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鄭氏始末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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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元年春正月,成功聞塚兆慘發、父被族誅,擗踴大哭,帥諸将以下皆缟素。

     二月,命洪初辟等分理社事。

    成功切齒梧等,未及報,病肝急。

    或告南澳陳霸有貳心,即遣全斌往擊。

    霸聞之曰:『辨無及矣。

    中梧等奸計不自察,卒以兵逼,如是而往,衆畔親離無日矣!豈掘塚之應堕地若斯?雖然,霸不忍為梧用也』。

    乃率諸将遯粵東去。

    全斌獲其子士鳌,複命以杜輝代守南澳。

     夏四月,兵部司務林英奔告緬事,諸将請更朔号,成功曰:『不可!傳聞異辭,審而後發喪,擇立宗室之賢者,乃改元朔』。

    諸将以為然。

     初,世子經取尚書唐顯悅女孫為婦,不相得,私于其弟之乳媪陳氏,生男,詭謂侍妾出者告成功。

    諸王及邑之大夫皆賀,而顯悅責成功書謂:『禮有八母,乳母居一,世子與狎,當何罪』?成功暴怒,即令都司黃毓與少傅泰斬經及陳媪及所生男,并斬夫人董氏,以理内不職也。

    諸将大駭莫敢谏,少傅與毓議殺陳媪及所生男,而諸王以下合表為夫人、世子請,遂以兩級付毓報成功。

    成功愈怒,解所佩劍促毓詣少傅。

    少傅令遂見經,經拘毓與衆議未決,而參軍蔡鳴雷在台行多不法,恐見誅,奔愬經所,已密谕全斌等将至矣,令必盡誅乃已。

    洪旭曰:『世子不可以拒父、諸将不可以拒君,唯少傅兄可以拒弟』。

    遂告少傅趨林順統舟師守大擔(嶼,在廈門前、同安縣東南八十裡)。

    會全斌征陳霸還,黃廷勸世子出不意執之,使黃昌攝其軍。

    成功聞諸将拒命,憤甚,遣洪有鼎馳谕全斌。

    有鼎至銅山,聞全斌被執,不敢前。

     五月癸酉朔,成功病,強掖黃安登将台,望彭湖,有船東至否?安曰:『無之。

    梧、琅奸計,北既赤族,又将滅是。

    中冓事隐,安見顯悅非為梧賣者?願王勿疑,疑則左右皆義、祿、霸等。

    父子至親且若是,他更何以自處』?成功益忿怒,狂走。

    越八日庚辰(初八日),齧指而卒,年三十有九。

    弟襲與黃安、馬信遣人奔赴金、廈,信恸哭不絕死。

    衆将請襲權政為鎮撫計,而蔡雲、李應清、曹從龍、張骥謀遂奉襲,告黃安,安持不可。

    又說黃昭,握重兵擁戴,昭諾,遂與蕭拱宸合謀拒經。

    而襲弟成賜潛軍往廈門,道遇許龍兵被執。

    繼茂、率泰遣使招經;經請比朝鮮行事。

     秋八月,使再來,令先繳所陷州縣印,即為奏請。

    經與泰等議曰:『先王甫荒東土,不幸即世,内靡有定,其何外侮之能膺?懼而受撫,則無以見吾先王,不受又左右無以應敵,不如姑受令焉以緩須臾』;乃使楊來嘉上州縣印十五。

    率泰遂送來嘉北上;且揚言鄭泰、洪旭、黃廷等将密獻兩島入奏,以閑經心。

    經竟以兩島屬少傅,加全斌為五軍都督,率以東征。

     冬十月,抵彭湖,先遣鄭斌至安平告谕,諸将面視莫敢言。

    獨黃昭等拒命,遂進師西嶼(彭湖三十六嶼之正西嶼)。

    昭率兵守寮港、曹從龍守安平炮台、蕭拱宸守洲仔尾,張骥自鹿耳門、蔡雲、李應清自赤嵌城合兵拒戰。

    全斌說經乘大霧登岸,背水列陳。

    骥等聞水聲人語,呼噪縱擊。

    經軍卻,全斌呼曰:『卻則溺矣』!諸将奮死前戰,潰骥陳;而昭等合師來援,昭先中流矢死,衆亂反走,遂乘勝進。

    日中霧散,全斌持旆周呼曰:『世子至矣』!黃安率諸将倒戈來迎。

    經免胄籲衆出,矢言令鄭斌勞襲,至則待之如初;斬拱宸等五人,餘不問。

    偶于黃昭營中得少傅泰與昭書,令奉襲拒經,而自據金廈雲;經秘之,初不意為繼茂等反閑也。

     十一月,經與全斌巡南北路。

     十二月,來嘉還思明,洪旭令仍守崇武,遣使告經。

     二年春正月,經使顔望忠守安平、黃安督承天府南北路,而自率全斌等還思明,即王位,稱永曆十有七年。

    諸将皆賀,少傅泰稱疾不至,遣鄭斌視疾還,或言來嘉北使還,與少傅往來密甚。

     三月,王鐵佛等攻延、建,率泰會梧等往剿,而梧将有以海澄來獻者,經密令諸将整師,泰疑為圖己也,載妻孥出泊港口。

    或勸泰出降,泰曰:『先太師誤矣,泰豈再誤』!已而知海澄有備,經不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