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無可奈何 華府寫供狀 有例堪援 長沙迎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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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黨黨報負責人憂心仲忡地問道：&ldquo請問程主任，對最近的時局有何表示？&rdquo
程潛的答複說：&ldquo我對時局的看法和主張并無改變，在四月廿一和談還沒破裂前，解放軍尚無軍事行動，我已多次表示過我的意見，始終一貫的、徹底的、為人民迫切需要的真正和平而努力。
&rdquo 另一位國民黨黨報總編輯問道：&ldquo請問程主任，今後行動有什麼新計劃？&rdquo 程潛道：&ldquo今後的行動應該是靠攏在人民大衆的行動一起。
人民大衆所需求的是真理，人民大衆的方面是正确的，由思想的一緻到行動的一緻，我堅信未來新社會的創造一定順利成功！各位如果有什麼問題，今後随時可以向我提，或者請教人民解放軍各有關方面，他們一定會詳細解釋的。
今天我所要求大家的事情是：大家在過去曾經做了不少錯事，今後務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人人都有前途，否則必為人民所棄，這一點務請注意！&rdquo接着邀請各報負責人參加歡迎解放軍入城的儀式，一個五十萬居民歡呼歌舞的盛大歡迎，使長沙以及整個湖南省歡騰了好幾天。
台北和廣州的震動無以言喻。
李宗仁在五日晚間召開會議，研究應付之道，他苦着臉道：&ldquo中午的消息證實了，程、陳二人确已叛變。
我想來想去，焦急萬分！剛才有人對我說，廣州人心浮動，我們應該有所表示才好。
有人認為對程潛不妨大張撻伐，稱之為&lsquo逆&rsquo，開除黨籍，下令通緝；對陳明仁不必證實得那麼早，說他被共黨劫持就夠了，以免影響士氣人心，大家看應該怎麼辦？明天一早，我們就應該正式公布！&rdquo 衆官員你望我、我望你怔了好大一陣，其實自己都已失卻自信，遑論&ldquo安民&rdquo？這個會一直開到深夜十二點正，才決定了兩項辦法：一為改組湖南省政府，委任黃傑就近代陳明仁為主席；一為大量印刷傳單，派飛機向前線散發，編了一套&ldquo真相&rdquo告将士擁械歸來。
廣州的做法顯然十分慌亂，十萬張傳單自空丢下，對他們說長沙已經&ldquo陷落&rdquo，要求他們别理會長沙方面陳明仁所發的命令，但不僅收不到預期效果，投奔中共的人顯著劇增，李宗仁迫得連傳單都不敢發了。
台北的震動比廣州尤甚，因為在蔣心目中，長沙關系太大，志在必守，如今卻出了亂子，好不傷悲。
據湘贛戰場報告，決戰迫在眉睫！白崇禧初在湘東布成Ｃ形防線，企圖包圍解放軍在醴陵的三個軍，曾令陳明仁合圍，如今陳已投奔中共，白祟禧的幻想全部破滅，而對方倒在他Ｃ形防線外作了一個更大的迂回。
五日，贛南湘東湘西立刻轉趨緊張，不出兩日，贛州可下，蔣介石急得忙叫白崇禧聽電話。
白祟禧抓着電話機聲音發抖。
回答蔣介石株洲早失，對方已渡過湘江西岸，向湘鄉推進。
另一部共軍由易家灣渡江向湘潭。
對方這個軍事行動顯然是在配合湘西南下的共軍會師邵陽，而邵陽兵變已證實，但詳情未悉。
&ldquo黃傑到了邵陽沒有？&rdquo蔣介石大聲問：&ldquo李宗仁來電話，說已經讓黃傑到邵陽鎮壓去了。
&rdquo 白崇禧道：&ldquo還沒聯絡到。
&rdquo 蔣介石問：&ldquo你現在作何打算？&rdquo 白崇禧道：&ldquo邵陽之變已使衡陽陷入包圍，&hellip&hellip&rdquo 蔣介石插嘴道：&ldquo那到廣州已經無險可守！&rdquo 白崇禧深切感到這句話的雙重意義，忙說：&ldquo是是，到廣州的路上已無險可守，我也沒有辦法，不得不放棄衡陽以北的據點。
&rdquo &ldquo廣州對你怎麼說？&rdquo &ldquo李代總統和閻部長來過電報，&rdquo白祟禧道：&ldquo要我在衡山抵抗敵人。
&rdquo 蔣介石道：&ldquo我已命令空軍配合作戰，其他方面你同廣州直接聯系吧！&rdquo但蔣介石并不僅為湖南局勢着急，來自福州的消息更使他心膽俱裂。
陳毅将軍在閩中發動三路猛攻，東路甯德縣屬棠洋鎮上集結兵力萬餘，有南取羅源、連江，威脅福州模樣。
而其後續部隊還正在由福鼎、霞浦、福安一帶南調中。
中路古田以南的水口，再度為對方占領後正向閩清進迫。
西路解放軍已渡過龍溪江，會合安溪、龍溪一帶的閩、粵、贛邊區縱隊，一部已攻至永泰、閩清近郊。
還有驚人報告：陳毅另一路兵馬已越過福州外圍攻向福清、莆田！ 接着黃傑報告到達，電文寥寥數字：&ldquo職奉命飛往邵陽，因當地叛軍無法鎮壓，吾軍已退出邵陽，職隻得降落芷江。
陳明仁四個團曾予吾軍以重創，空軍雖數度轟炸，但未能挽回劣勢。
&rdquo 白崇禧的電報續到，慌急慌忙報告道：&ldquo由蓮花、永新南下之共軍忽向湘東之桂東地區推進，志在斷我衡陽後撤之路，祈空軍及時轟炸，以利轉進。
&rdquo 李宗仁的電報也到，要求增援，他報告共軍正向贛州疾進，劉伯承的先頭部隊已到達贛州北面烏雲橋一帶，而西北方面彭德懷、聶榮臻所部也已進入固原境内，到處無法抵禦，問蔣如何是好。
蔣介石皺眉長歎，頹然坐下 正在這當兒侍衛官入報陶希聖求見，說是抨擊白皮書的《中央日報》社評已經寫好。
蔣介石當即召見，疲乏地問他寫了些什麼，陶希聖道：&ldquo簡言之，本黨指出白皮書的目标主要是企圖替美國國務院三年來的對華觀望政策辯護；它所羅列的論點和材料，也并不能給予世人以新穎之感；它并不能替美國政策作有力辯護&hellip&hellip&rdquo 蔣介石皺眉道：&ldquo不夠有力！&rdquo他咬牙道：&ldquo要狠狠地打它一棒，娘希匹别怕它。
&rdquo 陶希聖忙說：&ldquo是是，下面還有。
我們說白皮書不但不能掩飾世人對美國政策的觀感，甚至剛好替美國政策揭露了不少它所企圖掩飾的矛盾和弱點。
&rdquo 蔣介石煩躁道：&ldquo要有力！要有力！&rdquo 陶希聖忙說：&ldquo有有，這一段可以給它們看看顔色：&lsquo我們也得承認，在那一個時期，中國政府之過分順從美國政策，本身也可說是犯了一個錯誤，這是過分的依賴心理所造成的悲劇！&rsquo&rdquo 蔣介石一怔，想了想，說：&ldquo我說過了：抨擊白皮書的重點應該是罵它見死不救，不肯派兵，不肯正面同共軍仃仗，這一點要狠狠地幹它一下！&rdquo蔣介石忘記了上面才說過&ldquo過分依賴造成悲劇&rdquo，結果還是要美國出兵或者&ldquo援助&rdquo，陶希聖于是把社評加了這麼一段道： &ldquo白皮書口口聲聲說中國已無辦法，口口聲聲責難國軍的士氣不振，而把士氣不振的原因完全歸諸于中國政府。
對于這一責難，我們不拟費詞争辯。
但我們不得不指出：美國的觀望，事實上是比任何其他原因都更嚴重的打擊了國軍的士氣。
我們敢于說，在若幹緊要關頭，不必是美國的實質援助，甚至是一點援助的空氣，都會把軍心鼓舞起來的，可是美國政府竟連這一點&lsquo口惠&rsquo都十分吝啬，幾次政策聲明橫一個&lsquo不變&rsquo，豎一個&lsquo不變&rsquo，甚至把大使留在南京，聽任承認中共的空氣到處傳播。
這一切，白皮書為什麼不詳細解釋一下呢？&rdquo 蔣介石反複推敲，認為口氣太軟，陶希聖愁眉苦睑地說：&ldquo今日之下，我們隻能扮演這種角色，不可與美國頂撞，以免誤了大事。
&rdquo他報告道：&ldquo我曾以中宣部副部長名義發表一篇東西，題目叫做&lsquo觀望等待于事無
&rdquo 另一位國民黨黨報總編輯問道：&ldquo請問程主任，今後行動有什麼新計劃？&rdquo 程潛道：&ldquo今後的行動應該是靠攏在人民大衆的行動一起。
人民大衆所需求的是真理，人民大衆的方面是正确的，由思想的一緻到行動的一緻，我堅信未來新社會的創造一定順利成功！各位如果有什麼問題，今後随時可以向我提，或者請教人民解放軍各有關方面，他們一定會詳細解釋的。
今天我所要求大家的事情是：大家在過去曾經做了不少錯事，今後務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人人都有前途，否則必為人民所棄，這一點務請注意！&rdquo接着邀請各報負責人參加歡迎解放軍入城的儀式，一個五十萬居民歡呼歌舞的盛大歡迎，使長沙以及整個湖南省歡騰了好幾天。
台北和廣州的震動無以言喻。
李宗仁在五日晚間召開會議，研究應付之道，他苦着臉道：&ldquo中午的消息證實了，程、陳二人确已叛變。
我想來想去，焦急萬分！剛才有人對我說，廣州人心浮動，我們應該有所表示才好。
有人認為對程潛不妨大張撻伐，稱之為&lsquo逆&rsquo，開除黨籍，下令通緝；對陳明仁不必證實得那麼早，說他被共黨劫持就夠了，以免影響士氣人心，大家看應該怎麼辦？明天一早，我們就應該正式公布！&rdquo 衆官員你望我、我望你怔了好大一陣，其實自己都已失卻自信，遑論&ldquo安民&rdquo？這個會一直開到深夜十二點正，才決定了兩項辦法：一為改組湖南省政府，委任黃傑就近代陳明仁為主席；一為大量印刷傳單，派飛機向前線散發，編了一套&ldquo真相&rdquo告将士擁械歸來。
廣州的做法顯然十分慌亂，十萬張傳單自空丢下，對他們說長沙已經&ldquo陷落&rdquo，要求他們别理會長沙方面陳明仁所發的命令，但不僅收不到預期效果，投奔中共的人顯著劇增，李宗仁迫得連傳單都不敢發了。
台北的震動比廣州尤甚，因為在蔣心目中，長沙關系太大，志在必守，如今卻出了亂子，好不傷悲。
據湘贛戰場報告，決戰迫在眉睫！白崇禧初在湘東布成Ｃ形防線，企圖包圍解放軍在醴陵的三個軍，曾令陳明仁合圍，如今陳已投奔中共，白祟禧的幻想全部破滅，而對方倒在他Ｃ形防線外作了一個更大的迂回。
五日，贛南湘東湘西立刻轉趨緊張，不出兩日，贛州可下，蔣介石急得忙叫白崇禧聽電話。
白祟禧抓着電話機聲音發抖。
回答蔣介石株洲早失，對方已渡過湘江西岸，向湘鄉推進。
另一部共軍由易家灣渡江向湘潭。
對方這個軍事行動顯然是在配合湘西南下的共軍會師邵陽，而邵陽兵變已證實，但詳情未悉。
&ldquo黃傑到了邵陽沒有？&rdquo蔣介石大聲問：&ldquo李宗仁來電話，說已經讓黃傑到邵陽鎮壓去了。
&rdquo 白崇禧道：&ldquo還沒聯絡到。
&rdquo 蔣介石問：&ldquo你現在作何打算？&rdquo 白崇禧道：&ldquo邵陽之變已使衡陽陷入包圍，&hellip&hellip&rdquo 蔣介石插嘴道：&ldquo那到廣州已經無險可守！&rdquo 白崇禧深切感到這句話的雙重意義，忙說：&ldquo是是，到廣州的路上已無險可守，我也沒有辦法，不得不放棄衡陽以北的據點。
&rdquo &ldquo廣州對你怎麼說？&rdquo &ldquo李代總統和閻部長來過電報，&rdquo白祟禧道：&ldquo要我在衡山抵抗敵人。
&rdquo 蔣介石道：&ldquo我已命令空軍配合作戰，其他方面你同廣州直接聯系吧！&rdquo但蔣介石并不僅為湖南局勢着急，來自福州的消息更使他心膽俱裂。
陳毅将軍在閩中發動三路猛攻，東路甯德縣屬棠洋鎮上集結兵力萬餘，有南取羅源、連江，威脅福州模樣。
而其後續部隊還正在由福鼎、霞浦、福安一帶南調中。
中路古田以南的水口，再度為對方占領後正向閩清進迫。
西路解放軍已渡過龍溪江，會合安溪、龍溪一帶的閩、粵、贛邊區縱隊，一部已攻至永泰、閩清近郊。
還有驚人報告：陳毅另一路兵馬已越過福州外圍攻向福清、莆田！ 接着黃傑報告到達，電文寥寥數字：&ldquo職奉命飛往邵陽，因當地叛軍無法鎮壓，吾軍已退出邵陽，職隻得降落芷江。
陳明仁四個團曾予吾軍以重創，空軍雖數度轟炸，但未能挽回劣勢。
&rdquo 白崇禧的電報續到，慌急慌忙報告道：&ldquo由蓮花、永新南下之共軍忽向湘東之桂東地區推進，志在斷我衡陽後撤之路，祈空軍及時轟炸，以利轉進。
&rdquo 李宗仁的電報也到，要求增援，他報告共軍正向贛州疾進，劉伯承的先頭部隊已到達贛州北面烏雲橋一帶，而西北方面彭德懷、聶榮臻所部也已進入固原境内，到處無法抵禦，問蔣如何是好。
蔣介石皺眉長歎，頹然坐下 正在這當兒侍衛官入報陶希聖求見，說是抨擊白皮書的《中央日報》社評已經寫好。
蔣介石當即召見，疲乏地問他寫了些什麼，陶希聖道：&ldquo簡言之，本黨指出白皮書的目标主要是企圖替美國國務院三年來的對華觀望政策辯護；它所羅列的論點和材料，也并不能給予世人以新穎之感；它并不能替美國政策作有力辯護&hellip&hellip&rdquo 蔣介石皺眉道：&ldquo不夠有力！&rdquo他咬牙道：&ldquo要狠狠地打它一棒，娘希匹别怕它。
&rdquo 陶希聖忙說：&ldquo是是，下面還有。
我們說白皮書不但不能掩飾世人對美國政策的觀感，甚至剛好替美國政策揭露了不少它所企圖掩飾的矛盾和弱點。
&rdquo 蔣介石煩躁道：&ldquo要有力！要有力！&rdquo 陶希聖忙說：&ldquo有有，這一段可以給它們看看顔色：&lsquo我們也得承認，在那一個時期，中國政府之過分順從美國政策，本身也可說是犯了一個錯誤，這是過分的依賴心理所造成的悲劇！&rsquo&rdquo 蔣介石一怔，想了想，說：&ldquo我說過了：抨擊白皮書的重點應該是罵它見死不救，不肯派兵，不肯正面同共軍仃仗，這一點要狠狠地幹它一下！&rdquo蔣介石忘記了上面才說過&ldquo過分依賴造成悲劇&rdquo，結果還是要美國出兵或者&ldquo援助&rdquo，陶希聖于是把社評加了這麼一段道： &ldquo白皮書口口聲聲說中國已無辦法，口口聲聲責難國軍的士氣不振，而把士氣不振的原因完全歸諸于中國政府。
對于這一責難，我們不拟費詞争辯。
但我們不得不指出：美國的觀望，事實上是比任何其他原因都更嚴重的打擊了國軍的士氣。
我們敢于說，在若幹緊要關頭，不必是美國的實質援助，甚至是一點援助的空氣，都會把軍心鼓舞起來的，可是美國政府竟連這一點&lsquo口惠&rsquo都十分吝啬，幾次政策聲明橫一個&lsquo不變&rsquo，豎一個&lsquo不變&rsquo，甚至把大使留在南京，聽任承認中共的空氣到處傳播。
這一切，白皮書為什麼不詳細解釋一下呢？&rdquo 蔣介石反複推敲，認為口氣太軟，陶希聖愁眉苦睑地說：&ldquo今日之下，我們隻能扮演這種角色，不可與美國頂撞，以免誤了大事。
&rdquo他報告道：&ldquo我曾以中宣部副部長名義發表一篇東西，題目叫做&lsquo觀望等待于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