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卷 卷七十一 嶽麓諸儒學案(黃氏原本、全氏補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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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得見。

    今予得見其《前集》,而遍求《語錄》,未有得也。

    漫塘尚有《後集》并《京口耆舊傳》,今亦亡。

     漫塘文集 勿止二字,一是聖學之門,一為聖學堂奧。

    止者,至善之地,不可有加。

    勿之後工夫甚多,方到得止地。

    來諭所謂資勿之義,以止其妄。

    竊謂未然。

    人能止于至善,則妄 去矣。

    如何﹖(《回滕主簿》。

    ) 世間無求于人,亦有兩:有可為世用,而不屑求者;亦有自知其不可用,而不敢求者。

    若某真是自知不可,故甘心屏處。

    (《回趙禦幹》。

    ) 有身之窮達,有道之窮達。

    古人固有疏水終身,而曳紫紆朱不能終日者。

    窮達果安在哉!(《回惲上舍》。

    ) 世道既降,中行之士益少,世間一種立仗馬、轅下駒,置不足道。

    東京諸賢,視此身如秋葉,而欲手援一世之溺,斯亦奇矣。

    然率意行之,少有長慮卻顧,相與切磋,如聖門所謂臨事而懼,好謀而成,則後日之事,亦非計之得也。

    抑嘗讀黃叔度、郭林宗傳,有契焉,欲學之,未能也。

    (《回友》。

    ) 前輩風流不可及,然到叩門乞食處,便覺氣象衰索,須要不到此地乃得。

    (《回友》。

    ) 惟今之士,巧于進,而拙于退,知所以奉其身,而不知所以重其身。

    (《回袁大著甫》。

    ) 文以氣為主。

    年來士大夫苟于榮進,冒于貨賄,否則喔咿嚅唲,如事婦人,類皆奄奄無生氣,文亦隨之。

    (《通徐申》。

    ) 士友當親,而賢否不可不辨。

    財利當遠,而會計不可不明。

    析獄以情,毋為私意所牽。

    薦士以才,毋為權要所奪。

    當言則言,不視時而退縮。

    可去則去,不計利而遲回。

    (《贈王實齋》。

    ) □□□焉而不□□□。

    無謂去□□而不計後來。

    (《贈權溧水張佳》。

    ) 史直翁、錢師魏皆世所謂善官者。

    直翁平生持殺人之戒,必欲吾手不殺一人。

    其鎮三山,凡故殺、謀殺、劫殺,一切求其說而出之,三山之人至今傳以為笑。

    師魏以扶弱抑強為事,其守京口,小人識其意,衣敝衣,飾虛詞,呻S吟Y啼號,以謁于郡。

    郡不加詰,信而行之,善良驚懼,有破家者。

    此皆立說之過。

    立說之過,如緩催科非不美,而小人乘之,或因循于可以輸納之時,而狼狽于杼柚既空之後;輕刑罰非不美,而或至于善無所伸,惡無所懲。

    吾汲汲于正名分,彼則借名分以為欺;吾拳拳于別流品,彼則冒流品以見惑。

    若事至而應,可緩可急,或重或輕,酌而行之,則吏不能窺,民不能乘。

    (《政說》。

    ) 古昔盛時,家有塾,黨有庠,遂有序,朝夕所講明,皆五典之敘于天,四端之根于心,六德六行之施諸日用,故平居則孝弟忠信,和順輯睦,有警則幼思衛長,下思衛上,其眾不約而同,其今不嚴而治,蓋發于天理之自然,本于人心之至公。

    故衛靈問陳,孔子答以俎豆,舉本以見末也。

    獻馘必于泮宮,報本而反始也。

    或者謂夫子不答靈公之問,過矣。

    (《梁縣學記》。

    ) 《祭法》「有功于民則祀之,能禦大災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以其生有是功,故死不忘也。

    今也生無其人而崇其祀,死無所考而為之辭,則《王制》所謂「假于鬼神以疑眾」,而可乞靈乎﹖否也﹖(《新淦縣社壇記》。

    ) (梓材謹案:謝山所錄《漫塘文集》二十二條,今移為《附錄》一條,又為遊默齋《附錄》一條,王實齋《附錄》一條,又一條為黃教授立傳于後,又移入《涑水學案》一條,移入《晦翁學案》一條,移入《水心學案》一條,移入《嶽麓諸儒》一條,移入《槐堂諸儒》一條,移入《鶴山學案》一條。

    ) 附錄 《辭通判建康謝史丞相書》雲:「宰荷大丞相特達之知,而病縶其足,惟大丞相曲貸之。

    重受生成之賜,抑聞施必有報,物之常理。

    竊有私憂過計,或可裨議論之所未及。

    欽惟大丞相于先越王秉國鈞軸,其位遇同;輔導先帝,翼贊嗣皇,其眷倚同。

    先越王再處台司,不俟溫席,晚歲駕安車,策靈壽杖,為孝皇一出,天下顒顒,謂『且留相天子』,曾示幾時,即榮繡之歸,是以福祿壽考,極于人臣,德業勳勞,傳于子嗣。

    今大丞相弼亮兩朝,十九年矣,而不敢一日失此重負,自同于先越王,何哉﹖豈非以勛名已盛,權勢已隆,欲奉身而退,不可得乎﹖竊謂為此說者,左右前後自為身計者之謀,非所以為大丞相計也。

    夫當上下未有厭斁之心,一朝褰裳而去,主上必曰:『是嘗建大功,定大業,禮不可以不隆。

    』公卿百執事亦曰:『是嘗持國家紀常,守朝廷法度,待士大夫以至公無私,禮不可以不厚。

    』恩誼終始,身名兩全,萬世之下,歆豔嘆慕,以為不可及。

    今議不出此,而惟狃目前,咈然忿異議之來,而幸其同則止,戚然慮事變之作,而幸其平則止,縻之以爵祿,而恩意有時而窮,壓之以刑威,而勢力有時而屈,防之以知術,而事常出于意料之表。

    當是時,左右前後之人,志得意滿,皆將自擇其身之利,而大丞相獨誰與同其憂乎﹖宰病廢以來,得自適其適,雖無爵位之安,而危不迫其身,憂不入其心,每欲持此以獻于有位者而無其階。

    伏念左右前後之人,希容悅者多,能直緻其辭者寡,輒因敘謝,裁具申獻,儻幸緻座側,時一緻思,是大丞相拔士疏賤,不為無益,宰受大丞相超擢之恩,不為無報。

    不然,異時追憾左右之不能盡言,宰亦有悔不及矣。

    大丞相果能從赤松之遊,尋綠野之勝,從容天台、四明之間,以訪先 越王經行之舊,某雖衰疾,不任衣冠,猶冀幅巾裋褐,拜謁道左,以自附于賓客之下陳,不勝愛助之至。

    」 祖望謹案:彌遠遜詞答之。

     徐太常丞謝鄭丞相雲:「宰病乃棄官,夫豈潔身而去!少而不學,亦非應變之長,期不負于陶成,惟少殫于忠告。

    不可失者,惟中原今日之機會,不可搖者,尤南渡累朝之本根,豈應恃一二才俊之人,而輕用億萬生靈之命。

    且空帑庾之陳積,以供軍旅之急需,已凜乎乏爨之憂,況遲之經久之給。

    諉曰,及此閒暇,儲之會通。

    或新敵捷出而因糧,或姦民乘間而投隙,竊恐方來之患,有非偷度可知。

    直敕臨邊之臣,先為固圉之計,必我疆我理,舉無太息之聲,庶自北自西,皆起來蘇之望,又況建議者甫離脣吻之間,而間謀者洞見腹心之蘊,要須申戒,飭謹提防。

    愧書生之不識時務,幸智者之或擇狂言。

    」 祖望謹案:時清之先以書勸行,先生答之。

     既喪師,先生貽書李尚書曰:「三京之入,但乘其虛,頒賞之厚,震蕩耳目。

    汝、蔡之敗,喪失幾何,而悉委不問,豈不欲四方之知邪﹖」 先生志夫人墓曰:「予繼室梁氏,家故奉佛,其來猶私以像設自隨,時若有所諷誦。

    予既與論釋、老之害道,及鬼神之實理,恍若有悟,自是遂絕。

    」 蒙齋袁正肅公銘墓,謂其「德慮周密,才力精謹,坐之廟堂,可以躋世三代,任之方面,可以折衝千裡,拔乎流俗,銖視軒冤」。

     正肅王實齋先生遂 王遂,字去非,號實齋,金壇人。

    嘉泰初進士,為監察禦史,疏奏極論進君子退小人,遷右正言。

    後以華文閣直學士知隆興府。

    召還,特權工部尚書。

    先生與劉漫塘宰素同志,漫塘嘗稱先生為文雄健,無世俗浮靡之氣雲。

    卒諡正肅。

    (參《姓譜》。

    ) 祖望謹案:實齋本字穎叔,西山改為去非。

    其雲勉齋弟子,亦非也。

     附錄 劉漫塘《送王穎叔官富陽》曰:「穎叔尚論古人,今且親至坡仙眠後之地,予欲以坡仙生平高節勁氣,寧甘心困躓,不一首肯奸諛,為穎叔法,以風流放逸,不屑就繩墨,未免小異于程門,為穎叔戒。

    」 竇先生從周(別見《滄洲諸儒學案》。

    ) 鄭先生節夫 鄭節夫,嘗往從遊默齋遊,劉漫塘送之曰:「予尉江寧時,建安遊夫子實在帥幕。

    將別,夫子蹙然曰:『世惟作好人難,作凡人易。

    』予問其故。

    夫子曰:『凡人世不之重,亦不之責,苟有一言一行,則亟稱之曰:「是人乃能是。

    」故易。

    好人則一言一動皆常中節,曰:「是固應耳。

    」萬一涉于疑似之閒,則責備至矣。

    故難。

    』如節夫者,信為好人,而不為遊夫子之所憂者乎!」(補。

    ) 附錄 陳北溪與書曰:「知為四明之行,彼持敬苦行一節,誠可欽羨。

    然所持者隻是一箇死敬,所苦者隻是一箇死行,隻是禪家宗派已。

    《易》數千言,無一句是嚴陵。

    詹郎中乃其明儕,九峰寺僧惠覺者,詹郎中悟道時,嘗造請證印,得朝聞夕死一言,不勝欣榮。

    其平日從遊趨向如此,願三思焉。

    」 又《答趙季仁書》曰:「載伯話別道及節夫已求書為四明之行,可謂狂妄。

    載伯又說,袁侍郎欲著書尊其師,全是禪宗,假如推尊之極,亦不過《傳燈錄》上添一位耳。

    若說去聖千五百年,得其傳者惟象山,但見其無忌憚之甚,一大笑也。

    」 ◆趙氏家學 忠敏趙先生範 忠靖趙庸齋先生葵(並見《滄洲諸儒學案》。

    ) ◆蘇氏家學 蘇先生國台(別見《滄洲諸儒學案》。

    ) ◆周氏家學 忠文周先生端朝 周端朝,字子靜,永嘉人。

    嘉定進士。

    其學本出于仲父去非,得南軒之傳。

    已而學于蔡行之,于百氏無不通,尤熟于典故。

    又學于葉水心。

    又嘗學于劉後溪、趙昌甫。

    或以為晦翁弟子者,非也。

    趙忠定公去國,天為雨血,京師人以盆盎貯之殷然。

    先生為太學生,帥其儕叩麗正門。

    侂冑欲斬其為首者,寧宗不可,但使聽讀而已。

    是時為首者六人,而先生受禍尤酷。

    初大理令聽讀于衢州,已次半道,侂冑矯旨再入大理,先生自分必死,果百輩拷掠欲斃之,然卒不死。

    復聽讀于信州,從章泉遊。

    已而押歸本貫,尋有詔聽自便,侂冑終忌之,先生避之入蜀,從後溪遊。

    蓋自上書後,轉徙者十七年,授徒自給。

    侂冑誅,有詔錄,免解策進士,為國錄。

    先生性介,以女妻富陽令之子,親迎之夕,有持諸生刺以入者,先生曰:「暮矣!來朝于崇化堂當相見。

    」諸生曰:「我來為國錄事,非私也。

    有書在此。

    」書入,則述令為史氏私人,恐先生官職駸駸天下,以為出于姻亞之力。

    先生愕然,則已奏樂行酒,亟告女以其故。

    女素嫻禮教,遽稱疾,請展日行禮,令子登車惘然。

    已而先生以女廢疾請停昏,令訴于臺,罷先生所居官,于是終彌遠之世二十三年,浮沈下吏。

    復入為國博,不十年至侍從。

    端平開邊,力爭之,于是丐去。

    論者謂「先生一不合于侂冑,再不合于彌遠,三不合于清之,雖官至九列,蕭然孤榻,不營一椽」。

    有負郭田五十畝,捐以與兄。

    其卒也,諡忠文。

    (修。

    ) ◆李氏門人 知州高先生崇(別見《鶴山學案》。

    ) ◆劉氏門人(胡、劉四傳。

    ) 教授黃先生復 黃復,官高郵教授。

    嘗請學于漫塘,漫塘答其書曰:「今人患在言不顧行,行不顧言,口誦堯、舜,行如市人,得喪分于目前而惑,取舍定于俄頃而亂,甚至奪攘而不忌,相傾相詐而不知恥,則雖日從先生長者遊,不過如先朝邢恕輩,是亦小人而已。

    執事有志斯道,而例及于衰孱,歸而求之,有餘師,僕方將觀焉。

    」(補。

    ) ◆王氏門人 文潔黃於越先生震(別為《東發學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