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姑妄聽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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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吃齋念佛,可謂心地善良,聽完狐婢的話,很可憐她,于是走到屋外,仰臉向屋頂上說:&ldquo她怕得要命,不敢出來,我也實在不忍心點火燒她。

    如果她沒犯什麼大罪,求仙家放了她吧。

    &rdquo屋頂上的狐仙應聲道:&ldquo我剛用二千錢買了她,哪能輕易放走呢?&rdquo女人問:&ldquo我用二千錢贖她,行不行?&rdquo過了半天,那狐仙才答道:&ldquo就這麼辦吧。

    &rdquo女人把錢扔到了屋頂上,上面還真沒有動靜了。

    女人回到竈邊,敲着竈台說:&ldquo綠雲,可以出來了,我拿錢贖了你,你家主人已經走了。

    &rdquo竈洞裡應聲道:&ldquo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從現在開始,我就聽從您的使喚了。

    &rdquo女人說:&ldquo人的家裡怎麼能養着狐婢呢,彌趕緊走吧,随便去哪兒;走時千萬不可現出原形,别吓着孩子。

    &rdquo果然,竈洞裡鑽出了一個黑糊糊的東西,轉眼間不見了。

    後來,每逢大年初一的夜裡,這位女人都會聽到窗外大聲呼喊:&ldquo綠雲給您叩頭了。

    &rdquo 蒙古人用羊骨占卦,用火燒從裂開的紋路觀察預兆,這同侗族人用雞骨占、一樣,霍易書在葵蘇圖的部隊時,有位老婦人懂得這種占蔔術,霍易書讓她為自己、問歸期,老婦斜着眼把燒過的骨頭端詳了好久,說:&ldquo馬未備鞍,人沒戴帽,還回不去。

    如果馬鞍和帽子都有了,就有回去的征兆了。

    &rdquo過了幾個月,霍易書又叫老婦人為他占、,她看了一遍就說:&ldquo馬已備鞍,人也戴了帽子,悠不久就要回家了。

    &rdquo不久果然有班師回朝的公文。

    又大學士溫公說他征烏什時,俘虜了回部十多個人,把他們關押在地窖裡。

    一天,他們指着嘴巴示意肚子餓了。

    他就扔給他們一些杏子,衆人分吃完後,有一位年老者拿着杏核,口中念念有詞,暗中念咒,然後把杏核丢到地上,觀察它們的縱橫奇偶。

    忽然,他失聲痛苦起來,其他人都圍過去看,也都哭起來。

    不久,把他們全部處死的公文就到了。

    我疑心這種占、法同《火珠林》中所記的錢、法相似。

    這同古代的蓍草、龜甲占、雖然不同,但觀察骨頭裂紋形狀的方法是由龜甲占蔔的方法演變來的,而觀察東西的奇偶數字等情況的方法是由蓍草占、的方法演變來的。

    這主要是依靠人的主觀精神的評判才顯靈,這樣的道理都是一緻的。

     康熙五十二年秋天,宋村廠的佃戶周甲因受不了老婆的揍,夜裡乘着老婆睡去,逃到破廟裡藏了起來。

    打算天亮之後,求鄰裡可憐他想個法子。

    他老婆發覺後,追尋到破廟,對着神像曆數丈夫的罪過,喝令丈夫趴在地上挨鞭子。

    這座廟裡一直有狐狸。

    老婆剛打了十多鞭,丈夫正在哀呼,一群狐狸鼓噪着出來,說:&ldquo世上還有這種不平的事。

    &rdquo一齊把周甲搶了來放在牆角,卻把他老婆捉住,扒得精光,然後就用她打丈夫的鞭子打她,一直打出了血也沒放開她。

    突然狐婆們又鼓噪而出,說:&ldquo男人隻知道幫助男人,那家夥背着妻子私通某某家的女人,不應該打死他麼?&rdquo于是又把周甲的老婆搶過來放在牆角,然後來抓周甲。

    狐狸們混鬥争搶,喧鬧了好久。

    守地的以為是劫盜,又喊又打槍地予以聲援,狐狸們才都散去。

    周甲的老婆已動不了了,周甲使盡吃奶的勁,好歹把老婆背了回去。

    王得庵先生當時在這兒設帳教學,着見他們倆在回去的路上,妻子還喃喃地罵着。

    王先生曾說:&ldquo這些狐狸們可真痛快。

    可以說是不講禮儀,隻按粗魯的方式來解決。

    &rdquo狐婆們恨傷害她們的同性,又另外找了個理由,引起一場内部争鬥。

    分了門戶,朋黨就産生了;朋黨興盛,公理就被混淆了。

    于是事情糾纏不清,是非随之而起。

    這麼彼此相傾軋已好久了。

     張铉耳先生家裡有個丫環,一天晚上忽然不見了,家人以為她逃走了。

    可第二天,卻發現她醉倒在後院的柴禾堆上。

    後院裡都是鎖着的空房,院門也上了鎖,不知她是從哪兒進去的。

    她頭發散亂,滿面灰塵,直到中午才醒了過來。

    她告訴人們說:&ldquo昨天晚上,我聽到後院有嘻笑聲,因為早知道裡面住着狐仙,所以并不害怕。

    我隔着門縫偷看,隻見那裡杯盤羅列,幾個青年正飲酒聚會。

    忽然,他們發現了我,就竄出來從牆頭上把我推進了院子。

    恍惚之中,我如入夢境,一句話也不能說,被他們強拉入座。

    他們逼我喝酒,不時地還罰一兩杯,那酒勁兒很大,我終于醉倒了,不知什麼時候睡着的,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散去的。

    &rdquo铉耳先生一向剛正,聽說此事,直奔後院,數落狐仙道:&ldquo咱們相處多年,我們除了每天來取點柴禾,兩下裡并無幹擾。

    為什麼突然這麼無禮,把良家婢女當作娼妓拉到席間勸酒?子弟這麼猖狂,父兄幹嗎去了?當家長的難道不慚愧嗎?&rdquo到了半夜,先生聽到窗外說:&ldquo兒輩們放蕩無禮,我已經鞭打他們了。

    但是,其中有一個細節,請讓我說明:那天晚上,是您的婢女先把手伸進門,一邊調情一邊要肉吃,并不是兒輩們強拉她進來。

    而且,您這婢史在花前月下,早已幹過&lsquo采蘭贈芍&rsquo的風流事兒,勾搭男人也決不止一次。

    她已破身多年,所以兒輩們才敢和她互通情意。

    不然,您府中有幾個婢女也很俏麗,為什麼沒人敢招她們呢?疏于防範之責,我與先生是否應各負一半,請您明察。

    &rdquo先生說:&ldquo您既已鞭打兒輩,我也該痛打這個、r環。

    &rdquo狐仙以諷刺的口吻說:&ldquo她早已到了談情說愛的年歲。

    您不為她選配人家,使她感情壓抑,才做出非禮之事。

    罪過難道隻在她身上嗎?&rdquo先生默然無語。

    第二天,他叫來媒婆,把年歲大的丫環都配了人家。

     縣丞邱天錦說,西北有位叫杜奎的商人,不清楚他的鄉裡、籍貫。

    聽他說話象澤潞人。

    他性情剛直,氣力過人,很有膽量,不怕鬼神,他外出碰到空屋破廟,總是鋪好被褥獨自睡覺,也不會出什麼事。

    一次,他偶然路過六盤山腳下,天色已晚,就停下來歇宿,廢堡破屋,荒煙蔓草,四無人迹,他料想萬萬不會有盜賊,就解下行李,拴好馬.撿了些枯枝燒火禦寒,就打開被窩安睡起來。

    正要入睡時,聽到附近傳來哭聲,仔細聽時,好像是從屋後的地下傳出來的。

    這時木炭還亮着,屋子裡光線明亮,有如白天。

    于是他側身躺着,持刀等待。

    一會兒,聲音慢慢靠近,已到了窗外暗處,嗚嗚不停,但一直沒有露出身影。

    杜奎大聲責問道:&ldquo我一生沒見過你們,是什麼鬼怪,可以出來當面跟我講。

    &rdquo黑暗中有聲音回答道:&ldquo我是女人,身上一絲不挂,感到很羞愧,不能相見,如你不嫌棄,允許我到你被窩裡來,就有東西遮着我的身體,可以當面同你講。

    &rdquo杜奎知道鬼怪想媚惑自己,但他仍不害怕,就以譏諷的語氣說:&ldquo你想進來就進來。

    &rdquo隻聽陰風飒然作響,一位美女已與他同床共枕了。

    她面容姣羞,腼腆地蒙面哭訴道:&ldquo才講通了一句話,我就同你偎依在一起,即使是放蕩,也不到這種地步。

    因我有苦情,被迫陳述。

    即使嫌我給你添麻煩,也不要對我的私奔感到驚詫。

    此堡原來是一群盜賊住着。

    有一次,我獨自路過這裡,被他們劫持,把我的衣服首飾全搶光,然後就綁起來丢到山澗中。

    夏天浸泡在冰涼的泉水裡,冬于埋于積雪之中。

    沉寂、陰涼、冷凍,說不清我受了多少苦。

    後來盜賊們伏法,這裡廢為空墟,無人可以傾訴,忍痛至今。

    現在我聽到了空谷中的聊步聲,有幸碰上你,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所以我忍恥相投,不惜獻身。

    想以我一個晚上的恩愛,乞求你為我買一具小棺木,把屍骨移葬到平原。

    大概地氣稍微溫暖些,靈魂得以安甯。

    如果你能為我做佛事,超度我早日投生,那你對我的再生之恩,我願世代侍奉還報。

    &rdquo講完後,她擦幹眼淚,就把身體投入杜奎懷抱,桂奎慷慨地回答道:&ldquo我以為你是妖怪,卻原來蒙受如此深冤,我雖然沉湎于花柳叢中,但乘人之危,要俠别人以尋歡作樂,那我男子漢大丈夫按理不應幹這等缺德事。

    你既然怕冷,靠近我取暖無妨。

    如果說偷情,就不如離開這兒。

    &rdquo女鬼趴在枕頭上叩頭拜謝,也就不再多言。

    杜奎抱着她酣睡,她服服帖帖地配合。

    天亮的時候,女鬼已不知去向。

    這樣,杜奎就留了幾天,為女鬼安葬,做佛事。

    過了幾年,他鄰家有位小女孩,看到他就戀戀不舍地跟在他身後。

    後來,杜奎年老無子,相娶那小女孩為妾,她父母不願意,但那女孩兒主動要求嫁給杜奎,後來生了一個男孩,知道這件事的人,都疑心小女孩就是那女鬼轉世的。

     《宋書·符瑞志》說:&ldquo珊瑚鈎,國王恭敬有禮守信用,它就出現。

    &rdquo但沒有描繪它的形狀,大約它是一種自然生成的寶物。

    杜甫詩中說的&ldquo飄飄青瑣郎,文采珊瑚鈎&rdquo,似乎就是指的這種東西。

    蕭诠詩中說的&ldquo珠簾半上珊瑚鈎&rdquo,則是用珊瑚做成的鈎而已。

    我見過已故大學士楊公家有一隻帶鈎,長約四寸餘,粗約一寸六七分。

    它的鈎是就倒垂的枝丫截去附枝,做成一個螭頭的形狀。

    它上面系絲繩的圓環的柱子,也是靠近一個橫長出的瘿瘤做成一根芝草的形狀。

    它的主幹天然彎曲,脈絡紋理分明,沒有一絲一毫斧鑿的痕迹,顔色也純呈櫻桃紅,可以算是奇絕之寶。

    挂鈎的環則是用兩株樹孿生為一體的連理木的樹枝,去掉外面的分杈,而留下那連成一體的一段,也好像是自然生成的。

    珊瑚連為一體的很多,佩環像這樣子的也不少,不足為奇。

    據說它是用一千四百兩銀子從西洋商船上買到的,這事在壬午、癸未年間,當時珊瑚還容易得到,價格還沒有高起來。

     又,我在烏魯木齊時,看見已故大學士溫公有一片玉,有巴掌那麼大,可以做成手镯。

    玉的質地瑩白,表面有四點紅斑,都有指肚那麼大,鮮活得像是花朵。

    這紅斑不是血浸的,不是油煉的,不是琥珀燙的。

    它深入玉的脈理之中,并向四周散開,漸散漸淡,漸漸至于無。

    這是天然生成的。

    溫公常帶着它。

    在木果木之戰中,溫公不幸遇難,慷慨捐軀,這塊美玉估計也流落到蠻煙瘴雨之中了。

     我又曾看見一商人拿着一支玉簪,五寸多長,圓如畫筆的杆。

    上半截是純白色,下半截晶瑩清澈似琥珀,是我從未見到過的。

    有人打算用九百兩銀子買下來,商人堅決不賣。

    我始終懷疑是用藥物煉成的。

     在五十年前,我見過董文恪先生的一隻玉蟹。

    不太大,是純白色,沒有一點瑕疵。

    隻看這隻玉蟹時,和平常玉沒什麼不同;用其它的白玉一比,則其它白玉不是隐隐有青色,就是隐隐透着黃色或赭色,沒有一塊是正白的。

    這才知道這隻玉蟹的可貴。

    不久前我和戶部尚書柘林說到這隻玉蟹,他說:&ldquo先生在世時,偶爾缺錢用,以六百兩銀子的價錢轉賣了。

    &rdquo 益都有位書生,才氣勃發,隽秀過人。

    一天晚上,他出外散步納涼,碰上了本村一個女子。

    二人眉目傳情,心意相通。

    事後,書生派了一個女仆傳過話去,約那女子于某夜虛掩上後門等他。

    到了那天夜裡,書生潛蹤匿迹前去赴約。

    他正摸着黑扶着牆向前走着,忽然,一道火光閃過,刹那間,周圍明亮有如皓月當空,隻見一個厲鬼橫在路上。

    書生倉皇逃回了家,差點兒吓掉了魂兒。

    第二天早上,他去私塾上課,塾師忽然正襟危坐,大聲叫喊道:&ldquo我辛辛苦苦積了點兒陰德,該有個孫子科考成功。

    可是,他竟然去幹跳牆鑽洞、沾花惹草的勾當,這不是自己毀自己嗎?幸虧我變成厲鬼加以阻擋,使他免除了被削籍的處分,不迂,有兩次考試他是要落榜的。

    你受人酬報,教人子弟,為什麼對學生這樣放任自流呢?&rdquo說完,塾師自己了自己十幾個嘴巴,然後昏倒于地。

    大家正忙着灌湯救治,忽然,家中那個傳信兒的女仆也自打着嘴巴說:&ldquo你們祖孫三代給我家當奴仆,難道是那種朝秦暮楚的人嗎?小主人胡作非為,你應該勸誡他,如果他不聽,可以向主人報告。

    為了圖幾個賞錢就獻媚取寵,險些誤了他的終身,這不是忘恩負義嗎?以後若不悔改,仔細你的魂兒!&rdquo說罷,她也昏倒在地。

    過了很長時間,他們才蘇醒過來。

    我的門人李南澗曾親見此事。

    可見,祖宗積德是如此之難,子孫将它敗壞卻相當容易。

    那位祖父雖已死去,對子孫的好歹尚且不忘,真使人不可不深思啊!然而,南澗說,那個書生後來終生不第,最後貧困而死。

    大概是因為他淫行不改,他的祖父也無可奈何了吧?這位祖父或附形于塾師,或附形于女仆,卻不附形于他的子孫,這表明他存有溺愛之心,所以,他始終不明白子孫受懲的根本原因就在他自己身上。

     狐狸精是人們害怕的,而鄉裡有位羅生,因讀小說雜記,熟知狐女容貌姣美,恨不能一見。

    有人說近郊的古墓有狐狸精,又說不時有人與狐女親熱。

    羅生就根據指定的墓穴,準備好錢财祭品,前去投書信向狐女求婚,并說:&ldquo如果香閨嬌女,都有乘龍快婿,或者嫌棄我這樣的蠢才,我也不敢高攀,那就請賜給我一漂亮婢女作為寵妾,我一樣感恩不盡。

    &rdquo他再三拜謝放下書信後才回去。

    這樣平靜地過了幾天。

    一天晚上,羅生正在獨自沉思,忽然有一位漂亮女子出現在燈下,嫣然笑着說:&ldquo我家主人感謝你的盛情,擇了今天這個吉日,打發小婢三秀前來侍候你,希望你收留。

    &rdquo于是她按禮節拜見了羅生,站在一旁,凝眸靜視羅生,風情萬種。

    羅生很高興,就在當天晚上同三秀定了情,自認為就是文箫和彩鸾結為夫妻,也不過這麼幸福。

    三秀善于隐身,一般人看不見。

    即使羅生出遠門歇在别處,她也相随,這更使羅生中意。

    隻是她生性貪吃,家中的食物被她偷吃了許多,食物不足就偷了衣服器具賣錢買東西吃,也不知誰為她幹這些事情,羅生猜想她是有同夥一起來的。

    因此就稍微責備了她幾句,但她那風騷的體态,那萬種的風情實在使羅生神魂颠倒。

    她低眉顧盼,羅生便回嗔作喜,再也生不起氣來。

    加之三秀非常妖冶放蕩,作出萬種姿态來誘惑羅生,無論白天黑夜,沒有停止的時候,她還是很不滿足。

    因此,羅生家道敗落,身體也日益虛弱。

    時間一長,他便疲于奔命。

    不時怨罵,于是慢慢産生了隔閡,有了怨仇。

    三秀就招來同伴,作崇鬧妖,攪得羅家雞犬不甯。

    羅生請得正一真人鎮妖,三秀現形分辨道:&ldquo是羅生祈求我到羅家來的,這和私奔性質大不一樣,同時我是奉主人的命令來的,完全不同于苟且湊合。

    羅生的求婚生都保存完好,我并不是無緣無故地來誘惑他。

    至于盜賊、濫淫,這本是狐的本性,自古就如此。

    他難道不知道嗎?既然他因好色不找人卻要找狐,又以人的行為準則來約束狐狸,這就有點講不通了。

    就按人理來說,貪圖聲樂娛樂的人,就不能吝啬藝人妓女必需的費用,我既然是姬妾,就要靠主人來養活,因而所給不夠用時,就免不了自己去拿。

    家庭中,這種事情多得很,這同到别人那兒偷竊,畢竟不相同。

    至于閨房中的恩愛私情,有誰不幹那種事呢?聖人制訂禮法,不會加以限制;帝王制訂律法,也不能把它納入條律之中。

    這在嫡妻,是人之常情,對姬妾來說,也是正常要求,把這也定為罪過,我實在有點不心甘。

    &rdquo真人又問道:&ldquo你聚衆滋事,又有什麼道理?&rdquo三秀答道:&ldquo把女兒嫁給别人,就會有所企圖,木能達到要求,就聚集家人鬧事。

    這種事情不知有多少,沒聽說有人因此受罪,現在卻因此要給我治罪嗎?&rdquo真人沉思良久,笑着對羅生說:&ldquo你是所謂求仁得仁,又有何埋怨的呢?我去了,不能驅使鬼神幹預人家的兒女私事。

    &rdquo後來羅生家一貧如洗,竟然得病而死。

     堂侄秀山說,仆人吳士俊曾和人鬥毆,沒占到便宜,便氣得要自盡,打算到村外找個僻靜的地方。

    剛出栅欄門,便有兩個鬼迎上來。

    一個鬼說:&ldquo投井好。

    &rdquo一個鬼說:&ldquo上吊更好。

    &rdquo一左一右地拉扯他,他不知依從哪一個好。

    繼而舊相識丁文奎從北面來,幾拳把兩個鬼打跑了,然後把吳士俊送了回去。

    吳士俊迷迷登登好像做夢醒來,自盡的念頭頓時消失了。

    丁文奎是以莆上吊死的。

    原來他們兩個一起在我叔父栗甫公家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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