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貝加爾湖和安加拉河

關燈
子上一樣。

    在漫長艱辛的朝拜途中他一無所獲,甚至連開鎖的鑰匙也沒有,看來隻有回家後才能取下那段木頭了。

     修士們來自帝國北部的阿爾漢格爾斯克,他們是三個月前離開這座在一些旅行家眼中頗具東方色彩的城市的。

    他們沿途經過了Carelie①海岸附近的聖島(注:lesifessaintes)。

    索羅衛斯克和特羅伊薩的修道院和基輔的聖安東尼和聖-特沃多伊修道院,以及莫斯科的西蒙奧諾夫修道院。

    喀山修道院和那裡的老信徒教堂他們自然也沒有忘記。

    此時他們正身穿長袍、鬥篷或是哔叽做的外套前往伊爾庫茨克。

     ①Carelie:中文譯名不詳.見原文419頁。

     那位東正教神甫是一位普通的鄉村神職人員,是俄羅斯帝國六十萬教士中的一員。

    他的穿着就像一樣農民一位儉仆。

    事實上,這名在教會中無權無勢的神甫必須與農民們同樣地親自耕種,還得為人們生死婚嫁的種種禮儀躁勞。

    他把妻子兒女安置在北方地區,讓他們免受鞑靼人的威脅,而他卻留在自己的教區堅持到最後的時刻。

    等到他不得不撤退時,去伊爾庫茨克的路已經被隔斷了,于是他隻好從貝加爾湖繞行。

     這幾個身份不同的教士都聚在木筏首部,寂靜的夜裡不時地傳來他們的祈禱聲。

    在每一段禱文的結尾,他們都念着“斯拉瓦——波古”,贊美着萬能的主。

     航行途中沒有任何變故發生。

    娜佳始終沉睡不醒,米歇爾-斯托戈夫徹夜守候在她的身旁,似乎每過很長的間隔他才感到倦意向他襲來。

    但即便這種時候,他也忘不了娜佳就在身邊。

     天亮時分,湖上微微刮起了逆風,減慢了木筏航行的速度。

    此時他們距安加拉河口還有四十俄裡,看來在下午三四點鐘之前他們到不了那兒。

    不過這對于逃亡者來說并不壞,因為他們可以乘着夜幕的掩護在安加拉河中航行。

     但老水手卻幾次三番地流露出對浮冰的擔憂,因為夜間十分寒冷。

    人們可以看見大量的冰塊在東風的推動下向西湧動。

    當然這并沒有什麼可怕的,因為它們已越過了河口,不會再進入安加拉河中,但令人擔心的是,大湖東部的浮冰會順着湖中的水流漂入河道。

    如果真是這樣,航行将變得艱難而緩慢,木筏甚至可能遇到難以逾越的障礙。

     因此,米歇爾-斯托戈夫對湖中的情況十分關注,急于知道湖水中是不是正在出現大批浮冰。

    每當娜佳醒來,他總是不停地向姑娘發問,要她告訴自己她看見的一切。

     正當浮冰乍起的時候,湖上出現了罕見的現象。

    從大自然在湖底造就的自流井中噴出了奇妙的沸水泉。

    這些噴泉高高地濺到空中,化為蒸汽,在日光的映射下變成美麗的彩虹,又在寒冷的空氣中倏然而逝。

    這種奇特的景觀假如讓一位在湖上悠然泛舟,欣賞這西伯利亞之海的美景的遊人看見,一定會讓他心曠神怡。

     下午四時,老水手指着岸邊高聳的花崗岩壁,那裡就是安加拉河口。

    右岸是列文尼奇那亞小碼頭,以及岸上的教堂和幾座房屋。

     然而嚴峻的形勢還是出現了。

    第一批從東方漂來的浮冰已經湧入河口,漂向伊爾庫茨克。

    所幸的是,它們的數量還不足以堵塞河道,氣溫也還沒有低到使浮冰闆結的程度。

     木筏在小碼頭邊停了下來。

    老水手決定在這裡停留一個小時,做一些必不可少的準備工作。

    筏上的樹幹已經有些松動,随時可能分離開來。

    要抗得住湍急的河水,就必須把它們綁得更緊些。

     在以往的好時節裡,經過貝加爾湖的旅客們不管是由此前往俄中邊境前的最後一座城市卡克塔,或是從那裡回來,他們都會在這個碼頭上下船。

    因此,這裡總是雲集着汽輪和渡船。

     但是現在,碼頭卻是這樣的荒寂。

    兩岸的居民為了躲避在安加拉兩岸搶掠的鞑靼人,把每年冬天都泊在碼頭的船隊開往伊爾庫茨克,自己也帶上一切可搬運的東西及時地逃往了這座西伯利亞的首府城市。

     老水手根本沒有料到在這裡還會遇到另外的逃亡者。

    然而,就在木筏靠岸的時候,兩個人從岸上的一所房子裡跑出,飛快地向他們奔來。

     娜佳一直坐在木筏尾部,茫然地看着。

     突然她幾乎失聲叫喊起來,緊緊地抓住了米歇爾-斯托戈夫的手。

     “怎麼啦,娜佳?”他擡起頭來問道。

     “是我們的兩個同伴,米歇爾。

    ” “是那兩個我們在烏拉爾山口遇見的英國人和法國人?” “對。

    ” 米歇爾-斯托戈夫戰栗起來。

    他一直努力隐瞞的身份會不會被揭穿呢? 事實上,在阿爾西德-若利韋和哈裡-布朗特眼中,他現在已不是尼古拉-科帕諾夫,而的的确确是米歇爾-斯托戈夫,沙皇的信使。

    兩位記者自從和他在伊什姆驿站分手後,又見過他兩次。

    第一次是在查貝迪羅軍營,他用鞭子怞壞了伊萬-奧加萊夫的臉;第二次是他在托木斯克落入酋長手中之時。

    他們對他的事情一清二楚。

     米歇爾-斯托戈夫很快打定了主意。

     “娜佳,”他說道,“隻要英國人和法國人一上船,就請他們到我身邊來!” 岸上的兩人正是哈裡-布朗特和阿爾西德-若利韋。

    他們在這裡出現,和米歇爾-斯托戈夫一樣,并非偶然,而是事情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