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葛瑞森·派瑞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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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已經亂作一團。

     金炳山手裡捏着無繩電話,煩躁不堪的在客廳裡踱來踱去。

    身後的沙發上,他的妻子楊芹哭得雙眼通紅,幾個女同事攙扶着幾乎癱軟的她,七嘴八舌地說着一些毫無用處的寬慰話。

     金炳山看看牆上的挂鐘,已經快晚上10點了。

    他低下頭啪啪啪的按動着電話。

    随着他的動作,楊芹也停止了哭泣,勉強挺起身子,滿懷期待的看着老公手裡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金炳山和對方說了幾句之後,就挂斷了電話。

    他回過身,不敢正視妻子的眼睛,搖了搖頭。

     楊芹重新癱倒在沙發上,一聲近乎母獸受傷般的悲号在她的喉嚨裡尖銳地響起,到了嗓子眼,又硬生生的憋住,霎時憋得滿臉通紅。

     金炳山忙走過去,在妻子背後用力敲打着,随着一陣劇烈的咳嗽,楊芹的哭聲終于爆發出來。

    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她猛地一把推開了金炳山。

     “我不管,金炳山,你把孩子給我找回來!”楊芹頭發紛亂,瘦得像雞爪似的手指指着金炳山,“就為了那個什麼狗屁客戶,你連孩子都不管了,你算什麼父親!”她抓起一個靠墊,用力丢過去。

     靠墊在金炳山身上彈了一下之後落在地上,金炳山看着平日裡賢淑端莊的副教授妻子此刻如同一個潑婦一般,心裡又酸又苦。

    他環視了一下客廳,大聲喊道:“小陳呢?” 司機小陳從廚房裡鑽出來,邊抹着嘴邊的方便面湯,邊說:“金總,我在這裡。

    ” “尋人啟事還有麼?” “還有幾張。

    ” “走,出去複印100張,跟我去貼。

    ” 說完,他就抓起外套,向門口走去。

    穿鞋的時候,他回頭看看妻子,楊芹靠在一個同事肩膀上無聲的哭泣着。

    他歎了口氣,拉開房門走了。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2點了。

    金炳山悄悄的打開房門,空無一人客廳裡亮着燈。

    他蹑手蹑腳地走到卧室門口,輕輕推開門,一臉淚痕的妻子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手裡還緊緊抓着女兒的衣服。

     金炳山的心裡一陣酸楚。

    他小心的帶上門,回到客廳裡發了一陣呆,就脫下被撕破的外套,躺在了沙發上。

     出去貼尋人啟事的時候,跟幾個治安聯防隊的人發生了口角,一個小夥子把印着女兒照片的尋人啟事撕得粉碎。

    金炳山腦袋一熱,動了手,結果他和司機小陳都被打了一頓。

    後來鬧到派出所,警察問清了原因之後,沒有過多為難金炳山,教訓了幾句就把他放了。

     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幾個小時之後,金炳山又起來了,打算把剩下的尋人啟事找個遠點的地方貼上。

    他邊揉着眼睛邊推開房門,卻發現門外有什麼東西擋着,他用力一推,房門開了,一個大紙箱擺在門口。

     金炳山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撕掉紙箱上的膠帶,掀開紙箱,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撲面而來。

     金巧一絲不挂,傷痕累累的蜷縮在紙箱裡。

     邰偉和隊裡的同事們在院子裡拉響警笛,準備出警的時候,看見了同樣行色匆匆的趙永貴。

    他忙搖下車窗,問了一句:“老趙,去哪?” “鶴崗。

    ”老趙沒有多說,很快加大油門開出了公安局的院子。

     看着老趙躊躇滿志的樣子,大概他那個案子有了線索吧。

     邰偉想想那個棘手的醫院殺人案,再想想出警的目的地,無精打采的揮揮手:“出發。

    ” 又是J大校區。

    這該死的學校不知道怎麼了,3個多月的時間,死了兩個學生,一個職工家屬。

    據說這次是一個老師的小孩被殺了。

     該不是有什麼詛咒吧,這也太邪了。

     飛馳的警車很快就接近J大校區了,遠遠望去,高樓林立,很有些現代化高校的氣派。

    隻是在邰偉眼裡,這座安靜祥和的象牙塔,此刻卻好像被一團濃重的陰霾籠罩一樣。

    盡管是陽光普照的早晨,邰偉還是感到了那團陰霾散發的陣陣陰冷。

     邰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