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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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就可以消掉了。

     到了天明,李承鄞額頭上的包也沒消掉,不過他倒悠悠醒轉過來,一醒來就對我怒目相視:”你綁住我幹嗎?“為了不一失足成千古恨,委屈一下。

    ”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臉,“你要翻身嗎?我幫你好了。

    ” 想必他這樣僵躺了一夜,肯定不舒服,不過他手腳都被我用挂賬子的金帳鈎綁住了,翻身也難。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想将他搬成側睡,搬的時候太費勁了,我自己倒一下子翻了過去,整個人都栽在他身上,偏偏頭發又挂在金帳鈎上,解了半天解不開。

     他的眼睛裡似乎要噴出火來:“你不要在我身上爬來爬去好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

    “我手忙腳亂的扯着自己的頭發,扯到一半的時候他開始親我,起先是親我肩膀,然後是親我脖子,帶着某種引誘似的輕噬,讓我起了一種異樣的戰栗。

     把繩子解開。

    ”他在我耳朵邊說,誘哄似的含着我的耳垂,“我保證不做壞事……你先把我解開……” 我才不信你呢!“我毫不客氣,跟李承鄞吵了這麼多年,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圈套。

    我摸索着終于把頭發解下來,然後爬起來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老實呆着!“我想……” 不準想!“我要!” 不準要!“他吼起來:”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人有三急!你怎麼一點兒也不明白!我要解手!“我呆了呆,也對,人有三急,上次我在東宮急起來,可急的快哭了。

    情同此理,總不能不讓他解手。

     我把綁着他的兩條金帳鈎都解開來,說:”去吧!“他剛剛解完手回來,宮人也開門進來了,看到滿地扔的衣服,個個飛紅了臉。

    看到李承鄞額頭上的傷,她們更是目光古怪。

    她們捧着水來給我們洗漱,又替我們換過衣裳,然後大隊人馬退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扣上了門。

     我急了,還繼續關着我們啊……李承鄞也急了,因為送來的早飯又是下了藥的湯餅,他對着窗子大叫:”太祖母……您是想逼死重孫麼?“我反正無所謂,大不了不吃。

     李承鄞也沒吃,我們兩個餓着肚皮躺在床上,因為床上最暖和。

     太皇太後真狠啊,連個火盆都不給我們換。

     李承鄞對趙良娣真好,甯可餓肚子,也不願意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是躺在那裡也太無聊了,李承鄞最開始跟我玩雙陸,後來他老是赢,我總是輸,他就不跟我玩了,說玩得沒意思。

    到中午的時候,我餓的連說話的力氣可是躺在那裡也太無聊了,李承鄞最開始跟我玩雙陸,後來他老是赢,我總是輸,他就不跟我玩了,說玩得沒意思。

    到中午的時候,我餓的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李承鄞還拉着我解悶:”唱個歌給我聽!“”我為什麼要唱歌給你聽?“”你不唱?“李承鄞作勢爬起來,”那我去吃湯餅好了。

    “我拉住他:”行!行!我唱!“我又不會唱别的歌,唱來唱去還是那一首:”一隻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

    噫,原來它不是在瞧月亮,是在等放羊歸來的姑娘……一隻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曬着太陽……噫……原來它不是在曬太陽,是在等騎馬路過的姑娘……“李承鄞嫌我唱得難聽,我唱了兩遍他就不準我唱了。

    我們兩個躺在那裡,無所事事的聊天。

     因為太無聊,李承鄞對我說了不少話,他還從沒對我說過這麼多的話。

    于是我知道了東宮為什麼被叫做東宮,知道了李承鄞小時候也挺調皮,知道了他曾經偷拔過裴老将軍的胡子。

    知道了李承鄞最喜歡的乳娘去年病逝了,他曾經好長時間挺難過。

    知道了他小時候跟忠王的兒子打架,知道了宮裡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是我從前聽都沒聽過的奇聞,知道了李承鄞同父異母的弟弟晉王李承邺其實喜歡男人,知道了永甯公主為什麼鬧着要出家……我做夢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和李承鄞兩個人,會這樣躺在床上聊天。

     而且還聊得這麼熱火朝天。

     我告訴他一些宮外頭的事,都是我平常瞎逛的所見所聞,李承鄞可沒我這麼見多識廣,他聽得津津有味,可被我唬住了。

     李承鄞問我:”你到底在哪兒見過豬跑的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豬跑?“李承鄞沒好氣:”你不是說你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嗎?“”哦!“我興奮地爬起來,手舞足蹈的向他描述鳴玉坊。

    我把鳴玉坊吹噓得像人間仙境,裡面有無數仙女,吹拉彈唱,詩詞歌賦,無一不精,無一不會……李承鄞的臉色很難看:”你竟然去逛窯子?“”什麼窯子,那是鳴玉坊!“”堂堂天朝的太子妃,竟然去逛窯子!“我的天啊,他的聲音真大,沒準兒這裡隔牆有耳呢!我撲過去捂住他的嘴,急的直叫:”别嚷!别嚷!我就是去開開眼界,又沒做什麼壞事!“李承鄞眼睛斜睨着我,在我的手掌下含含糊糊的說:”除非……你……我就不嚷……“不會又要啃嘴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