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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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與此息息相關，但我卻毫不擔心。
我的心情很特别，袋裡總共隻有二十個弗裡德裡希；遠在他鄉異國，丢了差事，沒有維持生計的财産，沒有希望，沒有奔頭&mdash&mdash可我竟毫不擔憂！要不是考慮到波麗娜，我簡直會全身心地隻去捉摸即将來臨的喜劇性終場的味道，放開喉嚨大笑一番。
然而波麗娜使我為難；她的命運快要決定了，這我預感到的，但是我發誓，完全不是她的命運使我不安。
我想洞察她心頭的秘密；我希望她來找我，對我說：&ldquo我是愛你的呀，&rdquo如果不是這樣，如果這是不可思議的神魂颠倒，那&hellip&hellip那還盼什麼呢？難道我知道我盼的是什麼？我自己就茫茫然；我但求能待在她的身邊，但求能受到她的神靈之光照耀，始終沐浴着她的光華，一輩子如此，直到永遠。
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難道我能離她而去？ 在三樓，他們的走廊上，我好像被什麼東西推了一下。
我回過身去，在二十步外或者再遠些，我瞥見波麗娜從門裡出來。
她似乎在等待，見到我，立即招手叫我過去。
&ldquo波麗娜·亞曆山德羅夫娜&hellip&hellip&rdquo &ldquo輕點兒！&rdquo她告誡我。
&ldquo哦，&rdquo我悄聲說，&ldquo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旁邊推了我一下，我回頭一瞧，&mdash&mdash是您！您身上好像有電波！&rdquo &ldquo拿着這封信，&rdquo波麗娜愁眉不展、焦躁不安地說，多半沒聽見我的話，&ldquo請您馬上交給阿斯特萊先生。
快些，我求求您。
不必等回音。
他自己&hellip&hellip&rdquo 她沒有說下去。
我愕然反問：&ldquo交給阿斯特萊先生？&rdquo 然而波麗娜已經消失在門内，不見了。
&ldquo呀，如此說來，他們之間有書信來往！&rdquo我自然立即跑去找阿斯特萊先生，先到他的旅館裡，未遇到他，然後到遊樂宮，跑遍各個場子，最後，懊喪萬分，幾乎絕望，折回來，無意間卻遇到了他。
阿斯特萊正和一群英國男人與女人結伴，騎着馬閑遊。
我停住腳步，招呼他，把信交給他。
我們來不及互相看上一眼。
不過我猜想阿斯特萊先生是有意策馬飛奔。
是忌妒使我心裡痛苦嗎？我的心情可是壞透了。
我都不想去查問，他們書信往還，談的什麼。
這樣看來，他是她的心腹！&ldquo朋友總歸已經是朋友了，&rdquo我心裡尋思，這是明擺着的（他什麼時候成了她的知己？），&ldquo但是其中是否有愛情呢？&rdquo理智悄悄提醒我：&ldquo當然沒有。
&rdquo然而碰到這種事情，單有理智是不夠的。
反正這情況也要搞清楚。
事情複雜化了，令人不快。
我還沒有走進旅館，看門人和從屋裡出來的侍役領班便告訴我，有人在找我，三次派人來打聽，我到哪裡去了。
他們要我盡快到将軍的房裡去。
我心緒極為惡劣。
在将軍的起居室裡，我發現除了他本人之外，還有德·格裡和勃朗希小姐，她是一個人，她的母親不在。
這母親完全是個冒名頂替的角色，隻是用來裝裝門面的。
等到處理正經事情，勃朗希小姐便獨當一面來進行。
再說這位母親也未必了解她的義女的事情。
他們三個人正在熱烈地商量着什麼事情，起居室的門也上了鎖，過去從來沒有這樣。
走到門口，我聽見裡面在高聲說話，&mdash&mdash德·格裡的生硬的、諷刺挖苦的話語，勃朗希的無恥的謾罵，發狂似的嘶喊，将軍的可憐巴巴的嗓音，分明是在為自己辯白。
我一來到，他們似乎都稍稍收斂了一些，稍稍恢複常态。
德·格裡攏了攏頭發，憤怒的面孔換上笑容，&mdash&mdash那種讨厭的、冷漠而恭敬的法國式的笑容，我十分痛恨。
将軍像掉了魂，茫然不知所措，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但有點兒不自然。
隻有勃朗希小姐氣得冒火的面容幾乎沒有改變，她隻是閉口不說話，用不耐煩再等待的目光牢牢地盯住我。
我發現，近來她對我滿不在乎的态度到了難于置信的地步，我向她鞠躬緻意，她理都不理，&mdash&mdash簡直就視若無睹。
&ldquo阿列克謝·伊凡諾維奇，&rdquo将軍以溫和的責怪口氣發話了，&ldquo請容許我告訴您一件古怪的、極其古怪的&hellip&hellip簡而言之，您的行為對于我以及我的家屬&hellip&hellip總而言之，是極為古怪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唉！不是這意思，&rdquo德·格裡惱火又輕蔑地打斷将軍的話頭。
（毫無疑問，完全是他在操縱一切！）&ldquo親愛的先生，我們可愛的将軍錯了，他這樣說不對，（接下去我用俄語記
我的心情很特别，袋裡總共隻有二十個弗裡德裡希；遠在他鄉異國，丢了差事，沒有維持生計的财産，沒有希望，沒有奔頭&mdash&mdash可我竟毫不擔憂！要不是考慮到波麗娜，我簡直會全身心地隻去捉摸即将來臨的喜劇性終場的味道，放開喉嚨大笑一番。
然而波麗娜使我為難；她的命運快要決定了，這我預感到的，但是我發誓，完全不是她的命運使我不安。
我想洞察她心頭的秘密；我希望她來找我，對我說：&ldquo我是愛你的呀，&rdquo如果不是這樣，如果這是不可思議的神魂颠倒，那&hellip&hellip那還盼什麼呢？難道我知道我盼的是什麼？我自己就茫茫然；我但求能待在她的身邊，但求能受到她的神靈之光照耀，始終沐浴着她的光華，一輩子如此，直到永遠。
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難道我能離她而去？ 在三樓，他們的走廊上，我好像被什麼東西推了一下。
我回過身去，在二十步外或者再遠些，我瞥見波麗娜從門裡出來。
她似乎在等待，見到我，立即招手叫我過去。
&ldquo波麗娜·亞曆山德羅夫娜&hellip&hellip&rdquo &ldquo輕點兒！&rdquo她告誡我。
&ldquo哦，&rdquo我悄聲說，&ldquo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旁邊推了我一下，我回頭一瞧，&mdash&mdash是您！您身上好像有電波！&rdquo &ldquo拿着這封信，&rdquo波麗娜愁眉不展、焦躁不安地說，多半沒聽見我的話，&ldquo請您馬上交給阿斯特萊先生。
快些，我求求您。
不必等回音。
他自己&hellip&hellip&rdquo 她沒有說下去。
我愕然反問：&ldquo交給阿斯特萊先生？&rdquo 然而波麗娜已經消失在門内，不見了。
&ldquo呀，如此說來，他們之間有書信來往！&rdquo我自然立即跑去找阿斯特萊先生，先到他的旅館裡，未遇到他，然後到遊樂宮，跑遍各個場子，最後，懊喪萬分，幾乎絕望，折回來，無意間卻遇到了他。
阿斯特萊正和一群英國男人與女人結伴，騎着馬閑遊。
我停住腳步，招呼他，把信交給他。
我們來不及互相看上一眼。
不過我猜想阿斯特萊先生是有意策馬飛奔。
是忌妒使我心裡痛苦嗎？我的心情可是壞透了。
我都不想去查問，他們書信往還，談的什麼。
這樣看來，他是她的心腹！&ldquo朋友總歸已經是朋友了，&rdquo我心裡尋思，這是明擺着的（他什麼時候成了她的知己？），&ldquo但是其中是否有愛情呢？&rdquo理智悄悄提醒我：&ldquo當然沒有。
&rdquo然而碰到這種事情，單有理智是不夠的。
反正這情況也要搞清楚。
事情複雜化了，令人不快。
我還沒有走進旅館，看門人和從屋裡出來的侍役領班便告訴我，有人在找我，三次派人來打聽，我到哪裡去了。
他們要我盡快到将軍的房裡去。
我心緒極為惡劣。
在将軍的起居室裡，我發現除了他本人之外，還有德·格裡和勃朗希小姐，她是一個人，她的母親不在。
這母親完全是個冒名頂替的角色，隻是用來裝裝門面的。
等到處理正經事情，勃朗希小姐便獨當一面來進行。
再說這位母親也未必了解她的義女的事情。
他們三個人正在熱烈地商量着什麼事情，起居室的門也上了鎖，過去從來沒有這樣。
走到門口，我聽見裡面在高聲說話，&mdash&mdash德·格裡的生硬的、諷刺挖苦的話語，勃朗希的無恥的謾罵，發狂似的嘶喊，将軍的可憐巴巴的嗓音，分明是在為自己辯白。
我一來到，他們似乎都稍稍收斂了一些，稍稍恢複常态。
德·格裡攏了攏頭發，憤怒的面孔換上笑容，&mdash&mdash那種讨厭的、冷漠而恭敬的法國式的笑容，我十分痛恨。
将軍像掉了魂，茫然不知所措，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但有點兒不自然。
隻有勃朗希小姐氣得冒火的面容幾乎沒有改變，她隻是閉口不說話，用不耐煩再等待的目光牢牢地盯住我。
我發現，近來她對我滿不在乎的态度到了難于置信的地步，我向她鞠躬緻意，她理都不理，&mdash&mdash簡直就視若無睹。
&ldquo阿列克謝·伊凡諾維奇，&rdquo将軍以溫和的責怪口氣發話了，&ldquo請容許我告訴您一件古怪的、極其古怪的&hellip&hellip簡而言之，您的行為對于我以及我的家屬&hellip&hellip總而言之，是極為古怪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唉！不是這意思，&rdquo德·格裡惱火又輕蔑地打斷将軍的話頭。
（毫無疑問，完全是他在操縱一切！）&ldquo親愛的先生，我們可愛的将軍錯了，他這樣說不對，（接下去我用俄語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