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仆仆風塵 姊弟長途閑磕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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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辦法，隻好微微地一笑，還咳嗽了一聲，方才笑道：
&ldquo說起那件新聞，真有點兒汗毛凜凜，膽子小的朋友一定不愛聽的。
姊姊，你膽子到底大不大？假使害怕的話，還是等我們回家之後人多了再講給你聽，現在你不妨先給我吃完了這隻橘子吧，免得我好像有件什麼大事沒有幹的樣子。
&rdquo &ldquo嘻嘻，弟弟，你倒真聰明，想拿這種話來吓倒我，為來為去，原來還是為了那隻橘子。
我看你不像十八歲，倒像還隻有八歲的樣子。
&rdquo &ldquo喏，這真是天曉得的事情，我是一番好意，誰知反而被你惡意猜了。
&rdquo &ldquo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的膽子素來不算小，在上海有個同學，他善于講鬼故事，别的同學都害怕，獨有我一點兒也不怕，那時候還在黑夜裡呢。
現在青天白日，那我是更不會害怕的。
弟弟，你别賣什麼關子，還是快點兒給我講出來吧。
&rdquo 宇華覺得姊姊的門檻很精，自己有點兒弄不過她，望着她一本正經的态度，倒忍不住又感到好笑起來，于是隻好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呷了兩口，又咳了一聲，很認真地說道： &ldquo話說四川某縣有一個鄉村，裡面造着一個張飛的廟宇，這和江南人敬崇關羽一樣，所以到處也都有關帝廟。
據說四川人很崇拜張飛，這是因為張飛領兵入川的時候，頗有小諸葛之稱，對于四川百姓，倍加愛護，軍紀嚴重，所到之處，不動民間絲毫什物，故而四川百姓感他仁德，所以給他立廟，以表示紀念的意思，這且表過不提&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弟弟，你倒完全有說書先生的作風。
&rdquo &ldquo别人家說到要緊頭上，你偏又來打岔了。
&rdquo &ldquo哦，我不插嘴了，弟弟，請你原諒我第一次。
&rdquo 宇瑞見他大有不肯再講的樣子，一時隻好賠了笑臉，向他低低地央求。
宇華見姊姊讨了饒，方才又笑起來，接下去說道： &ldquo一年一度要給張飛行一個會，屆時非常地熱鬧，廟内搭了戲台，還有做戲文，這是用不到買門票的，随便什麼人都可以去看。
這年又是到了行會的日子，在廟内照例又是做戲文，十分地熱鬧。
看戲的人有駐紮在該處的軍人，也不在少數，戲文都是一出一出的，做到一出包公審無頭案的《雙釘記》的時候，不料包公一腳跨到台上，便怔怔地愕住了。
台下的觀衆還以為這是包公走出來的一種很有威赫的台步，所以大家還高聲地喝了一聲彩，可是想不到那個包公卻把兩手掩了臉，竭聲地喊了一聲&lsquo吓死我了&rsquo，他便急急地逃進後台去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咦！奇怪了，這是為什麼緣故？&rdquo 宇瑞聽到這裡，她覺得神怪的事情就在這裡發生了，不過她情不自禁地會迫不及待地從口裡問出來。
宇華咽了一口唾沫，覺得這是一個要挾的機會，遂伸了兩個指，笑嘻嘻地說道： &ldquo姊姊，這可是第二次了吧。
我這人的脾氣就是這個樣子，我在講的時候誰也不能打斷我的話，否則我就不高興講下去了。
&rdquo &ldquo其實，這也不能算是打斷你的話柄，因為你說得有聲有色，叫我聽了十分動情，所以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這完全是表現你口才的靈巧，換句話說，我是十足道地地在捧你場，誰知你還生氣，那不是有點蠟燭嗎？&rdquo 宇瑞聽他又賣關子了，這就笑了一笑，她那張嘴也相當地靈活，遂用了半捧半譏的口吻向他低低地說。
但宇華的生氣，他是有目的的，所以搖搖頭，表示不中用的意思。
宇瑞眸珠轉了轉，她似乎理會過來的樣子，卻故意問道： &ldquo那麼難道就沒有挽救的餘地了嗎？&rdquo &ldquo這倒也不然，隻要依我一個條件就行了。
&rdquo &ldquo你不說，我心中早也知道了，是不是把那隻橘子先給你吃了？&rdquo &ldquo姊姊，我真想不到你竟有這樣地聰明，那就叫我佩服極了。
&rdquo 宇華聽姊姊一句話就說到自己的心眼兒裡去，這就感到意外驚喜地忍不住笑起來回答。
宇瑞也故意刁難着他，噘了噘小嘴兒，說道： &ldquo我情願不要聽，可是你也沒有吃。
&rdquo &ldquo人家嘴裡實在太幹了，況且又說了這麼許多的話，好姊姊，你就馬馬虎虎先給我吃了吧！&rdquo &ldquo這會子你倒向我來央求了，我問你，你下次還要來要挾我嗎？&rdquo &ldquo不，不，我下次不敢，你就饒我這一遭，你給我先吃了，我馬上就講下去。
&rdquo &ldquo這才給我翻了本，好吧，見你可憐，就讓你先吃了吧。
&rdquo 宇瑞因為剛才也向他求過饒，此刻弟弟也向自己求饒了，她覺得扯平了，遂得意地笑了一笑，把那隻橘子遞了過去。
宇華很急促地接在手裡，便連忙剝開來，一面吃，一面又望了宇瑞一眼，問道： &ldquo姊姊，你要不吃一點兒？&rdquo &ldquo省省了，我瞧這一隻橘子還不夠你一個人吃的，何必還對我鬧假客氣呢？&rdquo 宇華覺得姊姊真像鬼靈精似的處處揭穿自己的秘密，這就笑了一笑，也就無話可答，但宇瑞卻逗給他一個白眼，這白眼至少是包含了一點兒妩媚可愛的成分。
宇華吃完了橘子，抿了抿嘴唇。
宇瑞笑道： &ldquo橘子吃完了，這會子你要如再賣起關子來，我可沒有辦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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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你膽子到底大不大？假使害怕的話，還是等我們回家之後人多了再講給你聽，現在你不妨先給我吃完了這隻橘子吧，免得我好像有件什麼大事沒有幹的樣子。
&rdquo &ldquo嘻嘻，弟弟，你倒真聰明，想拿這種話來吓倒我，為來為去，原來還是為了那隻橘子。
我看你不像十八歲，倒像還隻有八歲的樣子。
&rdquo &ldquo喏，這真是天曉得的事情，我是一番好意，誰知反而被你惡意猜了。
&rdquo &ldquo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的膽子素來不算小，在上海有個同學，他善于講鬼故事，别的同學都害怕，獨有我一點兒也不怕，那時候還在黑夜裡呢。
現在青天白日，那我是更不會害怕的。
弟弟，你别賣什麼關子，還是快點兒給我講出來吧。
&rdquo 宇華覺得姊姊的門檻很精，自己有點兒弄不過她，望着她一本正經的态度，倒忍不住又感到好笑起來，于是隻好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呷了兩口，又咳了一聲，很認真地說道： &ldquo話說四川某縣有一個鄉村，裡面造着一個張飛的廟宇，這和江南人敬崇關羽一樣，所以到處也都有關帝廟。
據說四川人很崇拜張飛，這是因為張飛領兵入川的時候，頗有小諸葛之稱，對于四川百姓，倍加愛護，軍紀嚴重，所到之處，不動民間絲毫什物，故而四川百姓感他仁德，所以給他立廟，以表示紀念的意思，這且表過不提&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弟弟，你倒完全有說書先生的作風。
&rdquo &ldquo别人家說到要緊頭上，你偏又來打岔了。
&rdquo &ldquo哦，我不插嘴了，弟弟，請你原諒我第一次。
&rdquo 宇瑞見他大有不肯再講的樣子，一時隻好賠了笑臉，向他低低地央求。
宇華見姊姊讨了饒，方才又笑起來，接下去說道： &ldquo一年一度要給張飛行一個會，屆時非常地熱鬧，廟内搭了戲台，還有做戲文，這是用不到買門票的，随便什麼人都可以去看。
這年又是到了行會的日子，在廟内照例又是做戲文，十分地熱鬧。
看戲的人有駐紮在該處的軍人，也不在少數，戲文都是一出一出的，做到一出包公審無頭案的《雙釘記》的時候，不料包公一腳跨到台上，便怔怔地愕住了。
台下的觀衆還以為這是包公走出來的一種很有威赫的台步，所以大家還高聲地喝了一聲彩，可是想不到那個包公卻把兩手掩了臉，竭聲地喊了一聲&lsquo吓死我了&rsquo，他便急急地逃進後台去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咦！奇怪了，這是為什麼緣故？&rdquo 宇瑞聽到這裡，她覺得神怪的事情就在這裡發生了，不過她情不自禁地會迫不及待地從口裡問出來。
宇華咽了一口唾沫，覺得這是一個要挾的機會，遂伸了兩個指，笑嘻嘻地說道： &ldquo姊姊，這可是第二次了吧。
我這人的脾氣就是這個樣子，我在講的時候誰也不能打斷我的話，否則我就不高興講下去了。
&rdquo &ldquo其實，這也不能算是打斷你的話柄，因為你說得有聲有色，叫我聽了十分動情，所以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這完全是表現你口才的靈巧，換句話說，我是十足道地地在捧你場，誰知你還生氣，那不是有點蠟燭嗎？&rdquo 宇瑞聽他又賣關子了，這就笑了一笑，她那張嘴也相當地靈活，遂用了半捧半譏的口吻向他低低地說。
但宇華的生氣，他是有目的的，所以搖搖頭，表示不中用的意思。
宇瑞眸珠轉了轉，她似乎理會過來的樣子，卻故意問道： &ldquo那麼難道就沒有挽救的餘地了嗎？&rdquo &ldquo這倒也不然，隻要依我一個條件就行了。
&rdquo &ldquo你不說，我心中早也知道了，是不是把那隻橘子先給你吃了？&rdquo &ldquo姊姊，我真想不到你竟有這樣地聰明，那就叫我佩服極了。
&rdquo 宇華聽姊姊一句話就說到自己的心眼兒裡去，這就感到意外驚喜地忍不住笑起來回答。
宇瑞也故意刁難着他，噘了噘小嘴兒，說道： &ldquo我情願不要聽，可是你也沒有吃。
&rdquo &ldquo人家嘴裡實在太幹了，況且又說了這麼許多的話，好姊姊，你就馬馬虎虎先給我吃了吧！&rdquo &ldquo這會子你倒向我來央求了，我問你，你下次還要來要挾我嗎？&rdquo &ldquo不，不，我下次不敢，你就饒我這一遭，你給我先吃了，我馬上就講下去。
&rdquo &ldquo這才給我翻了本，好吧，見你可憐，就讓你先吃了吧。
&rdquo 宇瑞因為剛才也向他求過饒，此刻弟弟也向自己求饒了，她覺得扯平了，遂得意地笑了一笑，把那隻橘子遞了過去。
宇華很急促地接在手裡，便連忙剝開來，一面吃，一面又望了宇瑞一眼，問道： &ldquo姊姊，你要不吃一點兒？&rdquo &ldquo省省了，我瞧這一隻橘子還不夠你一個人吃的，何必還對我鬧假客氣呢？&rdquo 宇華覺得姊姊真像鬼靈精似的處處揭穿自己的秘密，這就笑了一笑，也就無話可答，但宇瑞卻逗給他一個白眼，這白眼至少是包含了一點兒妩媚可愛的成分。
宇華吃完了橘子，抿了抿嘴唇。
宇瑞笑道： &ldquo橘子吃完了，這會子你要如再賣起關子來，我可沒有辦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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