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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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萬死。
臣母宿病。
積傷於十年哀素。
幾危於江都慘禍之餘。
輾轉增益。
又迫衰邁。
內痞外脹。
痛及肢節。
氣息如縷。
僅以支綴。
少失調護。
若將不保。
臣本獨子。
又喪一妹。
母所倚恃。
臣外無人。
如此而貪戀寵祿。
遊仕四方。
重貽倚閭之思。
自阻嘗藥之情。
此豈人子可以少忍須臾者乎。
臣自離病側。
已過半載。
心焉如擣。
夢寐亦驚。
公務弛廢。
職此滋甚。
進無可效。
留亦何補。
事君事親。
日有長短。
古人之言。
已極悲切。
而臣之情事。
又加一層。
如蒙聖慈曲察蟻悃。
幷許遞改本職。
俾之早得一日。
歸救病母。
則公私事體。
俱得其當。
糜粉之效。
臣當自勉。
情隘辭涸。
言不知裁。
臣無任瞻望戰灼涕泣祈懇之至。
答曰。
省疏具悉卿懇。
今此擢用。
實非偶然之意。
何用辭爲。
且私情雖切。
此時賑救方急。
方伯之任。
不可容易遞改。
卿其勿辭。
盡心救民。
毋負至意。
再疏 伏以臣濫叨新寵。
兼切私懇。
冒死控乞。
幹瀆宸嚴。
自知僭猥。
無所逃罪。
惕息竢命。
顧瞻徊徨。
而微衷未露。
批諭諄切。
以臣庸下。
何敢承當。
愧懼交集。
言淚俱發。
夫人臣之事君。
不欺爲先。
國家之爵人。
虛授則乖。
今臣自知已審。
而朝廷遽有謬擧。
若不暴其無用之實狀。
自列於孔昭之天鑑。
而幸占大利。
僥冒寵榮。
則行詐欺天。
爲士夫之所羞。
其罪有甚於踰越憲章。
觸犯天威。
此臣所以罄其愚而畢其說。
瀝血申懇而不知止者也。
臣伏奉聖批。
莊誦再四。
體下之意。
溢於言表。
憂民之仁。
懇惻備至。
雖古之推心置腹。
扶杖聽詔。
何以加此。
臣雖頑蔽。
亦非木石。
寧不欲感激思奮。
少效涓埃之報哉。
第惟所以加之於臣者。
獨萬萬不似。
恐或爲聖言之一失耳。
臣今內自循省。
果有可堪之實。
當受之名。
則何苦而爲此過情之辭。
以避難遇之榮。
而惶悶煎迫。
至於此極乎。
臣本枵然一無所有。
因亂失學。
又乏操術。
竊祿養親。
已踰涯分。
輾轉至此。
夫豈臣意慮之所及。
而一時朝友。
亦豈有期望臣於此地位者哉。
今雖有誤而知臣者。
至乃比數於薦剡之中。
而如或引而問臣之所有。
則臣竊料其不知所對也。
當殿下新服厥命。
集衆材圖至治之日。
適會以臣無狀之賤名。
復玷於擧論之末。
則聖批中所雲擢用實非偶然之意者。
此又豈所宜耶。
臣於此擧。
斷然知其所誤者非獨臣之一身而已。
必將上累知人之哲。
下招失政之譏。
非細事也。
此則臣於前疏。
略已陳之。
而至於無名可受之義。
則猶有所未盡覼縷者。
當初所擢。
已極逾濫。
職名之褫。
固所宜然。
資秩之仍。
何名也哉。
此理甚明。
人所易曉。
朝廷公議。
宜卽稟改。
而側聽逾月。
寥寥無聞。
臣竊怪焉。
至於筵臣所稱璽書增秩之雲。
又奚爲而及於如臣之無善可紀者哉。
其所喩之非其人。
聖明亦宜洞悉。
何暇臣一二談乎。
臣反覆思惟。
一未得其可受之說。
顧影慙忸。
循墻無路。
未遞本職之前。
雖不敢坐廢職事。
而亦不敢輒書新資於修啓之末。
臣雖自甘重辜。
若不得請則不能止者。
亦決於是而已矣。
抑臣母子情理。
旣蒙俯垂矜念。
誨諭丁寧。
如父詔子。
感泣嗚咽。
實不敢知復進何言。
而然臣前疏籲懇。
苟非情勢痛迫。
迷惘於事理之輕重。
則何敢並及而不自知覺。
煩浼天聽。
緻勤聖敎於東顧憂勞之日。
臣奉讀至此。
怵然驚竦。
論以公私。
臣罪罔逃。
顧今念切母病。
方寸益撓。
而惶恐泯默。
乃臣分義之所當然。
矧此誤恩未收。
進退路窮。
以緻莫急之荒政。
亦且形格勢禁。
未免廢弛。
終歸於緩不及事。
莫救濱死之赤子。
而再瀆卑懇。
重貽宵旰之念。
臣罪至此而尤大矣。
倘蒙俯採前後竭籲。
速許鐫改。
以幸民生。
以遂私顧。
則其於益公務而重名器。
一擧而兩得之矣。
伏惟聖明留神財察焉。
臣無任惶恐悶迫涕泣懇祈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
已諭予意。
卿其勿辭察職。
五疏 伏以臣懇辭新榮。
瀝血累籲。
而微誠未格。
聖兪終閟。
一味惶窘。
無所容措。
適會降秩。
事係前任。
豈亶虧職。
到今可見。
無非過福。
災由此始。
加以賑施無效。
譏謗交至。
事當自劾。
亦非一二。
亟擬申懇。
用暴卑悃。
庶幾準改宰秩。
以副臺議。
依其本資。
以次遞降。
則公私兩愜。
情法俱宜。
而遽被推査。
嚴旨繼降。
臣口誦前諭。
辜恩此極。
自知萬殞。
無所逃遁。
而側聽逾月。
以迄于今。
有罪見貸。
蔑效叨榮。
臣是何人。
敢期得此。
此際瀆陳。
豈臣所敢。
而臣之於君。
如子事父。
父事者天。
天高亦聽。
則犯分之誅。
實所甘心。
況今麥秋已屆。
賑政稍完。
皆出朝廷之特惠。
諸道之共濟。
非臣毫髮所可補報。
留臣一日。
終亦無益。
又況屍居重任。
歇看査事。
玉堂之臣。
疏斥及臣。
臣之罪戾。
至此尤大。
看事緊歇。
一付於公。
此則天日已照。
何暇自訟。
而私情煎迫。
欲陳先涕。
臣母宿疾。
日漸危惙。
曾荷聖慈。
已賜憐察。
而到今臣念母病。
母懼臣罪。
罪病交加。
心腑兩焦。
臣之情事。
不亦戚乎。
久俟畢戡。
控乞過時。
瓜代雖迫。
猶不敢安。
倘蒙矜許如右所懇。
則公議可伸。
私願可遂。
更乞聖慈特加財察。
於臣告身。
新改舊降。
仍治臣罪。
並鐫職名。
使得歸省病母。
專意救護。
千萬幸甚。
臣不勝惶恐戰灼瞻望祈懇之至。
辭成均館大司成再疏 伏以臣猥將新授職名萬不近似母病添劇情勢切迫之狀。
具疏仰暴。
懇祈褫免。
而誠未格天。
竟靳一兪。
惶窘之甚。
冒昧出謝。
非敢有一毫陳力之望。
不過迫於私情。
庶有呈單請急之路而已。
伏蒙恩由。
倍道馳歸。
獲見病母於久違之餘。
委臥之中。
相對感泣。
祗自瞻天祝聖。
所當容竢母病少間。
便卽歸朝。
更竭卑悃。
而第臣母病。
非如一時偶感之比。
二十年積痼之疾。
添傷於去夏前所未有之暑熱。
胸膈痞脹。
肢節浮痛之症。
挾感彌留。
有加無減。
而朝夕粥飯之喫。
一切廢卻。
元氣澌敗。
日夜沈頓。
時或氣升則遍身驚掉。
不省人事。
有若難保晷刻者然。
以此氣力。
旬月之內。
少有回勢。
決不可望。
臣身去留。
祇係於母病之加減。
則今茲進退之路。
不亦窮乎。
且臣有區區螻蟻之懇。
前忝方伯之任。
屢陳辭疏。
雖有仰瀆之時。
而惶懼猥越。
亦不敢傾瀉吐露。
今若一向鬱抑。
不盡於天地父母之前。
則是自阻於孝理之化。
而其罪亦無所逃。
思之至此。
不覺怵然驚心潸然出涕也。
臣賦命奇釁。
少失所怙。
隻有偏母。
終鮮兄弟。
零丁孤孑。
依于外家。
慘經江都之亂。
母遭父母殉節之禍。
僅得脫免於兵戈萬死之地。
俄頃之間。
藹然之情。
誓以少延餘喘。
則不暫離側。
而母本嬰疾之人。
自是仍成痼病。
扶挈流離。
無望仕塗者有年矣。
特賴兩朝曠世之恩。
再生之德。
廁迹周行。
幸縻廩祿。
所冀不出於郡縣一日之養。
以少伸烏鳥之私。
躋攀分寸。
夫豈夢寐所到。
而前後忝叨。
踰濫已極。
至於臣才具素蔑。
又乏操術。
經亂以來。
許多歲月。
無非湯藥憂遑之境。
心腸煎煼。
形骸僅存。
馴緻年未及衰。
倏已變改。
鬚鬢皓白。
見者驚怪。
枵然空殼。
有何伎倆萬分一相近於此等職任乎。
自顧不稱。
人謂斯何。
物議嗤點。
豈待臣言。
母子之情勢旣如彼。
政體之乖舛又如此。
加以聖廟釋采。
館試開場。
皆在不遠。
而虛帶華銜。
積日廢務。
職非所堪。
亦不暇論。
臣若飾辭涉於欺罔。
則天地鬼神實所鑑臨。
公私狼狽。
至此滋甚。
伏惟聖明政懋難愼。
仁推錫類。
俯諒籲急之懇。
俾速遞改本職。
以重名器。
並遞兼帶摠管。
毋使宿衛久曠。
而得以專意救護母病。
則隕結之報。
臣所自期。
而母病倘或少歇。
則亦何敢頃刻遲回。
以速稽慢之誅乎。
言失倫次。
祗切隕涕。
伏願聖慈垂仁察納焉。
臣不勝兢惶戰灼涕泣祈懇之至。
辭職兼陳所懷疏 伏以臣於乞免文字。
固不敢有所贅陳。
而竊自惟念臣厚蒙累朝曠世之恩。
叨冒至此。
有同乘軒之鶴。
無異在梁之鵜。
效蔑涓埃。
罪積丘山。
而當此慶禮甫完。
拭目新化之日。
堯仁舜孝。
〈缺〉政事鹹以正罔缺。
庶見德孚于上。
恩施于下。
以鞏億萬年命哲之基。
而乃反天怒日臻。
邦本日搖。
危機敗症。
非特兆見而已。
臣於此隻流袁安之涕。
未上鄭俠之圖。
其在罷廢之中。
亦不勝憤懣之積。
矧茲寵遇之隆。
特邁於前。
而目見時勢之孔劇。
若以出位之嫌而不進一言半辭。
徒存括囊之戒。
則非所以追先王之殊遇而忠殿下之職分也。
敢冒萬死。
猥貢蒭蕘之說。
惟殿下諒其愚而寬其罪。
嗚呼。
當今之事。
可言者〈缺〉痛者。
天災也民隱也。
天之降災。
非可以縷數。
而尤所急且切者旱災也。
民隱之迫於燃眉者。
實由於此。
此二者。
夫人而皆言之。
夫人而皆憂之。
顧無以哀痛慘怛之辭究極到底。
而謦咳於殿下之前者。
茲豈治世之氣象。
而尙復忍言之哉。
今年春旱。
至夏而極。
極無之阨。
倍於去年。
民生之散四塡壑。
幾無以收拾。
而幸賴朝家賑施之政祈禱之方。
靡所不用其極。
其他求言議獄澤及枯骨之盛擧。
不一而足。
以緻感回天心。
變災爲祥。
一雨乍霈。
二麥少蘇。
粒民之效。
如獲更生。
伊時如或不雨數日。
則哀我同胞。
其能得保以至今日乎。
然而夏旱秋澇。
農家之恒憂。
而乃今仁愛之天。
尙不知悔。
三南之不雨。
徂夏涉秋。
畿輔之間或得雨。
未慰三農之望。
今則茫茫。
南紀之赤地。
已無可救之術。
而稍有可望之畿邑。
〈缺〉罹此酷。
諺所謂鉏後之旱。
已到無可奈何之域。
噫噫亦太甚矣。
天毒降災。
胡至此極。
其將盡殲我百萬生靈而後已耶。
興言及此。
不覺嗚咽。
未知九重之內。
乙丙憂勞。
當作何如懷耶。
今之談者。
一則曰過時雖霔無益也。
一則曰頻年發散。
今無所餘。
國其如何。
此二言者。
然則然矣。
然亦譬之父母之於子。
見其病谻命在頃刻。
而曰醫窮技殫。
無可如何。
〈缺〉立視其死。
豈其情理之可忍乎。
廟堂之上。
講究之策。
其必〈缺〉以盡心力於斯者。
而以頃者之事言之。
哀痛之敎。
非不切於求言。
而上下相徇。
直言不聞。
古者衰末之世
臣母宿病。
積傷於十年哀素。
幾危於江都慘禍之餘。
輾轉增益。
又迫衰邁。
內痞外脹。
痛及肢節。
氣息如縷。
僅以支綴。
少失調護。
若將不保。
臣本獨子。
又喪一妹。
母所倚恃。
臣外無人。
如此而貪戀寵祿。
遊仕四方。
重貽倚閭之思。
自阻嘗藥之情。
此豈人子可以少忍須臾者乎。
臣自離病側。
已過半載。
心焉如擣。
夢寐亦驚。
公務弛廢。
職此滋甚。
進無可效。
留亦何補。
事君事親。
日有長短。
古人之言。
已極悲切。
而臣之情事。
又加一層。
如蒙聖慈曲察蟻悃。
幷許遞改本職。
俾之早得一日。
歸救病母。
則公私事體。
俱得其當。
糜粉之效。
臣當自勉。
情隘辭涸。
言不知裁。
臣無任瞻望戰灼涕泣祈懇之至。
答曰。
省疏具悉卿懇。
今此擢用。
實非偶然之意。
何用辭爲。
且私情雖切。
此時賑救方急。
方伯之任。
不可容易遞改。
卿其勿辭。
盡心救民。
毋負至意。
再疏 伏以臣濫叨新寵。
兼切私懇。
冒死控乞。
幹瀆宸嚴。
自知僭猥。
無所逃罪。
惕息竢命。
顧瞻徊徨。
而微衷未露。
批諭諄切。
以臣庸下。
何敢承當。
愧懼交集。
言淚俱發。
夫人臣之事君。
不欺爲先。
國家之爵人。
虛授則乖。
今臣自知已審。
而朝廷遽有謬擧。
若不暴其無用之實狀。
自列於孔昭之天鑑。
而幸占大利。
僥冒寵榮。
則行詐欺天。
爲士夫之所羞。
其罪有甚於踰越憲章。
觸犯天威。
此臣所以罄其愚而畢其說。
瀝血申懇而不知止者也。
臣伏奉聖批。
莊誦再四。
體下之意。
溢於言表。
憂民之仁。
懇惻備至。
雖古之推心置腹。
扶杖聽詔。
何以加此。
臣雖頑蔽。
亦非木石。
寧不欲感激思奮。
少效涓埃之報哉。
第惟所以加之於臣者。
獨萬萬不似。
恐或爲聖言之一失耳。
臣今內自循省。
果有可堪之實。
當受之名。
則何苦而爲此過情之辭。
以避難遇之榮。
而惶悶煎迫。
至於此極乎。
臣本枵然一無所有。
因亂失學。
又乏操術。
竊祿養親。
已踰涯分。
輾轉至此。
夫豈臣意慮之所及。
而一時朝友。
亦豈有期望臣於此地位者哉。
今雖有誤而知臣者。
至乃比數於薦剡之中。
而如或引而問臣之所有。
則臣竊料其不知所對也。
當殿下新服厥命。
集衆材圖至治之日。
適會以臣無狀之賤名。
復玷於擧論之末。
則聖批中所雲擢用實非偶然之意者。
此又豈所宜耶。
臣於此擧。
斷然知其所誤者非獨臣之一身而已。
必將上累知人之哲。
下招失政之譏。
非細事也。
此則臣於前疏。
略已陳之。
而至於無名可受之義。
則猶有所未盡覼縷者。
當初所擢。
已極逾濫。
職名之褫。
固所宜然。
資秩之仍。
何名也哉。
此理甚明。
人所易曉。
朝廷公議。
宜卽稟改。
而側聽逾月。
寥寥無聞。
臣竊怪焉。
至於筵臣所稱璽書增秩之雲。
又奚爲而及於如臣之無善可紀者哉。
其所喩之非其人。
聖明亦宜洞悉。
何暇臣一二談乎。
臣反覆思惟。
一未得其可受之說。
顧影慙忸。
循墻無路。
未遞本職之前。
雖不敢坐廢職事。
而亦不敢輒書新資於修啓之末。
臣雖自甘重辜。
若不得請則不能止者。
亦決於是而已矣。
抑臣母子情理。
旣蒙俯垂矜念。
誨諭丁寧。
如父詔子。
感泣嗚咽。
實不敢知復進何言。
而然臣前疏籲懇。
苟非情勢痛迫。
迷惘於事理之輕重。
則何敢並及而不自知覺。
煩浼天聽。
緻勤聖敎於東顧憂勞之日。
臣奉讀至此。
怵然驚竦。
論以公私。
臣罪罔逃。
顧今念切母病。
方寸益撓。
而惶恐泯默。
乃臣分義之所當然。
矧此誤恩未收。
進退路窮。
以緻莫急之荒政。
亦且形格勢禁。
未免廢弛。
終歸於緩不及事。
莫救濱死之赤子。
而再瀆卑懇。
重貽宵旰之念。
臣罪至此而尤大矣。
倘蒙俯採前後竭籲。
速許鐫改。
以幸民生。
以遂私顧。
則其於益公務而重名器。
一擧而兩得之矣。
伏惟聖明留神財察焉。
臣無任惶恐悶迫涕泣懇祈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
已諭予意。
卿其勿辭察職。
五疏 伏以臣懇辭新榮。
瀝血累籲。
而微誠未格。
聖兪終閟。
一味惶窘。
無所容措。
適會降秩。
事係前任。
豈亶虧職。
到今可見。
無非過福。
災由此始。
加以賑施無效。
譏謗交至。
事當自劾。
亦非一二。
亟擬申懇。
用暴卑悃。
庶幾準改宰秩。
以副臺議。
依其本資。
以次遞降。
則公私兩愜。
情法俱宜。
而遽被推査。
嚴旨繼降。
臣口誦前諭。
辜恩此極。
自知萬殞。
無所逃遁。
而側聽逾月。
以迄于今。
有罪見貸。
蔑效叨榮。
臣是何人。
敢期得此。
此際瀆陳。
豈臣所敢。
而臣之於君。
如子事父。
父事者天。
天高亦聽。
則犯分之誅。
實所甘心。
況今麥秋已屆。
賑政稍完。
皆出朝廷之特惠。
諸道之共濟。
非臣毫髮所可補報。
留臣一日。
終亦無益。
又況屍居重任。
歇看査事。
玉堂之臣。
疏斥及臣。
臣之罪戾。
至此尤大。
看事緊歇。
一付於公。
此則天日已照。
何暇自訟。
而私情煎迫。
欲陳先涕。
臣母宿疾。
日漸危惙。
曾荷聖慈。
已賜憐察。
而到今臣念母病。
母懼臣罪。
罪病交加。
心腑兩焦。
臣之情事。
不亦戚乎。
久俟畢戡。
控乞過時。
瓜代雖迫。
猶不敢安。
倘蒙矜許如右所懇。
則公議可伸。
私願可遂。
更乞聖慈特加財察。
於臣告身。
新改舊降。
仍治臣罪。
並鐫職名。
使得歸省病母。
專意救護。
千萬幸甚。
臣不勝惶恐戰灼瞻望祈懇之至。
辭成均館大司成再疏 伏以臣猥將新授職名萬不近似母病添劇情勢切迫之狀。
具疏仰暴。
懇祈褫免。
而誠未格天。
竟靳一兪。
惶窘之甚。
冒昧出謝。
非敢有一毫陳力之望。
不過迫於私情。
庶有呈單請急之路而已。
伏蒙恩由。
倍道馳歸。
獲見病母於久違之餘。
委臥之中。
相對感泣。
祗自瞻天祝聖。
所當容竢母病少間。
便卽歸朝。
更竭卑悃。
而第臣母病。
非如一時偶感之比。
二十年積痼之疾。
添傷於去夏前所未有之暑熱。
胸膈痞脹。
肢節浮痛之症。
挾感彌留。
有加無減。
而朝夕粥飯之喫。
一切廢卻。
元氣澌敗。
日夜沈頓。
時或氣升則遍身驚掉。
不省人事。
有若難保晷刻者然。
以此氣力。
旬月之內。
少有回勢。
決不可望。
臣身去留。
祇係於母病之加減。
則今茲進退之路。
不亦窮乎。
且臣有區區螻蟻之懇。
前忝方伯之任。
屢陳辭疏。
雖有仰瀆之時。
而惶懼猥越。
亦不敢傾瀉吐露。
今若一向鬱抑。
不盡於天地父母之前。
則是自阻於孝理之化。
而其罪亦無所逃。
思之至此。
不覺怵然驚心潸然出涕也。
臣賦命奇釁。
少失所怙。
隻有偏母。
終鮮兄弟。
零丁孤孑。
依于外家。
慘經江都之亂。
母遭父母殉節之禍。
僅得脫免於兵戈萬死之地。
俄頃之間。
藹然之情。
誓以少延餘喘。
則不暫離側。
而母本嬰疾之人。
自是仍成痼病。
扶挈流離。
無望仕塗者有年矣。
特賴兩朝曠世之恩。
再生之德。
廁迹周行。
幸縻廩祿。
所冀不出於郡縣一日之養。
以少伸烏鳥之私。
躋攀分寸。
夫豈夢寐所到。
而前後忝叨。
踰濫已極。
至於臣才具素蔑。
又乏操術。
經亂以來。
許多歲月。
無非湯藥憂遑之境。
心腸煎煼。
形骸僅存。
馴緻年未及衰。
倏已變改。
鬚鬢皓白。
見者驚怪。
枵然空殼。
有何伎倆萬分一相近於此等職任乎。
自顧不稱。
人謂斯何。
物議嗤點。
豈待臣言。
母子之情勢旣如彼。
政體之乖舛又如此。
加以聖廟釋采。
館試開場。
皆在不遠。
而虛帶華銜。
積日廢務。
職非所堪。
亦不暇論。
臣若飾辭涉於欺罔。
則天地鬼神實所鑑臨。
公私狼狽。
至此滋甚。
伏惟聖明政懋難愼。
仁推錫類。
俯諒籲急之懇。
俾速遞改本職。
以重名器。
並遞兼帶摠管。
毋使宿衛久曠。
而得以專意救護母病。
則隕結之報。
臣所自期。
而母病倘或少歇。
則亦何敢頃刻遲回。
以速稽慢之誅乎。
言失倫次。
祗切隕涕。
伏願聖慈垂仁察納焉。
臣不勝兢惶戰灼涕泣祈懇之至。
辭職兼陳所懷疏 伏以臣於乞免文字。
固不敢有所贅陳。
而竊自惟念臣厚蒙累朝曠世之恩。
叨冒至此。
有同乘軒之鶴。
無異在梁之鵜。
效蔑涓埃。
罪積丘山。
而當此慶禮甫完。
拭目新化之日。
堯仁舜孝。
〈缺〉政事鹹以正罔缺。
庶見德孚于上。
恩施于下。
以鞏億萬年命哲之基。
而乃反天怒日臻。
邦本日搖。
危機敗症。
非特兆見而已。
臣於此隻流袁安之涕。
未上鄭俠之圖。
其在罷廢之中。
亦不勝憤懣之積。
矧茲寵遇之隆。
特邁於前。
而目見時勢之孔劇。
若以出位之嫌而不進一言半辭。
徒存括囊之戒。
則非所以追先王之殊遇而忠殿下之職分也。
敢冒萬死。
猥貢蒭蕘之說。
惟殿下諒其愚而寬其罪。
嗚呼。
當今之事。
可言者〈缺〉痛者。
天災也民隱也。
天之降災。
非可以縷數。
而尤所急且切者旱災也。
民隱之迫於燃眉者。
實由於此。
此二者。
夫人而皆言之。
夫人而皆憂之。
顧無以哀痛慘怛之辭究極到底。
而謦咳於殿下之前者。
茲豈治世之氣象。
而尙復忍言之哉。
今年春旱。
至夏而極。
極無之阨。
倍於去年。
民生之散四塡壑。
幾無以收拾。
而幸賴朝家賑施之政祈禱之方。
靡所不用其極。
其他求言議獄澤及枯骨之盛擧。
不一而足。
以緻感回天心。
變災爲祥。
一雨乍霈。
二麥少蘇。
粒民之效。
如獲更生。
伊時如或不雨數日。
則哀我同胞。
其能得保以至今日乎。
然而夏旱秋澇。
農家之恒憂。
而乃今仁愛之天。
尙不知悔。
三南之不雨。
徂夏涉秋。
畿輔之間或得雨。
未慰三農之望。
今則茫茫。
南紀之赤地。
已無可救之術。
而稍有可望之畿邑。
〈缺〉罹此酷。
諺所謂鉏後之旱。
已到無可奈何之域。
噫噫亦太甚矣。
天毒降災。
胡至此極。
其將盡殲我百萬生靈而後已耶。
興言及此。
不覺嗚咽。
未知九重之內。
乙丙憂勞。
當作何如懷耶。
今之談者。
一則曰過時雖霔無益也。
一則曰頻年發散。
今無所餘。
國其如何。
此二言者。
然則然矣。
然亦譬之父母之於子。
見其病谻命在頃刻。
而曰醫窮技殫。
無可如何。
〈缺〉立視其死。
豈其情理之可忍乎。
廟堂之上。
講究之策。
其必〈缺〉以盡心力於斯者。
而以頃者之事言之。
哀痛之敎。
非不切於求言。
而上下相徇。
直言不聞。
古者衰末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