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匪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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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要動手了!這話刺進我的耳朵,我不覺暗暗地一震。

    因為語氣太含混,我不知道他們要怎樣動手。

    我的右邊的那個麻子大漢卷起些衣袖,裝出一種&ldquo動手&rdquo 的姿态。

     黃臉的又說:&ldquo喂,老王,慢一慢。

    現在你單把眼罩拿出來,給包先生戴上了。

    他也是個有名的偵探,眼光很敏銳。

    這人窗簾一定遮不住。

    &rdquo &ldquo行。

    &rdquo 大漢應了一聲,急忙掏出一塊很大的白巾,就動手紮在我的眼睛上。

    這樣&ldquo動手&rdquo似乎還文雅,但是我已經覺得忍耐不住。

    我正要舉手抵抗,忽覺得那較矮小的一個的槍管,又抵住在我的左邊的肋部。

     他又冷冷地說:&ldquo包先生,留神些。

    有損無益的舉動還是省省罷。

    &rdquo 我略一考慮,便也忍耐下來,聽他們擺布。

     黃臉人又冷笑道:&ldquo包先生,你的嗅覺不是很靈的嗎?現在你的眼光雖給隔住,要辨認路徑,你也盡可以利用你的特别敏銳的嗅覺。

    &rdquo 這個人真是太可惡,我一時失勢,他竟敢如此戲侮我。

    要是有機會來了,我少不得要給他些顔色瞧瞧。

    我的手槍雖已被他搜去了,但是我的背心袋中還藏着一把鋒利的便用刀。

    這刀的刀鋒有三寸多長,半英寸多闊,連着那鹿角的柄,足有七寸長度,盡可當做一種臨時兵器。

    是的,我并不絕望,隻要時機一到,我一定可以動手複仇。

     汽車行駛得非常迅速。

    我的眼睛既給紮住了,憑着耳官的報告,覺得那汽車顯然已經脫離了鬧市,正向什麼僻靜的路上進行。

     他們究竟要把我送到什麼地方去?又有什麼目的?我是靠筆墨生活的人,因金錢一層,似乎不像。

    況且他們明明認識我,又說我是當偵探的。

    那末推測起來,大概是含着報複的意昧。

    我一時記憶不起,在什麼案子上我和他們結下了怨仇。

     不過他們如果要報仇,随便開一槍也就夠了,又何必多此一舉,把我綁得出去? 我椎想到這裡,心中又暗吃一驚。

    剛才報紙上不是載着霍桑失蹤的消息嗎? 莫非他也已像我一般地落到了匪徒的手中?或是更不幸地他已經遭了他們的毒手?因為據施桂說,他在霍桑失蹤的上一夜,還聽得過兩聲槍響。

    可見這回事的局勢一定嚴重。

    我越想越覺不安,可惜我自身失了自由,更沒法解決我的疑團。

     &ldquo包先生,要不要吸一支煙,定定神?&rdquo 我的左首裡的那個人又向我說話。

    接着我的嘴唇邊果覺有一支煙送到。

    我也老實不客氣地銜着。

    右邊的那個大漢倒也知趣,連忙擦着火柴給我點煙。

    我呼吸了兩口,故意和他們搭讪。

     &ldquo你倒是愛國的。

    這是不是白金龍?&rdquo 左邊的黃臉人忽作驚異聲道:&ldquo佩服,佩服!你的辨煙味的力也得考一百分。

    &rdquo 我笑一笑。

    其實。

    我受了霍桑的影響,平日吸紙煙,總是吸白金龍。

    可是這秘密我用不着向他說明。

     &ldquo我猜你也念過書,受過相當的教育。

    是不是?&rdquo 我又試探一句,因為我覺得這家夥出言吐語夾雜些文句,還有考分的話,才冒險猜一猜。

    他的答語雖不承認,可是我相信沒有猜錯。

     他說:&ldquo不,這一點你要考零分了。

    教育,談不上;要是跟你們專家比,更差得遠。

    &rdquo 他分明是謙虛。

    一個匪徒會有這樣的修養,也出我的意外。

     &ldquo小朱,你跟他多嘴做什麼?&rdquo 這是那麻子大漢的粗嘎聲。

    他像防漏出什麼機關,所以不滿他的同伴的扯談。

     結果那叫小朱的果真靜默了。

     我的紙煙還沒有吸到半支,汽車突的停止了。

    我知道目的地已到,便振作精神,準備應付。

    可會有我所期待的機會嗎? 車門開了之後,兩個人先拿掉我的煙。

    又把我的左右手牽住;下車以後,他們仍夾持着我進行。

    我的肋部的槍口移去了。

    那叫做老王的大漢的手曾一度貼近我的胸肋旁邊,可是他并不摸我的背心袋。

    我的那把便用刀仍安然無關我仍像盲人一般地前進,經過了六七步沙石的車路,便走上階沿。

    當未上階時,我的耳朵中聽得樹葉相磨擦的聲音。

    階級似乎是水泥做的,一共有七級之高。

    到了上面,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