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姑妄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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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達這個意思,賞錢會加倍。

    &rdquo這位老婦女悄悄地對另幾位說了。

    大家貪圖錢财,便慫恿年輕婦女答應下來。

    于是有三位婦女便被領進去,洗澡打扮,換了衣服陪客。

    其他幾個如女則在另一間屋裡,也有酒有菜。

    到了夜裡,三個貴人各自摟着一個女人到了自己的住處,全院裡都滅燈就寝了。

    幾位婦女走路疲乏,也酣然大睡。

    等太陽高高地升起來,她們才睜開眼,則住宅人物等,什麼都沒有了,隻有野草萋萋,一望無際。

    尋找那三位年輕女人,卻都赤裸裸地躺在草叢裡,新換的衣服也不見了,唯有舊衣服扔在十餘步外的地方,幸好還在。

    再看所給的銀子,卻都是紙錢。

    她們懷疑遇上了鬼,但吃的都是真的,又懷疑是狐狸。

    或者這兒離海不遠,是蛟龍水怪幹的?貪利失身,隻換來一飽。

    當她們怅然相對而回憶這一夜時,大概也像是做了一場黃梁夢吧。

    先兄晴湖說:&ldquo歌舞美女,風情萬種,不過是瞬間的繁華,總會像流水一樣逝去。

    待鴛鴦離散之時,茫茫回首,萬事皆空。

    這和三位女子赤裸地在草叢中大夢醒來一樣,哪海市蜃樓才是頃刻間的幻景呢?&rdquo 據烏魯木齊參将德楞額說,他在甘州府時,有兩人告狀告到張掖縣令那兒。

    甲說對方造謠,乙說有事實。

    一問,事情原來是這樣:這兩人是表兄弟,甲帶妻子到塞外,乙也同行。

    到了甘州東數十裡的地方迷路了,遇見一人像是貴人家的仆人,說這兒偏僻人少,我酌主人離這兒不遠,不如去住一宿,明天告訴你們走大道。

    一行人走了三四裡,果然有個小堡。

    仆人進去,好一會兒才出來招手叫他們進來。

    走過好幾道門,看見一人坐在堂上,問了他們的姓名籍貫,便說:&ldquo夜深了不能預備飯,隻留宿。

    門邊的小屋,隻能睡兩人,婦女可以和婢女老媽子一起睡。

    甲和乙就寝後,隐隐聽見甲妻的呼喚聲。

    黑暗中出來看,卻找不到門,呼喚聲也停止了,以為是錯覺。

    睡醒後發覺躺在曠野之中。

    兩人急忙去找甲妻,發現在半裡之外的樹下赤裸着被反綁了兩手,鬓發散亂,衣服挂在樹枝上。

    她說有一個婢女拿着燈籠帶她到這兒。

    這兒有幾間漂亮的房子,幾個婢女、老媽子。

    不一會兒主人也來了,逼着我和他一起坐,我抗拒,婢女、老媽子們一起抱着我,解開衣服,綁了胳膊,把我放在床上,便被他奸污了。

    天快亮時,主人把兩件東西放在我的脖子旁。

    房屋頓時不見了,而我則躺在沙石上。

    查看扔在脖子旁的東西,卻是兩錠銀子,各刻着重五十兩,年号是明代崇祯,縣名卻是榆次。

    銀子黯淡無光,确實是一百年前鑄造的。

    甲告誡乙不要說出去,約定均分銀子。

    後來甲違約,乙與之争吵,這事才洩露了。

    甲夫婦堅決不承認。

    問銀子從哪兒來的,說是拾的。

    又問甲妻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說是撓破的。

    甲夫婦的回答支支吾吾,縣令猜測乙的話未必是攸。

    縣令笑着打發甲說:&ldquo按律法拾了東西應當交官。

    考慮你貧困,可以帶回去!&rdquo然後又怒視乙說:&ldquo你告的如有假,那麼失了東西就應當一起交官,你也分不到什麼;你告的如果是實,則是鬼給甲妻的報酬,更沒有你的份。

    再廢話就打你。

    &rdquo于是把兩人都哄了出去。

    縣令不按常理來處理這事,可以說是上策。

    這與拾麥婦女的事差不多。

    一個是施巧誘騙用利打動女人的心,一個施暴用利打消女人的憤怒。

    這些鬼怪揣摸人心,投其所好,伎倆都差不多。

     金朝人愛吃牛魚,即沈陽鲟鳇魚,現在的人也以它為珍貴的食品。

    金朝人又喜歡吃天鵝肉,現在的人則不愛吃。

    遼代人愛吃毗離(狸),也稱作毗令邦,即宣化鼠,明代人也愛吃,現在的人也不喜歡。

    明代人也以消熊棧鹿為貴,棧鹿是用畜欄飼養的,在當今仍受到珍視;至于消熊,則不曉得是什麼東西,即便是極富貴的人家,提到這個名字,也都說從未見過。

    說起東西的貴賤,是随時人的愛好而變更的,沒有一定的标準。

    記得我小時候,人參、珊瑚、青金石都不貴,現在的價格卻越來越高。

    而綠松石、碧鴉犀當時很貴,現在卻便宜了。

    雲南翡翠玉,是與藍田乾黃一樣的東西,當時沒人以它為玉,隻不過強加了一個玉的美名;現在卻被人當作珍貴的玩物,價格遠遠超過真玉。

    再如灰鼠皮,過去白的貴,現在黑的貴。

    貂皮呢,以前長毛的價格高,稱作豐貂,如今短毛的價格高。

    早先,銀鼠皮的價錢比灰鼠皮略貴,遠不如天馬皮,而今,幾乎與貂皮同價了。

    至于珊瑚,過去的人喜歡石榴花一樣鮮紅色的,現在人卻喜歡櫻桃般淡紅色的,還有人把像車渠石一樣白色的視為珍寶。

    從我小時到現在,不過相隔五、六十年,物價的變更已如此明顯,如果與數百年前比較,那差距自然更大了。

    儒生讀《周禮》,見到食蟻醬的謊法,嘀嘀咕咕,表示懷疑,這是因為尚未明了古今風俗在不斷變遷的緣故啊。

     八珍中唯有熊掌、鹿尾常見。

    駝峰出于塞外,已不容易見到了。

    猩唇則隻聽到有這個名。

    乾隆四十年,巡撫闵少儀贈我兩個猩唇,裝在錦盒裡,好像極為珍貴。

    實際上是把猩猩從額到下颏完整地剝下來晾幹的,口鼻眉眼都在,極像演戲用的面具,不僅僅是兩個猩唇。

    廚子不會弄,便轉贈給了朋友。

    朋友的廚子也不會做,又轉贈别人。

    不知最後轉到了誰的手中。

    至今我也不知道猩唇是怎麼個烹饪法。

     李又聃先生說:東光人畢公(偶爾忘記了他的名字,他曾任貴州的通判,征讨苗民時負責運送糧饷,遇到匪徒襲擊,血戰陣亡。

    )曾奉朝命勘定苗族人居住地的地界,苗族酋長盛宴接待。

    賓主前面各放一個杯子,用磁蓋蓋着。

    酋長站起來用手捧起杯子,打開來看,則裡面裝着一條蟲,樣子像蜈蚣,在杯裡慢慢地翻滾爬動。

    翻譯說:這蟲蘭花開時就生,蘭花謝時就死,隻吃蘭花的花蕊,非常不容易抓到。

    現在幸好是蘭花盛開的時候,派人到山嶺峽谷中到處搜尋,好不容易抓到兩條,所以一定要把活的獻給您,表示我們深深的敬意。

    接着他們灑了一點鹽末在杯子裡,再蓋上,稍過一會兒,再打開一看,則已經化鹹水,綠色清澈透明,像玻璃一樣,蘭花香氣撲鼻。

    用它代替醋,香味滿口,半天過後口裡還有餘香,隻可惜沒有問它叫什麼名字。

     西域水果,葡萄以土魯番的最有名,瓜以哈密最負盛名。

    葡萄在京城以綠色為貴,實際上綠色剛有些熟,不怎麼甜。

    再熟些就變成黃色,紅色,熟透了是紫色。

    這是福松岩額驸鎮守辟展時對我說的。

    一般充作貢品的瓜都是哈密産的互相饋贈的瓜都是金塔寺産的。

    用作貢品的瓜隻有六分熟,把瓜包裝了,它在運送途中彼此以氣相蒸,到了京城就有八成熟了。

    如果貯運的是八九成熟的瓜,就會在途中發熱爛掉。

    我曾問哈密國王蘇來滿:&ldquo京城瓜衣用哈密瓜籽種出的瓜,第一年形狀味道沒變,第二年味道就變了,隻是形狀還像,第三年,則形狀味道都變了。

    是什麼原因?&rdquo蘇來滿說:&ldquo哈密土暖泉甜而不下雨,所以瓜味淳厚。

    内地種植味道自然要稍差,但也在于種植不得法。

    如果把當年的瓜籽放到第二年種,這在哈密也不會種出好瓜來,因為它得到的培育之氣較少。

    應當用灰埋上瓜籽,放在不幹不濕的空倉裡,三五年後才能拿來種。

    放置的年頭越久越好,因為它得到的培育之氣充足。

    在灰裡埋上十四五年的種子,隻有在國王的園子裡才有,老百姓等不了那麼久,況且放那麼久也容易腐爛。

    &rdquo他的話好像有理。

    不過用灰埋法,肯定有個節度,也一定有些講究。

    如果内地随意操作,也未必能達到他說的那個效果。

     翰林院編修裘超然說:楊勤悫先生年少時,經常來往于家門與鄉塾之間,時常看到一個綠衣女子依在一堵牆的缺口處偷偷看他。

    有時偶然回避他,也一定要回過頭來沖他笑一笑,以目傳情。

    楊先生始終目不邪視。

    一天,綠衣女子居然揀石塊打他,并說:&ldquo可惜這麼漂亮的外皮,卻包着一堆傻骨頭!&rdquo楊先生一邊行禮一邊回答說:&ldquo年輕女子鑽洞越牆,我實在無法理解。

    你為什麼不去找那些不傻的人呢?&rdquo那女子聽完這話,圓睜雙目,直楞楞地說:&ldquo你如此狡猾,怎麼能從你這兒索命呢?隻好等來生了。

    &rdquo說完之後,忽然變為散發長舌的鬼怪,轉眼不見了。

    從此以後,再也沒露面。

    由此可見,隻要一個人立心端正,雖遇冤鬼,拿他也毫無辦法;又使我們看到一代名臣的美好形象,他少年時,就已經注意培養自己的良好品質了。

     河間人王仲穎先生名叫之銳,是李文貞公的門下高足。

    他對經書造詣很深,而且行為方正,完全符合古代君子的标準。

    在康熙十四、十五年間,我随姚安公在京城,那時他還任國子監助教。

    沒能見他一面,至今我仍怅然若失。

    傳說他在夜裡偶然到屋後空院裡,拔他種的蘿、來下酒,恍惚中好像看見一個人影,以為足小偷,卻倏然不見了。

    他知道是鬼魅,于是便根據幽明異路的道理,嚴厲責備鬼。

    在一叢竹子間有人回答說:&ldquo先生精通《易經>,一陰一陽,就是天道。

    人白天活動,鬼晚上活動,這就是幽與明的區别。

    人住在沒有鬼的地方,鬼住在沒有人的地方,這就是異路。

    所以天地之間,無處無人,無處無鬼。

    隻要互不影響,就不妨相安并存。

    假如鬼在白天進了先生的家,你責備是有道理的。

    如今已是深更半夜,這兒又是人迹難到之處;先生在鬼活動的時間裡出來,進入鬼住的地方,既不拿着燈燭,又不出聲,以緻猝不及防地突然相遇,這是先生冒犯了鬼,而不是鬼冒犯了先生。

    我敬而避開已經夠了,先生為什麼這樣嚴厲地責備我呢?&rdquo王仲穎笑道:&ldquo你說得有理,就算了吧。

    &rdquo便拔了蘿蔔回來。

    後來他和門生說起這事,門生說鬼既然能說,先生又不害怕,為什麼不打聽一下對方的姓名,裝作詞嚴色厲,問問關于地府的說法是真是假,這或者也是廣博知識的方式之一。

    王仲穎說:&ldquo這不是人與鬼不大莊重了麼?這就談不上幽明異路了。

    &rdquo 鄭慎人說他曾和幾個朋友到九鯉湖,住在仙遊縣的一個山民家。

    夜裡涼睡不着,在月下散步。

    忽然一陣清風穿林而過,樹葉嘩嘩作響,宿鳥驚飛,聞到有花香,沁人心脾。

    來到林子後面,沿溪水走去,水鳥也吱喳地亂叫,好像看到了什麼。

    但仔細看有什麼異常,心裡明白是有仙怪來往。

    第二天到林子裡,隻見微雨新晴,綠苔如茵,上面布滿了弓鞋印,還有光腳的腳印,但都不到三寸長。

    溪邊泥地上也有鞋印。

    數了一下約有二十多人。

    大家指點徘徊,相互驚歎奇異,不知這是什麼神女。

    鄭慎人有四句詩記叙這件事,但已記不起來了。

     鄭慎人又說:有一天,庭院裡百花盛開,忽煞聽到家裡的丫環仆婦們驚叫起來。

    推開窗戶一開,隻見她們都用手指着桂樹頂端。

    原來是一隻蝴蝶,有巴掌那麼大,背上坐着一個穿紅衫的女子,大如拇指,在那裡翩翩起舞。

    不一會兒,就飛過牆去,鄰居家的兒女又驚叫起來。

    這不知是何種妖怪,大概就是所謂的花月之妖吧。

    我們談論這件事時,正在劉景南家。

    景南說:&ldquo怎可知道這不就是閨房中女孩子們玩的遊戲呢?用草紮成一個小人,把它綁在蝴蝶背上,然後把蝴蝶放掉而已。

    &rdquo這也算是一種說法。

    但鄭慎人說:&ldquo确實見到那小人在蝴蝶背上,做出駕馭的樣子,而且前俯後仰,左顧右盼,活靈活現,根本不像是草紮的小人。

    &rdquo這又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舅父安介然先生說:早先,他曾随高陽劉伯絲先生到瑞州做官,有一天,聽說城西土地廟裡,有一個泥塑鬼像忽然倒了,另有一個衣着面貌與泥鬼相同的青面赤發鬼,被壓在泥像下面。

    衆人趕到這裡,仔細一看,被壓在下面的青面赤發鬼,竟是本村一個青年裝扮的,已經被砸斷脊椎死去了。

    衆人驚駭異常,不知是何緣故。

    沒多久,一位知道内情的人透露說:&ldquo那個青年的鄰居家有位少婦,生得十分美貌,他曾挑逗人家,被罵了一頓。

    這天,少婦回娘家,青年估量她夜裡回來時,一定會路過土地廟,又見土地廟離住戶較遠,就裝成惡鬼藏在泥像後面,準備等少婦來時,突然撲上去,乘她驚恐昏倒之際,實現預謀。

    沒想到被神明懲治了。

    &rdquo這位青年的内弟事前知道這個陰謀,開始不敢說出來,等亨情平定以後,才漸漸吐出了真情。

    介然先生又說:一個狂徒和一個蕩婦在河問文廟前碰上了,二人相互調情,毫無顧忌。

    忽然,他們被飛來的瓦塊打得頭破血流,可始終不知那瓦塊來自何方。

    聖人的道德與天地等同,哪像佛道二教,必須借助于靈異的顯現才能使人相信,必須有神靈護法,才能顯出尊嚴啊!然而鬼神懲惡扶弱,還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一定要把朱錦中會元說成是因為前生修了文廟的緣故,那麼把聖人也看得太渺小了;但是,如果一定要說高牆之内的文廟沒有神靈護衛,恐怕又是儒生的迂腐之見了。

     三座塔巡檢金某說,有個樵夫在山中碰見了老虎,躲進了石洞裡,老虎也跟了進去。

    石洞一直延伸而彎彎曲曲。

    樵夫一點一點地往裡面躲,洞漸漸地窄下去,老虎就過不去了。

    老虎一心要吃樵夫,便硬往裡鑽。

    樵夫危急之中,見旁邊一個小洞,僅能容身,便像蛇似的爬了進去。

    不料爬了幾步,忽然看見了光亮,竟然出了洞口。

    他拼命弄來幾塊大石頭,塞住了老虎的退路,在兩頭堆積柴草焚燒。

    老虎被薰得吼聲震動山谷,不到一頓飯工夫便死了。

    這事可以叫那些應當止步卻不止步的人引以為戒。

     金某又說,巡檢辦公樓中有一塊太湖石,高過屋檐。

    石上坑坑窪窪,有一個個的洞眼,望去有飛動的氣勢。

    據說是遼金時代留下來的舊物。

    金代曾開采艮嶽的奇石,運往北方。

    難道這就是所謂&ldquo卿雲萬态奇峰&rdquo?不過金代以大足府為北京,即如今的大甯城。

    遼代的興中府,金代降為州,不應該在州的首府裡放置這塊石頭。

    這又讓人不明白了。

    傳說京城兔兒山的山石,都來自于艮嶽山,我幼時還見過。

    我在虎坊橋的住宅原是威信公的故宅。

    大廳東側有一塊石頭高七八尺,說是雍正年間建造這座住宅時皇上所賜,也是從兔兒山運來的。

    南城所有的太湖石,都比不上這一塊大。

    我又号孤石老人,就是根據這塊石頭取的。

     京城最古老的花木,要屬給孤寺呂家的藤花,其次就是我家的梧桐,它們都已經生存數百年了。

    這棵梧桐,直徑有一尺五寸。

    它清秀挺拔,枝葉茂盛,高聳于庭院之中,每到夏季,院内一片綠色。

    可惜的是,樹幹被蟲子蛀了一個洞,雨水長年積于内,久而久之,樹幹腐爛連及樹根,終于枯死。

    呂家那所宅院,後來賣給了太守高兆煌,高太守又轉賣給主事程振甲。

    如今,那株藤花還在,支撐藤籮的架子是用棟梁之材搭成,十分結實。

    藤籮枝葉形成的樹蔭覆蓋着廳前的院子。

    藤花盛開時,猶如紫雲垂地,香氣襲人。

    孝廉慕堂住在呂宅時,有時宴請客人,有時朋友借以款待佳賓,飲酒賦詩殆無虛夕。

    光陰荏苒,轉眼四十餘年過去,舊地重遊,已非舊主,我感觸頗深,如有鄰笛之悲。

    倪疇年丈曾為藤花題了副對聯:&ldquo一庭芳草圍新綠,十畝藤花落古香。

    &rdquo書法之精妙,如同渴骥怒猊一般,氣勢襲人。

    如今,不知這副對聯落于何處了。

     陳句山前輩搬家,搬運家具器用時,先将十多箱書運到新房的院裡。

    樹後好像有人小聲說:&ldquo三十多年.這兒沒有見過這東西了。

    &rdquo尋聲去看,卻什麼也沒有。

    有人說這肯定是狐狸。

    陳句山掉過頭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