而至于今日哉。
幸値接賢之日。
溫然訪道之餘。
歷陳館學之弊。
深有慨於培養之無本。
師道之不立。
至有極擇朝臣中有重望者以爲師長之請。
聖心虛佇。
仍降擇授之敎。
此正學政一新。
多士風動之一大機會。
而終之以擧今見任。
謂臣爲亦衆望所歸。
惜乎啓沃之昌言。
未免爲謬擧之歸。
以聖上如流之美。
特令問于大臣處之者。
此實古先哲王用人難愼之道。
而亦出於見賢然後用之之至意。
嗚呼盛哉。
其於大臣議處之際。
意謂從實直陳。
以盡較短量長。
登明選公之方。
而乃今議啓。
不出於儒臣所啓範圍之內。
而其所歸結。
請遵仁祖朝三臣故事。
仍畀於臣。
不改其舊。
上勉下飭。
以責作人之效。
則抑又過之。
嗟呼。
此豈獨微臣僨事之懼而已哉。
實亦士望之得失。
而斯文之興喪係焉。
豈不重可惜哉。
夫以學有師承。
操履純篤之鄭曄及夫前後接武之趙錫胤，金益煕。
比而同之。
有若以臣爲眞可堪任者然。
臣於是驚惑失圖。
不知臣一身一朝化而爲何狀底人物也。
譬如強僬僥以千斤之重。
豈必待擔不起而後知哉。
臣雖極無狀。
恒所自勉者。
粗以不見信於朋友爲戒。
況於君父之前乎。
臣之長短。
自知己審。
以言乎學則臣本無所學。
以言乎文墨則臣倖竊一第。
旋遭兵亂。
亂定未幾。
驟從吏役。
因循廢墜。
鉛槧如掃。
加以恒憂母病。
二十年來。
精魂盡喪。
而觸事昏妄。
年未甚衰而顏狀枯朽。
每於衆會。
見者驚嗟。
以臣之如許才具精力。
曷能協士望而養國脈。
以贊我聖上法仁祖聳動作成之盛擧乎。
倘以臣言。
更詢左右。
則臣之實狀。
可以灼知。
而或涉於一毫虛誣。
則雖被欺罔之誅。
亦所甘心。
輸寫肝膈。
冒死號籲。
而終始見阻於政院。
又未免差祭祈雨。
仍參三度慶禮。
乍出乍入。
迹涉無據。
臣情雖切。
臣罪益大。
伏願天地父母。
念官人貴於則哲。
諒臣言非出飾讓。
特依儒臣所請。
擇朝中有重望者。
改畀本任。
俾臣移就散秩。
以安微分。
以篤斯文。
而終惠一國之多士。
千萬幸甚。
答曰。
省疏具悉卿懇。
卿才允合。
大臣儒臣之言。
不謀而同。
卿何爲嫌。
安心勿辭。
從速察職。
欽哉予意。
大司諫時辭兼大司成疏 伏以臣於國子之長久任之擧。
千千萬萬決不敢承當之狀。
空竭胸蘊。
控乞鐫改。
幹冒宸嚴。
縮伏俟罪。
而不唯不許。
反誤寵褒。
字字綸音。
聽聞皆聳。
臣非木石。
寧不感泣。
豈不知低首抑心。
祗服恩命之爲安。
而虛授虛受。
實關國體。
自知己審。
私計當決。
不避申煩。
擬貢血忱。
書成復毀。
惶窘愈深。
兼遭私戚。
服制未畢。
徊徨數日。
至廢寢食。
又此諫長新命。
出於千萬夢寐之外。
除目之下。
不覺驚仆失措。
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
今茲兩任之重。
皆係國家極選。
以臣麽眇無狀。
雖分而畀之。
實亦國朝以來可怪可駭底事。
況兼之者乎。
物議之來。
理宜顒俟。
而側聽逾時。
恐不能須臾。
此無非臣迹奇運窮。
必發狂疾之所由緻也。
雖然人臣事君。
如子事父。
父之於子。
不垂哀憐。
子有疾痛。
不號於父。
則高穹渺邈。
何所控訴乎。
此臣所以復竭號籲而不知止者也。
臣於兩者。
本非敢有當其一任之望。
而尤不敢冒處者。
以仁祖朝以來四十年間。
數三人所畀之重任。
一朝誤而代匱於如臣無似底人物。
此豈但臣私心萬萬不安而已者乎。
聖批中所謂大臣儒臣不謀而同。
勿辭察職。
欽哉予意雲雲之敎。
有若以臣實有可堪之狀。
而虛辭爲嫌者然。
仰惟聖意豈不以先入爲主。
而以過實之稱爲然哉。
然亦有大不然者。
臣之釋褐。
今逾二紀。
仕於州縣之日多。
加以積年廢屛。
湯藥爲撓。
朝中群彥。
相接稀闊。
雖以大臣之延訪人物。
儒臣之講磨道義。
其間聲迹。
未免自阻。
則亦何以知臣之文學掃地。
儱侗無識。
不足以副聖上如渴之需至於此極乎。
此不過論館學之痼弊。
悶作成之無效。
意在於擇師矯弊。
而仍及於臣。
至於自上歷詢廟堂。
實出愼重之意。
而得人久任。
改舊圖新之擧。
終未免爲因仍苟且之歸。
以重失士望。
而使我聖上聳動作成之意。
歸於虛地。
可勝惜哉。
如使臣有一毫擔荷之具。
則何苦辭不世之恩。
避難得之榮。
而自甘於譴責之加乎。
如臣辭受一節。
雖甚微細。
仍舊竊位。
斷無是理。
廉隅所在。
公議可見。
不得已去斯二者則兼任宜先。
況又已往曠務。
非至旬時。
前頭告祭釋采。
連次不遠。
臣之進退。
窮益窮矣。
臣方以狼狽罔措之狀。
具疏仰籲。
而適値備局引見之時。
意外召牌。
下降此際。
人臣分義。
不敢偃然在家。
來詣闕下。
臣之情迹。
到此益窘。
惶縮悶迫。
無以自容。
伏乞聖慈察臣情懇非出飾讓。
特令先改臣兼大司成之任。
擇畀可堪之人。
仍治臣違慢之罪。
以便公私。
以存體例。
不勝幸甚。
再辭兼陳時政疏 伏以嗚呼。
今日國事。
尙忍言哉。
甚矣。
湯年之旱。
薦酷於夏啓謳歌之日。
赤地之災。
三南最甚。
三南之中。
嶺南最甚。
其他處處震雷可怪可愕之變。
叢現於一時。
至於收成屆節。
野無所穫。
民食告罄。
萬口魚喁。
噫。
無食則無民。
無民則無國。
國勢之危急。
將至於淪胥之域而後已。
怒予之天。
雖曰此極。
亦豈或至於忘我而緻然耶。
今以我殿下新服厥命。
憂勤惕厲之時。
而因之以大警動其心。
飭勵輔臣。
日三晉接。
其所以謹災恤民之道。
靡極不用。
則視聽自我。
天意可回。
意者多難興邦。
未必不此爲之兆也。
然而年比不登。
賑貸相屬。
公私積儲。
發散無餘。
梁無可移之粟。
齊無可發之棠。
中外主財任事之臣。
束手仰屋而已。
勢已至此。
雖以管葛之才。
良平之智。
亦罔以善其後也無疑矣。
言念及此。
不覺氣短。
其將以國家億萬斯年之業。
置之於無可如何之地而已耶。
然而自古遇難之主。
猶或有以口語感結人心。
收回已墜之緖者。
如漢山東之詔。
唐奉天之詔是已。
且如我宣祖大王西狩龍灣之敎。
至曰地維已盡。
予將安歸。
思歸一念。
如水滔滔之語。
見者無不嗚咽泣下。
使人忠愛之心。
油然而生。
此正國家治亂極而將反之幾。
故人心易感而然也。
今雖亂象滋著。
民有潰散之形。
而猶未及於生亂。
則孰不以爲空言不足以感人。
而臣則以爲至愚而神者民也。
及此賑穀未辦之前。
雖有許多蠲役之令。
先以一劄十行。
軫我散四塡壑之民。
則老弱之無依者。
雖未能及止。
其中或有安土重遷者。
庶幾少須臾無死。
而不忍輕去其鄕土。
則懷綏邦本。
祈天永命之圖。
或者其不在是耶。
乃者伏覩備忘下于三路者。
至哉是心也。
誠哉是言也。
此足以感動得人。
而臣愚猶以爲
公議在於草野。
而今則並與草野而無之。
豈非可怪之甚者乎。
審理之擧。
非不謹於宥罪。
而玉石無別。
冤狀莫白。
況乎東海之獄。
尙緻三年之旱。
則被災三路。
或不無可雪之冤。
亦豈非可哀之甚者乎。
今若以求言無其效。
審理無可議。
而不復急講於此時。
則不幾於因噎而廢食乎。
至於民弊之可革者。
民役之可蠲者。
必有預定之算。
而亦必急速宣諭。
然後將散之民。
老弱之無依者。
雖不得撫而存之。
其中安土重遷者。
或可因此鎭定。
臣愚竊以爲此擧不可緩也。
抑臣又有所感焉。
修擧學政。
作成人才。
此固爲治之先務。
而自古人主逢艱阨之會。
奮有爲之志者。
莫不以窹寐豪英。
爲第一義諦。
豈不以亨屯之會。
非此擧則難以了一世事也哉。
如燕昭之於劇辛，樂毅。
光武之於寇鄧，耿賈。
晉元帝之於百六椽。
雖其所收之效。
優劣不同。
豈皆得之於無事之時。
而用之於有難之際者乎。
今之論可用之才者。
每曰無人。
臣竊以爲不然。
噫。
明明揚側陋與官人以世。
此三代之所以興喪者。
籲。
可不戒哉。
可不懼哉。
臣不暇遠引三代。
姑以我朝列聖之所以登庸者言之。
成廟朝以前則所用太半是嶺南人物。
明宣朝以後。
參用兩湖人才。
此則故臣金宗直及先正臣李滉詩所稱帷幄論思半草萊及風雲動草窩等句是也。
臣於我仁祖反正後則猶及見聞而知之。
外方人士。
歷敭淸華者。
於斯爲盛。
豈不休哉。
今則朝無連茹之慶。
鄕乏赴隴之書。
至於〈缺〉薦剡之章。
未免爲該部陳因之故紙。
豈眞無其人哉。
抑不求者不與而緻然耶。
臣每與人談及此事。
未嘗不爲之一慨也。
其間文武出身而淹滯不振者。
究其桑蓬之志螢雪之功。
則旣得而莫售者。
固宜可惜。
而至於抱才不試。
藏器待時者。
亦豈無人。
此在誠心求之之如何。
而公明二字。
足以矯今日之痼弊矣。
今若就官案與薦牘中。
一一逐名。
廣加聞見而拔其尤者。
朝暮而取焉。
則未必不爲救災恤患之一大助也。
茲數言者。
不過爲千慮之一得。
雖未必有補於祈天永命之圖。
而古人食芹而美甚。
欲獻之吾君。
臣雖無所肖似。
竊附斯義。
恭俟裁擇而已。
辭大司成久任疏 伏以國子師儒之長。
爲任極重。
敎胄之責。
風化所關。
必使之克盡成就之方。
期臻以寧之效者。
此自古有國之先務也。
其在平時尙然。
矧茲新化之初。
益重文敎之日乎。
必擇其人。
必久其職。
實是的當之論。
而必先得人。
方議久任。
噫。
臣豈其人哉。
臣豈其人哉。
目今人物。
雖曰眇然。
堂堂聖朝。
自有其人。
則如臣等比平日所自期與夫一世之所以待之者。
豈萬萬容議於居是任而冒是責哉。
臣之本一闒茸千萬無似之狀。
曾所瀆陳。
幾無餘蘊。
業已聖鑑之所洞燭。
而初除申暴。
獲蒙恩遞。
臣竊以爲庶合於用舍之宜。
而少安於循墻之悃矣。
不意屛退之餘。
復此叨冒。
自揣微分。
尤覺罔措。
萬不獲已露章控免。
而終始見阻於政院。
適値國禫屆日。
臣子分義。
悲遑罔極。
不敢自便身圖。
未免冒出祗肅。
因仍荏苒。
黽勉趨參於祔儀駿奔之列。
其間在職一日則亦不敢少有弛忽。
故晨入國子。
前後數次。
而自愧不稱。
招立無面。
製述科次。
亦賴諸寮而粗完。
至於通讀一節則下吏循例來請。
停廢已久。
便當定日行之。
而臣於當講諸書。
不啻盲聾。
今也驟以誨人。
其爲可駭可笑。
反不如不能擧行而終被瘝曠之責也。
臣之悶嘿遲回。
豈敢有一毫擧職之望而至于今日哉。
幸値接賢之日。
溫然訪道之餘。
歷陳館學之弊。
深有慨於培養之無本。
師道之不立。
至有極擇朝臣中有重望者以爲師長之請。
聖心虛佇。
仍降擇授之敎。
此正學政一新。
多士風動之一大機會。
而終之以擧今見任。
謂臣爲亦衆望所歸。
惜乎啓沃之昌言。
未免爲謬擧之歸。
以聖上如流之美。
特令問于大臣處之者。
此實古先哲王用人難愼之道。
而亦出於見賢然後用之之至意。
嗚呼盛哉。
其於大臣議處之際。
意謂從實直陳。
以盡較短量長。
登明選公之方。
而乃今議啓。
不出於儒臣所啓範圍之內。
而其所歸結。
請遵仁祖朝三臣故事。
仍畀於臣。
不改其舊。
上勉下飭。
以責作人之效。
則抑又過之。
嗟呼。
此豈獨微臣僨事之懼而已哉。
實亦士望之得失。
而斯文之興喪係焉。
豈不重可惜哉。
夫以學有師承。
操履純篤之鄭曄及夫前後接武之趙錫胤，金益煕。
比而同之。
有若以臣爲眞可堪任者然。
臣於是驚惑失圖。
不知臣一身一朝化而爲何狀底人物也。
譬如強僬僥以千斤之重。
豈必待擔不起而後知哉。
臣雖極無狀。
恒所自勉者。
粗以不見信於朋友爲戒。
況於君父之前乎。
臣之長短。
自知己審。
以言乎學則臣本無所學。
以言乎文墨則臣倖竊一第。
旋遭兵亂。
亂定未幾。
驟從吏役。
因循廢墜。
鉛槧如掃。
加以恒憂母病。
二十年來。
精魂盡喪。
而觸事昏妄。
年未甚衰而顏狀枯朽。
每於衆會。
見者驚嗟。
以臣之如許才具精力。
曷能協士望而養國脈。
以贊我聖上法仁祖聳動作成之盛擧乎。
倘以臣言。
更詢左右。
則臣之實狀。
可以灼知。
而或涉於一毫虛誣。
則雖被欺罔之誅。
亦所甘心。
輸寫肝膈。
冒死號籲。
而終始見阻於政院。
又未免差祭祈雨。
仍參三度慶禮。
乍出乍入。
迹涉無據。
臣情雖切。
臣罪益大。
伏願天地父母。
念官人貴於則哲。
諒臣言非出飾讓。
特依儒臣所請。
擇朝中有重望者。
改畀本任。
俾臣移就散秩。
以安微分。
以篤斯文。
而終惠一國之多士。
千萬幸甚。
答曰。
省疏具悉卿懇。
卿才允合。
大臣儒臣之言。
不謀而同。
卿何爲嫌。
安心勿辭。
從速察職。
欽哉予意。
大司諫時辭兼大司成疏 伏以臣於國子之長久任之擧。
千千萬萬決不敢承當之狀。
空竭胸蘊。
控乞鐫改。
幹冒宸嚴。
縮伏俟罪。
而不唯不許。
反誤寵褒。
字字綸音。
聽聞皆聳。
臣非木石。
寧不感泣。
豈不知低首抑心。
祗服恩命之爲安。
而虛授虛受。
實關國體。
自知己審。
私計當決。
不避申煩。
擬貢血忱。
書成復毀。
惶窘愈深。
兼遭私戚。
服制未畢。
徊徨數日。
至廢寢食。
又此諫長新命。
出於千萬夢寐之外。
除目之下。
不覺驚仆失措。
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
今茲兩任之重。
皆係國家極選。
以臣麽眇無狀。
雖分而畀之。
實亦國朝以來可怪可駭底事。
況兼之者乎。
物議之來。
理宜顒俟。
而側聽逾時。
恐不能須臾。
此無非臣迹奇運窮。
必發狂疾之所由緻也。
雖然人臣事君。
如子事父。
父之於子。
不垂哀憐。
子有疾痛。
不號於父。
則高穹渺邈。
何所控訴乎。
此臣所以復竭號籲而不知止者也。
臣於兩者。
本非敢有當其一任之望。
而尤不敢冒處者。
以仁祖朝以來四十年間。
數三人所畀之重任。
一朝誤而代匱於如臣無似底人物。
此豈但臣私心萬萬不安而已者乎。
聖批中所謂大臣儒臣不謀而同。
勿辭察職。
欽哉予意雲雲之敎。
有若以臣實有可堪之狀。
而虛辭爲嫌者然。
仰惟聖意豈不以先入爲主。
而以過實之稱爲然哉。
然亦有大不然者。
臣之釋褐。
今逾二紀。
仕於州縣之日多。
加以積年廢屛。
湯藥爲撓。
朝中群彥。
相接稀闊。
雖以大臣之延訪人物。
儒臣之講磨道義。
其間聲迹。
未免自阻。
則亦何以知臣之文學掃地。
儱侗無識。
不足以副聖上如渴之需至於此極乎。
此不過論館學之痼弊。
悶作成之無效。
意在於擇師矯弊。
而仍及於臣。
至於自上歷詢廟堂。
實出愼重之意。
而得人久任。
改舊圖新之擧。
終未免爲因仍苟且之歸。
以重失士望。
而使我聖上聳動作成之意。
歸於虛地。
可勝惜哉。
如使臣有一毫擔荷之具。
則何苦辭不世之恩。
避難得之榮。
而自甘於譴責之加乎。
如臣辭受一節。
雖甚微細。
仍舊竊位。
斷無是理。
廉隅所在。
公議可見。
不得已去斯二者則兼任宜先。
況又已往曠務。
非至旬時。
前頭告祭釋采。
連次不遠。
臣之進退。
窮益窮矣。
臣方以狼狽罔措之狀。
具疏仰籲。
而適値備局引見之時。
意外召牌。
下降此際。
人臣分義。
不敢偃然在家。
來詣闕下。
臣之情迹。
到此益窘。
惶縮悶迫。
無以自容。
伏乞聖慈察臣情懇非出飾讓。
特令先改臣兼大司成之任。
擇畀可堪之人。
仍治臣違慢之罪。
以便公私。
以存體例。
不勝幸甚。
再辭兼陳時政疏 伏以嗚呼。
今日國事。
尙忍言哉。
甚矣。
湯年之旱。
薦酷於夏啓謳歌之日。
赤地之災。
三南最甚。
三南之中。
嶺南最甚。
其他處處震雷可怪可愕之變。
叢現於一時。
至於收成屆節。
野無所穫。
民食告罄。
萬口魚喁。
噫。
無食則無民。
無民則無國。
國勢之危急。
將至於淪胥之域而後已。
怒予之天。
雖曰此極。
亦豈或至於忘我而緻然耶。
今以我殿下新服厥命。
憂勤惕厲之時。
而因之以大警動其心。
飭勵輔臣。
日三晉接。
其所以謹災恤民之道。
靡極不用。
則視聽自我。
天意可回。
意者多難興邦。
未必不此爲之兆也。
然而年比不登。
賑貸相屬。
公私積儲。
發散無餘。
梁無可移之粟。
齊無可發之棠。
中外主財任事之臣。
束手仰屋而已。
勢已至此。
雖以管葛之才。
良平之智。
亦罔以善其後也無疑矣。
言念及此。
不覺氣短。
其將以國家億萬斯年之業。
置之於無可如何之地而已耶。
然而自古遇難之主。
猶或有以口語感結人心。
收回已墜之緖者。
如漢山東之詔。
唐奉天之詔是已。
且如我宣祖大王西狩龍灣之敎。
至曰地維已盡。
予將安歸。
思歸一念。
如水滔滔之語。
見者無不嗚咽泣下。
使人忠愛之心。
油然而生。
此正國家治亂極而將反之幾。
故人心易感而然也。
今雖亂象滋著。
民有潰散之形。
而猶未及於生亂。
則孰不以爲空言不足以感人。
而臣則以爲至愚而神者民也。
及此賑穀未辦之前。
雖有許多蠲役之令。
先以一劄十行。
軫我散四塡壑之民。
則老弱之無依者。
雖未能及止。
其中或有安土重遷者。
庶幾少須臾無死。
而不忍輕去其鄕土。
則懷綏邦本。
祈天永命之圖。
或者其不在是耶。
乃者伏覩備忘下于三路者。
至哉是心也。
誠哉是言也。
此足以感動得人。
而臣愚猶以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