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警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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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猛獸,或者甚至遇到什麼受驚的或發狂的家畜,每天要發生多少起同樣悲慘的、甚至也許更加悲慘的災禍啊! 多麼可悲而又可怕的事故啊!這些事故尤為可怕的是:其中每一起隻不過是從千萬件同樣的或類似的事例中信手拈來的小小例子,隻不過是從大量令人悲傷的收獲物中撿來的一束小稻穗而已!唉,天哪!……我們再繼續讀下去吧: 昨天有幾輛轎式馬車翻倒,有幾輛公共馬車撞壞或掉進懸崖深谷,因為許多地方的斜坡十分陡峭,而且幾乎任何地方都不設置欄杆或栅欄。

    今天,輪到了輪船:在盧瓦爾河、厄爾河和塞納河上,許多條船上幾乎同時發生鍋爐爆炸造成傷亡事故;明天,便又會在密蘇裡、紐約、巴爾的摩、坦皮科、直布羅陀、印度、中國、北美、南美、地中海,發生“愛特納号”、“梅多拉号”和“特裡東号”等撞沉的事故,又将壓碎和埋葬一批新的死亡者! 現在說到鐵路了。

    最近,在鐵路工人中間、礦工中間、機車司機中間和乘客中間,又有多少遇難者和發生過多少不幸事件啊!然而,在我即将叙述的苦難面前,其它一切苦難都會黯然失色。

     且看《博愛報》是怎樣報導在貝勒維發生的一次可怕的災難的: “在貝勒維聽到一陣可怕的聲響;五節載滿乘客的車廂,在幾分鐘内就撞得粉碎,并同車内裝載的一切一齊燒掉;宛如地獄發明了為但丁所不知道的新的酷刑,用鐵和火的巨手悄悄地緊扼這些遇難者,把他們從地面上消滅,而不留下任何使人能辨認他們的東西。

    在這個莊嚴的時刻,死神将遇難的人們都摟在可怕的共同懷抱中,把骨肉、鮮血、灰燼、淚水、哀号、痛苦都混成一團,仿佛想用前所未有的博愛紐帶把它們永遠聯結在一起。

     “所有被悲慘的命運聚合在一起、隻成了既無形體又無生命的同一存在物的人們竟葬在單一的墳墓之中!一座墳墓,它埋葬着多少個不同姓名的人啊!為了告誡後代,請你們用金字在墓前的花圈上寫下這些詞句吧:個人利益的受官者;個人利益把人類天才的力量攫為己有;其精神永遠是:為了積蓄幾個金币,而把同胞置諸腦後!” 是的,這裡又談到個人利益,但不是那種坦率的、富有同情心的、友愛的、明智的、有理性的、可以言喻的個人利益。

    這種個人利益在人的機體内是有自己的規律和必然的根據的。

    因而,這種個人利益知道,它隻能在大衆的幸福中找到真正的快樂:純真、強烈和美滿的快樂;而這裡所談的是那種冷酷無情的、吝啬的、貪婪的、唯利是圖的、妒忌性的、記仇的個人利益,是那種不友愛的、野蠻的、無人性的個人利益,這種個人利益高喊着: “甯可讓南極到北極的人統統死光,也不讓我的金庫減少一文錢!” 這一種是愚蠢的、目光短淺的、不可理喻的個人利益,是缺德的、邪惡的教育和惡劣的社會組織造成的後果:一句話,這是徹頭徹尾的個人利益,應該在這裡用燒紅的鐵塊給它烙上印記,既然沒有其他制裁辦法,就把它釘在曆史的示衆柱上! 的确,誰讀了科學院的報告①,誰不千百次地咒罵我們的極端無能(姑且不說其别的方面)的警察法和警察條例呢?它們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來防止這種個人利益。

    誰不全盤咒罵這種破壞團結的、自由競争的、缺德而又可恥的制度呢?這種制度在産生着、增加着許許多多的不幸和苦難,并讓它們永世長存下去!!! ①這個報告除了叙述其他原因以外,還指出力學定律的四條重要原則,必須同時違反這四條原則才會犯下這種不可饒恕的罪行。

    ——原注 如果我要把這些接連到處散布悲哀、恐懼和沮喪的災難列舉出百分之一,那麼我的叙述就會沒完沒了,而且我會始終抱怨社會缺乏遠見的! 盧瓦爾河、加龍河、索思河和萊茵河的泛濫,特别是羅讷河的泛濫,造成了多麼巨大而可怕的破壞(例如,三年前那樣),每年在法國引起多少無法彌補的災難啊! 在平等制度下,整個公有社會都将對受害者提供援助;這樣,即使是最大的損失,由于人人都來分擔,它也就不那麼明顯了。

     可是,我怎麼還說損失或破壞呢!……将來不再會發生任何這類災害了。

    例如,那時誰還會妨礙人們把最洶湧的江水與激流控制在理想的限度之内呢?人們可以加深、加寬河床,或建造不可逾越的堤壩,或相隔一定距離建築水閘、架設渡槽,挖掘大量水渠,由此把生命力和富饒送到鄉村各處。

     現代文明仍然要飽受多少雷雨、風暴、飓風和地震之苦啊!有些讀者也許還會記得去年那場蹂躏西西裡島、中國、瓜德羅普等地區的可怕的災害的。

    人們對于不久前毀壞和蹂躏海地共和國的災害仍然記憶猶新。

    那場災害曾把一大批城市和鄉村、特别是海地角和太子港幾乎完全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