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患難之中方見知心人

關燈
麼好玩意兒?為什麼笑得這樣起勁呢?&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見到兩隻小烏龜打架哩!&rdquo 家璧被妹妹問住了,心中一急,倒是急中生智,遂笑嘻嘻說出了這兩句話來。

    玉清忙問: &ldquo在哪裡?&rdquo 家璧故意伸手在萬綠叢中一指,說: &ldquo早已飛去了。

    &rdquo 他們兄妹倆又閑談了幾句,因為時候不早,大家各自到男女浴間洗浴去了。

     這天晚上,家璧在下面花園内散了一會兒步,回到樓上房中,已經九點鐘了。

    他想到一本雜志在妹妹的房中,于是匆匆地前去拿取。

    誰知走進妹妹卧房,卻不見妹妹的人,隻有荷芬一個人坐在涼台旁吹風,她見家璧進房,連忙站起身子,紅了臉,似乎還有些羞澀的樣子,低低地叫道: &ldquo大少爺,有什麼事情嗎?&rdquo &ldquo别開玩笑了,你&hellip&hellip你不是柳小姐嗎?&rdquo &ldquo是的&hellip&hellip彼一時此一時,請你還是叫我荷芬吧。

    &rdquo 荷芬聽他仍舊叫自己小姐,兩頰便益發嬌紅起來了,秋波脈脈地斜乜了他一眼,用了一本正經的語氣輕聲回答。

    家璧沉吟着說道: &ldquo我叫你一聲名字倒可以,但請你不要再稱呼&lsquo少爺&rsquo兩字,在這個民主時代,我覺得應該廢去&lsquo少爺&rsquo&lsquo老爺&rsquo的名詞才好。

    &rdquo &ldquo不過,一般人的思想沒有像你那麼新穎。

    我若不叫你少爺,隻怕會被人家聽了發生誤會吧。

    &rdquo 家璧聽她這樣說,覺得這話倒也很有道理,可見這位姑娘心細如發,實在非常聰明。

    她此刻大概也已洗過了浴,穿了一件淡青麻紗的旗袍,露着兩條粉嫩的玉臂,真仿佛可以榨得出水來。

    她沒有穿襪子,赤了腳,隻拖了一雙半新舊的繡花拖鞋,腳樣非常地俊俏。

    一時覺得這樣美的人才,實在不配做用人。

    家璧不但認為可惜,而且還十分愛憐,遂望着她又問道: &ldquo我妹妹到哪兒去了?&rdquo &ldquo八點鐘時候,有個女人打電話來,說是二小姐的同學,約她到大光明瞧電影,二小姐情意難卻,便隻得到大光明去了。

    &rdquo 家璧知道房内隻有她一個人,膽子就大了不少,遂在沙發上坐下了,把手一擺望了她一眼,溫和地說道: &ldquo柳小姐,我們坐下來談一會兒好嗎?&rdquo 荷芬沒有回答,不過她身子已在另一張沙發椅上坐下了,既坐下了之後,忽然又站起身子,在冷水壺裡倒了一杯冷開水,放到家璧沙發旁的茶幾上去,然後才坐到剛才那張沙發上去。

    家璧很感到她的溫文可愛,遂握了杯子,喝了一口,接着開口搭讪着說道: &ldquo我們好久不見了吧。

    &rdquo &ldquo嗯,差不多有四個月了,你一定很忙吧?&rdquo 荷芬點點頭,輕聲回答,秋波凄涼地逗了他一瞥,至少是包含了一分哀怨的成分。

    家璧聽她後面這句話,似乎也明白她有些怨恨自己。

    因為那夜舞廳裡和她分手的時候,她曾經問過自己什麼時候再去遊玩,但自己這幾個月從來沒有去過一次,說起來确實有些對不起她。

    不過自己雖然很同情她,卻沒有愛上她的意思,為了避免以後的煩惱,所以才不再跟她碰面的。

    誰知道她竟到我家來做女傭了,這不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嗎?于是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ldquo最近确實很忙,因為學校裡開始大考了。

    平日不用功,如今隻好開夜車讀書了。

    &rdquo &ldquo也不是單單為了學校裡大考的緣故吧?&rdquo 家璧見她微微地一笑,怪俏皮地回答,一時覺得她話中有因,倒是愕住了一會子,皺了眉尖,低低問道: &ldquo你的意思,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在忙碌嗎?&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 荷芬頻頻地點頭,忍不住露齒嫣然地笑了。

    家璧見她這意态妩媚得可人,心裡未免蕩漾了一下,遂追問她說道: &ldquo那麼你說我還在忙碌些什麼呢?&rdquo &ldquo我說你在忙着跟黃小姐一塊兒遊玩哩。

    &rdquo 荷芬這句話雖然說了出來,但仔細一想,倒又難為情起來了,因為在他耳朵裡聽來,說不定會笑我有些醋意成分的。

    荷芬這麼地一想,她的兩頰立刻飛上了一朵嬌紅,秋波赧赧然地斜乜他一眼,接着又笑盈盈地說道: &ldquo這還是三個月之前吧,我曾經見你跟一位小姐在公園裡拍照遊玩,當初我不知道這位小姐姓什麼,剛才聽了二小姐說的黃小姐,我想那天一定也是她了。

    &rdquo &ldquo原來那天你也在公園裡玩,那你為什麼不招呼我們呢?&rdquo 家璧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表示三個月之前确實有這一回事的,遂含笑向她低低地問。

    荷芬雪白的牙齒微咬着殷紅的嘴唇皮子,神秘地一笑,低低地答道: &ldquo你為什麼要這樣問我呢?&rdquo &ldquo咦,奇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呀?&rdquo &ldquo這又有什麼不明白的?我若招呼了你,豈非傷了你們的感情嗎?萬一那位黃小姐發生了什麼誤會,那我的罪孽不太重嗎?&rdquo 荷芬這兩句話說得家璧倒是默然了,暗想:柳小姐真細心,也真多情,她并不自私自利地為她自己着想,顯然她是為我的幸福做打算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