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窺影自憐凄涼倩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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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也是她自己作孽,我何必代她可惜?于是微微地歎了一口氣,也就不再開口說什麼了。

    姊妹兩人悶坐着回到家裡,柳金虎和柳太太還沒有睡,見她們回家,便買好了夜點心,給她們姊妹充饑,一面照例地問她們今夜做了多少舞票。

    荷茵在皮包内取出五百萬現鈔,交給柳太太,說道: &ldquo媽,這現鈔是呂先生送給我的。

    &rdquo &ldquo哪一個呂先生呀?&rdquo 柳太太見了現鈔,這是最歡迎的東西,當下眉開眼笑地向她低低地問。

    荷茵用了輕視的目光向姊姊斜視了一眼,俏皮地說道: &ldquo喏,就是姊姊昨夜一定誣咬他是個壞東西的呂先生呀!&rdquo &ldquo妹妹,你怎麼能說我誣咬他?難道他給你五百萬元錢,就算是個好人了嗎?&rdquo 荷芬見她這表情和說話的語氣顯然包含了諷刺的成分,這就急急地向她分辯。

    不料荷茵猛可趕上去,撩手上來,就在荷芬頰上啪地打了一記耳光。

    因為這舉動是冷不防的,所以荷芬被打的臉頰倒是怔怔地愕住了。

    金虎和柳太太認為荷茵太辣手一些,遂連忙喝阻道: &ldquo荷茵,你瘋了?怎麼能動手打姊姊呢?&rdquo &ldquo常言道,有理可打太公,何況她是我姊姊呢?我把她的陰謀告訴出來,就知道我打她這一記耳光是她該打之至了。

    &rdquo 荷茵并不示弱,還是兇狠狠地說着。

    荷芬氣得全身發抖,兩手冰冷,鐵青了粉頰,雙淚交流地說道: &ldquo我有什麼陰謀害過你?你說!你說!可憐我處處地方真心地關懷着你,不料你今天居然會動手打起我來了,我并不還手來打你,隻要爸媽說一句話,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rdquo &ldquo阿茵,你動手打姊姊,這總是你的錯,想不到你人小膽子大,這還當了得?我非教訓你不可!&rdquo 金虎見荷芬嗚嗚咽咽地哭泣起來,一時心裡十分生氣,遂把衣袖一撩,瞪着眼睛,表示要怒打小女兒的樣子。

    柳太太連忙把阿茵拉了開去,向她問道: &ldquo你說姊姊用陰謀來害你,你倒說出來給我聽聽,她到底怎麼樣害你呢?&rdquo &ldquo呂先生是我的舞客,因為他很有錢,而且人又漂亮,所以姊姊很眼癢,便想把呂先生奪了過去。

    她在我面前說呂先生是個壞蛋,但在呂先生面前卻又說我的壞話。

    幸虧我和呂先生今天對明白了,否則我就和呂先生感情破裂,那麼她不是可以迷戀着呂先生了嗎?爸、媽,你們想一想,姊姊這種無恥的行為,她還能算是我的姊姊嗎?老實說,我打她兩記耳光,還是一些小教訓哩!換了别人的話,我非咬她幾口肉才消我心頭的氣恨哩!&rdquo 荷茵一面告訴,一面也傷心地流着眼淚。

    柳太太和金虎聽了這些話,把視線便望到荷芬身上去,用了嚴肅的态度問道: &ldquo荷芬,你這個行為不對呀,怎麼用這種不要臉的手段去和妹妹争奪舞客呢?那你的心腸也太硬一些了。

    &rdquo &ldquo爸、媽,你們不要聽了妹妹一面之詞就來責問我。

    妹妹的意志太薄弱了,她聽了呂先生的花言巧語,便誤會我奪她的舞客了。

    其實這是冤枉的,我什麼舞客都可以拉攏,我如何會去奪妹妹的舞客呢?&rdquo 可憐荷芬一番赤膽忠心地好意愛護着她妹妹,誰知事到現在,反而自己蒙受了莫白的冤枉,這在她如何不要痛到心頭呢?因此急得血紅着臉,又慌忙地解釋。

    但荷茵卻冷笑了一聲,又虎視眈眈地望着她,兇惡地問道: &ldquo你沒有奪我的呂先生,你為什麼要說謊?你剛才對呂先生怎麼說,你說我們下午在大光明瞧電影,出來的時候,遇見我一個知心舞客,他便帶我遊玩吃夜飯去了,你因為很識相,所以沒有跟了去。

    哼!這是不是你說的?你說這些謊話是什麼作用?你這不要臉的爛腐貨!随便什麼人面前可以去爛,為什麼要爛到我的舞客身上去呢?你不是存心和我作對嗎?老實說,我若不是瞧在爸媽面上,我就是再打你幾個耳光,你又有什麼話可說呢?哼!哼!&rdquo 荷芬聽她這樣不堪入耳地罵着,一時隻怪自己太熱心、太愛管閑事,以緻受了這麼委屈和冤枉。

    因為照這情形,自己好比啞子吃黃連,心裡的苦楚向什麼人去訴說好呢?就是說出來,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諒解我的。

    荷芬想到這裡,傷心已極,忍不住倒在床上抽抽噎噎地大哭起來。

    柳太太還以為荷芬害羞,所以隻好哭泣來掩飾惶恐了,于是走上去,拍拍她肩胛,微笑着說道: &ldquo西洋鏡既然拆穿了,你也不用哭泣了。

    好在自己姊妹,那也沒有什麼關系呀。

    &rdquo &ldquo媽,你這話錯了,你以為我真的要把呂先生奪過來嗎?不!不!老實說,這種不長進的浪蕩子,就是送給我,我也不要哩!&rdquo 荷芬聽母親這樣說,好像确定是自己用陰謀去奪妹妹的舞客了,一時怎麼還能默認下去?她猛可跳起身子來,柳眉一豎,氣呼呼地回答。

    荷茵聽了,不等母親開口,早又惡狠狠罵道: &ldquo不要臉的賤東西!你還說什麼風涼話?你既然沒有奪他的意思,你為什麼要說謊?你倒給我說出一個理由來。

    &rdquo &ldquo因為我怕你上當,所以我故意說你有了知心的舞客了,使他可以冷了這條心,我完全是一番愛護你的好意。

    你将來上了他的當,你就明白我是好心了。

    &rdquo &ldquo放你的狗臭屁!你明明是想奪我的舞客,還要一味地強辯,你真是個不知羞恥的東西,我看你根本沒有資格做我的姊姊。

    &rdquo &ldquo好!好!算我多管閑事,以後爛脫我嘴巴也不再多說一句話了。

    反正你的眼光很不錯,隻管把那個呂先生當作知心人去好了。

    &rdquo 荷芬覺得在這個情形之下,真所謂雖有百口,也難辯白自己的苦心,一時也隻好自認晦氣,挨了妹妹一記耳光。

    她便爬到閣闆上去,管自地睡了。

    但荷茵在下面還是刻毒地罵着,說你沒人要的賤貨,才這樣發騷地勾引呂先生,幸虧呂先生是個真君子,他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