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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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 跋蘭亭遺事圗後  周叙 右唐蕭翼詣辯才求王右軍蘭亭真迹圗者吳興錢舜舉所畫幷題今刑部郎中許君某之所藏也蘭亭蓋右軍得意之書厯世流傳以為至寳辯才尤寳愛而秘之太宗政事之暇留心翰墨酷嗜右軍法書而尤慕蘭亭求之不獲卒使翼以詭道緻焉其用心之勤何如哉予嘗謂辯才以衰老之年秘惜此書不懼禍患切身且既沒之後将必付他人而有之其可謂愚矣而太宗以英明之主已用計得之臨終猶囑其子以從葬昭陵其愚不亦甚焉善乎歐陽子記菱溪石有曰好竒之士聞此石者可一賞而足何必取而去也哉予故書此于卷末以為玩物者之戒 讀活民書  李賢 予觀董氏所集救荒活民書其用心仁矣哉凡為君為臣者不可無此書而為守為令者舍是無所用其心矣奈何世之人見人文集雖無益于世者必汲汲然刻梓以傳視此反不挂意蓋不知當務之為急者也程子雲一命之士茍存心于愛物于人必有所濟當時若見此書未必不擊節歎賞也 讀包公奏議 予讀包公奏議乃知宋仁宗之賢三代以下絶無而僅有者其所以容受直言蓋其天性之美初非出于勉強好名如唐太宗者嗟夫天下未嘗無包公也第以仁宗為難遇耳包公奏議仁宗賜之也天下之士為谏職者果遇仁宗則其奏議未必下包公也若曰有仁宗為君而無包公之奏議尚何谏職之為乎 讀大雅  劉定之 大雅崧高烝民之二詩相聨皆尹吉甫所作皆八章章八句崧高首章曰維嶽降神生甫及申維申及甫維周之翰申者宣王之舅申伯甫者宣王之相太保兼冢宰仲山甫二人左右宣王如鳥之有羽翰于左右以翼其身故吉甫作詩美二人而于嵩高首章總言之自崧高第二章至第八章専美申伯無一章不曰申伯凡曰申伯者十有七乃結之曰吉甫作誦其詩孔碩其風肆好以贈申伯自烝民第一章至第八章専美仲山甫凡曰仲山甫者十有二乃結之曰吉甫作誦穆如清風仲山甫永懷以慰其心至唐呂和叔贊房玄齡杜如晦二人前篇専美房後篇専美杜于杜篇之末曰萬有千古永稱房杜如周申甫以總結之蓋吉甫之美申甫以二詩也先總言而後分結和叔之美房杜以二贊也先分言而後總結皆無不可也和叔希吉甫而變化之者也今詩傳于崧高首章總言申甫處不以甫為仲山甫而别求其人以甫為穆王時甫侯作呂刑者又以為作呂刑者之子孫仕于宣王時可謂失之矣華谷嚴坦叔謂申但王舅甫乃王相申非甫之比言申而引甫者借甫以大申爾其言尤為有旨 讀汲冢書  周洪谟 汲冢周書文體淺露詞意疎迂無百篇渾厚沈雄氣象劉向謂是周時誓诰号令孔子删録之餘愚則以為文武之道未墜于地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蓋周東遷之後史官随王室以東而西土逸民私為此書以識周先王之事固非常時左右史之所記者也其最害理者如武王伐商之日纣既自燔武王乃射之而擊以輕呂斬以黃钺縣諸太白之旗二女既缢王又射之而擊以輕呂斬以玄钺縣諸小白之旗又以先馘入燎于周廟夫商之于周非世雠也武王奉行天罰為民除暴其前徒有倒戈之勢其士女有玄黃之迎而其君又已自燔矣乃擊其屍枭其首以燎于廟雖伍員報雠于楚不如是之慘也而謂武王為之乎昔司馬遷之作周紀不取泰誓武成之言而乃有取乎其說亦可謂陋矣孟子于武成惟取二三策耳使其見此則将何如取之哉又王會篇言成周之會四夷貢獻異物甚多夫西旅貢獒未為奇也而召公猶以為非所當受今乃殚四表八荒珍怪之産畢集于庭而是時召公猶在乃無一言以及之乎至于篇末又謂成湯命伊尹為四方獻令使夷戎蠻貊悉以方物緻貢此何理也學者以其先秦古書而備觀覽可也若取之以實先王之事則不可也 明文衡巻四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