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卷 卷八十六 東發學案(黃氏原本、全氏補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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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發學案表 黃震        (子)夢幹   (孫)正孫   (曾孫)玠 (王貫道、王實   (子)叔雅 齋門人。

    )     (子)叔英    黃玨 (默齋、訥庵再傳。

    ) 岑士貴 (南軒、潛庵三    王士毅傳。

    ) (五峰、紫巖、劉      楊維楨(別見《艮齋學案》。

    ) 氏、王氏、晦       (以下東發續傳。

    ) 翁、東萊四傳。

    ) 陳桱(見上《本堂家學》。

    ) 黃翔鳳         陳深(見下《本堂家學》。

    ) 陳著         (子)深(並東發學侶。

    )   (子)泌     (孫)桱 安劉(別見《廣平定川學案》。

    )(東發同調。

    )- --- 東發學案序錄 祖望謹案:四明之專宗朱氏者,東發為最。

    《日鈔》百卷,躬行自得之言也,淵源出于輔氏。

    晦翁生平不喜浙學,而端平以後,閩中、江右諸弟子,支離、舛戾、固陋無不有之,其能中振之者,北山師弟為一支,東發為一支,皆浙產也。

    其亦足以報先正惓惓浙學之意也夫!述《東發學案》。

    (梓材案:是卷梨洲本稱《四明朱門學案》二,謝山《序錄》始稱《東發學案》。

    ) ◆二王門人(遊、餘再傳。

    ) 文潔黃於越先生震 黃震,字東發,慈溪人,學者稱為於越先生。

    寶祐四年登第。

    度宗時,為史館檢閱,與修寧宗、理宗兩朝《國史》、《實錄》。

    輪對,言當時之大弊:曰民窮,曰兵弱,曰財匱,曰士大夫無恥。

    乞罷給度僧人道士牒,使其徒老死即消弭之,收其田入,可以富軍國,紓民力。

    時宮中建內道場,故首及之。

    帝怒,批降三秩,即出國門。

    用諫官言,得寢。

    出通判廣德軍。

    郡守賈蕃世以權相從子驕縱不法,先生數與爭論是非,蕃世積不堪,疏先生撓政,坐解官。

    尋通判紹興府,獲海寇,僇之。

    撫州饑起,先生知其州,多善政。

    詔增秩,遂陞提舉常平。

    初,常平有慈幼局,為貧而棄子者設,久而名存實亡。

    先生謂收哺于既棄之後,不若先其未棄保全之。

    乃損益舊法,凡當娩而貧者,許裡胥請于官贍之,棄者許人收養,官出粟給所收家,成活者眾。

    改提點刑獄。

    禦史中丞陳堅以讒者言劾去,遂奉雲臺祠。

    賈似道罷相,以宗正寺簿召,將與俞浙並為監察禦史,有內戚畏先生直,止之,而浙亦以直言去。

    移浙東提舉常平。

    時皇叔大父福王與芮判紹興府,遂兼王府長史。

    先生奏曰:「朝廷之制,尊卑不同,而紀綱不可紊。

    外雖藩王,監司得言之。

    今為其屬,豈敢察其非,奈何自臣復壞其法﹖」固不拜長史。

    命進侍左郎官及宗正少卿,皆不拜。

    嘗師王文貫,其語人曰:「非聖賢之書不可觀,無益之詩文不作可也。

    」居官恆未明視事,事至立決。

    自奉儉薄,人有急難,則周之不少吝。

    所著《日鈔》一百卷。

    宋亡,餓于寶幢而卒,門人私諡曰文潔先生。

    先生本貫定海,其後徙于慈溪。

    晚年,自官歸,復居定海靈緒鄉之澤山,榜其門曰「澤山行館」,其室曰「歸來之廬」。

    已而僑寓鄞之南湖。

    已而遷寓桓溪,自署「杖錫山居士」。

    已而又避地同谷。

    先生沒後,其子孫多居澤山者。

    澤山本名櫟山,先生始改名焉。

    元至正中,學者建澤山書院以祀之。

    (修。

    ) 百家謹案:先遺獻曰:「嗟夫!學問之道,蓋難言哉。

    無師授者,則有多歧亡羊之歎;非自得者,則有買櫝還珠之誚,所以哲人代興,因時補救,視其已甚者而為之一變。

    當宋季之時,吾東浙狂慧充斥,慈湖之流弊極矣,果齋、文潔不得不起而救之。

    然果齋之氣魄,不能及于文潔,而《日鈔》之作,折衷諸儒,即于考亭亦不肯苟同,其所自得者深也。

    今但言文潔之上接考亭,豈知言哉!」 謝山《澤山書院記》曰:「朱徽公之學統,累傳至雙峰、北溪諸子,流入訓詁派。

    迨至鹹淳而後,北山、魯齋、仁山起于婺,先生起于明,所造博大精深,徽公瓣香為之重振。

    婺學出于長樂黃氏,建安之心法所歸,其淵源固極盛。

    先生則獨得之遺籍,默識而冥搜,其功尤巨。

    試讀其《日鈔》,諸經說間,或不盡主建安舊講,大抵求其心之所安而止,斯其所以為功臣也。

    西山為建安大宗,先生獨深惜其晚節之玷,其嚴密如此。

    婺學由白雲以傳潛溪諸公,以文章著,故倍發揚其師說。

    先生獨與其子弟唱歎于海隅,傳之者少,遂稍闇澹。

    予嘗謂婺中四先生從祀,而獨遺東發,儒林之月旦有未當者,抑不獨從祀之典有闕。

    《宋史》儒林所作傳,本之《剡源墓表》,其于先生之學,無所發明;清容則但稱先生之清節。

    嗚呼!聖人所以歎知德之鮮也。

    」 又《杜洲六先生書院記》曰:「慈湖之學宗陸,東發之學宗朱,門戶截然,故《日鈔》中頗不以心學為是。

    由今考之,則東發嘗與杜洲之講會,而其後別為一家者也。

    夫門戶之病,最足錮人,聖賢所重在實踐,不在詞說,故東發雖詆心學,而所上史館劄子,未嘗不服慈湖為己之功。

    然則杜洲祠祭其仍推東發者,蓋亦以為,他山之石,是可以見前輩之異而同也。

    」 東發講義 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汎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

    」 此章教人為學以躬行為本,躬行以孝弟為先,文則行有餘力而後學之。

    所謂文者,又禮樂射禦書數之謂,非言語文字之末。

    今之學者,乃或反是,豈因講造化性命之高遠,反忘孝弟謹信之切近乎﹖然嘗思之,二者本無異旨也。

    造化流行,賦于萬物,是之謂性,而人得其至粹;善性發見,始于事親,是之謂孝,而推之為百行。

    是孝也者,其體源于造化流行之粹,其用達為天下國家之仁,本末一貫,皆此物也,故《論語》一書,首章先言學,次章即言孝弟,至于性與天道,則未嘗輕發其祕,豈非孝弟實行,正從性與天道中來,聖門之學,惟欲約之,使歸于實行哉!自夫性近習遠,利欲易昏,孟子不得已,始教人知性知天,周子不得已,又始曉人以太極陰陽五行,無非指示此性之所從來,使人知心之所具者即性,性之所稟者即天,虛靈瑩徹,超然物表,塵視軒冕,芥視珠玉,則見于事父從兄,推之躬行踐履,自然無玷無缺,純是本然天性。

    凡言性天之妙者,正為孝弟之實也。

    二程先生講明周子之說,以達于孔、孟之說,由性命而歸之躬行,其說未嘗不兼舉。

    後有學者,宜己不待他求。

    不幸有佛氏為吾儒之異端;莊、列之戲誕,遁入禪學,又為異端之異端。

    雖其無父無君,喪失本心,正與孝弟相反,奈何程門言心,彼亦于此時指虛空而言心,程門言性,彼亦于此時指虛空而言性,不惟大相反,而適相亂。

    彼之空虛,反以高廣而易入;此之切實,反以平常而易厭,故二程既沒,門人弟子多潛移于禪學而不自知。

    雖晦翁朱先生,初年亦幾陷焉,後始一切反而歸之平實,平生用功,多于《論語》,平生說《論語》,多主孝弟忠信,至其言太極性命等說,乃因一時行輩儒先相與講論而發,亦本非其得已。

    文公既沒,其學雖盛行,學者乃不于其切實,而獨于其高遠;講學舍《論語》不言,而必先《大易》;說《論語》舍孝弟忠信不言,而獨講一貫。

    凡皆文公之所深戒,學者乃自偏徇而莫知返,入耳出口,無關躬行。

    竊嘗譬之,酌水者必浚其源,浚其源為酌水計也,反舍其水而不酌,何義也﹖食實者必溉其根,溉其根為食實地也,反棄其實而不食,何見也﹖正躬行者必精性理,精性理為正躬行設也,反置躬行于不問,何為也﹖漢、唐老師宿儒泥于訓詁,多不精義理,近世三尺童子承襲緒餘,皆能言義理,然能言而不能行,反出漢、唐諸儒下,是不痛省而速反之,流弊當何如也!竊意儒先講貫已精之餘,正學者敬信服行之日,由儒先之發明,以反求乎孔子之大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