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李氏宗仁 羊城歎苦經 翁姓文灏 台北訴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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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并未表示可否,卻皺眉道:&ldquo鐵老,你從廣州來,閻百川對日本兵是最有興趣的人,因此你們也感到興趣了。

    可是也不想想,如果大量日本兵來到,給人家的觀感如何?老實說頭先我也有興趣,如今胃口已倒!百川守太原用的是日本兵守住了沒有?山東一帶也有日本兵去了,打過勝仗麼?反而讓人家罵我們胡搞三千!反而讓痛恨日本兵的老百姓痛恨起我們來,這難道合算嗎?&rdquo 吳鐵城聽了蔣的這番話,頓時感到十分奇怪,怎麼蔣介石主意已改?他結結巴巴地說:&ldquo話是這樣說,但如今士氣渙散,真正肯同共黨死打的隻有日本兵,他們是多少年的死對頭了。

    總統顧慮對極。

    可是我們有我們的辦法,例如不公開,例如來華日本兵全部用中國名字,例如登陸時嚴守秘密,這些便可以補救過來。

    &rdquo 蔣介石道:&ldquo你反正就有日本之行,回來再說。

    &rdquo 吳鐵城道:&ldquo為今之計,怎樣度此難關,非常重要,對李德鄰的報告,總統能不能多多少少給他一點面子?&rdquo 蔣介石歎道:&ldquo我對他,面子己經給得不少。

    這次我到廣州,他當然事先不知道我會去,我可是一下飛機,便去拜望他,親親熱熱地,這不是給了他很大的面子嗎?至于他所提三點,鐵老你可以想想,如果我都照做了,那不是面子問題,而是性命交關了!&rdquo說罷苦笑。

     吳鐵城也哀歎了一聲,用低沉的語調說道:&ldquo話是這樣說,可是大洋券發行不久,眼看又要走金圓券老路,也真是不妙!廣東的預算是:每月必須支付軍費三千萬銀元、政費一千五百萬銀元,合計四千五百萬銀元。

    可是收入部份,廣東隻能靠關稅、外稅以及貨物稅等進口,每月大約共計一千萬銀元。

    收支相抵差三千五百萬銀元。

    李德鄰說這些赤字都得請台灣庫存金銀墊付,但總統隻答應他每月提用一千兩百萬銀元,杯水車薪,無濟于事。

    後來沒辦法,為了挽救财政危機,迫得改發銀元券,以應軍政費用支出,可是到現在為止,銀元券剛出世不久,已經沒有辦法充分兌現維持币信,甚至已經有擠兌停兌情形,如果不拉他一把,&rdquo吳鐵城長歎:&ldquo唉&hellip&hellip真是不能想象!&rdquo &ldquo我沒有更好的辦法,&rdquo蔣介石恨恨地說:&ldquo關于這一點,我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rdquo &ldquo希望總統多考慮,&rdquo吳鐵城道:&ldquo剛才談的是經濟問題。

    現在還有一個意外的問題:就是美國的白皮書聽說是非發表不可了,内容固然反共,但對我們也不利,真令人着急啊!&rdquo 提起白皮書,蔣介石牢騷更多,他對吳鐵城道:&ldquo現在,外面風風雨雨,到處都知道美國要發表白皮書,幹我一下了。

    娘希匹美國的政策算什麼?美國的遠東政策又是什麼?搖擺不定,挑精剔肥,全世界的便宜他要一個人占!&rdquo 吳鐵城吃驚道:&ldquo是是,太笑話,太笑話!&rdquo &ldquo鐵老,&rdquo蔣介石道:&ldquo你知道,今天的新聞說,美國國務卿艾奇遜選任命一個三人委員會,用來檢讨美國的遠東政策,以供考慮修訂,這個委員會以吉賽普為主任,兩個著名的教育家福士德與克斯博士當助手。

    這個委員會的任務,在于探讨新的長期政策的可能性。

    現在我問你,你知道這個吉賽普是誰?&rdquo 吳鐵城搖搖頭。

     &ldquo這個吉賽普就是主編白皮書的那個吉賽普!&rdquo蔣介石咬牙切齒地厲聲說:&ldquo檢讨美國遠東政策的三人委員會剛剛組織起來,白皮書倒是先在夏天裡編好了,編好了白皮書,吉賽普還對南太平洋地區廣泛訪問過,和亞洲許多負責人會談過,再根據這些資料編制他的什麼遠東玩意兒。

    &rdquo蔣介石氣得臉色都變了,拳頭不斷在持子上擂鼓似的敲擊,&ldquo你想,分明對遠東政策不熟悉,沒辦法,為什麼還要把白皮書發表出來?這不是有意同我為難?這不是明擺着美國是吊死鬼擦粉死要面子,把有關中國的事情,責任全部往我身上推!&rdquo邊說邊喘氣。

     吳鐵城告辭道:&ldquo總統不必生氣,美國不一定會發表白皮書吧?外面傳得多,恐怕是因為人來人往的緣故,不一定馬上發表;再說如果發表,有些欠妥之處,恐怕也不一定照原定那樣搞法,這樣做實在欠妥。

    &rdquo &ldquo有人高興哩!&rdquo蔣介石弦外有音道:&ldquo有人說美國右手指着國民黨的鼻子,左手指着共産黨的鼻子,各打五十大闆,這叫做&lsquo反共反蔣&rsquo,第三路線上場,嘿!好花樣哩!又叫做什麼自由民主,說國民黨既無自由,共産黨也沒民主,獨獨美國人的第三路線才是自由民主?&rdquo蔣介石恨恨地說:&ldquo誰在搞這件大事呢?鐵老,你知道嗎?&rdquo 吳鐵城臉色鐵青:忙說:&ldquo不清楚,不清楚。

    &rdquo 蔣介石猛地一瞪眼睛,厲聲說道:&ldquo哼!正是美國的駐華大使司徒雷登!這位老先生我當他菩薩看,結果原來是在要我的命!他留在南京不肯走,想拉攏共産黨讨個便宜,人家不買帳,好!這口氣又出到我的頭上來啦!又聽說白皮書非發表不可,沒有還價,可是必須等司徒離開中國才發,你說這是一件多肮髒的事情哪!&rdquo 但司徒雷登認為他是神聖的,他在南京上不上、下不下,惱羞成怒地在黃華面前也無法再裝&ldquo君子&rdquo了。

    他恨恨地說:&ldquo你是我的學生,但我并不怪你說你不肯幫忙。

    實在我們的處境太窘,太使人惱怒了。

    &rdquo 黃華笑道:&ldquo司徒先生,如果我們的人對你不敬,對你的同事們不敬,那确乎沒有禮貌。

    可是事實不這樣,我們之間有私交,但中美之間無邦交。

    既無邦交,怎能拿大使的特遇來對待你呢?何況美國還在繼續反共,請問兩國之間的感情怎能好得起來呢?&rdquo 司徒想辯,但說來說去是什麼&ldquo共産極權&rdquo,太不新鮮,改口道:&ldquo總之你們的上級,對有些事情也太固執了。

    &rdquo 黃華誠懇地說:&ldquo司徒先生,你說你們七月十八動身回美,我們可曾留難麼?我們準許你們的飛機進行試飛,不是等于說明:你要走,我們願意給你們旅行的方便麼?這個總不能說是留難和敵對行為吧?&rdquo &ldquo咳!&rdquo司徒苦笑道:&ldquo我不是舍不得離開南京,老實說我真不想呆下去了,你說還有什麼趣味?可是我要等一個人從北平來,談談毛澤東先生等幾位領導人的意見,可是我一等再等,但沒見他來,因此七月十八走不了,行期不得不改。

    &rdquo 黃華道:&ldquo這沒什麼,在我個人而言,你是老校長,在一個國家的公務員來說,我僅僅希望司徒先生不再過問中國事情,因為這樣做會損傷感情,某一國的内政應該由它自己來管理的。

    &rdquo &ldquo謝謝你的教訓!&rdquo司徒冷笑道:&ldquo可是我還要表示态度,你們對我們外交人員太不禮貌了!南京市公安局居然為我們準備了新的申請出境表格,其中最後一項規定:如申請出境人尚有債務未清,或未履行法律貴任,必須具備殷實擔保。

    你說這成什麼話?連外交官的豁免權都不懂!你們把我們當成普通的居民,不是太過份了嗎?&rdquo 黃華苦笑道:&ldquo司徒先生,你錯了。

    這表格是不是為你們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