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合邏輯的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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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
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這是習稱為傅大士的善慧大士（497&mdash569）的著名偈語。
它勾勒出禅門弟子的見解。
盡管它能代表禅的一切教法，卻描繪了禅的主要旨趣。
想要以知性的方法理解禅的真理（如果可能的話）的人，首先必須領會該偈語的真正意義。
沒有什麼東西比這四句偈更不合邏輯、更違反常識的。
批評者習于說禅是荒謬的、混淆的、偏離一般論證框架的。
然而，禅也是堅定不屈的，堅稱以所謂常識的方法去認識萬物絕非究竟，我們之所以無法洞徹真理，正是由于我們不合理地執着于&ldquo邏輯&rdquo的诠釋。
如果我們真的要探索生命，就必須放棄我們視為至寶的三段論法，必須有新的觀照方式，以揚棄邏輯的專制以及日常用語的片面性。
盡管看似很吊詭，禅卻堅持必須&ldquo空手把鋤頭&rdquo，而且&ldquo橋流水不流&rdquo。
然而，禅的非理性述句不止于此。
還有許多同樣艱澀難解的例子。
此即為什麼有人會說禅是癡人說夢話。
的确，我們的讀者看到以下的主張會怎麼說呢？ &ldquo張公吃酒李公醉。
&rdquo[1] &ldquo問：&lsquo如何是諸佛師？&rsquo師喝曰：&lsquo這田庫兒。
&rsquo&rdquo[2] &ldquo石牛長吼真空外，木馬嘶時月隐山。
&rdquo[3] &ldquo大洋海底紅塵起，須彌頂上水橫流。
&rdquo[4] 有時候，禅還會問你以下的問題： &ldquo雨似盆傾，會麼？&rdquo[5] &ldquo你可以聽到兩手拍掌的聲音，現在你舉示一隻手的聲音。
&rdquo[6] &ldquo如果你聽到隻手之聲，可以讓我也聽到嗎？&rdquo &ldquo問：&lsquo承教有言：是法平等，無有高下。
如何是平等法？&rsquo師曰：&lsquo堯峰高，寶華低。
&rsquo&rdquo[7] 不落名相更能開顯諸法實相 禅門弟子果真瘋了嗎？或是他們喜歡故作神秘？這些句子除了讓我們摸不着頭緒外，就沒有任何内涵或啟發性的意義嗎？禅利用這些看似瑣碎而不合理的東西，究竟要讓我們領悟什麼？答案很簡單。
禅要我們有個全新的觀點，好去窺探生命的奧秘和自然的秘密。
因為禅堅信一般的邏輯論證無法徹底滿足我們最深層的靈性渴望。
我們一般認為&ldquoA是A&rdquo是絕對的，而&ldquoA是非A&rdquo或&ldquoA是B&rdquo這樣的命題是絕不可能成立的。
我們從未能突破這些理解的條件限制。
但是現在禅宣稱，語詞隻是語詞而已。
當語詞不再與事實對應時，我們就應該抛開語詞，回到事實去。
隻要邏輯還有實用價值，就可以繼續使用；但是當它行不通或是逾越其分際時，我們就得大喊：&ldquo且住！&rdquo自從意識覺醒以來，我們一直努力要解答存在的奧秘，并且以&ldquoA&rdquo與&ldquo非A&rdquo的二元論滿足我們對于邏輯的渴望；亦即，說橋是橋，說水會流動，說塵起于土；但是讓我們失望的是，我們不曾得到心靈的平安、完美的幸福，以及對生命和世界的徹底理解。
我們其實已經不知所措。
我們再也不知道如何開拓對于實在界的認知。
靈魂深處的煩惱難以言喻，此時我們整個存在突然看到一線光明，那就是禅的開端。
因為我們開始明白，&ldquoA其實是非A&rdquo，所謂的&ldquo不合邏輯&rdquo終究不一定是不合邏輯；表面上不合理的東西，畢竟也有其邏輯，而對應于真實的事态；&ldquo空手把鋤頭！&rdquo由此，我們得到至福，因為，這個矛盾居然就是我們自從知性的黎明以來尋尋覓覓的東西。
所謂&ldquo知性的黎明&rdquo并不是知性的肯定，而是超越知性自身。
唯有&ldquoA是非A&rdquo，才能夠明白&ldquoA是A&rdquo這個命題。
&ldquo是自身&rdquo就是&ldquo不是自身&rdquo，這就是禅的邏輯，而且它滿足了我們所有的渴望。
&ldquo花非紅，柳非綠&rdquo，習禅者聞此猶如醍醐灌頂。
隻要我們認為邏輯是究竟的，我們就始終受纏縛，我們沒有心靈的自由，也看不到生命的實相。
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這是習稱為傅大士的善慧大士（497&mdash569）的著名偈語。
它勾勒出禅門弟子的見解。
盡管它能代表禅的一切教法，卻描繪了禅的主要旨趣。
想要以知性的方法理解禅的真理（如果可能的話）的人，首先必須領會該偈語的真正意義。
沒有什麼東西比這四句偈更不合邏輯、更違反常識的。
批評者習于說禅是荒謬的、混淆的、偏離一般論證框架的。
然而，禅也是堅定不屈的，堅稱以所謂常識的方法去認識萬物絕非究竟，我們之所以無法洞徹真理，正是由于我們不合理地執着于&ldquo邏輯&rdquo的诠釋。
如果我們真的要探索生命，就必須放棄我們視為至寶的三段論法，必須有新的觀照方式，以揚棄邏輯的專制以及日常用語的片面性。
盡管看似很吊詭，禅卻堅持必須&ldquo空手把鋤頭&rdquo，而且&ldquo橋流水不流&rdquo。
然而，禅的非理性述句不止于此。
還有許多同樣艱澀難解的例子。
此即為什麼有人會說禅是癡人說夢話。
的确，我們的讀者看到以下的主張會怎麼說呢？ &ldquo張公吃酒李公醉。
&rdquo[1] &ldquo問：&lsquo如何是諸佛師？&rsquo師喝曰：&lsquo這田庫兒。
&rsquo&rdquo[2] &ldquo石牛長吼真空外，木馬嘶時月隐山。
&rdquo[3] &ldquo大洋海底紅塵起，須彌頂上水橫流。
&rdquo[4] 有時候，禅還會問你以下的問題： &ldquo雨似盆傾，會麼？&rdquo[5] &ldquo你可以聽到兩手拍掌的聲音，現在你舉示一隻手的聲音。
&rdquo[6] &ldquo如果你聽到隻手之聲，可以讓我也聽到嗎？&rdquo &ldquo問：&lsquo承教有言：是法平等，無有高下。
如何是平等法？&rsquo師曰：&lsquo堯峰高，寶華低。
&rsquo&rdquo[7] 不落名相更能開顯諸法實相 禅門弟子果真瘋了嗎？或是他們喜歡故作神秘？這些句子除了讓我們摸不着頭緒外，就沒有任何内涵或啟發性的意義嗎？禅利用這些看似瑣碎而不合理的東西，究竟要讓我們領悟什麼？答案很簡單。
禅要我們有個全新的觀點，好去窺探生命的奧秘和自然的秘密。
因為禅堅信一般的邏輯論證無法徹底滿足我們最深層的靈性渴望。
我們一般認為&ldquoA是A&rdquo是絕對的，而&ldquoA是非A&rdquo或&ldquoA是B&rdquo這樣的命題是絕不可能成立的。
我們從未能突破這些理解的條件限制。
但是現在禅宣稱，語詞隻是語詞而已。
當語詞不再與事實對應時，我們就應該抛開語詞，回到事實去。
隻要邏輯還有實用價值，就可以繼續使用；但是當它行不通或是逾越其分際時，我們就得大喊：&ldquo且住！&rdquo自從意識覺醒以來，我們一直努力要解答存在的奧秘，并且以&ldquoA&rdquo與&ldquo非A&rdquo的二元論滿足我們對于邏輯的渴望；亦即，說橋是橋，說水會流動，說塵起于土；但是讓我們失望的是，我們不曾得到心靈的平安、完美的幸福，以及對生命和世界的徹底理解。
我們其實已經不知所措。
我們再也不知道如何開拓對于實在界的認知。
靈魂深處的煩惱難以言喻，此時我們整個存在突然看到一線光明，那就是禅的開端。
因為我們開始明白，&ldquoA其實是非A&rdquo，所謂的&ldquo不合邏輯&rdquo終究不一定是不合邏輯；表面上不合理的東西，畢竟也有其邏輯，而對應于真實的事态；&ldquo空手把鋤頭！&rdquo由此，我們得到至福，因為，這個矛盾居然就是我們自從知性的黎明以來尋尋覓覓的東西。
所謂&ldquo知性的黎明&rdquo并不是知性的肯定，而是超越知性自身。
唯有&ldquoA是非A&rdquo，才能夠明白&ldquoA是A&rdquo這個命題。
&ldquo是自身&rdquo就是&ldquo不是自身&rdquo，這就是禅的邏輯，而且它滿足了我們所有的渴望。
&ldquo花非紅，柳非綠&rdquo，習禅者聞此猶如醍醐灌頂。
隻要我們認為邏輯是究竟的，我們就始終受纏縛，我們沒有心靈的自由，也看不到生命的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