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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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者惟仙人葛洪井厯歲不改其泉甚清汲者往往得丹砂或投石井中輙有聲如雷又有慈烏泉者在山之東冬夏不竭餘以道迂不及觀獨至惠崇喝石岩岩深黑可坐三四人人言舊多合抱大木三伏時如清秋岩前土皆五色兒童拾之以為玩今大木盡伐棟宇亦撤矣下有農圃數十家屋參差鱗比叢筱灌木交蔭其旁豈亦辟世之人與回登絶頂東望岸海連山起伏者秦柱山也其北如獅子騰舞者橫山也共憩東嶽行宮至是而遊者漸稀矣噫有其具而無其時不樂也有其時而無其地亦不樂也今有其具有其時又有其地此餘所以遂登臨之樂也抑天也非人之所能必也不可以不記 植勤堂記 餘嘗論宋三百年間有大徳而享其報者晉國公王祜也符彥卿與太祖外有君臣之分在周則為比肩同事之人而握兵居重地一旦疑其為變命祜往察動靜之迹且欲因而翦之使小人茍利富貴必希旨附和以誣其罪惡計吾之得失哉乃以百口保之坐是失官既而其子文正公相真宗十有八年孫懿敏公在仁宗朝複出入将相三十餘年植槐之應捷若桴鼓當是時祜非私于彥卿實所以忠于太祖者也使太祖無誅滅大臣之過而彥卿免讒構之寃此固有純臣之義矣若秦桧當國忌賢嫉功盡斥異已至殺嶽飛殺趙鼎而張浚胡寅亦幾不免其陰賊慘酷何如邪乃歎其子不足相副當燕而罷曽不反求諸已其後卒褫爵廢棄秦氏遂衰嗚呼善惡之積如此天之報施又如此可為百世之龜監已故君子莫不稱祜不徼近功至桧則皆怒罵欲食其肉然如祜之所存者恒寡而放桧之所為者往往有之豈其性甘為豺虎哉将以天之冥冥為不足信也不智甚矣撫之金溪有王熈謙和氏以晉公為法顔其所居之堂曰植勤虞文靖公揭文安公鹹賦詠以美之複介工部主事彭徳修來谒記故特舉二者論之大抵為善無應則辍而不進此固人之常情勤則始終無間焉以木觀之封其本而枝益蕃去其螙而實可冀蓋有出于自然者孰與快意一時以稔其毒肉未寒而名滅哉覽者宜有所勸是為記熈荊國文公十世孫讀書好古有長者風為鄉裡所推雲 仰髙樓記  朱善 洪武已未正月善自遼東歸南昌秀士羅徳厚館于書樓之上開牕而望之西山屹然于其前其卓絶若中軍大将部伍旗幟整齊嚴肅而不可犯也其靓潔若普陀觀音冠帶璎珞尊嚴端正而不可狎也其飛動則矯然龍骧翩然鳯翥雄健俊快而不可羁也其變化則霞飛雲斂陽舒陰慘一日之間倐忽晦明而不可測也徳厚曰自吾創是樓也旦而笑語焉夕而寝處焉閑居而宴息賓至而觞詠焉無往而不于斯固将托是以終吾身而奚外物之足慕哉請子命之名而遂為之記庶将賴以不朽予曰諾吾将有以成子之志按圖志西山之髙與廬阜等而諸峯競秀環三百餘裡其岩洞之幽深泉石之清美竹箭之茂密草木之靈異琳宮梵宇之相望良田名圃之相屬所蓄之富足以衣被城中十萬之衆其利澤之所及者逺矣抑吾因是有感焉是山之大能與廬阜同其髙則斯人之居是邦者獨無與是山同其悠久者乎稽之古人忠節如梅子真髙風如徐孺子孝友如黃太史固皆足以敦薄立懦若乃烨然道徳之光粹然言行之懿奮乎百世之上而百世之下靡不師法而宗仰之者其惟濓溪周子乎詩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高山之可仰也以喻盛徳之可懐也景行之可行也以喻大道之可由也夫以是邦城池之壯麗第宅之雄偉人物之富庶挹清光而分爽氣者豈特茲樓為勝而連山疉嶂延屬三百餘裡又豈茲樓所能獨專也惟能知盛徳之可懐知大道之可由則專茲山之勝者其必在斯人矣吾子其不可務乎徳厚曰然某雖不敏請終身服膺焉遂名斯樓曰仰髙而為記以遺之 華萼軒記  吳沈 浦陽鄭氏以孝義聞于天下久矣蓋自沖素處士諱绮者誓子孫以無分居至貞和先生大和已六世矣貞和而下複三世焉先生既髙年碩徳子孫又多才俊于是招延名師以訓導之吾友宋景濓氏實往焉景濓一日以書來緻其徒淵字仲涵者之辭曰吾兄與弟皆受學于宋先生先生嘗以華萼名吾所居之軒子其有以記之餘識陋才謭向曽獲觀義門文録見當世之名公巨卿皆有稱述沈何人而敢廁姓名于其間邪然以仲涵求之之切雖辭之而不獲也嗚呼常棣之詩周公之所作也周公聖人也聖人人倫之至也公親遭管蔡之變故其詩也其志切其情哀委曲詳盡千載之下遺音皦然也使天下之人而無人心焉則已如人心未忘者使之讴吟于三複之頃孝弟之思當何如其興起邪善乎蘇洵氏之言曰今之相視如途人者其初兄弟也兄弟其初一人之身也五倫之中惟兄弟與父子為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