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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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喬的丈夫到單位來了,來代女老喬辦理提前退休手續。

    據說她在家連續鬧了好幾天,子宮又犯了毛病。

    她有氣無處撒,就将槍口對準了小保姆。

    小保姆見她犯病,就提出辭職。

    女老喬打了她一巴掌,攆了出去。

    然後女老喬就将槍口對準了丈夫。

    說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你看怎麼辦吧!是分居。

    還是離婚,逼丈夫表态。

    女老喬丈夫是個白白淨淨的小老頭,怕女老喬怕了一輩子,這時心裡雖然窩囊,但看老喬要死要活的,逼他表态,他隻好硬着頭皮一個勁兒地說: “老喬,放心,我相信你!” 說“相信”還不成,女老喬又說: “我今後沒法活了,你說怎麼辦吧!” 丈夫說:“單位不好,咱不去單位,咱提前退休,我去給你辦退休手續!” 丈夫來到單位,到組織處辦退休手續。

    辦完退休手續,又來辦公室搬女老喬的東西。

    這白淨小老頭很有意思,他似乎并不為女老喬出了事感到羞愧,來到以後,像到這來聯系工作一樣,客客氣氣與每個人點頭緻意。

    然後就收拾起女老喬的東西。

    大家雖然平時都讨厭女老喬,但在前幾天揭材料過程中都揭了;現在人家丈夫來了,不能太過不去,都與他客客氣氣點頭,老何小林還過去幫他捆紮東西。

    惟有女小彭不理睬人家,人家與她點頭,她将臉别到了一邊。

    女老喬丈夫走後,大家說女小彭太小氣,女小彭說; “惡心!” 又繼續照起了自己的鏡子。

     老張在家檢查十天,又開始重新上班。

    本來部裡局裡的意思,老張得再停一段才能上班,上班後的工作要重新考慮,但副局長老徐突然心髒病複發,住院治療,局裡一下顧不過來,便通知老張提前來上班。

    本來出了這事,老張是要降職的,部裡局裡兩派人,都要将他搞下去,但兩派人為了換誰又打起架來。

    情況反映到部長那裡,部長有些生氣,說還像個國家機關嗎?整天争來鬥去的,還是讓不争的當好。

    恰好部長國慶節前要出國訪問,于是快刀斬亂麻地決定,副局長還是由老張來幹,不撤職了。

    兩個人沒有真正在一起,問題也不是太嚴重,黨内處理一下算了。

    于是老張又撿了個便宜,行政上沒受處分,隻在黨内給了個警告。

    老張重新上班,自然對部長十分感激,于是下決心改正以前的缺點,把工作抓上去。

    雖然老張有這個決心,但他畢竟是出了事,局裡其他局長就暗下低看他三分,不再把他放到平起平坐的地位。

    由于出了這事,老張也知趣,比以前謙虛謹慎許多。

    局長樓裡出來進去,上來下去,碰上别的人,人家跟他打招呼: “吃了老張?” 老張不再像以前那樣跟别人不在乎,而是彎下身說: “您吃了孔老?” 坐小車上班,他也不再跟人比着碰車門,悄悄關上門,跟在别人後頭走,眼睛也不東張西望,對司機和顔悅色許多。

    到單位也不亂串門,就在辦公室馬不停蹄地辦公。

    時間一長,大家倒說; “老張出事也是好事,比以前謙虛謹慎許多。

    ” 在家裡,老婆也不再跟他鬧了。

    像治槍傷一樣,時間一長自然就好了。

    隻是睡覺老給他個脊背,脊背就脊背吧,隻要安靜就好。

    家庭又開始正常運轉。

    倒是老張聽到女老喬提前退休,從此不再來上班的消息,心中有些黯然,私自感歎: “都是我害了她!” 懷着一份内疚,對下屬的同志們更加體貼。

    隻是單位的女同志作怪,自老張出事以後,不敢跟老張多說話,似乎誰多接觸了老張,誰就跟老張一樣不正經。

    連送文件的小姑娘,都是放下就走,不像以前那樣站下說兩句話。

    這倒引起了老張的憤怒: “都他媽的裝假正經,像是我見誰操誰一樣!” 過了有十天,處裡也突然發生變動。

    局裡突然下文,提老何當副處長。

    老何當然高興,咧着大嘴在辦公室笑,不時摘下眼鏡在衣襟上亂擦。

    老孫沒提,沒能由副處長提升為正處長。

    按說這次提升,應該有老孫。

    老孫自我感覺也不錯,該忙乎的都忙乎了,覺得有把握,誰知事到臨頭卻沒有他,弄得幾個月瞎忙乎了。

    老孫覺得受打擊很大,弄得挺慘。

    而新提升的老何,那不掩飾的高興,又激怒了老孫。

    老孫和他結成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