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怨聲載道 昆明大捕人 酸氣沖天 廣州争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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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這一次也不妨一并開銷，可是，龍雲最重要，&rdquo他加一句：&ldquo一定要盧漢明白。
&rdquo他問：&ldquo抓的人口供如何，要沈醉克日具報！&rdquo 昆明的密報接二連三到達，蔣介石以最大的注意力閱讀來件，發号施令。
隻見恭恭正正的電稿寫道： &ldquo十二日續奉朝報，發行人王公弢監視中，現昆市僅有《中央日報》及《平民日報》兩家。
&rdquo &ldquo龍雲在滇代表、負責處理龍雲财權問題之朱學高，風聞龍雲财産即将沒收，乃拟乘機飛港，在機場上被捕，當即令其交出龍雲财産。
&rdquo &ldquo教部高等教育司長黃龍光，參事劉士英已由港抵昆。
國立昆明師範學院院長查良钊同來。
當即同盧漢晤談。
劉士英表示兩校将設一整委會，由教部、省府、教廳共同組織。
滇省府派朱景暄、楊文德、華秀升、範承樞、姜寅清、範邦傑、曾恕懷、馬運升為省府所屬各公私立中等以上學校整委會委員，指定姜寅清為召集人，迅速整理公私立學校，俾能在兩周内複課。
&rdquo &ldquo逮捕工作尚未結束，人手奇缺，當地機構有陽奉陰違之嫌，緻審訊工作無法立即進行，口供彙集後當奉呈。
被捕數百人分押于中央銀行、憲兵十三團及西郊我方機構。
先後被摘者中，有省參議會副議長楊青田、參議員羅南潮等；裕滇紡織廠經理朱健飛及該廠職員等；正義、觀察等報社長、經理、編輯、記者等；各大專學校及公私立中學等已全部解散、停辦或改組。
市面秩序恢複有待，我方士兵及工作人員等在戒嚴中也不時遭受襲擊，事态頗為嚴重，正設法防禦應付中。
&rdquo &ldquo反了反了！&rdquo蔣介石狠狠地說：&ldquo如果盧漢耍花槍，如果共産黨已進城，娘希匹我非把昆明炸平不可！&rdquo &ldquo不不，&rdquo蔣經國忙勸道：&ldquo雲南情形恃殊，我們無論如何已占優勢，不宜過急。
想當年抗戰時，雲南人同外省人一句話講不對頭，就會動刀動槍；我們好幾個空軍且死在菜刀下，那決不是共産黨幹的。
上次我們派兵入滇，雲南老百姓更精，害得我們的哨兵不敢站崗。
因為一個人常常受到暗算。
記得他們當時有報告說，站崗的兵士把背部緊緊地貼在牆上，有人走過使神經緊張。
因為如果站在路中央，或者稍為離牆幾步，過路人往往冷不防抽出刀來，在兵士肚子上一下子，一個走了，一個倒下，兇手都查不到，但事後查明的确不是共産黨。
&rdquo 不等蔣介石開口做兒子的又說：&ldquo如果我們此刻一口咬定共産黨如何如何，恐怕反而壯大了共黨聲勢，得不償失；即使盧漢陽奉陰違，可是軍隊在我們手裡，他們沒辦法，刑警隊也在我們手裡，他們也沒辦法，因此今日之下，對雲南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rdquo &ldquo好罷，&rdquo蔣介石道：&ldquo通知沈醉，這批家夥的口供，我現在不要了，&rdquo他一揮手：&ldquo給我拿去槍斃！&rdquo但他又補充：&ldquo一切讓盧漢出面，槍斃這批人也得由省府發出命令！看他還有什麼辦法敷衍！&rdquo 那邊廂沈醉接得密電，忐忑不安，為的是這一陣昆明市上如非戒嚴封鎖，雞犬絕迹；就是怨聲載道，民怨沸騰。
刑警特務抓人抓得兇，可是各懷鬼胎，有如末日來臨。
特别是作威作福的日子屈指可數，從上到下紛紛走私撈錢，準備逃走，這比什麼都重要，于是内哄不已，一塌糊徐。
文武官員、明暗特務既要奉命行事，又惦着美鈔，還擔心給雲南老鄉幹掉，顧此失彼，也很苦惱，整日價馬不停蹄。
沈醉當下造訪盧漢，隻見盧漢鐵繃着臉，剛從重慶回來時那一絲強笑都沒有了。
沈醉道明來意，盧漢始而愕然，繼而憤然，終于漠然道：&ldquo好啊！老兄要槍斃這幾百口人呵？&rdquo沈醉忙解釋道：&ldquo這是上峰的意思，這是上峰的意思。
&rdquo盧漢道：&ldquo這是總裁的意思，隻是要老兄執行，兄弟出名而已！好！可以！&rdquo沈醉剛笑得一笑，盧漢冷冷地反問道：&ldquo沈兄了可是我得告訴你，你要槍斃的是人，是幾百名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畜牲，是嗎？拿法律來說也罷，拿戒嚴法來說也罷，怎麼可以不經審訊，未見定罪，更無辯論，不見上訴，你就要動手槍斃，你要我雲南省主席怎麼做法？站得住嗎？&rdquo 沈醉暗地歎氣，心想盧漢之言也不無道理，便說：&ldquo盧主席說得是，我回去要他們逐一訊問，提出證據，然後再請主席下令。
&rdquo盧漢點頭。
可是幾天以後，蔣介石還沒接到昆明的報告，說那幾百人已經殺了。
函電紛催，沈醉硬着頭皮再找盧漢道：&ldquo上次那件事，盧主席所見甚是。
我已經要他們分頭審訊過了，幾百人已經大部釋放，不到一百人分關幾個地方，這批人大體上沒什麼問題，恐怕就是共産黨。
現在請主席下令執行死刑，不能便宜他們。
&rdquo 隻見那盧漢不慌不忙侃侃而談道：&ldquo沈兄，你要槍斃這批人，我不反對。
上峰有令，誰敢有違？隻是兄弟這幾天接得密報，說全省因為無辜被捕之人太多，民怨沸騰，事态嚴重。
&rdquo 沈醉還以為是老調，陪笑道：&ldquo盧主席，我們已遵照省府的意思，分别審訊，并且放走了幾百口人，如今要槍斃的不到百名，看樣子是非執行不可了。
&rdquo 盧漢皺眉道：&ldquo我還沒說完。
密報有憑有據證明，雲南老鄉本來沒什麼，因為這次大捕人。
可真的引出麻煩來了。
據報他們要動手，一一你放心，他們沒有武器，他們不是紅軍，他們是老百姓。
他們的對象就是你我二人！&rdquo沈醉聞言心頭一沉，忙問怎樣對付。
盧漢道：&ldquo如果你不怕老百姓造反，你把他們拉去槍斃好了。
&rdquo 沈醉忙不疊搖手道：&ldquo不行不行，還是盧主席作主。
&rdquo 盧漢道：&ldquo老實告訴你，我們可真好運氣，如果你遲放這幾百人幾小時，如今這個世界上恐怕已經沒有我也沒有了你。
他們雖沒武器，可是全市動起來，咳，沒說的。
&rdquo沈醉大急，當下同意暫緩槍斃，緩和幾天再說，并且告訴盧漢他也曾收到這項情報，總以為言過其實，如今才知道雲南情形确乎不簡單。
可是在重慶的蔣介石聞訊大怒，罵沈醉懦弱無能，罵盧漢存心作對，罵滇人欺蔣太甚，罵中共影響太深，罵來罵去，又罵起李宗仁來，廣州密電到達，說這幾天的&ldquo廣州事變&rdquo因已胎死腹中，但李宗仁心有不甘，正在布置一項新的局面：企圖在蔣經穗期間，設法把真正的總統權力與名義文出來，李宗仁志在問鼎，不再想&ldquo代&rdquo。
蔣介石腦子裡一忽兒盧漢，一忽兒鄧錫侯，一忽兒劉文輝，一忽兒李宗仁，走馬燈般團團打轉。
他當着左右酸氣沖天，對兒子罵李宗仁道：&ldquo本來我早該回去，可是我想多呆幾天再走，讓他去準備，去着急！這一次到廣州我一連三天不去理他，看他還有臉來見我？這家夥也不撤泡尿照照面孔，想當大總統啦？你配？呸！你了不起抓到幾個美國人，可是你手裡一無兵來二無錢，你憑什麼神氣活現？美國人又怎能看中你？真不要臉！&rdquo罵得衆人低頭，無法插嘴。
正是：你一刀來我一槍，美金作怪不成樣。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rdquo他問：&ldquo抓的人口供如何，要沈醉克日具報！&rdquo 昆明的密報接二連三到達，蔣介石以最大的注意力閱讀來件，發号施令。
隻見恭恭正正的電稿寫道： &ldquo十二日續奉朝報，發行人王公弢監視中，現昆市僅有《中央日報》及《平民日報》兩家。
&rdquo &ldquo龍雲在滇代表、負責處理龍雲财權問題之朱學高，風聞龍雲财産即将沒收，乃拟乘機飛港，在機場上被捕，當即令其交出龍雲财産。
&rdquo &ldquo教部高等教育司長黃龍光，參事劉士英已由港抵昆。
國立昆明師範學院院長查良钊同來。
當即同盧漢晤談。
劉士英表示兩校将設一整委會，由教部、省府、教廳共同組織。
滇省府派朱景暄、楊文德、華秀升、範承樞、姜寅清、範邦傑、曾恕懷、馬運升為省府所屬各公私立中等以上學校整委會委員，指定姜寅清為召集人，迅速整理公私立學校，俾能在兩周内複課。
&rdquo &ldquo逮捕工作尚未結束，人手奇缺，當地機構有陽奉陰違之嫌，緻審訊工作無法立即進行，口供彙集後當奉呈。
被捕數百人分押于中央銀行、憲兵十三團及西郊我方機構。
先後被摘者中，有省參議會副議長楊青田、參議員羅南潮等；裕滇紡織廠經理朱健飛及該廠職員等；正義、觀察等報社長、經理、編輯、記者等；各大專學校及公私立中學等已全部解散、停辦或改組。
市面秩序恢複有待，我方士兵及工作人員等在戒嚴中也不時遭受襲擊，事态頗為嚴重，正設法防禦應付中。
&rdquo &ldquo反了反了！&rdquo蔣介石狠狠地說：&ldquo如果盧漢耍花槍，如果共産黨已進城，娘希匹我非把昆明炸平不可！&rdquo &ldquo不不，&rdquo蔣經國忙勸道：&ldquo雲南情形恃殊，我們無論如何已占優勢，不宜過急。
想當年抗戰時，雲南人同外省人一句話講不對頭，就會動刀動槍；我們好幾個空軍且死在菜刀下，那決不是共産黨幹的。
上次我們派兵入滇，雲南老百姓更精，害得我們的哨兵不敢站崗。
因為一個人常常受到暗算。
記得他們當時有報告說，站崗的兵士把背部緊緊地貼在牆上，有人走過使神經緊張。
因為如果站在路中央，或者稍為離牆幾步，過路人往往冷不防抽出刀來，在兵士肚子上一下子，一個走了，一個倒下，兇手都查不到，但事後查明的确不是共産黨。
&rdquo 不等蔣介石開口做兒子的又說：&ldquo如果我們此刻一口咬定共産黨如何如何，恐怕反而壯大了共黨聲勢，得不償失；即使盧漢陽奉陰違，可是軍隊在我們手裡，他們沒辦法，刑警隊也在我們手裡，他們也沒辦法，因此今日之下，對雲南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rdquo &ldquo好罷，&rdquo蔣介石道：&ldquo通知沈醉，這批家夥的口供，我現在不要了，&rdquo他一揮手：&ldquo給我拿去槍斃！&rdquo但他又補充：&ldquo一切讓盧漢出面，槍斃這批人也得由省府發出命令！看他還有什麼辦法敷衍！&rdquo 那邊廂沈醉接得密電，忐忑不安，為的是這一陣昆明市上如非戒嚴封鎖，雞犬絕迹；就是怨聲載道，民怨沸騰。
刑警特務抓人抓得兇，可是各懷鬼胎，有如末日來臨。
特别是作威作福的日子屈指可數，從上到下紛紛走私撈錢，準備逃走，這比什麼都重要，于是内哄不已，一塌糊徐。
文武官員、明暗特務既要奉命行事，又惦着美鈔，還擔心給雲南老鄉幹掉，顧此失彼，也很苦惱，整日價馬不停蹄。
沈醉當下造訪盧漢，隻見盧漢鐵繃着臉，剛從重慶回來時那一絲強笑都沒有了。
沈醉道明來意，盧漢始而愕然，繼而憤然，終于漠然道：&ldquo好啊！老兄要槍斃這幾百口人呵？&rdquo沈醉忙解釋道：&ldquo這是上峰的意思，這是上峰的意思。
&rdquo盧漢道：&ldquo這是總裁的意思，隻是要老兄執行，兄弟出名而已！好！可以！&rdquo沈醉剛笑得一笑，盧漢冷冷地反問道：&ldquo沈兄了可是我得告訴你，你要槍斃的是人，是幾百名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畜牲，是嗎？拿法律來說也罷，拿戒嚴法來說也罷，怎麼可以不經審訊，未見定罪，更無辯論，不見上訴，你就要動手槍斃，你要我雲南省主席怎麼做法？站得住嗎？&rdquo 沈醉暗地歎氣，心想盧漢之言也不無道理，便說：&ldquo盧主席說得是，我回去要他們逐一訊問，提出證據，然後再請主席下令。
&rdquo盧漢點頭。
可是幾天以後，蔣介石還沒接到昆明的報告，說那幾百人已經殺了。
函電紛催，沈醉硬着頭皮再找盧漢道：&ldquo上次那件事，盧主席所見甚是。
我已經要他們分頭審訊過了，幾百人已經大部釋放，不到一百人分關幾個地方，這批人大體上沒什麼問題，恐怕就是共産黨。
現在請主席下令執行死刑，不能便宜他們。
&rdquo 隻見那盧漢不慌不忙侃侃而談道：&ldquo沈兄，你要槍斃這批人，我不反對。
上峰有令，誰敢有違？隻是兄弟這幾天接得密報，說全省因為無辜被捕之人太多，民怨沸騰，事态嚴重。
&rdquo 沈醉還以為是老調，陪笑道：&ldquo盧主席，我們已遵照省府的意思，分别審訊，并且放走了幾百口人，如今要槍斃的不到百名，看樣子是非執行不可了。
&rdquo 盧漢皺眉道：&ldquo我還沒說完。
密報有憑有據證明，雲南老鄉本來沒什麼，因為這次大捕人。
可真的引出麻煩來了。
據報他們要動手，一一你放心，他們沒有武器，他們不是紅軍，他們是老百姓。
他們的對象就是你我二人！&rdquo沈醉聞言心頭一沉，忙問怎樣對付。
盧漢道：&ldquo如果你不怕老百姓造反，你把他們拉去槍斃好了。
&rdquo 沈醉忙不疊搖手道：&ldquo不行不行，還是盧主席作主。
&rdquo 盧漢道：&ldquo老實告訴你，我們可真好運氣，如果你遲放這幾百人幾小時，如今這個世界上恐怕已經沒有我也沒有了你。
他們雖沒武器，可是全市動起來，咳，沒說的。
&rdquo沈醉大急，當下同意暫緩槍斃，緩和幾天再說，并且告訴盧漢他也曾收到這項情報，總以為言過其實，如今才知道雲南情形确乎不簡單。
可是在重慶的蔣介石聞訊大怒，罵沈醉懦弱無能，罵盧漢存心作對，罵滇人欺蔣太甚，罵中共影響太深，罵來罵去，又罵起李宗仁來，廣州密電到達，說這幾天的&ldquo廣州事變&rdquo因已胎死腹中，但李宗仁心有不甘，正在布置一項新的局面：企圖在蔣經穗期間，設法把真正的總統權力與名義文出來，李宗仁志在問鼎，不再想&ldquo代&rdquo。
蔣介石腦子裡一忽兒盧漢，一忽兒鄧錫侯，一忽兒劉文輝，一忽兒李宗仁，走馬燈般團團打轉。
他當着左右酸氣沖天，對兒子罵李宗仁道：&ldquo本來我早該回去，可是我想多呆幾天再走，讓他去準備，去着急！這一次到廣州我一連三天不去理他，看他還有臉來見我？這家夥也不撤泡尿照照面孔，想當大總統啦？你配？呸！你了不起抓到幾個美國人，可是你手裡一無兵來二無錢，你憑什麼神氣活現？美國人又怎能看中你？真不要臉！&rdquo罵得衆人低頭，無法插嘴。
正是：你一刀來我一槍，美金作怪不成樣。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