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别列斯捷奇科

關燈
改進。

    屋後沒有院場,隻有一排闆棚,有的兩層,有的三層。

    闆棚終年不見太陽,裡邊陰暗得難以形容,下面有暗道通至地窖和馬廄。

    在兵荒馬亂的年代,這些暗道可以躲避槍彈和強盜。

    日積月累,這裡生活垃圾和畜糞堆積如山。

    刺鼻的穢氣和糞便酸腐的惡臭使這類暗道的氛圍陰森可怖。

     别列斯捷奇科直到今天仍然籠罩在臭氣中,人人身上都有一股腐爛的鲱魚的氣味。

    這個小城鎮散發着臭氣,等待着新時代的到來,城裡不見來來往往的行人,隻見到處都是有關邊境發生的種種禍事的褪了色的告示。

    日落前,我已對這些告示厭煩了,便向城外走去,登上了山岡,走進了拉齊波爾斯基伯爵荒廢了的城堡,伯爵不久前還是别列斯捷奇科的統治者。

     落霞的甯靜使城堡外的荒草幽幽泛藍。

    月亮爬到了水塘上空,綠得好似蜥蜴。

    隔着窗戶,我望見了拉齊波爾斯基伯爵的領地——牧場和啤酒花種植場,暮色好似一條條波紋綢鋪在種植場上。

     先前居住在這個城堡裡的是伯爵夫人和他的兒子,夫人九十高齡,精神失常。

    她對兒子十分惱火,因為兒子沒給這個眼看要絕種的家族生下一男半女,據莊稼漢告訴我,伯爵夫人還用車夫的馬鞭抽打兒子。

     山岡下的廣場上正在召開群衆大會。

    農民、猶太人、城郊的皮革工人都來了。

    維諾格拉多夫亢奮的講話聲和他馬刺的聲音在人們的頭頂上空震響。

    他在宣講共産國際第二次代表大會的精神,而我沿着城堡的牆壁來回踱步,牆上刻着一群甯芙仙女的雕像,她們鼓出眼睛,跳着古老的環舞,後來我在屋角踩得稀髒的地闆上,撿到一張撕剩一半的信箋。

    上邊用褪了色的墨水這麼寫道:
别列斯捷奇科,一八二〇年。

    保羅,我心愛的朋友,據說拿破侖皇帝死了,這是真的嗎?分娩很輕松,我們的小英雄要滿七周了……
山下,政治委員的聲音還沒有停息,他滿腔熱情地要那些如墜五裡霧中的小市民和被搶得精光的猶太人相信: “你們就是政權。

    這兒的一切都屬于你們。

    貴族老爺從此不再存在。

    我這就着手準備革命委員會的選舉……”
[43]烏克蘭彈撥樂器的一種。

    ​[44]波蘭猶太人的宗教神秘主義團體哈西德派出現于十八世紀中葉,故有此說。

    ​[45]柴迪克是哈西德派的宣教師,意為“正義者”,職務世襲。

    ​[46]希臘神話中一些住在山上、樹林裡、沼澤地、水泉江河邊的低級女神(或仙女),形象是美麗的少女,性格善良,皆長生不老,但非永生不死。

    ​[47]原文為法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