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湯恩伯怕 棄守福州市 蔣介石驚 飛奔五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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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湯恩伯怎樣應付局勢。

    湯恩伯坐立不甯,蔣介石那句&ldquo福建是台灣屏障&rdquo的囑咐重複地在耳邊回蕩,不知如何是好。

    方治又扯到了鄭成功,說福州隻好由它去了,廈門卻非守不可,鄭之所以失敗,主要是缺少了廈門這個據點,湯恩伯聞言更急。

     對于這個局面,白崇禧更感狼狽,便在衡陽外圍标榜&ldquo堅壁清野&rdquo,揚言執行&ldquo總體戰&rdquo,不論老弱,凡是男子便要&ldquo組訓&rdquo到戰場上去,清野之道更是特别,舉凡可以運走的糧食等物,洗劫一空,搬入廣西去。

    但大勢已去,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走,便在福州解放之日,飛到柳州,同自穗飛蘭的馬步芳、馬鴻逵談了三小時。

    三人談來談去,也談不出一個可以守住西北、站穩西南之道,不了而了,黯然分飛。

    這一來不打緊,廣州浮動的人心更感緊張,老百性私心竊喜,官兒們朝不保夕,特别是閻錫山,手忙腳亂,馬不停蹄,尤其是聽說一白二馬柳州晤談,暗叫苦也!,如果白崇禧逃回老家,不顧廣東,那怎麼得了,便搖長途電話給白,要他飛穗一談。

    白崇禧翌日即赴廣州,問閻錫山何事見召?閻錫山道:&ldquo前方情況到底如何?&rdquo 白祟禧道:&ldquo共軍直撲廣州途中,早已無險可守。

    台灣一不派援兵,二不給白銀,教弟兄們如何守住廣東?&rdquo 閻錫山一聽魂靈出竅,連忙下令,限各部會在三天之内撤退完畢,不得有誤。

    李宗仁更是急得團團打轉,問閻錫山、白祟禧、顧祝同有何妙計?顧祝同恨不得馬上飛回台灣,苦着臉說:&ldquo我剛才聽到對方的廣播,感到廣東難以守住。

    我又目睹廣州無數公司和官員眷屬們在整理行裝,大家都在賣房賣地,把财産脫手。

    沙面的美國大使館官員全部走光,美國陸軍和海軍武官也将離去,連陳納德的民航大隊都在一走了之,我以為,我們也該早點決定了。

    &rdquo 白祟禧道:&ldquo請問墨三兄,你說聽到對方廣播,他說些什麼?&rdquo顧祝同道:&ldquo他說得很多,我心又煩。

    記不起來。

    好在機要室有一份記錄,要他們拿來看看便是。

    &rdquo一忽兒白崇禧默讀對方的廣播道:&ldquo我在建立全省解放總基地的号召中說過,華南解放軍現階段的戰鬥目标,是以建立鞏固華南解放戰略總基地來配合和迎接南下的解放大軍,完成解放全廣東而至全華南的具體任務。

    現在,南北解放軍已勝利地在贛南、大庚的新城作第一次會師了,閩南的仙遊、莆田,南北解放軍也在配合協同,共同作戰。

    環繞于九連山脈和粵東北閩西南間諸地區,以閩粵贛和粵湘贛邊縱為主的華南解放基地,正朝着廣大全面的會師的前途,飛躍發展!&rdquo 就在這個廣播的同時,當林平所屬的粵贛湘邊縱與劉伯承的第二野戰軍勝利會師之後,廣東全省以及全華南的解放指日可待,李宗仁大急,對閻錫山歎道:&ldquo今日之下,廣東的得失不能以月來計算,隻能拿周來計算了!&rdquo 蔣介石對李宗仁的處境也确乎&ldquo愛莫能助&rdquo,何況自顧不暇?但對李宗仁的行動十分注意,不知道美方會有什麼新花樣。

    那一日問兒子道:&ldquo聽說李宗仁決定把勢力推向西南,我想自己去西南走一趟,你以為如何?&rdquo 蔣經國沉思久之,答道:&ldquo辦法是好,隻是路途太遠,各地局勢又極微妙,我看阿爸不必自己出面了。

    &rdquo 蔣介石沉吟久之,改口問道:&ldquo廣東情形如何?&rdquo 蔣經國苦笑道:&ldquo很明顯,他們臨走要撈一票。

    對外揚言我們見死不救,其實在用盡一切手段,比我們還兇。

    例如省府通令限自九月一日起,卅八年度新賦谷一律十足征收實物,再也不要他們自己發出的銀元券了,而且還派出一批省委和所長,分赴南海、番禺、順德、中山、東莞、增城、新會、台山等地催促征實。

    他們這一手還有一個計劃,就是拿光糧食以後,萬一共産黨進入廣東,得到的是&lsquo饑餓&rsquo兩個大字!&rdquo 蔣介石皺眉道:&ldquo自己發出的銀元券都不要,也不該做得這樣窮兇極惡。

    &rdquo 蔣經國道:&ldquo他們還有一着棋,廣州綏署令廣東全省,今年度征兵配額二十萬名,限八月底全部交足,并由各部隊分赴各縣各鄉即征即交;又決定在必要時将廣州全市無職業無居處的流動人口撥充兵役;還嚴限從速催收商戶安家費,三次不繳,票傳訊辦。

    &rdquo 蔣介石冷冷地說:&ldquo哼,還在美國說我們這個長、那個短的,今天他們的做法有哪一點比我們太平?&rdquo 蔣經國道:&ldquo他們這樣做法,的确是饑不擇食,雷厲風行,譬如用調整鹽稅為名,把全省鹽稅從每擔兩元一下子提高到八元。

    鹽商幾乎全部破産,又如允許洋煙作為土煙繳稅輸入,廣開财源,同時提高土煙稅額,怨聲載道;全省各地稅收機關和公甩事業一律拒絕收銀元券,但以高價折收港币,從中圖利。

    最近的花樣更多,以勞軍委員會出面,派出卡車,沿門募捐,吃的用的樣樣都要,還推銷大量勞軍獎券,來勢兇極了,兇極了。

    &rdquo 父子倆正談得傷腦筋,忽報吳鐵城求見,三人坐定,吳鐵城報告日本之行,十分洩氣。

    先是吳鐵城大訴其苦,說這一次專程找麥克阿瑟組織&ldquo日本志願軍&rdquo,給左派報紙知道了,而且得到了一個&ldquo新吳三桂&rdquo的渾名。

    接着再訴苦,說麥克阿瑟接見之後,答應了讓他招募日本兵的要求,但要國民黨政府先付安家費和制裝費等等,每人總數為美金一千元。

    麥克阿瑟認為日本失業問題嚴重,找一批老軍人到中國&ldquo剿共&rdquo不至于成問題,何況日本兵在中國時的對手也是以八路軍和新四軍為主。

    問題在于這筆錢。

    每一條日本兵的性命隻值一千美金,據麥克阿瑟看來十分便宜;但在吳鐵城來說,這筆總數就未免太大,别說李宗仁、閻錫山拿不出來,蔣介石也不肯做這筆生意的,于是在麥克阿瑟面前一口答應,但要求老麥轉請美國墊支。

    可是老麥不愧是個美國将軍,說什麼也得現錢交易,賒借免問。

    吳鐵城同麥克阿瑟的第一次見面的談判就是這樣毫無結果,不歡而散。

     第二次談話的情形更糟,糟到不足一小時工夫,麥克阿瑟便下逐客令了。

    吳鐵城告訴他來自台北和廣州的回電都說沒有錢,老麥一聽便停止有關招兵買馬的談判。

    吳鐵城此行專為這個,不談招兵也隻好談&ldquo中美聯盟&rdquo之類的問題,但麥克阿瑟表示對這個甚少興趣,如果一定要談,他就隻能遵照美國政府的決定辦事,或者請國民黨同美國國務院商量。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麥克阿瑟開始送客,吳鐵城還想同他談談什麼大道理,可是對方己不勝厭惡之情,客人是非走不可了。

     對于吳鐵城的赴日經過,蔣介石父子一聽涼了半截。

    找不到十萬日本兵固然洩氣,但美國将軍對國民黨的特使如此無禮,深感沒臉。

    吳鐵城道:&ldquo美日對我都極冷淡,麥克阿瑟分明約好我幾點幾分見面,到時他總是很晚才來。

    說話沒有結果就送客,豈有此理!日本方面呢?幾名大将見過了,日本首相連影也沒見到。

    &rdquo吳鐵城長歎道:&ldquo我到台北時,機場上那麼多人歡迎我,以為我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