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巧媳婦見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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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鳳家主仆之間，那階級觀念是很深的。
但是有時到了相共秘密的時候，主人翁往往就失其尊嚴。
這時鳳八見趙瞎子不敢擔當擔子引玉玲向公館裡去，便放下笑臉道：&ldquo我和八奶奶，都待你不錯吧？現在要你負點兒責任，你就打退堂鼓嗎？我以為隻要大帥不辦你的死罪，你都應該替我去碰一碰。
&rdquo趙瞎子道：&ldquo我沒有什麼，就讓大帥辦我一場罪，我算報答八爺千百分之一的恩。
可是八奶奶要下不了台的話，那面子可蝕大了。
&rdquo鳳八走向前一步，拍了他的肩膀道：&ldquo隻要你肯這樣負責任，這事就好辦。
我們這位四夫人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你将八奶奶引着去見了她，讓八奶奶一個頭磕下去，我們就勝利了。
你的責任，隻要将八奶奶引到四夫人那幢洋樓裡去，有什麼不行。
&rdquo回轉臉來，向玉玲笑道，&ldquo膽大拿得高官做，去吧！你想誰還能到四夫人那裡去把你怎樣嗎？憑你這份機靈，也不至于把這擺好了的陣勢偃旗息鼓而去。
&rdquo玉玲十指交叉了兩手，放在胸脯下面，低了頭望着地面，沉沉地向下想。
鳳八道：&ldquo不用躊躇，我陪着你去就是。
若是要拼命的話，我先拼了這八字。
不要考慮，越考慮越膽小。
&rdquo說着，拉了玉玲就走。
玉玲道：&ldquo你也等我換好了衣服呀，這可是去見婆婆。
&rdquo鳳八見她依允去了，便又坐下來候着。
玉玲換了一件藍緞面灰鼠皮襖，系着青綢裙子，才和鳳八一路下樓登車。
趙瞎子便坐在司機座上。
第一句話，鳳八就叫司機開回大帥公館。
司機也吓了一跳，問道：&ldquo開到那邊公館嗎？&rdquo鳳八道：&ldquo八奶奶今天回家，一直開去就是了。
&rdquo司機雖不懂得這個啞謎，主人吩咐了，那就這樣辦吧。
玉玲今日坐在車上，卻反比平常鎮靜，一個字也沒有說。
鳳八有時看她一眼時，她卻微微一笑。
不多時，車子到了大帥公館。
原來這裡是放馬車直出直入，很大的門，可以容汽車開了過去。
權貴人家的阍人，首先就是在衣服車馬上看人的。
那鳳公館門口一些仆從，見天津市上還屬稀有的汽車，直闖進大門去。
大家以為是什麼闊人來了，都站起來緻敬，讓汽車過去。
及至看到鳳八帶了玉玲坐在車廂裡，大家都吃一驚。
汽車停在花園裡，趙瞎子首先下來和鳳八開了車門。
鳳八挽着玉玲下車，便向面前樹叢裡一幢小紅樓指了道：&ldquo那就是四夫人的屋子，你去吧。
我就在這裡等着你。
&rdquo趙瞎子回頭看了看，已在前面走去。
玉玲雖是心房有些蹦跳，但既到了這裡，絕對地義無反顧，便遙遙跟了趙瞎子走去。
走進那所樓房廊檐下，趙瞎子暗暗向玉玲點了個頭，站在屋子夾道口上。
正有兩個打掃房屋的女仆下樓來。
趙瞎子道：&ldquo四夫人起來了嗎？客來了。
&rdquo那兩個女仆看到玉玲是大家閨秀的樣子，老遠地便蹲下身子去請安，向趙瞎子答應着：&ldquo大帥昨晚不在這裡，剛起來呢。
&rdquo玉玲覺得這第一關還可蒙過去，便含笑站在樓梯口上。
趙瞎子道：&ldquo王媽，把這位趙小姐請到客廳裡坐吧。
我去報告四夫人。
&rdquo女仆也不知道是哪裡的趙小姐，但看到是趙瞎子引來的，當然是位貴賓，便很恭敬地将玉玲引到樓下客廳裡去。
玉玲隔着玻璃窗子向外張望，便見鳳八的影子在花園走廊上一閃，分明是他在外面巡風，膽子又壯了些，且坐在沙發上等候着。
不到十分鐘，趙瞎子就悄悄地推着門進來了，因低聲道：&ldquo四夫人就下樓了。
&rdquo說着，回頭看了一看，又低聲道，&ldquo我說是趙督軍的大小姐來了。
&rdquo玉玲點點頭，将手揮着，讓趙瞎子退出去。
自己坐在沙發上，極力地将精神鎮定着。
唯其是自己極力把精神鎮定了，越是覺得心房蔔蔔亂跳。
那屋角裡立有兩面穿衣鏡，偷眼去看自己的影子，覺得那面子L紅紅的，頗有些欠着自然。
于是站起來牽牽衣襟，摸摸頭發，方才坐下。
便是這時聽到門外一陣腳步響，料着是四夫人已到，便先站起來。
果然趙瞎子先搶一步進門，站在一邊。
随後一個中年婦人也是穿了短襖長裙走将進來。
看她那瓜子臉兒，點漆的眼睛，薄薄的嘴唇，都帶了幾分精明的樣子，于是退後一步道：&ldquo這是四夫人了？&rdquo四夫人道：&ldquo趙
但是有時到了相共秘密的時候，主人翁往往就失其尊嚴。
這時鳳八見趙瞎子不敢擔當擔子引玉玲向公館裡去，便放下笑臉道：&ldquo我和八奶奶，都待你不錯吧？現在要你負點兒責任，你就打退堂鼓嗎？我以為隻要大帥不辦你的死罪，你都應該替我去碰一碰。
&rdquo趙瞎子道：&ldquo我沒有什麼，就讓大帥辦我一場罪，我算報答八爺千百分之一的恩。
可是八奶奶要下不了台的話，那面子可蝕大了。
&rdquo鳳八走向前一步，拍了他的肩膀道：&ldquo隻要你肯這樣負責任，這事就好辦。
我們這位四夫人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你将八奶奶引着去見了她，讓八奶奶一個頭磕下去，我們就勝利了。
你的責任，隻要将八奶奶引到四夫人那幢洋樓裡去，有什麼不行。
&rdquo回轉臉來，向玉玲笑道，&ldquo膽大拿得高官做，去吧！你想誰還能到四夫人那裡去把你怎樣嗎？憑你這份機靈，也不至于把這擺好了的陣勢偃旗息鼓而去。
&rdquo玉玲十指交叉了兩手，放在胸脯下面，低了頭望着地面，沉沉地向下想。
鳳八道：&ldquo不用躊躇，我陪着你去就是。
若是要拼命的話，我先拼了這八字。
不要考慮，越考慮越膽小。
&rdquo說着，拉了玉玲就走。
玉玲道：&ldquo你也等我換好了衣服呀，這可是去見婆婆。
&rdquo鳳八見她依允去了，便又坐下來候着。
玉玲換了一件藍緞面灰鼠皮襖，系着青綢裙子，才和鳳八一路下樓登車。
趙瞎子便坐在司機座上。
第一句話，鳳八就叫司機開回大帥公館。
司機也吓了一跳，問道：&ldquo開到那邊公館嗎？&rdquo鳳八道：&ldquo八奶奶今天回家，一直開去就是了。
&rdquo司機雖不懂得這個啞謎，主人吩咐了，那就這樣辦吧。
玉玲今日坐在車上，卻反比平常鎮靜，一個字也沒有說。
鳳八有時看她一眼時，她卻微微一笑。
不多時，車子到了大帥公館。
原來這裡是放馬車直出直入，很大的門，可以容汽車開了過去。
權貴人家的阍人，首先就是在衣服車馬上看人的。
那鳳公館門口一些仆從，見天津市上還屬稀有的汽車，直闖進大門去。
大家以為是什麼闊人來了，都站起來緻敬，讓汽車過去。
及至看到鳳八帶了玉玲坐在車廂裡，大家都吃一驚。
汽車停在花園裡，趙瞎子首先下來和鳳八開了車門。
鳳八挽着玉玲下車，便向面前樹叢裡一幢小紅樓指了道：&ldquo那就是四夫人的屋子，你去吧。
我就在這裡等着你。
&rdquo趙瞎子回頭看了看，已在前面走去。
玉玲雖是心房有些蹦跳，但既到了這裡，絕對地義無反顧，便遙遙跟了趙瞎子走去。
走進那所樓房廊檐下，趙瞎子暗暗向玉玲點了個頭，站在屋子夾道口上。
正有兩個打掃房屋的女仆下樓來。
趙瞎子道：&ldquo四夫人起來了嗎？客來了。
&rdquo那兩個女仆看到玉玲是大家閨秀的樣子，老遠地便蹲下身子去請安，向趙瞎子答應着：&ldquo大帥昨晚不在這裡，剛起來呢。
&rdquo玉玲覺得這第一關還可蒙過去，便含笑站在樓梯口上。
趙瞎子道：&ldquo王媽，把這位趙小姐請到客廳裡坐吧。
我去報告四夫人。
&rdquo女仆也不知道是哪裡的趙小姐，但看到是趙瞎子引來的，當然是位貴賓，便很恭敬地将玉玲引到樓下客廳裡去。
玉玲隔着玻璃窗子向外張望，便見鳳八的影子在花園走廊上一閃，分明是他在外面巡風，膽子又壯了些，且坐在沙發上等候着。
不到十分鐘，趙瞎子就悄悄地推着門進來了，因低聲道：&ldquo四夫人就下樓了。
&rdquo說着，回頭看了一看，又低聲道，&ldquo我說是趙督軍的大小姐來了。
&rdquo玉玲點點頭，将手揮着，讓趙瞎子退出去。
自己坐在沙發上，極力地将精神鎮定着。
唯其是自己極力把精神鎮定了，越是覺得心房蔔蔔亂跳。
那屋角裡立有兩面穿衣鏡，偷眼去看自己的影子，覺得那面子L紅紅的，頗有些欠着自然。
于是站起來牽牽衣襟，摸摸頭發，方才坐下。
便是這時聽到門外一陣腳步響，料着是四夫人已到，便先站起來。
果然趙瞎子先搶一步進門，站在一邊。
随後一個中年婦人也是穿了短襖長裙走将進來。
看她那瓜子臉兒，點漆的眼睛，薄薄的嘴唇，都帶了幾分精明的樣子，于是退後一步道：&ldquo這是四夫人了？&rdquo四夫人道：&ldquo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