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血肉橫飛 台渝有慘案 心膽俱裂 昆明傳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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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聞言沉默，因為蔣介石的看法是錯了的。
如果國民黨中央受人愛戴，旁人的乘機活動充其量隻能做到局部性的反蔣，不可能全面性的反蔣，兩者之間距離極大。
但在蔣介石面前無人敢開口說話。
蔣介石恨恨地說：&ldquo雲南全省的商業、企業，幾乎全部給地方當權者壟斷了的。
譬如雲南人民企業公司、鹽礦、銅礦、錫礦、滇北礦業局、花紗、電力廠等等，有哪一樣與中央财經機構有關？何紹周在雲南擔任警備司令的時候，雖在經濟上拿過一些利益，但殺傷了五千多學生，引起了地方士紳的不滿。
這許許多多事情，便造成了雲南地方與中央之間的摩擦。
&rdquo蔣介石咬牙切齒地說：&ldquo我們自己也不争氣，窩裡反！軍統局與中統局在雲南吵翻了夭。
我們在雲南的特種機構一共七個：有保密局的昆明第六編練部監察局、中統局的第四公路局特别黨部、兩路特别黨部、雲南省調查統計處、軍統局的雲南省刑警大隊、重慶行營昆明辦事處，以及保密站昆明分站等，&rdquo蔣介石的拳頭在桌面上砰砰作響：&ldquo娘希匹他們搞得一塌糊塗，争權奪利，把祖宗牌位都砸了啊！&rdquo 衆人聞言默然，稍停，蔣介石又道：&ldquo省參會與盧漢之間也有摩擦，但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為了緩和這些摩擦，用盡了一切辦法，企圖把大家都拉在一起，擴大防止共軍的力量。
馬英出任雲南綏署副主任一職，就是一個例子。
可是娘希匹各方面的摩擦越來越深，我們不能坐視中共和地方勢力日長夜大，我們隻好采取進一步的措施。
&rdquo 蔣介石雙眼圓睜，環視了一下在座的衆親信，見大家不是垂下眼皮，就是聾拉着腦袋，隻好又接着說道：&ldquo六月間我們開始緊急布置，李代總統派甘勵初飛昆明作桂軍準備撤退入滇的軍事試探；七月初西南公署派出專人去昆明，撤銷已經暴露了的昆明保密分站，并調去前上海的經濟檢查大隊，改名為青年救國義勇團，有六百多人吧？開始轉入地下活動，參加了機關、法團、警局、幫會、理發、星相等等行業。
之後又派大員徐永昌、王叔銘、箫毅肅等一同去昆明，向盧漢提了四個條件：第一是取消雲南各人民團體；第二是由餘程萬任綏署副主任；第三，保安團編為一個國防軍；第四，支持銀元券發行。
盧漢在他們的設計下接受了第一、第二兩個條件，但因程潛投共，長沙失落，使他又開始動搖起來，&rdquo蔣介石不勝憂急：&ldquo這一次他如果不敢到重慶看我，我真要一一&rdquo突地侍衛長喜孜孜入報盧漢回電已到，當天下午二點廿分自昆明坐中航公司二九四号客機飛渝，蔣介石大大地透了口氣，當即安排一切。
卻說九月六日下午四點三刻的重慶白市驿飛機場上，擠擠跄跄，戒備森嚴。
張群一馬當先，黃少谷代表蔣介石接機，蔣經國、蕭毅肅、賀國光、晏玉珠等一擁上前，略為寒暄，一幹人等一齊奔向林園。
蔣介石迎出客廳，頻呼好好，又問還有誰一起來了。
盧漢待坐定了，說這次飛渝，雲南省府秘書長朱麗東、省黨部代主任委員裴存藩兩人同行。
蔣介石問餘程萬怎麼樣了？外傳他已被逼離昆。
盧漢道：&ldquo據我所知，廿六軍已開到滇南，不會有什麼問題。
深信餘程萬将軍就會有電報來。
&rdquo對于蔣介石派出楊文清前往昆明找盧漢表明态度事，盧漢道：&ldquo楊先生四日那天由重慶到昆明，曾于當夜及今天中午兩次找我，報告蔣總裁和張群長官對我的諒解情形，我感到不到重慶來一趟，恐怕誤會的地方更多，因此來了。
&rdquo 蔣介石當然勉慰有加，再問昆明市面如何？滇東又如何？盧漢一一說了，大體上還沒什麼。
蔣介石歎道：&ldquo省主席是不大好做，這幾天四川的省參議會正在打擊王陵基，我調解了好幾次。
對四川我可能換人，但對雲南，&rdquo他笑笑：&ldquo你可以放心。
隻要你把雲南問題和平解決了它，我就很高興。
&rdquo 盧漢當然有盧漢的主意，何去何從，不用老蔣代為策劃，因此重慶之會，彼此大打&ldquo太極&rdquo，表面上十分熱鬧，但對蔣的主觀要求，所起作用十分微弱。
&ldquo廣州也在為西南的事情着急。
&rdquo張群道：&ldquo昆明事件已經列入今天行政院會議的臨時讨論事項之中。
據說第一步已經決定，希望局部改組雲南省政府，财政、民政二廳的廳長人選，可能在明天會議中讨論。
&rdquo 盧漢皺眉道：&ldquo決定得這樣快呵！&rdquo蔣介石道：&ldquo廣州對雲南問題相當緊張，這也難怪；他們有軍隊到雲南去，因此也談到了解決雲南問題應該用政治或是軍事的辦法，談來談去各有見地，我贊成用政治方式，深信他們也不會反對。
閻錫山昨天又給我一個電報，說雲南在地理上是重要反共根據地，我們必須在雲南建立全面秩序。
他認為雲南一旦真的發生問題，那就嚴重之至！要保衛華南和西南雲南省的政、軍支持實在是不可少的。
&rdquo蔣介石笑笑：&ldquo我想閻錫山的意見很不錯。
為了集思廣益，經國，你給他去個電報，請他到重慶來一趟，我們一起來談。
&rdquo 盧漢忙說：&ldquo閻先生年紀大了，不必再勞他的駕。
&rdquo蔣介石道：&ldquo沒什麼，為了重要反共根據地的得失，他會來，也應該來的。
&rdquo &ldquo嶽軍兄，&rdquo蔣介石對張群道：&ldquo餘程萬的二十六軍在雲南待命，我希望事情不至于弄得太僵。
但廣州、桂林兩地的軍事行動，也應該有适當的控制，事情不好弄得太大，希望你在明天能夠到廣州等地走一趟，對他們好好解釋。
&rdquo 那邊廂閻錫山接到電報，連忙回複，即日動身。
同時新上任的陸軍總司令關麟征從台灣校閱回來，請辭軍校校長兼職，另由張耀明任校長職。
兩人一齊飛渝，蔣介石在千頭萬緒之中接見關麟征道：&ldquo台灣新軍情形如何？&rdquo 關麟征道：&ldquo拿訓練情形來說，比大陸時期好得多，隻是大多數士兵已經超過兵役年齡，而當地的壯丁問題重重，使我深以為憂。
&rdquo 蔣介石道：&ldquo三次大戰打起來，問題不是解決了嗎？其他還有什麼？&rdquo 關麟征道：&ldquo其他沒什麼。
今天下午我要同張耀明飛成都，在軍校辦理移交。
&rdquo 蔣介石道：&ldquo這件事情也很重要，我也想到成都走一趟，我要去的，我要去的。
&rdquo 一忽兒蔣介石又把兒子找來，關上房門道：&ldquo經國，你看，如果盧漢這次放他回去，對雲南是好是不好？&rdquo 蔣經國聞言便知内有蹊跷，忙問：&ldquo阿爸又聽說什麼了？&rdquo 蔣介石在房中繞室彷徨，想把盧漢扣留下來的主意遲疑不決，好生心煩。
倏地立在兒子面前道：&ldquo如果放他走了，會不會縱虎歸山？&rdquo 蔣經國還是問道：&ldquo阿爸又聽說了什麼？&rdquo 蔣介石頓腳道：&ldquo還用得着聽人家說什麼？你看他的态度，滿不在乎，敷敷衍衍，我料他這次入川，隻是哄哄我！雲南的情形還用說！&rdquo 蔣經國沉吟道：&ldquo話要說回來了，老古話說得好：&lsquo善者不來，來者不善&rsquo，盧漢居
如果國民黨中央受人愛戴，旁人的乘機活動充其量隻能做到局部性的反蔣，不可能全面性的反蔣，兩者之間距離極大。
但在蔣介石面前無人敢開口說話。
蔣介石恨恨地說：&ldquo雲南全省的商業、企業，幾乎全部給地方當權者壟斷了的。
譬如雲南人民企業公司、鹽礦、銅礦、錫礦、滇北礦業局、花紗、電力廠等等，有哪一樣與中央财經機構有關？何紹周在雲南擔任警備司令的時候，雖在經濟上拿過一些利益，但殺傷了五千多學生，引起了地方士紳的不滿。
這許許多多事情，便造成了雲南地方與中央之間的摩擦。
&rdquo蔣介石咬牙切齒地說：&ldquo我們自己也不争氣，窩裡反！軍統局與中統局在雲南吵翻了夭。
我們在雲南的特種機構一共七個：有保密局的昆明第六編練部監察局、中統局的第四公路局特别黨部、兩路特别黨部、雲南省調查統計處、軍統局的雲南省刑警大隊、重慶行營昆明辦事處，以及保密站昆明分站等，&rdquo蔣介石的拳頭在桌面上砰砰作響：&ldquo娘希匹他們搞得一塌糊塗，争權奪利，把祖宗牌位都砸了啊！&rdquo 衆人聞言默然，稍停，蔣介石又道：&ldquo省參會與盧漢之間也有摩擦，但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為了緩和這些摩擦，用盡了一切辦法，企圖把大家都拉在一起，擴大防止共軍的力量。
馬英出任雲南綏署副主任一職，就是一個例子。
可是娘希匹各方面的摩擦越來越深，我們不能坐視中共和地方勢力日長夜大，我們隻好采取進一步的措施。
&rdquo 蔣介石雙眼圓睜，環視了一下在座的衆親信，見大家不是垂下眼皮，就是聾拉着腦袋，隻好又接着說道：&ldquo六月間我們開始緊急布置，李代總統派甘勵初飛昆明作桂軍準備撤退入滇的軍事試探；七月初西南公署派出專人去昆明，撤銷已經暴露了的昆明保密分站，并調去前上海的經濟檢查大隊，改名為青年救國義勇團，有六百多人吧？開始轉入地下活動，參加了機關、法團、警局、幫會、理發、星相等等行業。
之後又派大員徐永昌、王叔銘、箫毅肅等一同去昆明，向盧漢提了四個條件：第一是取消雲南各人民團體；第二是由餘程萬任綏署副主任；第三，保安團編為一個國防軍；第四，支持銀元券發行。
盧漢在他們的設計下接受了第一、第二兩個條件，但因程潛投共，長沙失落，使他又開始動搖起來，&rdquo蔣介石不勝憂急：&ldquo這一次他如果不敢到重慶看我，我真要一一&rdquo突地侍衛長喜孜孜入報盧漢回電已到，當天下午二點廿分自昆明坐中航公司二九四号客機飛渝，蔣介石大大地透了口氣，當即安排一切。
卻說九月六日下午四點三刻的重慶白市驿飛機場上，擠擠跄跄，戒備森嚴。
張群一馬當先，黃少谷代表蔣介石接機，蔣經國、蕭毅肅、賀國光、晏玉珠等一擁上前，略為寒暄，一幹人等一齊奔向林園。
蔣介石迎出客廳，頻呼好好，又問還有誰一起來了。
盧漢待坐定了，說這次飛渝，雲南省府秘書長朱麗東、省黨部代主任委員裴存藩兩人同行。
蔣介石問餘程萬怎麼樣了？外傳他已被逼離昆。
盧漢道：&ldquo據我所知，廿六軍已開到滇南，不會有什麼問題。
深信餘程萬将軍就會有電報來。
&rdquo對于蔣介石派出楊文清前往昆明找盧漢表明态度事，盧漢道：&ldquo楊先生四日那天由重慶到昆明，曾于當夜及今天中午兩次找我，報告蔣總裁和張群長官對我的諒解情形，我感到不到重慶來一趟，恐怕誤會的地方更多，因此來了。
&rdquo 蔣介石當然勉慰有加，再問昆明市面如何？滇東又如何？盧漢一一說了，大體上還沒什麼。
蔣介石歎道：&ldquo省主席是不大好做，這幾天四川的省參議會正在打擊王陵基，我調解了好幾次。
對四川我可能換人，但對雲南，&rdquo他笑笑：&ldquo你可以放心。
隻要你把雲南問題和平解決了它，我就很高興。
&rdquo 盧漢當然有盧漢的主意，何去何從，不用老蔣代為策劃，因此重慶之會，彼此大打&ldquo太極&rdquo，表面上十分熱鬧，但對蔣的主觀要求，所起作用十分微弱。
&ldquo廣州也在為西南的事情着急。
&rdquo張群道：&ldquo昆明事件已經列入今天行政院會議的臨時讨論事項之中。
據說第一步已經決定，希望局部改組雲南省政府，财政、民政二廳的廳長人選，可能在明天會議中讨論。
&rdquo 盧漢皺眉道：&ldquo決定得這樣快呵！&rdquo蔣介石道：&ldquo廣州對雲南問題相當緊張，這也難怪；他們有軍隊到雲南去，因此也談到了解決雲南問題應該用政治或是軍事的辦法，談來談去各有見地，我贊成用政治方式，深信他們也不會反對。
閻錫山昨天又給我一個電報，說雲南在地理上是重要反共根據地，我們必須在雲南建立全面秩序。
他認為雲南一旦真的發生問題，那就嚴重之至！要保衛華南和西南雲南省的政、軍支持實在是不可少的。
&rdquo蔣介石笑笑：&ldquo我想閻錫山的意見很不錯。
為了集思廣益，經國，你給他去個電報，請他到重慶來一趟，我們一起來談。
&rdquo 盧漢忙說：&ldquo閻先生年紀大了，不必再勞他的駕。
&rdquo蔣介石道：&ldquo沒什麼，為了重要反共根據地的得失，他會來，也應該來的。
&rdquo &ldquo嶽軍兄，&rdquo蔣介石對張群道：&ldquo餘程萬的二十六軍在雲南待命，我希望事情不至于弄得太僵。
但廣州、桂林兩地的軍事行動，也應該有适當的控制，事情不好弄得太大，希望你在明天能夠到廣州等地走一趟，對他們好好解釋。
&rdquo 那邊廂閻錫山接到電報，連忙回複，即日動身。
同時新上任的陸軍總司令關麟征從台灣校閱回來，請辭軍校校長兼職，另由張耀明任校長職。
兩人一齊飛渝，蔣介石在千頭萬緒之中接見關麟征道：&ldquo台灣新軍情形如何？&rdquo 關麟征道：&ldquo拿訓練情形來說，比大陸時期好得多，隻是大多數士兵已經超過兵役年齡，而當地的壯丁問題重重，使我深以為憂。
&rdquo 蔣介石道：&ldquo三次大戰打起來，問題不是解決了嗎？其他還有什麼？&rdquo 關麟征道：&ldquo其他沒什麼。
今天下午我要同張耀明飛成都，在軍校辦理移交。
&rdquo 蔣介石道：&ldquo這件事情也很重要，我也想到成都走一趟，我要去的，我要去的。
&rdquo 一忽兒蔣介石又把兒子找來，關上房門道：&ldquo經國，你看，如果盧漢這次放他回去，對雲南是好是不好？&rdquo 蔣經國聞言便知内有蹊跷，忙問：&ldquo阿爸又聽說什麼了？&rdquo 蔣介石在房中繞室彷徨，想把盧漢扣留下來的主意遲疑不決，好生心煩。
倏地立在兒子面前道：&ldquo如果放他走了，會不會縱虎歸山？&rdquo 蔣經國還是問道：&ldquo阿爸又聽說了什麼？&rdquo 蔣介石頓腳道：&ldquo還用得着聽人家說什麼？你看他的态度，滿不在乎，敷敷衍衍，我料他這次入川，隻是哄哄我！雲南的情形還用說！&rdquo 蔣經國沉吟道：&ldquo話要說回來了，老古話說得好：&lsquo善者不來，來者不善&rsquo，盧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