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年十二月日記(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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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置于無人照看的地步。

    我原來一直以為,在我這兒安置的難民有350人~400人。

    韓先生準确統計的結果顯示,在我的辦公室和院子裡投宿的人一共有602名(302名男子,300名婦女,其中有126名10歲以下的兒童,有一個嬰兒僅兩個月)。

    這個統計數字還不包括公司的14名職員、雜工和他們的家人,這樣算起來總數約有650人。

     張今天喜形于色,他的妻子今天早上出院了,我們剛用車把她接了過來,她很快就和孩子們在閣樓上睡着了,我的房子裡再也沒有其他地方安置他們了。

     大家都争先恐後地想讓我有更大的聖誕喜悅,非常感人!張買來了聖誕玫瑰,把房子裝點了起來。

    他還買來了一棵小聖誕樹,想為我把它裝飾起來。

    剛才他喜氣洋洋地拿來了6技整根的蠟燭,這也不知他從什麼地方為我買來的。

    突然所有的人都喜歡上了我。

    奇怪,以前據我所知是沒人能容忍我的。

    或者,難道是我的錯覺??我親愛的多拉,親愛的兒孫們,我知道,你們今天都在為我祈禱,我感覺到了,我被愛的思念所包圍。

    在過去的兩周中我不得不經曆了那麼多的東西,現在能有這個,真是太好了。

    請你們相信我,我也在心中為你們大家祈禱。

    我目前身陷其中的可怕災難使得我們想起了童年的信仰。

    隻有上帝才能在燒殺淫掠、為所欲為的匪幫面前保護我,委員會的所有的抗議都是徒勞的。

    人們答應要糾正,但是到今天為止我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今天傳來消息,說今天要有新的部隊開進來,這将會重新帶來人們盼望已久的秩序,所有的違法行為都将受到懲罰,以達到懲一儆百的目的。

    但願如此,上帝在上!也該是朝好的方向扭轉的時候了,我們已經精疲力盡了。

     我以下面這番祈禱來結束我今天的日記:仁慈的上帝,請您保佑所有的人免遭災難,也請您保佑所有像我們這樣已經身陷災難中的人!我絲毫不後悔留了下來,因為我的存在拯救了許多人的性命。

    但盡管如此,我仍然感到極端的難受!南京平倉巷3号1937年12月24日緻日本大使館南京 我在此謹通報貴方,昨天下午,12月23日,2名日本軍官闖進上海路2号,令人取下美國國旗,升起日本國旗。

    他們對此的解釋是,這棟房子以後将由一個日本調查委員會使用。

     上海路2号的這棟房子是美國人的财産,它是金陵神學院R.A.費爾頓教授的住房。

    此外,房子裡現在還存放有C.S.史密斯教授和愛德華·詹姆斯教授的家庭生活用品和個人物品,這2人都是神學院的工作人員。

     幾分鐘前,我看見日本士兵在摘下美國國旗時,将貼在大門上的日本大使館的布告撕掉了,美國大使館的布告沒有受損。

    2名日本士兵中的一個顯然是喝醉了。

    他們向我解釋說,隻想借用這棟房子10天。

    當我提出抗議時,他們立即變得暴躁起來,朝我大喊大叫,擊打我的肩膀,用暴力将我施出院子,一直拖到上海路的馬路中間。

    他們說,隻有我同意他們,并向他們提交一份同意将這棟房子借給他們兩個星期的書面允諾,才放了我。

    我在這麼一個書面的東西上簽了字以後,他們放了我。

    美國國旗獲準重新升起來,但是他們在大門口豎起了一面日本旗幟,并通知我,他們9時還要回來占據這所房子。

    被安置在這所房子裡的中國難民被迫離開了這裡。

     在此我請求貴方采取必要的步驟,取消對我方财産的粗暴沒收,并采取預防措施,以免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謹緻敬意 簽名:休伯特·索恩金陵神學院财産管理委員會主席 (附注:日本人一天後又撤出了。

    )南京平倉巷3号1937年12月25日(譯注:拉貝将此函和下函收在了24日的日記後)緻日本帝國大使館南京 今天早晨10時許,裡格斯先生在漢口路29号看見多名日本士兵,并且聽到有一個婦女在喊叫。

    這名年紀約25歲~30歲的婦女指着自己,示意裡格斯先生過去。

    一個士兵在身後拽她,其餘士兵在房子裡。

    當這名婦女夠到裡格斯的手臂時,士兵放了她,和其他同夥一起離開了。

    這名婦女是出來買東西的,日本士兵抓住她的時候,她正在半路上。

    她的丈夫4天前被日本人抓走,至今沒有回來。

    這名婦女請求裡格斯把她送回到漢口路陸軍大學的難民收容所。

    裡格斯陪着她沿着漢口路向東來到了大學校園的邊上,這時他們遇見了1名日本稽查軍官帶着2名士兵和1名翻譯。

     這名軍官抓住由日本大使館發給裡格斯的袖章,将他的雙手從口袋裡拉出來。

    裡格斯想把手放回口袋時,他們又翻開他的口袋。

    日本軍官朝着裡格斯講話,據裡格斯的理解,可能是要了解他的身份。

    由于這個軍官不能像自己希望的那樣很快就能讓裡格斯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他猛擊裡格斯的胸部。

    裡格斯要求他說明這麼做的理由時,日本軍官勃然大怒。

    裡格斯後來明白,對方是在問他的職業,要看他的護照,但是他的護照沒帶在身上。

    當他解釋說他是在陪同這名婦女回家時,他遭到了這名軍官的反複毆打。

    裡格斯想看一下這名軍官的袖章,馬上他的臉上被擊中了一拳。

    後來這名軍官抓住裡格斯的帽子,要求裡格斯在他面前磕頭(據裡格斯的理解)。

    見裡格斯拒絕了,軍官朝他臉上又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