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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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十一年大明崇祯五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癸巳,椵島糧船斷絶,軍民飢困。

    都司夏尙進告急於餉臣樸簉,乞以錦帛換糧,備局請許一二千石,上從之。

     1月3日 ○乙未,江界府使成夏宗,淸儉慈祥。

    瓜滿當遞,府民願納米二百石,借留一年。

    本道以聞,上命許其仍任。

     1月4日 ○丙申,兵曹判書金時讓,以體察使巡檢西邊,本兵務劇,不可久曠,乞遞本職,上許之。

     ○備局請修築赤裳山城。

    從前府使李有慶疏也。

     ○諫院啓曰:「應宿之官,非庶司之比。

    時或以蔭補之,而非名稱最著者,不得與焉。

    近來郞選漸冗,請令銓曹,汰其冗雜。

    」上從之。

     1月5日 ○丁酉,太白見。

     1月6日 ○戊戌,以李聖求爲兵曹判書。

    大臣初以職秩相當人備擬,上特命參判中加望,聖求以吏曹參判陞授。

    金時讓爲刑曹判書,鄭廣成爲都承旨,金壽賢爲吏曹參判,姜鶴年爲持平。

     1月7日 ○己亥,太白見。

     1月8日 ○庚子,慈仁縣士人等上疏,請復古縣,令本道査進沿革事狀。

     1月9日 ○辛醜,司諫金坽,上疏乞遞,許之。

    坽,禮安人也。

    性恬靜有操守,屢召輒辭,終身不踰嶺,世稱嶺南第一人。

    或雲今上反正後,未嘗仕宦。

     ○體察使金時讓,請得戰馬、箭竹,以爲關西軍兵試才施賞之用,上命給太僕馬七十匹。

     ○遣承旨,存問領中樞府事李元翼。

    元翼退居于衿川先隴下,時年八十七。

    上念之,屢加問訊,人皆榮之。

     ○副提學兪伯曾等上箚曰: 兵曹判書李聖求,戚聯宮禁,前日亞銓之拜,出於特命,今又陞授本職,物情無不緻疑。

    金時讓有才智、有風力,當此危急之日,遽遞主兵之長,以歇後之聖求代之。

    殿下此擧,無乃不厭衆心耶?大臣之薦,至於八人,豈無可合之人,而乃有參判中加望之敎,旣拜之後,兩司寂無一言,臣等竊歎焉。

    此非循例擬望受點之比,竊恐有累於聖德。

    伏願亟收成命,以絶群下之疑,以示至公之道。

     不報。

    蓋聖求之妻,卽韓浚謙之甥女也。

     ○統營兵船四艘失火,軍器盡燒。

     ○以樸知誡爲執義,樸潢爲司諫,睦長欽爲鹹鏡監司,李一相爲檢閱。

     1月10日 ○壬寅,正言金壽翼啓曰:「伏見玉堂箚子,身爲諫官,含默不言之失大矣。

    請遞臣職。

    」正言鄭緻和、大司憲李尙吉、掌令申敏一、吳達升、持平尹鳴殷、大司諫呂爾徵,亦相繼自劾。

    司諫樸潢啓曰:「臣昨在玉堂,論李聖求事,上箚矣。

    無論箚辭之是非,經宿不下,此前所未有之事也。

    如臣無狀,不可忝居臺閣,請遞臣職。

    」玉堂處置以爲:「兩司俱無可避之嫌。

    」答曰:「依啓。

    伯曾之心,路人所知,而爾等如是曲護,甚可怪矣。

    」司諫樸潢、大司憲李尙吉牌招不進,再避而遞。

     1月11日 ○癸卯,上下敎曰:「兵曹判書李聖求遞差,其代令弘文館議薦。

    」校理閔應亨上疏曰: 臣猥廁近密,妄陳一箚,而殿下不下元箚,反下嚴旨,乞鐫臣職,以治妄言之罪。

     修撰趙贇上疏曰: 李聖求,素以士類自期,殿下何嘗以私人視聖求哉?聖求受知於殿下,數年間遂登宰樞,人亦何嘗以此,疑殿下哉?今之超遷,反有人言者,乃衆人度聖人之心,而旣有嘵嘵之說,則大司馬之除,不可苟焉,冒陳一箚,而久閟兪音,反降嚴旨,乞削臣職。

     答曰:「爾等其勿控辭。

    」 ○備局請以尹調元爲屯田使,議設屯田於西路,以助邊餉,上從之。

    調元在光海時,官至監司,反正後廢,退居于湖西,而能知水旱豐兇、土地膏瘠、耕種有方,故有是請。

     1月12日 ○甲辰,以沈之源爲應敎,李景豊爲副應敎。

     ○玉堂上箚曰: 金時讓、李聖求,俱有一時士望,而聖求以文雅進,時讓以才俊稱。

    聖求之擧是職,雖未必不如時讓,而顧念今日,兵務鞅掌,姑舍諳練之時讓,遽授未試之聖求,則玉堂諸臣之不能無過慮者,爲國非爲私也。

    設令措語之間,或有所過中,元非有意,豈至深責?前年有玉堂聽理之敎,今年又有兵判議薦之命,一之已甚,其可再乎?伏願殿下,平心恕亮,痛責前言之非,毋貽後世之譏。

     答曰:「勿煩。

    」翌日,兩司請寢令玉堂議薦之命,上不從。

    政院又以此陳啓,請令大臣,依舊例議薦,上乃許之。

     ○副提學兪伯曾呈辭乞免,答曰:「兵曹判書可合人,不卽薦望,徑先呈告,殊極不當。

    還出給。

    」 1月15日 ○丁未,以姜碩期爲大司憲,韓仁及爲奏請使,〈世子冊封奏請也。

    〉金榮祖爲副使。

     ○試才撫軍司募軍,居首金德龍,賜直赴殿試。

     1月16日 ○戊申,以洪命耉爲左副承旨,李敬輿爲全羅監司。

     1月17日 ○己酉,內醫院請廩給鍼醫李馨益,留置都下,上從之。

    馨益,大興人也。

    爲人誕妄,自言以燔鍼之術,能治邪祟,人多惑之。

     1月18日 ○庚戌,以姜碩期爲禮曹判書,李聖求爲大司憲,李弘胄爲兵曹判書。

     1月20日 ○壬子,大司憲李聖求引避曰:「臣遭遇聖明,猥被剪拔,徒恃王道之無偏,不覺嗤點之在後。

    駭機一發,衆怒齊起,虛揚實抑,交侮叢調。

    鑠金之餘,銷骨立至,臣何心、何顔,復玷朝列,跋前疐後,不知止乎?且頃未參祭,方在推勘中,何敢仍冒?請罷臣職。

    」憲府處置以爲:「辭氣之間,多有不平之辭,請命遞差。

    」又啓曰:「大司諫呂爾徵,以椒房之親,不避嫌疑,不可在薇垣之長。

    請命遞差。

    」上皆從之。

     1月21日 ○癸醜,以鄭廣敬爲大司憲,特命以鄭百昌爲大司諫。

    鄭百昌、呂爾徵,皆椒房之親也。

    持平尹鳴殷劾爾徵,上大怒,至是有是命。

     1月22日 ○甲寅,上受鍼于李馨益。

    時,上違豫已久,宮中以詛呪所祟爲疑,至是,乃召馨益受燔鍼。

     1月23日 ○乙卯,月犯心大星。

     ○春秋館請遣史官,移置香山《實錄》于赤裳山城,上從之。

     ○掌令吳達升、持平尹鳴殷啓曰:「臣等之論爾徵,是誠朝著間相規之擧,而聖明卽賜允兪,臣等鹹仰聖意之無偏,再昨之政,有鄭百昌特除大諫之命。

    百昌之除拜此職,曾非一再,若循例除授,則似無人疑,而今此特命,遽出於爾徵被劾之翌日。

    必代以爾徵一體之人,以爲摧折臺臣之地,臣等何敢自安?請遞臣等之職。

    」諫院請竝出仕,達升等皆牌招不進而遞。

     1月24日 ○丙辰,執義樸知誡上疏辭職,上許之,仍令待春暖上來。

    知誡有孝友之行,而學識不明,力主追崇之論,士論病之。

     1月25日 ○丁巳,瀋陽回答使申得淵不傳禮物,隻受胡書而還,馳啓曰:「所胡等逐日來詰,一曰助兵,一曰借船,一曰絶使,侮辱之語,愈往愈甚。

    且以禮物不滿其意,終不肯受,謹此完璧而歸。

    所答國書及開市約書,新定物件,竝謄送。

    」上令備局議處。

    〈得淵奉使辱命,所持禮物見退而歸,乃以完璧爲言,反有自矜之意,人皆駭笑。

    〉其答書曰: 予此番多定物數,非係貪心,隻將誠信,以敦隣好,而情意漸減,以貪利相欺,實乖予心。

    想貴國供奉南朝甚繁,使官往來,欺索無厭,此則何甘心,而獨于我些少之物,輒自懊恨耶?況貴國所遺之物,本非情惠,且非予之乞求,乃貴國無故助南朝侵我,天譴而賜之也,吾之定數,職此故耳。

    倘不能一年二次,則以一次爲約可也,但禮單及交易之物,漸少漸惡,甚不堪觀。

    如不允予所言,可往來俱止,隻相貿物耳。

    且向時兵擾,皆因貴國自啓兵端。

    匿我逃民,轉與毛文龍,予難隱忍,所以加兵。

    貴國言金銀段帛,非土産雲,與南朝市易不絶,予所悉知。

    貴國雖非,南朝豈無乎?曾助南朝侵我,今亦當助我攻南朝。

    又曾匿我逃民,予今欲征島,亦當借我大船三百艘於義州河內。

    誠如是則貴國之心迹,白矣。

    兵船、禮物二事,若俱不從,則使價勿復往來,若依定數,則往來相通,不令使臣,效南朝使臣欺索搶奪也。

    且丁卯盟約後,以族弟,假稱親弟,自我送還官員,誅而稱死,他所還官員,更不入送,欺我之端,如是之多,予所以懊惱也。

    王試思之,凡事速作定歸,使兩家共享太平,豈不善哉? 開市約書曰: 今春大市準開,則三月初一日,在義州當交易。

    昨年秋市未行者,王勿誤也。

     〈新定數:金一百兩、銀一千兩、雜色綿紬一千匹、白苧布、細麻布各一千匹、雜色細綿布一萬匹、豹皮一百張、水獺皮四百張、弓角一百副、丹木一百斤、霜華紙二千卷、雜色彩花文席一百張、細龍席一百張、胡椒十鬥、肖鼠皮二百張、副刀、小刀各二十柄、松羅茶二百包。

    〉○句管廳漁船,到瑞山前洋,逢水賊,盡被殺害,隻一人得不死,浮出海邊,告于官府。

    跟捕賊人金忠烈等,依律處斷。

     1月26日 ○戊午,以沈之源爲執義,尹烇、金廵爲掌令,樸知誡爲成均司業,金慶餘爲持平。

    賜故領議政李德馨諡文翼,左議政金命元諡忠翼,吏曹判書李山甫諡忠簡,副提學柳希春諡文節,判中樞徐渻諡忠肅。

     1月28日 ○庚申,大司諫鄭百昌再上疏辭遞,復以呂爾徵代之,以鄭蘊爲大司憲,李敏求爲吏曹參議,尹坵爲副校理,金壽翼爲副修撰,安時賢爲正言。

     ○憲府啓曰:「胡書多有不忍見之語,而申得淵不曾據理斥絶。

    奉使辱國之罪,莫大於此,請拿鞫定罪。

    」上從之。

     ○上召見備局諸臣,問曰:「虜情可慮,各陳所見。

    」金尙容曰:「開市之說,必是東搶之意也。

    」尹昉曰:「虜中飢饉頗甚,今之恐喝,似必出於求索貨物之意,姑許加給無妨矣。

    」崔鳴吉曰:「此虜之渝盟,已著於答書。

    但欲充溪壑之慾,今若與之羈縻,或可數年無事,而厥終則甚可憂也。

    」上曰:「今日之事,決不可姑息絶和。

    有執言之端,急擇能於辭令者,齎書入送。

    書中措語以『曾在丁卯,告天立誓,庶冀兩國共享太平,難從之請,遽出意外,爾實先絶,非我絶之也。

    且開市之事,我國之人,自聞答書辭意,皆懷憤惋,思欲一戰,其誰肯與爾爭利?』之意,爲辭可矣。

    但使臣可合者,誰也?」尹昉曰:「使臣則當退而議之。

    」 ○備局請以金自點爲都元帥,領率禦營軍,出鎭於西關,上以宿衛虛踈,不許。

     1月29日 ○辛酉,移慈山郡治於慈母山城。

    先是,平安監司閔聖徽馳啓,備陳山城形勢,請移本郡於城中,上以問於體察使金時讓,時讓亦言移郡之便,從之。

     ○備局啓曰:「國家之與虜羈縻,爲生靈計也。

    今者狼心無厭,求索百端,兩度送物,竝被卻還,脅我增幣,不啻十倍,竭一國之力,無以充其慾。

    甚至貽書侮慢,無所不至,一則曰待以華使,一則曰借兵助船,誠非臣子所忍聞。

    大義所在,他不暇顧,故自上遂定大計,遣人緻詰而告絶。

    若使此虜,稍有性情,自知愧屈,猶可許其自新,而犬羊之性,難責以義理,則邊上之釁,自此始矣。

    我國地方數千裡,人民甚衆,祖宗休澤,淪浹肌髓,苟能各勵忠義,與國同仇,則何此賊之足畏哉?令詞臣將此意,代撰王言,告諭八方。

    」上從之。

    其敎書曰: 國家不幸,與強虜爲近隣。

    專以詐力爲能事,不有天地逆順之理,不可以人道責也。

    故予卽位以來,未嘗有一介之來往。

    丁卯之春,賊乃興兵,潛襲我邊鄙。

    事出不意,列鎭瓦解,一旬之內,遽迫門庭。

    予惟宗社、生靈之大計,姑許羈縻,以爲緩禍之地。

    今賊狼心無厭,求索百端,還我送物,脅我增幣。

    甚至貽書侮慢,極其無禮。

    一則曰待以華使,二則曰借船、助兵,此非臣子所可忍聞。

    大義所在,他不可顧。

    玆乃差人告絶,詰以渝盟。

    犬羊之心,終不得諭以義理,則邊釁自此始矣。

    哀我赤子,屢經變亂,仍之以水旱、飢饉,何嘗有一年休息哉?興言及此,愍然疚懷。

    然而祖宗休養之澤,浹於肌髓,頭目捍衛之誠,出於倫彜。

    苟能各勵忠義,上下同仇,則豈可以千裡,畏人哉?宜悉此意,以待後命。

     ○以前兵使文希聖爲南漢山城別將。

    從摠戎使李曙之言也。

     ○備局啓曰:「西關所恃,唯有安州一城,而見在軍餉,僅支數朔。

    令餉臣措置,萬兵四朔之糧,星火催運,趁二月晦前,畢輸後啓聞,淸北山城,亦令輸五六朔糧餉,以備匱乏之患。

    」答曰:「各處糧餉未及輸入,則餉臣難免軍律,此意竝宜通諭。

    」 ○備局請以訓鍊都監、軍器寺弓矢、火藥,輸送西路,從之。

     ○備局啓曰:「諸臣中可合將帥之任者,無踰於金自點。

    雖有所管,而西路受兵之地,尤涉緊重,請勿遲疑。

    」上不從。

     ○備局啓曰:「軍興之日,糧餉爲急。

    京中則自士大夫以下,至庶民,分三等出米,上戶五鬥、中戶三鬥、下戶一鬥,而漢城府主之;兩西則每一結,各收米三鬥,以爲本道軍餉,而管餉使主之。

    其他六道,則每一結,各收米二鬥,而鹹鏡道則各於本邑留置,以待不時之用;五道則令各參酌便否,距水路二日程以上者,捧于船所,以便輸運,山郡距水路最遠處,則分授沿路,以爲赴西軍放糧之資。

    」答曰:「京中收米過多,更加酌處。

    」 ○遣宣傳官,下諭于三南監司及水使,抄發舟師,到泊江都,而公淸、全羅道則水使親領,慶尙道則虞候代領,舟中各齎數月之糧。

    厥後糧餉,令本道陸續繼給。

     ○以金大乾差虜中回答使,備局所薦也。

     1月30日 ○壬戌,以林慶業爲淸北防禦使。

    時,備局以爲:「兵使入守安州,則淸北列城,無號令之人。

    林慶業久在淸北,聲績表著,若差防禦使,常時檢飭山城,臨亂領率江邊精銳,以爲安州聲援,合於機宜。

    」上從之。

     ○備局啓曰:「聖上軫念都下士民,以收米過多爲敎,意甚盛也。

    第此軍餉,莫重之事,誰敢有怨苦之心哉?令漢城府,上中下分等時,量察而善爲之,則可無民弊矣。

    且於開城府,亦依此例收捧,而方在征戍之人,則特令蠲減爲當。

    」答曰:「依啓。

    京外軍兵,毋論在戍與否,竝勿捧。

    」 二月 2月1日 ○朔癸亥,摠戎使李曙請築城於豬灘津頭,峙儲糧、械,屛翰京師,上曰:「此事,與臨渴掘井無異,徐議處置。

    」 ○備局啓曰:「回答使明日將發。

    國家安危,決於此行,所係甚重。

    彼胡所望,專在於禮單,而國書旣己嚴辭拒絶,使臣又以不知答之,則以犬羊之暴,猝然生怒,擧兵東搶,勢所必至。

    在我旣無所恃,而輕挑虎狼之怒,可謂危矣。

    且稱以回答使,而頓無商量之事,則是所持者,特一絶交書耳。

    意欲羈縻,而專示落落之色,以速其禍,未爲得計。

    樸蘭英雖不能取重於虜中,而情面相熟,易於接話,誠使蘭英,持此書而往,備言我國勢難仍與結和之意,賊若因是而改圖,則猶不無後日之地矣。

    」答曰:「虜情旣已敗露,而卿等猶不覺悟,以猝然生怒爲慮。

    未知何以處之,則虜不生怒,而國家安寧耶?且樸蘭英以辱國受罪,日月未久,今此入送,似未妥當矣。

    」 2月2日 ○甲子,回答使金大乾出去。

    國書曰: 自我兩國,結爲兄弟,春秋信使,往來如織,五六年間,少無異言。

    但於春秋開市時,貴國商人,不肯平價交易,以此敝邦商賈,爭相逃避。

    孤深恐兩國釁端,從此而生,累累說與來使,亦貴國所知也。

    上年秋,鄭榏之回,得貴國書,以庫兒叉講定禮物爲言。

    弊邦群臣皆言:「年年禮物,自有定規,今無故增之,不可。

    」孤以爲:「年前所送,誠以略少。

    雖緣國貧所緻,心甚未安。

    量力增數,未爲不可。

    」去秋樸蘭英之往,方遭大恤,雖未及備送,而孤實心許之矣。

    貴國不察此情,頓示邁邁之色,使臣未蒙面接,國書亦無回答,孤已怪之。

    去冬,貴差不齎國書,責取於一路,頗異前日,其所言禮物之數,又累倍於庫兒叉之言。

    孤以爲:「此必非貴國本心。

    」然旣係隣國使價,且貴國大將,力疾相見,加禮而遣之,爲送信使,齎禮回答,非本土所産外,槪存庫兒叉所言數目,敝邦之所以待貴國,可謂至矣。

    貴國不諒區區之意,又發難從之言,此豈當初立誓本意哉?強人以義所不敢,責人以力所不能,而謂我無他心,其誰信之?開市之難,前已累陳,況在今日,不許信使,而猶令互市,奚有此理?貴國言外之意,已可知也,敝邦商賈,豈有肯赴者?恐貴國未免一番虛行。

    玆遣使臣,申告孤意,或冀有以翻然改圖耳。

     ○備局啓曰:「請別敍武臣罷散者,以爲緩急調用之地。

    」上從之。

     2月3日 ○乙醜,大司諫呂爾徵上疏曰: 頃者儒臣之箚,以不近之說,緻疑於聖上,無謂甚矣。

    臣於此時,身處言地,又以形跡之嫌,立異於兩司,則不幾於排物議而蔑公義乎?年少輩不識臣本情,遽加醜詆,有若傾軋者然,可謂異矣。

    被詬之人,其何敢復處言地,以累無私之聖德?乞賜遞免。

     上不許。

    爾徵忿其擧名於憲府疏中,詆斥臺官,目之以年少輩,蓋謂尹鳴殷也。

     ○禮曹參議李埈上疏曰: 竊審聖候之愆,本出於在疚積毀之餘,中氣緻傷而然也。

    多用補脾之劑,勿責近功,調攝之久,自當平復。

    且念將息之道,當先理其心;頣養之要,須節其喜怒。

    蓋內有守則外邪自不能入,喜怒節則氣和,而病不能生。

    凡百語默、動靜,皆欲寬其心,而調其氣,勿使思慮之煩,與病而交戰,喜怒之發,有害於元氣,則不煩藥餌,而病日以減矣。

    臣頃見聖上處事之間,有一二或傷於調攝者。

    玉堂之箚,言雖過中,聖度包荒,宜有以容之,而不能平心觀理,至乃盛氣以待之。

    以君父之尊,而與數三言事之臣,有若爭勝負者然,得不爲聖心虛明之累乎?日用事爲之間,或因激觸,心氣有動,虛火輒上,思慮交亂,驚悸因之,雖有良藥,恐未易得力也。

    朱子曰:「凡病中,一切事放下,專以存心養氣爲務。

    」乃知治病之要,將理爲先,而藥餌次之也。

    至於詛呪之事,出於末俗。

    人心至惡,雖有此事,而上帝孔昭,實垂監臨。

    古之良醫嘗有此論,故其治療之方,亦不著於醫書。

    所謂邪祟雲者,指狐魅而言也,非後世所謂枯骸朽骨,用事作怪之謂也。

    宜從諸醫之說,一以補益元氣爲主,而且愼擇藥性之良者用之,願勿以峻急踈洩之劑,緻傷眞元也。

    受鍼之時,心氣必動。

    心動則火升,而風邪乘之,屢次受鍼,恐非所宜也。

    臣敢以所聞於先儒及醫方者,而覶縷焉。

     疏上,上優答而不能用。

     ○以金瑬爲左議政,鄭弘溟爲大司成。

    瑬以力爭追崇之論,忤上意,遂謝病免,至是,復入相。

     2月4日 ○丙寅,黃海監司張紳馳啓曰:「自丁卯變後,三驛之苦,倍於他道。

    常時支待之外,又有瀋陽使臣之行,一經往來之役,馬皆病斃,許多雇貰之價,專責於貧寒驛卒,驛路之日就殘敗,無足怪矣。

    流來之規,雖不可猝然盡改,自本道至開城府交替,則其於直輸京城,勞苦減半,請令該曹,着實變通,以除殘驛之弊。

    」上從之。

     ○政院啓曰:「計口收米之擧,實出於不得已,今不可停止,但分等定數之際,京外民家,必有奸猾操縱之弊。

    算田出穀,自是通規,外方則毋論免稅、復戶,請從田結,量宜收捧。

    」事下備局。

    備局回啓曰:「伏見政院啓辭,欲以田結,量宜收米。

    此實臣等之初意,而勢有所難便,終不果者也。

    卽問度支之官,則八道田結共五十三萬餘數,而諸處束伍軍,已至九萬七十餘人,此外出身及武學、雜色軍兵之數,亦不下四五萬。

    結負之多少,雖人人不同,而要之所減者過半。

    自古軍興之際,有口錢收捧之法。

    有身則有庸,亦是唐家之制。

    貧富差等,不過升鬥之間,京外收捧之官,若不專委下吏,則似無操縱之弊,故臣等以計口爲便。

    但近臣之啓,不無所見,敢候聖旨。

    」答曰:「減定之數,亦不輕歇,計口收米,事多難便,從田結收捧可矣。

    」 2月6日 ○戊辰,太白見。

     ○以體察使金時讓移拜四道都元帥。

    時,邊事方急,而元戎之任,久難其人,上趣令備局議薦。

    於是,備局請以金時讓移授元帥,仍領其衆,上從之。

     ○崔鳴吉上疏,陳羈縻之策,不報。

    先是,上與群臣議絶和,諸臣不敢違,唯唯而退。

    及其使行將發,人皆憂之,而亦莫有言者。

    鳴吉獨陳挑怨速禍之非計,疏奏不省。

     2月7日 ○己巳,以金光炫爲大司諫,姜鶴年爲司業,鄭雷卿爲持平,閔應亨爲校理。

     2月8日 ○庚午,體察使金時讓,請調北道兵馬,待變於近地,上從之。

     ○申得淵上疏,陳虜情,上下敎曰:「得淵所齎去禮物,旣不能傳緻,虜書中悖慢之語,亦不能開諭削改,不可謂之不辱君命也。

    昨日隻罷其職者,念其勤勞,非以其罪爲輕也。

    爲得淵者,縮伏畏懼之不暇,而乃敢偃然陳疏,論其利害,又請速令處置,事甚駭異。

    此而不治,則義理晦塞,國不爲國。

    姑先推考,以懲其猥濫之罪,此上疏,還出給。

    」 2月9日 ○辛未,諫院啓曰:「當此邊虞危急之日,君臣上下,所當竭誠忘私,共濟時艱,而申景??以元帥中軍,朝夕西下,銓官不計職秩,降授南方便邑,其循私之罪甚矣。

    請吏曹堂上、郞廳從重推考。

    」上從之。

     ○備局請移江都牧場馬於他島,以爲避亂人民接寓之地,上不許。

     ○以尙方劍、內廐馬,馳賜都元帥金時讓。

     2月10日 ○壬申,憲府請帥府武士之西下後遞職者,令該曹付祿,從之。

     2月11日 ○癸酉,大白見。

    四方晝晦。

     ○上下敎于備局,切責金時讓等,尋下獄。

    初,回答使金大乾,將渡江,都元帥金時讓、副元帥鄭忠信等,私遣人留大乾於灣上,卽聯名上疏曰: 古人所謂介胄之士,言戰而已,不當於和字上掉舌,而但念奴酋恐喝之言,雖極兇悖,欲準取所胡所言之數,乃其本意。

    其曰借船、助兵,不過設爲是辭,使我辭其難而取其易。

    不然則其與得淵言也,何以曰欲準此數,則留置禮單,隨後備來乎?今之聲罪、絶和,不計成敗,寧以國斃,則臣等固不敢容議,若有姑示絶和之意,使彼懼而從之,則此虜兇狡有餘,必不爲此言所動。

    謀國之道,豈宜行此危計?目今西糧,不支二萬兵半年之食。

    使虜聲言渝盟,欲來不來,待其師老、糧匱,而虜乃長驅,則未知何以應之?一國繹騷,農夫抛鋤,無食自潰之患,在所必至。

    雖使虜來就殲,國勢將不支矣。

    前日之箚,乃是有備無患之意,今日國書之言,隻是挑怒速禍之擧,臣竊危之。

    大乾所持國書,略改其語,善爲措辭,如黃金非土産者外,姑從其意,試觀其答然後,絶之未晩也。

    昔宋重而遼輕,猶有增幣之事。

    韓琦、富弼,專主遣使報聘之議,國家賴以爲安,後世不以爲非。

    況今日之事乎?姑以利害言之,一年用兵之費,豈止數年禮單而已?自得淵出來之後,西路之民,爭願計口出布,以充萬匹之數,民情亦可戚矣。

    臣等姑留大乾於灣上,更待朝廷分付,擅留使價,罪合萬誅。

    此非受鉞閫外之臣所敢與議,當此國家安危,係於呼吸之時,豈可心有所懷,含默不言?凡天下之事,快意則必有後悔。

    他事可悔,此事不可悔也。

     上下備局議。

    備局啓曰:「當初臣等之意,則虜計似在於增幣,故略爲裁損,一年所送,計其價直,約可三四萬匹,則猶可爲也,及撰送國書之後,群議皆以爲:『在我無可恃之勢,不宜先示絶和,以挑強虜,而彼之猝起兵端,亦不可知。

    』故臣等不敢更有辭矣。

    今者時讓等,身在戎行,目見防備之無形,故其言更切也。

    大乾所齎國書,略加刪改,使有餘地,恐合機宜。

    但帥臣之道,當激勵士卒,惟恐敵之不至,至於擅留使臣,聯名上章,敢請羈縻之策,有乖將不言和之義,竝請推考。

    」上大怒,下敎曰:「虜書中所脅三件事,辱我甚矣。

    若不據理開諭,懼而許之,則大義虧於待以華使之禮,民力竭於年年增幣之擧。

    及今善爲停當,則他日之事,亦或因此有益,故敢以拙計,相議以定矣。

    厥後人情大變,武臣不寒而栗,文官顧屋而悲,遑遑度日,歸咎君上,寡人已知國事之無可爲也。

    大抵此事,關係甚重,非予一人所可自斷,依議施行。

    且爲將之道,不敢言和,而金時讓等,擅留使臣,指揮朝廷,此前所未有之事也。

    若不斬首警衆,則無以振肅頹綱,時讓等梟示當否,急速議啓。

    」於是,三公詣闕待罪,上怒猶未解。

    備局覆啓曰:「伏承聖旨,辭嚴義正,足以破虜人之心膽。

    臣等不能贊揚聖謨,罪合萬殞。

    爲今之計,催促回答之行,以及商胡未發之前,當以此意,下諭于觀察使處。

    且時讓等,罪犯甚重,梟示警衆,未爲不可,但非如臨陣失律之比,請先拿鞫定罪。

    忠信則身爲戰將,不念捐生徇國之義,敢陳此疏,厥罪尤重,拿來後分輕重科斷。

    其代兩元帥,卽令差遣。

    」上從之。

    仍下敎曰:「此賊東搶之計,雖或已定於前日,今若出來,則人皆以爲,自我開釁,而歸咎君上,此一不幸也。

    人皆危懼,少無扼腕慷慨之志,難遏者人情,而人情如此,此二不幸也。

    有此二不幸,而強令行之,實涉可慮。

    國書宜速改撰,俾無敵人生怒之患。

    且虜不來寇,則兩元帥差出,似不緊急,其徐議處之。

    」 ○備局啓曰:「臣等待罪籌邊之地,遇此可虞之勢,智不足以審幾,明不足以料敵,昏愚之見,易生疑惑,徒懷憂國之志,敢陳失宜之策。

    今若因臣等謬妄之見,改國書以送,終誤大事,則臣等之死,固不足恤,而其於國事何哉?自古謀國之道,君臣上下,同心協力,不厭論難可否,終歸於至當而後行之。

    若微有不平之端,而強之以行,則其於籲咈、都兪之道,恐或未盡。

    伏願聖明,平心察理,亟許金大乾仍遣之請,且差兩元帥,以備邊上朝夕之虞。

    」答曰:「啓辭至此,當勉從焉。

    」 2月12日 ○甲戌,以金自點爲都元帥,尹璛爲副元帥。

     ○命蠲罷黃海道一年貢獻。

    從監司張紳之請也。

     ○留金時讓從事官及部曲,竝屬金自點。

     ○以戶曹判書金藎國,兼察江都句管之任。

    代金自點也。

     ○以金瑬爲體察使。

     2月13日 ○乙亥,以沈諿爲刑曹判書,申埈爲江華留守,樸潢爲應敎,沈之源爲校理。

     ○諫院啓曰:「卽今西事孔棘,國家所恃爲根柢者,三南而已。

    三南之兵,旣已調發,又令舟師,回泊於江都。

    當此農月,水陸諸軍,擧有行齎、居送之弊,而舟師則格軍,俱是海邊農民,而一船幾至百人,其餘格糧、器械縻費之事,不可勝數。

    況江都之兵,亦且不少,今若添此許多舟師,待變持久,則島中糧餉,必不能支矣。

    且嶺南舟師,專爲備倭,南北之憂,雖緩急有異,慮患之道,不可不周。

    請嶺南則勿令調遣,湖南則姑使裝載以待。

    」答曰:「當令廟堂量處。

    」 2月14日 ○丙子,出內需司米一百石,運送西邊,以補軍餉。

     ○上下敎于備局曰:「勝負,兵家之常事。

    金人雖強,未必每戰輒勝,我軍雖弱,亦未必每戰必敗。

    古語曰:『志士不忘喪其元。

    』又曰:『兵驕則敗』今日武士,若忘身徇國,則鏖此驕虜,不是難事。

    噫!人生世間,無長生不死者。

    與其忍辱苟生,豈若慕義當前,以成丈夫之志也?彼之侵辱,雖出於無厭,而發此難從之請者,無非孤否德之緻,言念及此,無以爲心。

    虜若來寇,則寡人當進駐前路,激勵將士,兼慰西土軍民。

    」仍令預講進駐儀事,不果行。

     2月15日 ○丁醜,延平府院君李貴卒。

    貴慷慨有大志,自布衣時,數上書言事,累千萬言。

    見光海政亂,遂有匡濟之志,與金瑬、申景禛等,倡義反正,策靖社勳一等,封延平府院君。

    判兩銓,官至左贊成,贈諡忠定。

    貴在朝,知無不言,或乘忿恚,詬詆公卿,累被上訶責,而不能改也。

    且力主追崇、和親之論,士論非之。

    及卒,上悲慟,特下敎曰:「延平府院君李貴,竭誠輔國,忠直之風,世無其比,予甚悼惜。

    斂葬之儀,特加常數。

    」又遣中使護喪,出禦衣及內藏米布以賻之。

    世子以貴曾爲貳師,率宮僚擧哀于內殿,又欲親臨其第,禮官以非師傅難之,上不從。

    世子乃臨弔焉。

     2月16日 ○戊寅,太白見。

     ○都元帥金自點啓曰:「臣今西下,不可無手下兵。

    禦營軍一半及鞭棍馬隊中精抄者,竝請帶去。

    且臣於兩西,欲募兵操鍊,以爲臨急之用。

    都監所儲藥丸、鳥銃、弓箭、甲胄等物,請優數取用。

    」上許之。

     ○備局啓曰:「國家已定戰守之計,用人之道,不可拘於常規。

    凡將領被薦人,勿問解由與否及職秩高下,令該曹隨才擬望,以盡用人之方。

    」上從之。

     ○禮曹啓曰:「元帥辭朝時,着甲胄,行軍及開府時,用素服,臨陣宜用吉服。

    」上從之。

     2月17日 ○己卯,體察使金瑬啓曰:「西糧輸送,專係該曹,而頃年自上慮有虛踈之患,特令體府,專掌收捧,賃船裝載。

    第念以本府衙門之重,替行錢穀之任,此非聖敎本意。

    自今運糧,則專責該曹,本府則隻摠領大綱,每年應捧實數及運緻與否,詳細査準,如有遲滯、濫雜之弊,則請科其罪。

    」從之。

     ○上下敎曰:「都元帥出去時,內外宣醞。

    」 2月19日 ○辛巳,特贈李貴領議政。

    上曰:「李貴才德俱高,而未及蔔相,孤甚悔惜。

    特爲追贈,以表予悲悔之意。

    」 ○上下敎曰:「令都元帥肅拜於仁政殿門外,都承旨傳授尙方劍於仁政殿月臺上。

     2月20日 ○壬午,都元帥金自點辭朝,上召見于臥內曰:「臨機應變,惟在大將。

    瑞興則設老營,進駐之所,則何處爲便耶?」自點對曰:「廣野對陣,勢難當鋒。

    據險設伏,使遊騎不得出掠,又乘夜驚動其軍,則勢易弱矣。

    且正方山城若已完役,則使鳳山近處居民,使之入守乎?」上曰:「見其城形勢然後,可決也。

    」自點以指畫席上曰:「正方在棘城之傍,其間有土城四五處,自彼抵此,形勢如此;從某至某,險阻又如此。

    黃城則勢甚孤單,今築棘城,可爲黃城掎角之勢也。

    」上曰:「觀勢善處。

    」仍令禦醫,齎藥隨往。

     2月22日 ○甲申,大司諫金光炫等上箚,條陳五事。

     其一曰收拾人心。

    殿下自臨禦以來,憂勤恤民之心,非不至矣,而政失其要,衆弊繁興。

    不以敎化爲本,而以刑政爲先,治之而益亂,刑之而不畏。

    宮家、內需司,斂小民之怨,諸各司貿販,顓市廛之利,勢家豪奪之習日甚,人心怨苦,政令紊亂。

    往在丁卯,器械儲峙,比今稍完,而人心波蕩,無一處爭鋒。

    懲前,所以毖後;鑑古,所以圖今。

    伏願殿下,勿以文具自多,勿以常規自拘。

    因此奮發,赫然改圖,深懲旣往之咎,亟下哀痛之敎。

    凡所以便民之政、革弊之擧,次第行之,而使聖上誠實惻怛之意,感動遐邇然後,庶可以收拾人心而禦外寇矣。

    其二曰洞開言路。

    古人雲:「芻蕘之言,聖人擇焉。

    」近來大小疏箚,皆以採施體念爲敎,而未聞有採用之實。

    天地否隔,上下不通,此莫非時運將否,謂之何哉?今之臺諫,雖極無狀,何敢以無據之論、不實之言,妄陳於君父之前,以敗國事乎?伏願殿下,博取、精察,洞開言路。

    其三曰廣取人才。

    古人雲:「雖有絲麻,無棄菅蒯」,言小才必取也。

    濟時、撥亂,人才爲急。

    伏願殿下,推心延攬,委任以誠,如昭烈之遇諸葛,符氏之待王猛,則群才畢集。

    其四曰振肅紀綱。

    國之所維持者,在於紀律。

    紀律壞則國勢不尊。

    廉恥不足以揚君子,法制不足以威小人。

    況今行師用兵之時乎?無紀律而能濟事者,未之有也。

    今者朝家之命,不行於閫帥,閫帥之令,見沮於偏裨,臨危辭避,見敵遁逃,而無一人被法者,將若之何哉?至於訓局、禦營之軍,一聞西報,輒增驕氣,白晝大都,剽奪無忌,劫辱士夫,有同異類。

    其在常時,無紀律如此,其何望趨令於臨亂之日,而有親上、死長之義乎?伏願殿下,先明紀律,振肅頹綱。

    其五曰量食添兵。

    古語雲:「食在兵前。

    」又雲:「量食而動。

    」今者兵興已久,奉饟殆竭,京外倉儲,未濟兼辰。

    雖以計然之心算、劉晏之鞭籌,已知其束手無策,京庫、江都及進駐處所蓄,可支幾人、幾月耶?廟堂成算,講之必熟,而江都及諸處添兵,亦未知量食而定數耶?不然而不計儲糧,惟務兵多,一朝匱竭,當此之時,度支與管餉之臣,雖以乏軍食之罪,萬被誅戮,不足以贖誤事之罪矣,而況今年動兵,正當春農,旣失耕種,安得望秋?明年窘乏,必甚於今年,殿下亦嘗念及於此耶?頃日有內米補餉之敎。

    殿下之心至此,思過半矣。

    伏願殿下,先計見糧,以添客兵;簡精汰疲,以省浮費;廣設屯田,勸課農作。

    如貢物之可減者及帑庫財帛、衙門所儲,盡補軍餉。

    凡此五者,行之有要,唯在殿下立心堅固,終始刻勵,念念皆誠,事事皆實而已。

    今此進駐之擧,實興衰撥亂之一大機也。

    若不深思遠慮,先定睿算,而志氣少怠於中道,使今日之擧,不免摧沮退托之歸,則一劄聖旨,空言而已,將何以服人心,而濟艱難乎?此臣等以終始誠實四字爲獻者也。

    臣等且念,人主之心,光明正大,如日中天,雲翳自消;淸明在躬,調息有節,則雖有疾病、客邪之氣,無得而入矣。

    近來聖候久愆,受鍼已多,臣民憂慮,曷有其極?伏聞又施火鍼雲。

    雖在凡人,猶不可施,況玉體之尊乎?聞來,不覺髮竪心悸。

    前年藥房請李馨益付祿,殿下以怪誕斥之,朝野莫不欽仰,豈意此人妖術,終能熒惑我殿下乎?伏願殿下,平心察理,調和元氣,治以平補之劑,勿爲妖術所動,亟停火鍼,屛黜此輩,則旡妄之疾,勿藥有喜矣。

     答曰:「省箚,深喜卿等之誠。

    當體念,而議處。

    」 2月23日 ○乙酉,玉堂上箚曰: 凡疾病治療之際,雖閭閻下賤,必詳必愼,不可以未達之方,試之。

    況於至尊之地乎?竊聞近日,自上受鍼,委諸李馨益之手,輕施詭異之術,不勝驚駭之至。

    馨益自以爲,奇方妙訣,而以衒於人者久矣。

    士夫之間,有痼疾沈綿,不得已用之者,而未聞一一見效,害或隨之,臣等中亦有目見,而知之者。

    其術之怪誕,不可信用也明矣。

    夫人之一身,徒以元氣扶持。

    玉候違豫,已經累朔,長在鍼藥之中,眞元之消鑠,亦已可知,而求治欲速,日施鍼灼,不無消耗榮衛之患。

    若或因此添傷,則雖誅馨益,悔之無益。

    伏願聖明,廣詢諸醫,凡諸鍼藥,一依常方,從容調治,漸次收效,痛斥迂怪之人,使不得熒惑焉。

    且君上之接遇外臣也,承旨、史官,必皆入侍,其意有在,而仄聞受鍼時入侍之臣,隻宦寺及馨益輩數人而已,揆諸事體,豈不寒心?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論思,區區愛君之誠,靡所不至,不得不瀆擾於靜攝之中。

     答曰:「當量處。

    」 2月24日 ○丙戌,諫院啓曰: 「伏聞舊例,自上受鍼,則廣聚宿醫,商論脈道,定其穴處然後,藥房提調、承旨、史官,竝得入侍,非但事體當然,意亦有在。

    近日自上受鍼時,隻令醫官、宦寺入侍,而藥房近侍,皆不得入參。

    殿下一身,是何等付托之重,而乃委之於一妄醫之手,任施其術,無所疑慮乎?慮患謹微之道,不可不周。

    請自今藥房及承旨、史官,依舊例竝令入侍。

     上從之。

     2月25日 ○丁亥,以張維爲大提學,姜碩期爲禮曹判書,尹棨爲吏曹正郞。

     2月26日 ○戊子,太白見。

     ○憲府啓曰:「史官爲任極重,擬薦時,固非年少輩一二人所可擅。

    今番新薦四人中,或有論議未歸一,或有人器不相稱者,物議譁然。

    請當該史官罷職,使之改薦。

    銓郞之任,須衆望皆洽,然後擬望,乃舊規也。

    金光爀、李命雄,實當世之名流,從容擬望,未爲不可,而一日之內,遽薦兩人,有若庶官之差除者然,揆之政體,不當如是。

    請銓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

    」答曰:「依啓。

    史官及銓曹堂上、郞廳竝推考。

    」此執義樸潢之論,而史官被削者,徐祥履、張應一、李起浡、洪瑑也。

     2月27日 ○己醜,備局啓曰:「至尊親行臨陣,事體極重。

    度用軍兵,宜不下三萬餘人,一路及駐駕處糧餉、芻草,不可不預令儲峙。

    姑待軍兵實數議定然後,下諭于諸道監司。

    」答曰:「二萬人,使之加抄。

    」 2月29日 ○辛卯,憲府啓曰:「鄭忠信與金時讓,竝蒙付處之命。

    法不當如是,而當此擾攘之日,置身便靜之地,於渠正爲得計,物情莫不憤惋。

    豈以前日之功,遽掩今日之罪乎?且以忠信爲無罪,而全然放釋則已,豈有定罪發配之後,姑令還家之理乎?鄭忠信請極邊充軍,還收姑令放還之命。

    」答曰:「忠信旣有大功,且有重病,姑令放釋,似無所妨矣。

    」 三月 3月1日 ○朔壬辰,流星出天棓星下,入艮方。

     3月2日 ○癸巳,平安監司閔聖徽馳啓曰:「西土士子,聞有親征之命,與學諭許灌等相議,團束應募之軍,稱以效忠,願以洪乃範爲將。

    」備局請令本道,覓給軍裝,從之。

     ○執義樸潢啓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