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大唐帝國的創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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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個封建時代中是比較輕的。

    事實既然并不如此,既然凡是登在唐政府的戶口帳上的丁夫,不論其曾否從政府分受到土地,也不論其所有土地的多少,每一年都須按照政府規定的數量繳納,則對于一般隻有少量土地的人民來說,租庸調的定額實在還是一種極重的剝削。

     雖是如此,隻要唐政府自身能夠遵守它所宣布的這些規定,不在額定的剝削數量之外再向民戶增加一些橫征暴斂,則租庸調的數額對一般隻有少量土地的農民雖是一種過重的負擔,而對于富裕農民和中小地主說來,則還都是在他們所能夠負荷的限度以内的。

    唐政府在其最初的五六十年内,一般說來是并沒有破壞它自己所定的制度的。

     唐初政府對于徭役,确實是在極力要使之輕簡,且多采用“和雇”辦法募集民夫從役,則知對于人民無償勞動的榨取,在唐初也還是能遵守其所定的限制的。

    因而唐政府定的租庸調制度,和唐初政府不破壞它自己的這種立法的作風,是符合了當時的一般中小地主和富裕農民的利益的。

     4.戶稅和地稅 在租庸調之外,唐政府還向人民征取戶稅和地稅兩種。

     623年,唐政府下令把“天下戶量其資産定為三等”,到626年,又認為“戶定三等,未盡升降”,遂改分為九等。

    第九等戶每年向政府納稅二百二十二文,八等戶四百五十二文(此均為《通典》所載唐玄宗時戶稅之數,唐初戶稅定額不見記載,想或與此不甚相遠)。

    供軍國傳驿郵遞和地方官吏的薪俸等項支用。

     《唐六典》卷三十:京畿及天下諸縣令之職&hellip&hellip所管之戶,量其資産,類其強弱,定為九等。

    其戶皆三年一定,以入籍帳。

    若五九(謂十九、四十九、五十九、七十九、八十九)、三疾(謂殘疾、廢疾、笃疾)及中丁多少,貧富強弱,蟲霜旱澇,年收耗實,過貌形狀及差科簿,皆親自注定,務均齊焉。

     地稅是依照每戶人家實際所有的土地頃畝之數而抽取的。

    這是從隋代征收社倉米粟的辦法沿襲來的。

    社倉本為準備救濟各地災荒之用的,隋炀帝時卻變作政府的一項固定稅收,唐政府在627年遂也規定“王公以下墾田畝納二升”,粟麥粳稻各依地土所産。

    名義上雖也說是“貯之州縣,以備兇年”,但從武則天當國時起,一遇公私困迫,便挪用此項積貯,此後的地稅遂亦變為政府的一項正式稅收。

    故《通典》中記載唐玄宗時代的各項租賦,“諸色資課及勾剝所獲”全不列入,而地稅一項卻是列舉在内的。

     三、唐帝國的擴張 1.擊破北突厥 突厥在隋代分裂為東西二部之後,其東部(即北突厥)雖因實力的衰弱而暫時就範于隋,作了隋的屬國。

    但到隋代末年,突厥始畢可汗的部衆已漸強盛,其對待隋朝的态度也大有改變。

    到615年秋天,隋炀帝出巡塞北時候,始畢可汗竟率領了幾十萬人馬圍隋炀帝及兵民十五萬口于雁門,雁門附近的四十一城,除雁門與崞縣兩城之外,其他三十九城全被突厥兵馬攻占。

    其後雖因義成公主诳誘始畢可汗使其解圍而去,然而突厥的力量卻又從此壯大起來了。

    這時中原正陷入極端混亂的局勢當中,突厥乃得以乘機對其鄰近各部族加強其控制,而中國北部人民為逃避徭役戰亂而逃往突厥區域内的為數也很不少。

    于是東起契丹、室韋,西盡吐谷渾、高昌(吐魯番),以及北邊的鐵勒、回鹘等又全部成為北突厥的屬部,其控弦之士達百餘萬。

    舊史說在隋代之前曾經出現于中國北部塞外的落後種族,從來沒有能像這時北突厥這樣強盛的。

    故隋末先後起事于北方各地的群雄,如窦建德、薛舉、劉武周、李淵等人,大都先與突厥取得聯系,希圖得到它的兵馬的助力。

     李淵在太原準備起事之前,派遣劉文靜到突厥去求援,不但向突厥稱臣(《舊唐書·李靖傳》),而且李淵親自作書與之相約:“如能相助進入長安,則民衆土地歸于唐,财帛金寶歸突厥。

    ”其後突厥便派了兩千名騎兵相助,另外又送了一千匹馬給李淵。

     619年,即唐政權正式建立的第二年,突厥與梁師都連兵入侵延州諸地。

    從此以後,唐帝國的北邊,由幽州到隴州各地,幾乎無一年無一季不遭受到北突厥的侵襲(每次大都有梁師都、苑君璋、高開道等與之聯合)。

    唐的首都長安也遂經常地居處在突厥軍事侵襲的威脅之下。

    其間竟曾有人向李淵建議,要把長安燒掉,遷都樊、鄧以避突厥之禍。

     626年秋間,李世民演出了玄武門之變,殺掉了建成、元吉,受李淵之禅而即帝位。

    突厥認為唐室的内讧是一個可利用的大好機會,于是颉利、突利二可汗合兵十餘萬騎直向長安進發,經泾州、武功而進至渭水便橋之北。

    從李世民所說的“突厥傾國而來,直抵郊甸”,以及長安宣布戒嚴一事看來,可以知道這次突厥的來勢之猛和唐政府處境之危險。

    這時在長安的兵隻有幾萬人,李世民便故作鎮靜,輕裝簡從,親自到渭水上去和颉利談判,傾府庫中所貯積的财貨以賂突厥,突厥遂退。

     突厥未能利用唐室内讧的機會,李世民卻要利用突厥内部所存在的矛盾了。

     從隋末以來,北突厥雖然非常強盛,北方和西北方的許多部族雖都在它的統屬之下,但作為一個國家來看,它卻仍然“隻是一些各有各的語言和生活方式的部落和部族的集合體”,仍然隻是一個“不鞏固的軍事行政的聯合”,故其内部的矛盾是經常存在着的。

    在颉利可汗作了北突厥的大可汗之後,更極不善于處理其各個屬部的事,在其統治區内,“兵革歲動,重斂諸部”,而又連年遭逢餓馑,民多凍餒,雜畜多死,其前此所統屬的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落,并都相繼背叛了突厥。

    東邊的奚、霫等部也多降唐。

    這些事件加深了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