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灤陽續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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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既然占領了昌吉城，就決不會死守在城裡，肯定會乘勝攻來，将軍不如就駐守在這兒，隐蔽在懸崖後面，叛民就不知我軍虛實，等叛民趕到後，就可據險往下猛擊，這樣也許可以打敗敵人。
&rdquo溫福覺得有道理，就采納了劉德的意見，在叛民就要趕到時，劉德左手舉着旗幟，右手握着利刃，命令士兵：&ldquo從敵軍的煙塵判斷，他們不過一千來人，但都是些亡命之徒，如果拼死而戰，也并不見得容易抵擋。
幸好他們騎的都是屯馬，沒有經曆過戰陣，一旦受到狙擊必定會往回跑。
你們都舉着槍蹲下一條腿，隻管打敵人的馬腿，馬一跑，人也就亂了。
&rdquo他叉下令道：&ldquo剛看見人影時就開槍，那就不但打不中敵人，火藥就會早早地沒有了，等敵人到眼前來時反而沒有彈。
你們要看到我手中旗幟舞動時，才能開槍，有誰違令先開槍的，立即取斬。
&rdquo一會兒，叛民的槍聲大作，驚天動地。
劉德說：&ldquo他們這是自放槍，沒有什麼作用的。
&rdquo等到敵人的鉛彈把前隊的一個士兵打傷後，劉德才說：&ldquo敵人的槍彈打中了我們，那我們開槍也能擊中敵人了。
&rdquo于是他舉旗一揮，槍彈齊發，叛軍的馬果真橫沖直撞起來，自相踐踏，隊伍也亂了，清兵于是乘勢沖出，叛民大敗而歸。
溫福歎息道：&ldquo劉德的長相像個鄉巴佬，臨陣卻能這樣鎮定自若。
而那些參将、都司，隻會迎來送往跑前跑後而已。
&rdquo因此這次戰鬥就以劉德為首功。
因捷報不能把事件記述得過于詳細，我這裡就詳加記錄。
目的是不埋沒劉德的功勞。
由鳥魯木齊到昌吉，南面有天山阻隔，無路可行；北面是長滿蘆葦的湖泊，湖面連天無際，湖内全是淤泥，深有丈許，誤入其中便會有滅頂之災。
屯民們戰敗後，沒有向西重新占據昌吉城，卻糊裡糊塗地向南北兩個方向橫向奔走，從而陷入絕境。
後來，訊問屯民戰俘，他們都說：戰敗之後，本想西去，忽見關帝騎馬立于雲霧之中，斷其歸路，所以不得不奔向兩側，希望能夠逃脫。
可見，神的威靈可以達于二萬裡之外。
國家的福祚，又能使神于二萬裡之外伸手相助。
刺猬的鋒針、螳螂的刀斧，幼兒盜竊兵器戲弄于池塘之畔，能成什麼大氣候？ 昌吉沒發生叛亂之前，通判赫爾喜奉命調到烏魯木齊核檢倉庫。
聽到昌吉城被判民攻占後，他痛不欲生，向溫福請求道：&ldquo駐屯官激起叛亂，叛民可能是出于無奈。
我願單槍匹馬在中途迎敵，陳說利害關系。
如果他們能把首犯綁了獻出來，就不必勞師征讨了。
如果他們是一群食母食父的枭、獍，不肯反正，那麼我一定要殺了他們的頭子，誓不兩立。
&rdquo溫福不讓他去，他不聽，竟全副武裝地騎馬奔去，直接來到賊營，申明大義，再三開導。
叛民都說你是一位好官，這不關你的事，已經走到這一步，已無可挽回了。
于是把他推上了路，扔下他走了。
赫爾喜知道自己的努力無濟于事，便拔刀奮力殺了幾個叛民，他也在格鬥中戰死。
當時公衆輿論很為他惋惜，認為：駐屯官不是他的下屬，屯民也不是他所管理的，不能說他有徇情慫恿之過。
叛亂發生于一時，不是預謀的，不能說是他失于明察。
他奉調離開昌吉，當時他不在現場，所以不能說他防守不嚴，也不能說他棄城逃走。
被搶劫的軍器庫，有營官專職把守，不能說是他疏于防守。
元論從道理上說還是從律法上說，他卻沒有死罪。
但他卻堅決要實現與城共存亡的誓言，甘心以死報國。
他的忠烈，可以與顔呆卿、張巡媲美了。
因此他的靈柩被運回來時，人們無不哭奠，而屯官的殘骸被運回來時，連給他燒一疊紙錢的人也沒有。
朱青雷說，他曾看見過一軸長卷，字有杯子那麼大，筆力奇詭蒼勁很張二水的。
卷首題寫着《紀夢十首》，但因潮濕蟲咬已經破爛不堪了，其中隻剩下兩首還算完整，可以讀出來。
其中一首道：&ldquo夢到蓬萊頂，瓊樓碧玉山。
波浮天半壁，日湧海中間。
遙聞仙官立，翻輸野老閉。
雲帆三十丈，高挂徑西還，&rdquo另一首道：&ldquo郁郁長生樹，層層太古苔。
空山未開鑿，元年尚胚胎。
靈境在何處，夢遊今幾回。
最憐魚鳥意，相見不驚猜。
&rdquo署的年月、姓名都已損壞，不知是誰寫的。
朱青雷曾把這兩首詩寫在李玉典的扇子上，還寫上了跋。
因此有人就說，這是朱青雷自己作的，不過假托古人罷了。
不過朱青雷的詩婉約清秀，很像秦觀的<小石調》，與這兩首詩的筆調不一緻。
又有人說，這兩首詩像張東海的。
《張東海集》我以前曾見過，但記不得有這兩首詩沒有，要等以後查考之後才能弄清楚。
回部有一個富家子弟，形體臃腫，步履蹒跚，又不修邊幅，常常滿臉垢膩。
然而，他卻喜歡嫖娼宿妓，行為輕薄，遇到婦女必定緊盯着看。
有一天，他單獨行路，遇到一位少婦，風韻絕佳。
當時剛下過雨，道路泥濘，他就上前調戲道：&ldquo路這麼滑，嫂子要不要我扶着走？&rdquo少婦正經地說：&ldquo你不要糊塗，我是狐女，平生隻拜月煉形，從來不做迷惑人采補精氣的事。
你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竟然敢講這種話，災禍就要臨頭了。
&rdquo說着就孤起一把沙屑灑向他的臉。
他驚恐地往後退，忽然墜入溝中，用力跳出來後，少婦已不知去向。
從此，他心裡常常惴惴不安，擔心她來作祟，卻居然沒有禍患。
幾天後，朋友邀請他飲酒，有一位剛來的妓女勸酒。
他仔細一看，就是前幾天遇到的少婦。
他不能确定是否其人，疑惑惶恐，不知所措，勉強試探着問：&ldquo某天剛下過雨，你曾經去過東村嗎？&rdquo妓女漫不經心地回答說：&ldquo這一天姐姐去東村看望阿姨，我沒有去。
姐姐與我容貌相似，你遇見的該是她？&rdquo語氣恍惚不定，竟然難以判斷她們是妖怪還是人，是一個還是兩個，他就借故離席而去。
他離開之後，妓女講述這件事說：&ldquo當時我确實憎惡他的醜态，又擔心他施行強暴，就以假話诳騙他，希望能求得解脫。
幸好他自己跌倒，我就躲到麥場柴堆後面去了。
不料他信以為真。
&rdquo酒席中的人都笑得前俯後仰。
一位客人說：&ldquo你既然身入青樓，怎麼可以挑選客人？他是能用千金買笑的人，何不由我帶你去見他？&rdquo就一起前往，客人詳細叙述妓女的公婆及丈夫姓名，他的疑慮才消除。
（妓女姐妹就是叫大楊、二楊的，當時名士多作《楊柳枝詞》，都借寓她們的姓氏。
）妓女又道歉說：&ldquo我小時候就認識你，昨天為得到你的憐愛而感到高興，故意以玩笑的話語回答你，不想反雨唐突了你，我深抱歉意，願意抱衾枕來自贖罪孽。
&rdquo她的談吐既高雅，又有說不盡的嬌媚，他就被她的美色所迷惑，留連了好幾夜。
後又叫來她的丈夫，按月付給夜宿的錢财。
狎玩親昵一年多時間，他最終死于消渴病。
已故的兄長晴湖說：&ldquo狐狸做人的事，他就怕她，實際上是怕死。
人做狐狸的事，他非但不怕她，而且不怕死。
這是因為她還能充當狐狸的同類嗎？&lsquo災禍就要臨頭了，這是她事先就說過的。
這個人死在妓女手裡，說他死在狐狸手裡也是可以的。
&rdquo 郭大椿、郭雙桂、郭三槐是三兄弟。
三槐年齡最小，一向驕橫霸道，屢次侮辱兩位兄長，并為家中之事，到縣衙去控告兩位兄長。
從縣衙回來的途中，他到一座廟裡休息，隻見廟堂裡坐滿了穿黑袍的和尚，正在齊聲念經。
那位施主雖身穿吉服，卻面容慘淡沮喪，宣讀表示虔誠的禱文時，淚随聲下。
三槐上前叩問原因，一位和尚答道：&ldquo這位施主的兄長病危，他在叩請神佛為兄長降福呢。
&rdquo三槐聽罷，忽然發起颠狂，一邊頓足捶胸一邊喊道：&ldquo人家兄弟竟是這樣啊！&rdquo他反複地重複這句話。
衆人把他扭掖着送回了家，他不吃不睡，仍是頓足捶胸，不斷重複那句話，一連鬧了兩三天。
大椿、雙桂一向住在别處，聞訊趕來，拉着三槐的手說：&ldquo兄弟，你這是怎麼了？&rdquo三槐呆立了半晌，突然撲上去抱
&rdquo溫福覺得有道理，就采納了劉德的意見，在叛民就要趕到時，劉德左手舉着旗幟，右手握着利刃，命令士兵：&ldquo從敵軍的煙塵判斷，他們不過一千來人，但都是些亡命之徒，如果拼死而戰，也并不見得容易抵擋。
幸好他們騎的都是屯馬，沒有經曆過戰陣，一旦受到狙擊必定會往回跑。
你們都舉着槍蹲下一條腿，隻管打敵人的馬腿，馬一跑，人也就亂了。
&rdquo他叉下令道：&ldquo剛看見人影時就開槍，那就不但打不中敵人，火藥就會早早地沒有了，等敵人到眼前來時反而沒有彈。
你們要看到我手中旗幟舞動時，才能開槍，有誰違令先開槍的，立即取斬。
&rdquo一會兒，叛民的槍聲大作，驚天動地。
劉德說：&ldquo他們這是自放槍，沒有什麼作用的。
&rdquo等到敵人的鉛彈把前隊的一個士兵打傷後，劉德才說：&ldquo敵人的槍彈打中了我們，那我們開槍也能擊中敵人了。
&rdquo于是他舉旗一揮，槍彈齊發，叛軍的馬果真橫沖直撞起來，自相踐踏，隊伍也亂了，清兵于是乘勢沖出，叛民大敗而歸。
溫福歎息道：&ldquo劉德的長相像個鄉巴佬，臨陣卻能這樣鎮定自若。
而那些參将、都司，隻會迎來送往跑前跑後而已。
&rdquo因此這次戰鬥就以劉德為首功。
因捷報不能把事件記述得過于詳細，我這裡就詳加記錄。
目的是不埋沒劉德的功勞。
由鳥魯木齊到昌吉，南面有天山阻隔，無路可行；北面是長滿蘆葦的湖泊，湖面連天無際，湖内全是淤泥，深有丈許，誤入其中便會有滅頂之災。
屯民們戰敗後，沒有向西重新占據昌吉城，卻糊裡糊塗地向南北兩個方向橫向奔走，從而陷入絕境。
後來，訊問屯民戰俘，他們都說：戰敗之後，本想西去，忽見關帝騎馬立于雲霧之中，斷其歸路，所以不得不奔向兩側，希望能夠逃脫。
可見，神的威靈可以達于二萬裡之外。
國家的福祚，又能使神于二萬裡之外伸手相助。
刺猬的鋒針、螳螂的刀斧，幼兒盜竊兵器戲弄于池塘之畔，能成什麼大氣候？ 昌吉沒發生叛亂之前，通判赫爾喜奉命調到烏魯木齊核檢倉庫。
聽到昌吉城被判民攻占後，他痛不欲生，向溫福請求道：&ldquo駐屯官激起叛亂，叛民可能是出于無奈。
我願單槍匹馬在中途迎敵，陳說利害關系。
如果他們能把首犯綁了獻出來，就不必勞師征讨了。
如果他們是一群食母食父的枭、獍，不肯反正，那麼我一定要殺了他們的頭子，誓不兩立。
&rdquo溫福不讓他去，他不聽，竟全副武裝地騎馬奔去，直接來到賊營，申明大義，再三開導。
叛民都說你是一位好官，這不關你的事，已經走到這一步，已無可挽回了。
于是把他推上了路，扔下他走了。
赫爾喜知道自己的努力無濟于事，便拔刀奮力殺了幾個叛民，他也在格鬥中戰死。
當時公衆輿論很為他惋惜，認為：駐屯官不是他的下屬，屯民也不是他所管理的，不能說他有徇情慫恿之過。
叛亂發生于一時，不是預謀的，不能說是他失于明察。
他奉調離開昌吉，當時他不在現場，所以不能說他防守不嚴，也不能說他棄城逃走。
被搶劫的軍器庫，有營官專職把守，不能說是他疏于防守。
元論從道理上說還是從律法上說，他卻沒有死罪。
但他卻堅決要實現與城共存亡的誓言，甘心以死報國。
他的忠烈，可以與顔呆卿、張巡媲美了。
因此他的靈柩被運回來時，人們無不哭奠，而屯官的殘骸被運回來時，連給他燒一疊紙錢的人也沒有。
朱青雷說，他曾看見過一軸長卷，字有杯子那麼大，筆力奇詭蒼勁很張二水的。
卷首題寫着《紀夢十首》，但因潮濕蟲咬已經破爛不堪了，其中隻剩下兩首還算完整，可以讀出來。
其中一首道：&ldquo夢到蓬萊頂，瓊樓碧玉山。
波浮天半壁，日湧海中間。
遙聞仙官立，翻輸野老閉。
雲帆三十丈，高挂徑西還，&rdquo另一首道：&ldquo郁郁長生樹，層層太古苔。
空山未開鑿，元年尚胚胎。
靈境在何處，夢遊今幾回。
最憐魚鳥意，相見不驚猜。
&rdquo署的年月、姓名都已損壞，不知是誰寫的。
朱青雷曾把這兩首詩寫在李玉典的扇子上，還寫上了跋。
因此有人就說，這是朱青雷自己作的，不過假托古人罷了。
不過朱青雷的詩婉約清秀，很像秦觀的<小石調》，與這兩首詩的筆調不一緻。
又有人說，這兩首詩像張東海的。
《張東海集》我以前曾見過，但記不得有這兩首詩沒有，要等以後查考之後才能弄清楚。
回部有一個富家子弟，形體臃腫，步履蹒跚，又不修邊幅，常常滿臉垢膩。
然而，他卻喜歡嫖娼宿妓，行為輕薄，遇到婦女必定緊盯着看。
有一天，他單獨行路，遇到一位少婦，風韻絕佳。
當時剛下過雨，道路泥濘，他就上前調戲道：&ldquo路這麼滑，嫂子要不要我扶着走？&rdquo少婦正經地說：&ldquo你不要糊塗，我是狐女，平生隻拜月煉形，從來不做迷惑人采補精氣的事。
你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竟然敢講這種話，災禍就要臨頭了。
&rdquo說着就孤起一把沙屑灑向他的臉。
他驚恐地往後退，忽然墜入溝中，用力跳出來後，少婦已不知去向。
從此，他心裡常常惴惴不安，擔心她來作祟，卻居然沒有禍患。
幾天後，朋友邀請他飲酒，有一位剛來的妓女勸酒。
他仔細一看，就是前幾天遇到的少婦。
他不能确定是否其人，疑惑惶恐，不知所措，勉強試探着問：&ldquo某天剛下過雨，你曾經去過東村嗎？&rdquo妓女漫不經心地回答說：&ldquo這一天姐姐去東村看望阿姨，我沒有去。
姐姐與我容貌相似，你遇見的該是她？&rdquo語氣恍惚不定，竟然難以判斷她們是妖怪還是人，是一個還是兩個，他就借故離席而去。
他離開之後，妓女講述這件事說：&ldquo當時我确實憎惡他的醜态，又擔心他施行強暴，就以假話诳騙他，希望能求得解脫。
幸好他自己跌倒，我就躲到麥場柴堆後面去了。
不料他信以為真。
&rdquo酒席中的人都笑得前俯後仰。
一位客人說：&ldquo你既然身入青樓，怎麼可以挑選客人？他是能用千金買笑的人，何不由我帶你去見他？&rdquo就一起前往，客人詳細叙述妓女的公婆及丈夫姓名，他的疑慮才消除。
（妓女姐妹就是叫大楊、二楊的，當時名士多作《楊柳枝詞》，都借寓她們的姓氏。
）妓女又道歉說：&ldquo我小時候就認識你，昨天為得到你的憐愛而感到高興，故意以玩笑的話語回答你，不想反雨唐突了你，我深抱歉意，願意抱衾枕來自贖罪孽。
&rdquo她的談吐既高雅，又有說不盡的嬌媚，他就被她的美色所迷惑，留連了好幾夜。
後又叫來她的丈夫，按月付給夜宿的錢财。
狎玩親昵一年多時間，他最終死于消渴病。
已故的兄長晴湖說：&ldquo狐狸做人的事，他就怕她，實際上是怕死。
人做狐狸的事，他非但不怕她，而且不怕死。
這是因為她還能充當狐狸的同類嗎？&lsquo災禍就要臨頭了，這是她事先就說過的。
這個人死在妓女手裡，說他死在狐狸手裡也是可以的。
&rdquo 郭大椿、郭雙桂、郭三槐是三兄弟。
三槐年齡最小，一向驕橫霸道，屢次侮辱兩位兄長，并為家中之事，到縣衙去控告兩位兄長。
從縣衙回來的途中，他到一座廟裡休息，隻見廟堂裡坐滿了穿黑袍的和尚，正在齊聲念經。
那位施主雖身穿吉服，卻面容慘淡沮喪，宣讀表示虔誠的禱文時，淚随聲下。
三槐上前叩問原因，一位和尚答道：&ldquo這位施主的兄長病危，他在叩請神佛為兄長降福呢。
&rdquo三槐聽罷，忽然發起颠狂，一邊頓足捶胸一邊喊道：&ldquo人家兄弟竟是這樣啊！&rdquo他反複地重複這句話。
衆人把他扭掖着送回了家，他不吃不睡，仍是頓足捶胸，不斷重複那句話，一連鬧了兩三天。
大椿、雙桂一向住在别處，聞訊趕來，拉着三槐的手說：&ldquo兄弟，你這是怎麼了？&rdquo三槐呆立了半晌，突然撲上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