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巧舌如簧離間手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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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ip這&hellip&hellip我無非是一個比方而已，表示你要怎麼樣我都可以依順你的意思。
假使我有侮辱你的意思，那我一定沒有好死的。
大小姐，我念了這麼重誓，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對你一番真情實愛的癡心嗎？&rdquo 呂振華聽荷芬這麼說，心頭表示焦急萬分，滿面顯出十二分委屈的神情，向她急急地辯白。
荷芬微微地一笑，卻并沒有回答他。
這時呂振華蹙了眉尖，歎了一口氣，接着又低低地說道： &ldquo大小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所以你給我上了這麼一個大當。
&rdquo &ldquo哦，呂先生，你是說今天下午大中華約會的事情嗎？&rdquo 荷芬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她當然已經知道他心中的用意了。
這就并不假裝含糊，先含笑問了上去說。
振華苦笑着道： &ldquo是啊，我足足等你四個鐘頭，心中的焦急真所謂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唉，大小姐，你既然答應了我，你為什麼不到呢？你莫非存心跟我開玩笑嗎？那你的手段也未免太刁惡了。
&rdquo &ldquo這件事情，我真對不起你，但&hellip&hellip你哪兒知道我的心裡實在也有說不出的苦衷呢？&rdquo 荷芬烏圓眸珠在長睫毛裡滴溜地一轉，心中便有了一個主意，遂表示為難的樣子，低低地說。
振華見她一本正經的表情，倒信以為真，遂急急問道： &ldquo大小姐，你有什麼苦衷呢？難道今天下午臨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嗎？&rdquo &ldquo你别急呀，我慢慢告訴你。
下午吃過飯，我預備動身到你那兒來，不料妹妹就查問我到什麼地方去，我隻好圓了一個謊，說看電影去。
誰知妹妹要跟我一同去看電影，你想，我有什麼辦法阻止她嗎？因此弄假成真，隻好和妹妹一同到大光明瞧了一場電影，從大光明出來，時已四點半了。
&rdquo &ldquo那麼四點半你也可以到大中華來瞧望我呀，因為那時候我仍舊等着你哩。
這是叫作癡漢等情婆，你想可憐不可憐呢？&rdquo &ldquo嘿，你這人也自說自話的，妹妹又不是留在大光明吃晚飯了，那麼我一個人可以到你那兒來，但妹妹仍舊跟在我的身旁，這叫我如何能來呢？&rdquo &ldquo那麼現在她到什麼地方去了呢？&rdquo &ldquo後來我們在馬路上碰見一個妹妹的舞客，他就請我們到聖太樂去吃咖啡，吃畢咖啡，那舞客又請我們到榮華酒家吃晚飯。
我見妹妹和那個舞客十分親熱，所以我不便在他們中間做電燈泡，就悄悄地一個人到這兒來吃夜飯了。
&rdquo 荷芬為什麼要這樣地說謊呢？她的意思，要振華知道妹妹已經另外有了知心的舞客，是叫振華在妹妹身上可以死去了一條心，因為這樣振華就不會再追求妹妹，而妹妹也不會有被振華侮辱的危險了。
不料振華聽了這些話，并沒有什麼刺激，反而笑嘻嘻地說道： &ldquo大小姐，你倒很識趣的，喜歡成人之美，這在情海之中可謂是功德無量的。
不過好心待人，自然會有好報的。
你瞧我們在這兒不是無意中又相遇了嗎？這是老天成全我們好事哩。
嘻嘻，大小姐，你說是嗎？&rdquo &ldquo好事？你這話我可有些聽不懂，我們之間有什麼好事呢？&rdquo 呂振華見荷芬聽了這話，不但并無一些喜悅的表情，反而顯出嗔意的态度向自己嚴肅地問，這就怔怔地說道： &ldquo大小姐，你忘了嗎？我們不是又可以商量進行訂婚的手續了嗎？喏，你瞧，這一枚鑽戒，三克拉雖不到，至少也有兩克拉半哩！&rdquo &ldquo但是，我還不能貿然地答應你，婚姻大事比不了兒戲，我非有個好好兒的考慮不可，反正往後的日子正長，我将來總會答複你的。
&rdquo 荷芬對于這枚亮晶晶的鑽戒卻并不放在心上，連瞧也不瞧一瞧地回答。
振華心頭未免感到有些失望，遂呆了一呆，問道： &ldquo你的意思是&hellip&hellip此刻不能接受我這一枚鑽戒嗎？&rdquo &ldquo我暫時不能答應嫁給你，那麼我此刻也不能接受你的鑽戒，呂先生，你還是給我保留着吧。
&rdquo 荷芬這末了一句話完全是敷衍性質，振華聽了，卻信以為真，于是在十分失望之餘，還存了三分希望。
她說這枚鑽戒叫我給她保留着，可見她還有要接受這枚鑽戒的意思，無非你時間上遲早問題而已，那麼我是不能過分性急的，俗諺所謂欲速則不達，那是一定的道理。
又道是隻要功夫深，鐵條磨成針。
那麼我慢慢地追求她，使她感到滿意，她這一塊美肉早晚總是我口中之物，還怕什麼呢？振華這樣想，便含笑點點頭，說道： &ldquo好的，我一定給你保留着，明白地說一句，我今生除了你之外，我便再也不娶别的姑娘做妻子了。
除非你先嫁了人，那我就沒有辦法的了。
&rdquo 荷芬這會子并沒有說什麼，隻微微地一笑，便低頭管自地吃菜了。
這一頓晚飯，荷芬的本意原想自己會鈔的，但想不到會碰到了振華，那不用說，當然是瘟生付的賬了。
兩人從金谷出來，米高美就在隔壁，所以根本用不到叫什麼車子，振華這又動腦筋說道： &ldquo柳大小姐，我的意思，你今天夜場不要到米高美去做，你陪我一同到仙樂斯去遊玩好嗎？我回頭給你一千萬元錢，你去米高美買舞票好了，不知道你肯答應嗎？&rdquo &ldquo我想你跟我到米高美去跳舞也很好，為什麼一定要到仙樂斯去呢？那邊地方小，人又多，跳起舞來怪不舒服的。
&rdquo &ldquo你不知道，我在米高美跟你跳舞，你妹妹見了，不是會吃醋嗎？&rdquo 振華含了微笑低低地告訴，表示心中所顧慮到的當然也有一個原因的。
荷芬卻很坦白地說道： &ldquo其實我們做舞女的人，當然是每一個客人都要應酬的。
這也算不了什麼稀奇，妹妹也許不會吃醋，你放心好了。
今夜我的舞客也許很多，所以米高美是不能不去一次的。
&rdquo &ldquo你的意思，一千萬還不夠抵償你的損失嗎？那麼我給你兩千萬現鈔好了，我想你總可以跟我一同到仙樂斯去了。
&rdquo &ldquo你以為我是為了鈔票嗎？那你把鈔票也看得太鄭重了。
因為昨夜有好幾個舞客都約我今天夜裡再來跳舞的，我若不到米高美去，豈不是叫那些舞客白跑了一趟嗎？所以我給人家失約，那是很不好的。
&rdquo 振華聽荷芬這樣說，心裡未免酸溜溜地不受用，暗想：她不肯答應嫁給我，莫非她另外有了心愛的舞客了嗎？我今夜倒要跟她到米高美去看個仔細呢。
于是沒有再勸她到仙樂斯去，遂默默地跟着她跨進米高美去了。
在米高美振華當然叫荷芬坐台子，他也不再跟荷芬說求愛的話，隻管和她在舞池裡一而再地跳着舞。
這時已經九點半的光景了，荷茵也匆匆地到舞廳裡來了，她瞥眼見到呂先生和姊姊在舞池裡親熱地跳着舞，心裡十分妒恨，不由暗暗
假使我有侮辱你的意思，那我一定沒有好死的。
大小姐，我念了這麼重誓，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對你一番真情實愛的癡心嗎？&rdquo 呂振華聽荷芬這麼說，心頭表示焦急萬分，滿面顯出十二分委屈的神情，向她急急地辯白。
荷芬微微地一笑，卻并沒有回答他。
這時呂振華蹙了眉尖，歎了一口氣，接着又低低地說道： &ldquo大小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所以你給我上了這麼一個大當。
&rdquo &ldquo哦，呂先生，你是說今天下午大中華約會的事情嗎？&rdquo 荷芬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她當然已經知道他心中的用意了。
這就并不假裝含糊，先含笑問了上去說。
振華苦笑着道： &ldquo是啊，我足足等你四個鐘頭，心中的焦急真所謂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唉，大小姐，你既然答應了我，你為什麼不到呢？你莫非存心跟我開玩笑嗎？那你的手段也未免太刁惡了。
&rdquo &ldquo這件事情，我真對不起你，但&hellip&hellip你哪兒知道我的心裡實在也有說不出的苦衷呢？&rdquo 荷芬烏圓眸珠在長睫毛裡滴溜地一轉，心中便有了一個主意，遂表示為難的樣子，低低地說。
振華見她一本正經的表情，倒信以為真，遂急急問道： &ldquo大小姐，你有什麼苦衷呢？難道今天下午臨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嗎？&rdquo &ldquo你别急呀，我慢慢告訴你。
下午吃過飯，我預備動身到你那兒來，不料妹妹就查問我到什麼地方去，我隻好圓了一個謊，說看電影去。
誰知妹妹要跟我一同去看電影，你想，我有什麼辦法阻止她嗎？因此弄假成真，隻好和妹妹一同到大光明瞧了一場電影，從大光明出來，時已四點半了。
&rdquo &ldquo那麼四點半你也可以到大中華來瞧望我呀，因為那時候我仍舊等着你哩。
這是叫作癡漢等情婆，你想可憐不可憐呢？&rdquo &ldquo嘿，你這人也自說自話的，妹妹又不是留在大光明吃晚飯了，那麼我一個人可以到你那兒來，但妹妹仍舊跟在我的身旁，這叫我如何能來呢？&rdquo &ldquo那麼現在她到什麼地方去了呢？&rdquo &ldquo後來我們在馬路上碰見一個妹妹的舞客，他就請我們到聖太樂去吃咖啡，吃畢咖啡，那舞客又請我們到榮華酒家吃晚飯。
我見妹妹和那個舞客十分親熱，所以我不便在他們中間做電燈泡，就悄悄地一個人到這兒來吃夜飯了。
&rdquo 荷芬為什麼要這樣地說謊呢？她的意思，要振華知道妹妹已經另外有了知心的舞客，是叫振華在妹妹身上可以死去了一條心，因為這樣振華就不會再追求妹妹，而妹妹也不會有被振華侮辱的危險了。
不料振華聽了這些話，并沒有什麼刺激，反而笑嘻嘻地說道： &ldquo大小姐，你倒很識趣的，喜歡成人之美，這在情海之中可謂是功德無量的。
不過好心待人，自然會有好報的。
你瞧我們在這兒不是無意中又相遇了嗎？這是老天成全我們好事哩。
嘻嘻，大小姐，你說是嗎？&rdquo &ldquo好事？你這話我可有些聽不懂，我們之間有什麼好事呢？&rdquo 呂振華見荷芬聽了這話，不但并無一些喜悅的表情，反而顯出嗔意的态度向自己嚴肅地問，這就怔怔地說道： &ldquo大小姐，你忘了嗎？我們不是又可以商量進行訂婚的手續了嗎？喏，你瞧，這一枚鑽戒，三克拉雖不到，至少也有兩克拉半哩！&rdquo &ldquo但是，我還不能貿然地答應你，婚姻大事比不了兒戲，我非有個好好兒的考慮不可，反正往後的日子正長，我将來總會答複你的。
&rdquo 荷芬對于這枚亮晶晶的鑽戒卻并不放在心上，連瞧也不瞧一瞧地回答。
振華心頭未免感到有些失望，遂呆了一呆，問道： &ldquo你的意思是&hellip&hellip此刻不能接受我這一枚鑽戒嗎？&rdquo &ldquo我暫時不能答應嫁給你，那麼我此刻也不能接受你的鑽戒，呂先生，你還是給我保留着吧。
&rdquo 荷芬這末了一句話完全是敷衍性質，振華聽了，卻信以為真，于是在十分失望之餘，還存了三分希望。
她說這枚鑽戒叫我給她保留着，可見她還有要接受這枚鑽戒的意思，無非你時間上遲早問題而已，那麼我是不能過分性急的，俗諺所謂欲速則不達，那是一定的道理。
又道是隻要功夫深，鐵條磨成針。
那麼我慢慢地追求她，使她感到滿意，她這一塊美肉早晚總是我口中之物，還怕什麼呢？振華這樣想，便含笑點點頭，說道： &ldquo好的，我一定給你保留着，明白地說一句，我今生除了你之外，我便再也不娶别的姑娘做妻子了。
除非你先嫁了人，那我就沒有辦法的了。
&rdquo 荷芬這會子并沒有說什麼，隻微微地一笑，便低頭管自地吃菜了。
這一頓晚飯，荷芬的本意原想自己會鈔的，但想不到會碰到了振華，那不用說，當然是瘟生付的賬了。
兩人從金谷出來，米高美就在隔壁，所以根本用不到叫什麼車子，振華這又動腦筋說道： &ldquo柳大小姐，我的意思，你今天夜場不要到米高美去做，你陪我一同到仙樂斯去遊玩好嗎？我回頭給你一千萬元錢，你去米高美買舞票好了，不知道你肯答應嗎？&rdquo &ldquo我想你跟我到米高美去跳舞也很好，為什麼一定要到仙樂斯去呢？那邊地方小，人又多，跳起舞來怪不舒服的。
&rdquo &ldquo你不知道，我在米高美跟你跳舞，你妹妹見了，不是會吃醋嗎？&rdquo 振華含了微笑低低地告訴，表示心中所顧慮到的當然也有一個原因的。
荷芬卻很坦白地說道： &ldquo其實我們做舞女的人，當然是每一個客人都要應酬的。
這也算不了什麼稀奇，妹妹也許不會吃醋，你放心好了。
今夜我的舞客也許很多，所以米高美是不能不去一次的。
&rdquo &ldquo你的意思，一千萬還不夠抵償你的損失嗎？那麼我給你兩千萬現鈔好了，我想你總可以跟我一同到仙樂斯去了。
&rdquo &ldquo你以為我是為了鈔票嗎？那你把鈔票也看得太鄭重了。
因為昨夜有好幾個舞客都約我今天夜裡再來跳舞的，我若不到米高美去，豈不是叫那些舞客白跑了一趟嗎？所以我給人家失約，那是很不好的。
&rdquo 振華聽荷芬這樣說，心裡未免酸溜溜地不受用，暗想：她不肯答應嫁給我，莫非她另外有了心愛的舞客了嗎？我今夜倒要跟她到米高美去看個仔細呢。
于是沒有再勸她到仙樂斯去，遂默默地跟着她跨進米高美去了。
在米高美振華當然叫荷芬坐台子，他也不再跟荷芬說求愛的話，隻管和她在舞池裡一而再地跳着舞。
這時已經九點半的光景了，荷茵也匆匆地到舞廳裡來了，她瞥眼見到呂先生和姊姊在舞池裡親熱地跳着舞，心裡十分妒恨，不由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