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無産階級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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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伏爾珊克(A.Volsekki)的反宗教的短篇小說《鐘樓守者唐尼》、《綠色》、《村中通信》等等;有曼斯奇(Em.Maisky.)的描寫蘇俄婦女的社會地位之重要的《三個父親》。

    在戲曲方面,有盧那卻爾斯基(A.Lunatcharsky)的《托瑪。

    康巴納洛》(描寫這位十五世紀的烏托邦主義者);有柏萊忒諾夫(V.Plctnov)的《利娜》(寫一九一二年利娜區的屠殺事件);有勃伊洛塞爾考夫斯基(Bjelozerkovsky)的《應聲》(寫美國勞工反對列強暗助反蘇俄的白黨)。

    我想讀者對于上面的一大串人名書名多半是極讨厭的,——如果信然,我先對讀者道歉。

    我覺得上面的一串人名書名有介紹的必要——雖然隻不過是人名和書名;而所以要讨厭地在此處列舉,并非替蘇聯賣弄已有這許多無産階級作家,卻是想借此告訴讀者,無産階級藝術實在隻是正在萌芽;就現在已有的作品而言,雖不能說是太少,卻實在不夠說一聲:“已經多了”。

    我們知道文學的作品與批評常相生相成的,某一派文學之完成與發展,固需要批評以為指導;但是反過來,亦必先有了多了某一派的文學作品,然後該派的文學批評方才建設得起來。

    譬如好手的廚子果然應該常聽吃客的批評以改良他的肴馔,但是吃客先須有好肴馔來嘗,方才能夠做出一本“食譜”來。

    方今無産階級的文學作品既寥寥可數如上所述,我們對于無産階級藝術的批評論便也不能存了太大的希望,妄冀無産階級藝術的批評論已經怎樣的豐富圓滿。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批評材料缺乏,雖天才的批評家恐亦難以見好,何況淺陋如我呢!我所以列舉一打多的人名書名,亦無非想讓讀者知道,現在的無産階級文學作品實在是“可屈指而數”,大批的佳制尚在未來,而我則可希圖讀者對于此點了解,乃竟寬恕了我此文的膚淺拙劣。

    ①(二)我要再說一句,我們列舉了一串人名和書名,不是全無意義的。

    這些作家全是蘇聯的,自不用說;并且除了蘇聯以外,其他各國并非沒有可稱為無産階級的藝術家,例如美國的辛克萊(UptonSinelair),已故的龍東(JackLondon),德國的土勒(ErnstToller)和洛郎特(HenrietteRoland),荷蘭的方特削爾克(HolstVanderSchalk)和奈蘇(MartinNexoA);然而總以蘇聯為最多,亦是很顯然的。

    我們若問為什麼蘇聯出産的無産階級藝術家獨多?這就觸着了本問題的一個重要點了。

    這便是無産階級藝術産生的條件。

    藝術的産生有沒有條件呢?我想是應該有的。

    用方程式來表示,便是:新而活的意象+自己批評(即個人的選擇)+社會的選擇=藝術。

    新而活的意象,在吾人的意識裡是不斷的在創造,然而随時受着自己的合理觀念與審美觀念的取締或約束,隻把那些美的和諧的高貴的保存下來,然後或借文字或借線條或借音浪以表現之;但是既已借文字線條音浪而表現後,社會的大環境又加以選擇,把适合于當時社會生活的都保存了或提①此節文後有作者的注:“本月二日應藝術師範學校之招,就無産階級藝術一題,略有陳說;适《文學》需稿,因舉所言筆于篇——此為第一節。

    ”倡起來,把不适合的消滅于無形。

    此種社會的鼓勵或抵拒,實有極大的力量,能夠左右文藝新潮的發達。

    有許多文藝上的新潮,早了幾十年發生便不能存在與擴大,非等到若幹年後社會生活變到能和它(文藝思潮)适應的時候不可:便是這個道理了。

    有許多已經走完了自己的行程的文藝思潮,因為不能與當前的社會生活适應,便不得不讓賢路,雖有許多人出死力擁護,仍是不中用:也便是這個道理了。

    故騎士文學盛行于中古,乃因它正能适應中古的封建制度的社會生活之故;浪漫派文學盛行于十九世紀前半,乃因它正能适應資産階級個人主義的社會生活之故。

    在資産階級支配下的社會,其對于文藝的選擇,自然也以資産階級利益為标準;那些不合于資産階級的利益,開放得大早的藝術之花,一定要被資産階級的社會選擇力所制裁,至于萎死;即不萎死,亦僅能生存,決無發榮傳播之可能。

    無産階級藝術對資産階級——即現有的藝術而言,是一種完全新的藝術;新藝術是需要新土地和新空氣來培養。

    如果不但泥土空氣是陳腐的,甚至還受到壓迫,那麼,這個新的藝術之花難望能茂盛了。

    資産階級支配一切的社會裡的無産階級藝術正處在土地不良空氣陳腐而又有壓迫的不利條件之下。

    這便是現今世界惟有蘇聯獨多無産階級文藝的緣故了。

    但是藝術的産生于上文所舉方程式中的“社會的選擇”而外,又受到一個“人為的選擇”,便是文藝的批評論。

    批評論對于藝術發展的關系,或把它看得太重要,或把它看得毫不相幹,以我想來都不中肯。

    批評論也象“社會的選擇”,常能生殺新藝術運動,不過它的權威不是絕對的。

    自來文學家對于批評論的本體及功用有多種不同的說法;在功用這一點,他們有一個比較的通行的說頭,乃謂批評論的職能有兩方面:一為抉出藝術的真相而加以疏解,使人知道怎樣去鑒賞;一為指出藝術的趨向與範疇,使作家從無意的創造進至有意的創造。

    這種說法,我們可以同意。

    但在解釋批評論的本體這一點,我們應該提供一個新的說法。

    我們要說批評論就是上面所說的“社會選擇”之系統的藝術化的表現;而所謂“社會選擇”又不過是該社會的治者階級所認為穩健(或合理)思想之集體;所以批評論是站在一階級的立點上為本階級的利益而立論的。

    雖然自來的文藝批評家常常發“藝術超然獨立”的高論,其實何嘗辦到真正的超然獨立?這種高調,不過是間接的防止有什麼利于被支配階級的藝術之發生罷了。

    我們如果不願意被甜蜜好聽的高調所麻醉,如果不願意被巧妙的遮眼法所迷惑;我們應該承認文藝批評論确是站在一階級的立點上為本階級的利益而立論的;所以無産階級藝術的批評論将自居于擁護無産階級利益的地位而盡起批評的職能,是當然無疑的。

    (三)如上所述,無産階級藝術既然對于資産階級藝術而言是一種新的藝術,所以我們首先要把它(無産階級藝術)的範疇确定下來,免得和舊世界的藝術混淆不分。

    第一,無産階級藝術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