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紀事卷七

關燈
橫戈躍馬,以争中原,則八閩、兩粵無暇顧盼。

    乃者,警跸所在,即八閩得為兩粵之重輕,勳臣李成棟以全力下虔,期會章門,而偏師駐于潮惠,則欲使海波不驚,亦宜有将伯之助,臣昔事思文皇帝矣,鄭芝龍欲以私憾殺臣,而臣獨知其子賜姓成功樸忠勇敢,氣志過人。

    頃聞血戰三年,不視芝龍一字。

    蓋匪躬之忠,幹蠱之孝,未有如是兼至者也。

    臣察閩中兵非寡弱,特以兵不一将,将不一心,彼此相顧,無由獨發。

    殿下何不下特诏一以其事,責之成功,使得合将士之渙離,戢宗藩之觊觎,陸以通入浙之關,水以斷窺粵之路;即自溫甯以抵登萊,悉有奇兵并搗之用。

    此當議者一也。

    三吳為财賦奧區,賢士大夫之所聚,倡義之烈,及今未散。

    殿下慎選大臣勳德才望足以服人心而操大柄者,命之督師南京,未複則可以宣布威靈,奮揚旗鼓,已複則可以肅清宮禁,祗谒園陵。

    經理征輸,疏通師旅。

    然後開府維揚,合山東而恢河北。

    此當議者二也。

    湖南諸勳,曹志建、趙應選等既至衡陽,宜以一往之銳,竟出茶陵,與豫章合勢。

    湖北諸勳,馬進忠、張光翠等直走武昌,三路建瓴,不期可會。

    然後督輔騰蛟居中節制,仍于武昌謹備行宮,以待駐跸。

    此當議者三也。

    制輔胤錫,已合夔門之兵矣。

    臣竊意李赤心十一部出河南,而譚文等分兵助川督出陝西,易地則無功也。

    夫吳三桂之據長安也,必一得當,以報我矣。

    起而與赤心為仇,則勢不可以速下胤錫之調度,故已得宜,然後鎮襄陽以結三川、秦豫之局,此當議者四也。

    夫如是,囊括四海之概,殿下已運之掌中矣。

    殿下整肅禁旅,朝夕組練,親禦甲胃,由楚以恢西北。

    此大聖人之所為一統之全局也。

    由江以奠東南,此中材之所為,偏安之半局也。

    殿下緬思二祖列宗之鴻功,知必不以中材自畫矣。

    時,李成棟方出江西,應金聲桓;何騰蛟亦由衡、永,将規長沙。

    堡志意弘遠,謂中興可立待。

    意欲南合朱成功,東合三吳之士,西合譚文等,圖北方。

    次者,亦取南京。

    然譚太圍南昌益急,而高進庫堅守贛州,成棟不能進。

    未幾,馬進忠、李赤心棄常德,來湖南。

    湖南軍亂。

    朱成功、譚文等卒無成,而吳江吳易,松江吳勝兆、陳子龍,甯波華夏,餘姚王翊,會稽陳天樞,亦已先後敗矣。

    湖南北嶺東西間,屢失屢複,悍兵驕将,剽掠征派,彼此設官張吏,民不堪命。

    而黔蜀諸軍,無重臣彈壓,自相吞鬥,所在崩解,為敵所乘。

    堡痛憤以為朝廷不守法度,故外臣不奉節制。

    太阿旁落,故非朝夕。

    願朝廷赫然震怒,整率六師,申明約束,厚集禁旅,以重馭輕。

    高皇帝時,命将四征,皆聖祖親為部署。

    可法也夫。

    朝廷根本,豈待遠觀;使馬士英不相,則左良玉安得稱戈。

    劉承胤不将,即張先璧何辭稅甲。

    惟廟堂之上,處置失宜,而邦域之中,縱橫并起,遂使一家為鹬蚌之持,鄰邦獲漁人之利。

    覆轍昭然,惟殿下留鑒。

    戊子正月,陳邦傅修怨于堡,請為監軍。

    大學士朱天麟拟旨,着即會議。

    丁時魁怒曰:堡論邦傅,即請監紀;堡又論郝永忠,若請其頭,亦與之耶!率科道官十六人入丹墀大呼,繳印于内閣。

    王方燕語,聞變,翻茶沾服。

    命李元胤出谕諸臣供職。

    天麟即日罷相,堡陳謝。

    李成棟、金聲桓敗書踵至,堡方注籍,聞報,即出上疏言:江廣反正,在我為忠,在彼為叛。

    諸臣自計身家,退死進生,不待智者而決。

    閻可義出鎮南雄,而分李栖鵬守韶州,即勢益弱;則杜永和當移駐也。

    董方策全師而歸,銳氣未挫,當扼守英德、清遠,策應南韶。

    察廣州諸鎮,微有不相下之心,樞臣劉遠生将命月餘,已着誠信,請再敕之往,相機調度,布置可周。

    三水一帶,必厚集水師。

    今哨船每處不過千人,當增益之。

    聞王興可用,請遣連城璧;崇陽舊旅可用,請遣朱盛濃;至懷集一路,直過德慶;若以輕騎徑搗,則東西路斷,當設重兵戍之。

    葉承恩兵少,此當則議征調也。

    京營不饬,臣曾言之,亦未見募練,則總督戎政馬吉翔,總督禁旅李元胤之責也。

    今年木星逆行。

    留太微垣熒惑,複犯太微,豈有天子所在,無精甲萬人,可供一戰者乎?寶衡再陷,粵西剝床,胡一清新敗之後,孤而無援;焦琏之力,不能兼顧東事;聞劉才鼎有衆三千、馬五百匹,當别敕調之,以備緩急之用。

    留守瞿式耜,已赴全州,西撫當速推定。

    王谕堡即出視事。

    堡貌癯而行清,任剛先物,與袁彭年、丁時魁、蒙正發、劉湘客彈劾依附,中外号為五虎。

    其劾何吾驺,語多過激;劾呂爾玙疏,有「昌宗之寵方新、仁傑之袍何在」等語,犯上無忌。

    王及慈甯王太後故銜之。

    一日,太後垂簾,召吾驺;堡為解釋。

    堡奏對複忤慈甯。

    宮人郭良璞為司禮監,夏國祥妻有寵于慈甯,堡參吾驺,及國祥,由是禍機遂烈。

    孫可望使楊畏知來貢,請王封。

    堡固争,三百年無異姓王。

    且可望啟而不臣,其心可知。

    惟朝廷裁之以禮,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