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慶祝新生 歡聲震古城 祝賀解放 幸福到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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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以為蔣李之間又将爆出一場風波。

     不料白崇禧卻來了個快刀切豆腐兩面光,既不見罪李宗仁,也不違背蔣介石。

    他作沉痛狀道:&ldquo這幾天同蔣總裁、李代總統、閻院長以及各位同寅談到目前形勢,心裡實在難受。

    目前共軍的态勢明顯一方面想切斷我粵漢鐵路,同時又在尋找我們的主力,特别是廣州,共軍志在必得。

    在這情形之下,我們究竟應該怎樣對付,自有最高當局決策。

    因此要談到廣州應否防守的問題,那不是兄弟敢鬥膽決定的。

    兄弟隻能提供一些意見,作為最高當局決策時的參考而已。

    兄弟淺見,認為根據各種情形,今天我們應該把最後抵抗的地點放在廣西境内而非廣州。

    兄弟所轄的部隊大多是廣産西子弟,要他們為守衛廣西而戰,比死守廣州有利,此其一;廣州為共軍必得之地,同他們打硬仗,拿今天的情形來看,十分不值,此其二;&hellip&hellip&rdquo白祟禧一席話,讓與會者聽得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蔣、李二人都沒話說,于是一緻決議以廣西為最後抵抗之地,卻不提&ldquo剿共&rdquo&ldquo戡亂&rdquo字樣了。

    白崇禧于是聲言十日之内将自衡陽等地撤退二十萬兵馬,全部轉守廣西。

    在李宗仁來說,守住老巢未嘗不是件&ldquo好事&rdquo,也就算了。

    于是國民黨上上下下都知道廣州将無硬仗,也打不起硬仗,一時物價大漲,謠言大起;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蔣介石在離穗飛台前夕,卻增加了不少心事:那是李宗仁在廣州失守後的動向問題,以及廣州撤退時的安排問題。

    對于&ldquo總統寶座&rdquo,李宗仁興趣之大,舉世皆知;但對于軍政特務機構的控制而言,套句廣東話來說,同蔣一比,那真是&ldquo唔系個皮&rdquo。

    蔣介石及其助手,分頭召集有關人員,決定了機關速即遷往重慶、台北;八萬守城部隊數至台灣、海南;海珠橋、發電廠、飛機場必須破壞等等。

    蔣介石通宵不眠,痛苦萬狀,因為打從心底來說,他還是主張守住廣州的,但同李宗仁的利害得失一衡量,又認為廣州既然遲早必失,那麼在李宗仁同他争得頭破血流時讓他也嘗嘗&ldquo繞樹三匝,無枝可依&rdquo的滋味,對他聲望的打擊實在不輕;而華盛頓見他如此不濟,&ldquo援李逐蔣&rdquo的空氣也勢必緩和甚至有所變化。

    在這種錯綜複雜的心情以及日暮途窮之際,蔣介石在廣州恨不得同李宗仁同歸于盡,整天拍台拍凳,罵人訓人,恨不得這個地球立刻化為灰燼。

     那一晚蔣介石把白崇禧找來,沉痛地說:&ldquo健生,我快回台北去了,今天在黃埔同你見面,不知道下次還有機會到黃埔來麼?&rdquo說罷淚下,再歎道:&ldquo根據過去曆史教訓,凡是我們兩人能夠親密合作,團結奮鬥,則無往而不勝利,無往而不成功。

    如北伐完成,清黨勝利,以及抗戰大捷,這些都是極顯明的例證。

    現在國事多艱,仍須團結,你我兩人務宜開誠相見,互助合作,一緻為反共建國而奮鬥。

    &rdquo這一席話對白崇禧真是冠冕堂皇之至,外加那批在台北提取的金條,白祟禧對蔣真是沒說的了,忙不疊唯唯諾諾,說就因為對蔣感恩圖報,因此既反對有人發動&ldquo廣州事變&rdquo,又反對&ldquo民革&rdquo的人對他商談投效北平的條件。

    蔣介石一聽大急,忙問是怎麼回事?白祟禧道:&ldquo前幾天,有人勸我不如學學傅作義,張治中、陳明仁和程潛,他可以代我向北平接洽,免得壞了和氣,因為他也是國民黨的人,而且最近才在香港簽名發表談話的。

    我對于中共沒說的,&rdquo白崇禧一頓迷湯把蔣介石灌得飄飄然,幾乎手令台灣金庫&ldquo加撥白長官黃金XX條&rdquo。

    他當然沒有這樣做,上一批的金條,對白崇禧的&ldquo身價&rdquo來說,已經夠了。

    當下大加獎勉,随即探詢:&ldquo德鄰這幾天又說了些什麼?&rdquo 白崇禧到這時已無所保留,苦笑道:&ldquo他今晨也對我訴苦來着,說總裁正在密謀複職,但總裁的智囊團對這問題意見不一,有人主張迫李下台宣布複職,另有些人認為複職于法無據,不如學中山先生開府廣州故事,出任海陸空軍大元帥。

    雙方各持己見,莫衷一是,因此總裁亦無從取決,此議因而中辍。

    後來總裁派人去看他,問他有無鑒于環境困難,自動引退,請總裁複職?李先生說:&lsquo蔣如複職,我為顧全大局,不便阻止,但我絕無意上書勸進,以圖逃避責任。

    今年一月間蔣先生認為不能再搞下去,所以自動下野,現在時機成熟,又要卷土重來,我以為憲法所賦予的法統地位不能僅憑任何個人的需要,而可以私相授受。

    &rsquo他說總裁派去的人見不得要領,便怏怏而退。

    &rdquo 蔣介石微笑不言,因為所謂&ldquo派去的人&rdquo不是旁人,正是張群。

    他王顧左右而言他道:&ldquo健生,你本來堅持桂軍入粵,保衛廣東,在做法上使我擔心,現在改變初衷,你對黨國真是忠心耿耿啊!&rdquo 白崇禧笑口未閉,蔣介石又問道:&ldquo德鄰又說了些什麼?&rdquo 白崇禧一怔,苦笑道:&ldquo他對我棄粵守桂的主張也很不痛快,可是為了廣西老家安危,他也沒說的。

    他強調總裁不守信用這一點,認為總裁當初一再申言保衛廣州,但事實上廣州近郊目前已有劉安琪的兩個軍,而且這兩個軍無論在士氣與裝備來說,他認為非常非常靠不住。

    &rdquo 蔣介石冷笑一聲道:&ldquo有人對我說過,李德鄰竟敢在外面亂放空氣,說我有意拖他後腿,可是真的?&rdquo 白崇禧心想反正已經賣給了你,如果對這種事情還隐瞞,說不定會耽誤了台北那批黃澄澄的&ldquo既得利益&rdquo。

    便歎了口氣道:&ldquo這倒不是他的意思,幾次會議之後,他下了這麼一個結論,他說:&lsquo蔣某人對付我們的用心已經昭然若揭。

    在第一階段,他故意使長江中部真空,使中共易于渡江以消滅華中部隊;在第二階段,蔣某人又故意使共軍入粵,以打破粵桂團結形勢,使中共有機會徹底消滅我們兵力。

    過去青年黨、民社黨的朋友曾對我提出忠告說:如果要領導反共戰争,首先必須以團結西南力量,自力更生為急務,萬不宜與蔣某人輕言合作,以免中了他借刀殺人、落井下石之計,現在看起來,一一&rsquo&rdquo白崇禧道:&ldquo他的确很氣憤,逢人便說。

    &rdquo 蔣介石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說:&ldquo健生,我難道瘋啦!我要共産黨過江?笑話!我要共産黨進廣東?笑話!我要粵桂分裂?一一&rdquo他在此刻沒法再說&ldquo笑話&rdquo,龇牙咧嘴道:&ldquo好吧!既然他要破裂到底,我也沒有辦法。

    &rdquo白崇禧于是再為李宗仁打了一通邊鼓,無非是&ldquo領袖不記李代之過&rdquo,蔣也對撤退衡陽來了個&ldquo面授機宜&rdquo,握手而别。

     但李宗仁最後一張王牌是什麼?蔣介石渴望在離穗之前看清楚。

    左右分頭刺探,終無所獲。

    晚飯後吳忠信派人求見,說聽李宗仁對旁人說:&ldquo一旦下不了台,他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或将飛赴美國,在華盛頓告開禦狀,與蔣争一日之短長。

    &rdquo蔣聞言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