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佗稡編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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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金佗稡編卷二十一 宋 嶽珂 撰 籲天辨誣一 建儲辨 紹興十一年八月九日甲戌臣寮上言伏見樞密副使嶽飛不避嫌疑而妄貪非常之功不量彼已而幾敗國之大事 熊克中興小曆曰紹興七年夏四月初張浚與湖北京西宣撫使嶽飛議不合飛喪母乞持服乃棄其軍而去居江州廬山以本軍提舉事務官張憲主管軍事浚因請用兵部侍郎樞密院都承旨兼都督府參議張宗元為宣撫判官憲在吿而宗元除書下軍中籍籍曰張侍郎來我公不複還矣參謀官薛弼請憲強出臨軍憲谕羣校曰我公心腹事參謀官必知盍往問之羣校至弼謂之曰張侍郎來由宣撫請也宣撫解政未幾汝輩軍法如此宣撫聞之且不樂今朝廷已遣敕使起宣撫複矣張非久留者衆遂安上诏飛入觐弼亦移書趣飛行至是飛偕弼入奏事飛以手疏言儲貳事沖風吹紙動搖飛聲戰不能句飛退弼進上視之色動弼曰臣在道常怪飛習寫細字乃作此奏雖其子弟無知者【此據朱勝非秀水閑居録并野記與薛季宣所録參修勝非又曰時張浚捃摭嶽飛之過以張宗元監其軍蓋浚方謀收内外兵柄天下寒心又張戒默記曰薛弼以甲子正月道由建康謂戒曰弼之免於禍天也往者丁已歲被旨從鵬入觐與鵬遇於九江之舟中鵬說曰某此行将陳大計弼請之鵬雲近諜報敵人以丙午元子入京阙為朝廷計莫若正資宗之名則敵謀沮矣弼不敢應抵建康與弼同日對鵬第一班弼次之鵬下殿面如死灰弼造膝上曰飛适來奏乞正資宗之名朕喻以卿雖忠然握重兵於外此事非卿所當與也弼曰臣雖在其幕中然初不與聞昨至九江但見飛習小楷凡密奏皆飛自書耳上曰飛意自不悅卿自以意開谕之弼受旨而退嗟夫鵬為大将而越職及此取死宜哉弼又雲不知若筃書生教之耳嶽飛字鵬舉故戒隐其語但曰鵬雲】臣珂辨曰臣聞事君有犯而無隐古今之通論也自常情觀之堂陛九重門庭萬裡其所謂勢與位固扞格而不相侔然其所間者勢位耳而所以一休戚一利害者蓋未嘗不自若也隆古盛時明良交會於一堂之上都俞籲咈不匿厥指上以誠孚于下而下亦以誠應乎上有猷則必吿非道則不陳未聞教臣下以避嫌疑也世變益下君道日尊而後全身遠害之士始欲言而不敢乃铢量而寸較之曰是近於嫌是近於疑未可言也於是嫌疑之名始彰嫌疑之名彰而後君臣之分缺天下之事始壅於上聞矣雖然是猶非有以教之而使然也身之欲全害之欲遠臆決而意料不得不然也汝楫獨何見哉當清明極治之朝而教臣下以嫌疑之避不以隆古交孚之治望其君而以衰世全身之計教其臣如是而任七臣之列居敢谏之位固無望其有格君之功也昔唐太宗嘗以人言魏徵朋黨诏溫彥博按訊非是彥博曰徵為人臣不能着形迹遠嫌疑而被浮謗是宜責也乃命彥博傳诏責之徵入謝曰臣聞君臣同心是謂一體豈有置至公事形迹若上下共繇斯路邦之興喪未可知也太宗矍然曰吾悟之矣嗚呼徵言盡之矣汝楫之用心何其與徵異也先臣雖奮自單平然備位二府任兼将相國家之事休戚是同維時翠華南巡國本未定先臣激發忠義首建大謀密疏啟聞深簡天意故玺書賜報褒谕再三卒之朱邸肇開靑宮茂建堅與子之斷遂非心之願實先臣一語之感悟有以基之在昔至和間昭陵不豫谏官範鎮首抗儲議并州通判司馬光聞而繼之故光之論鎮以為發議之勇過於贲育先臣雖未敢以比拟先正然其用心之忠愛君之勇抑亦庶幾於鎮與光之萬一汝楫於此而以嫌疑罪先臣尚何辭哉雖然位有崇卑則責有輕重夫視三事之儀則上公經邦之任也分專阃之寄則重臣出使之名也居高爵食厚祿而首鼠畏忌不以一言報大君此先臣之所不敢也而亦先臣之所不忍也汝楫獨非臣子乎坐觀國本之未立陰懷媚竈之巧計嗜進不止阿容在列當其劾先臣之時知有奉秦桧之意而已曷嘗知有君父哉夫汝楫之位範鎮之所居也範鎮之論若此而汝楫之論若彼識者必有别於此矣論先臣之迹則若涉冒言考先臣之心則本於報國爵位之已隆邀福之念無有也勳業之已盛要名之念又無有也犯雷霆之威陳天下莫敢言之計先臣雖至愚豈不知愛其身哉身且不愛而謂其有徼福要名之心可乎國有大議一并州通判尚得以抗言而極論之先臣蚤被不世之遇幾極人臣之貴以此視彼職有加焉顧可謂其越職也哉使汝楫易地而居於至和之時則貪功之罪不當寘司馬光於先臣之後以是觀之則先臣之首議蓋知有國而不知有家知有君而不知有身忠義激於其中蹈危機而不之顧卒之小人乘間一偾不複哀哉先臣之不幸也當是時讒臣擅當軸之位依城社之勢以死生之柄怵天下以利祿之權誘新進其諱聞人言如諱聞父母之名先臣乃於其所諱之中擇其所尤諱者而言之亦宜乎汝楫之謂愚也臣又聞之仁宗皇帝因采範鎮司馬光之議宰相韓琦力贊睿斷大策中定授之英祖诏令既具将孚于庭而當時好谀之臣雜進其說皆曰陛下春秋鼎盛子孫千億何遽作此不祥事仁宗皇帝聖慮深遠與天為謀力卻羣言卒安大器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