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四回 元兵敗順取汴梁 明兵夾石山受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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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阙,鐵騎骁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甯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卻說元帥徐達,即定了山東諸郡,便率兵向河南進發。

    不數日來到大梁,真實好個形勢。

    但見: 中華阃奧,九州島咽喉。

    虎踞龍蟠,從古來稱為陸海;負河面洛,到今來入道天中。

    左孟門,右太行,沃野千裡,描得上錦繡乾坤;東成臯,西渑池,平衍膏腴,贊不盡盤纖山水。

    中間有具茨山、白雲山、黃花山、薊門山、王屋山、女兒山、桐柏山、朗陵山、雲夢山,簇簇堆堆,隐隐顯顯,都留下仙迹神蹤;又有那靈岩洞、華陽洞、水簾洞、王母洞、白鹿洞、達摩洞、空同洞、浮戈洞、靈源洞,幽幽窈窈,折折彎彎,無非是罕見奇聞。

    鐘靈毓美,多少帝,多少主,多少豪傑;建都立國,控齊秦,誇燕趙,俯視荊吳。

     唐時有謂蘇州詩雲: 夾水蒼茫路向東,東南山豁大河通。

     寒樹依微遠天外,夕陽明滅亂流中。

     孤村幾歲臨伊岸,一雁初晴下朔風, 為報洛陽遊宦侶,扁舟不系與心同。

     徐達領兵來到汴梁,與元将平章李景昌相持了二十餘日。

    那李景昌祇是緊閉上城門,日夜提防,不敢出戰。

    副将軍常遇春向前谏道:“元帥攻山東一鼓而下。

    今到此日久,不能拔得一城,倘河南諸郡及元帝遣兵來援,反而不美。

    我思量洛陽俞勝、商嵩、虎林赤、關保這四個人,号為胡元智勇之土。

    可分兵五萬,随裨将先取洛陽,便攻河南諸郡,則汴梁自不能守。

    汴梁既得,踞有東西二京形勝之地,雖有元兵來援,不足懼矣。

    ”徐達大喜,曰:“常元帥此言極妙。

    ”遂命傅友德、康茂才、楊璟、任亮、耿炳文等領兵五萬,随遇春向西進發。

    是日天晚,兵便到了洛陽。

    就令在洛陽之北列陣搦戰。

    那元将脫因帖木兒恰同都統俞勝、高嵩、虎林赤、關保四人,率兵五萬對陣迎敵。

    那虎林赤生得好條大漢,甚是醜惡難看。

    你道如何?真個好笑: 黑踢塔一張闊臉,狠粗疏兩道濃眉。

    尖着雷公嘴好挂油瓶;彎着鹦嘴鼻,挖人腦髓。

    兩耳兜風,盡道賣田祖宗;絡腮胡子,怕看刷帚髭須。

    睜開了一雙鬼眼,白多黑少,竟是那讨命的無常;灑開了兩隻毛拳,肉少筋多,何異那催魂的鬼判。

    喝一聲,響索索,破鑼落地;走幾步,披離離,毒虺輕移。

     他也不打話,竟對了常遇春直殺過來。

    常遇春心下想道:“天生出這班毛鬼,也敢在世間無禮。

    ”叱咤一聲道:“看箭!”這箭不高不低,正望着咽喉射去,那虎林赤應弦而倒。

    遇春便招動三軍,左有任亮、耿炳文;右有楊璟、傅友德;後軍又有康茂才,一齊殺奔前來。

    殺得元兵大敗虧輸,俘獲無算。

    那脫因帖木兒收了敗兵徑走陝西去了。

    遇春入城安撫百姓;那百姓扶老攜幼,說道:“我等陷沒元塵已經九十餘年,豈異今朝還能複睹天日!”常遇春令三軍秋毫無犯。

    百姓歡聲動天。

    次日下令,着任亮往谕嵩州。

    那嵩州望風投款。

    遇春因令傅友德守洛陽,任亮守嵩州。

    自領兵攻取附近州郡,不題。

     且說元朝知明兵攻取中原,乃招擴廓帖木兒為大元帥,經略山東等處,保守河北。

    李思齊為左元帥,張良弼為右元帥,會陝西八路的兵馬出潼關恢複河南。

    又着丞相也速,領兵十萬,捍禦海口,以次恢複山東。

    那李思齊、張良弼刻日東出潼關,過了阌鄉、靈寶等縣,徑到張毛硖石山前屯紮。

    大兵一連布列數裡地面。

    兩個商議道:“大明将士頗善沖擊。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